转世暗号-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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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听了,心想,那一铃一花,还有可能凭瞎猜猜中,盒内竟然会有一只手掌在,
那是万万猜不中的了。能不打开盒子而说中盒内的物事,其人当然是货真价实的转世灵
童了。
老喇嘛又道:“说出盒中的物事,只是转世的暗号之一,接著,打开盒子,他会先
取手掌,令掌拈花,再取铃摇动,那铃虽小,但是西方真金所铸,发出的声响,极其惊
人。”
(这一点,我领教过。)
老喇嘛续道:“他会摇铃九十九下,铃声远振,可达百里之外。凡在百里之内的喇
嘛,一听铃声,就会知道真正的二活佛转世已成,自然会赶来迎驾,那时,就大功告成
了!”
七叔听得心中暗暗称奇,他道:“今日得闻这段因果,幸何如之。”
老喇嘛一笑:“不是听了就算,自今日始,这三件法物,就由你保管了!”
七叔大吃一惊:“这是贵教极重要的……宝物,怎可由我来保管?”
老喇嘛却自顾自道:“教中必有不屑之徒,想来谋夺,但若说不出暗号,他们也不
敢强取,你是有缘人,这就拜托了!”
老喇嘛说毕,双手作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就此静止不动,七叔叫了他几声,了无反
应,一探鼻息全无,老喇嘛竟自圆寂,去见宗喀巴祖师,不知何年何用,再转世降临人
间了!
七叔做梦也没有想到,林中漫步,会生出这等事来,他当然可以不加理会,迳自离
去,但是好奇心又强烈,想知道事情发展下去,究竟会怎样。
所以,他就把老喇嘛的法体,移进了树洞之中,带著那长盒子回乡来了。
一路上,也不知是怎么走漏了风声,第七八天起,就有喇嘛钉上了他。终于,在七
叔回家之后,有大批喇嘛,找上门来。
七叔采取了一回老家,便公开了那三件物事的法子,因为他知道,若有人要谋夺,
他一人之力保不住,放在大堂的正梁之上,等于以全族力量去保护,来的人再多,也决
计取不走的。
等到七叔把经过说完,我不禁目瞪口呆:“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这三件物事,
你要保管几十年?”
七叔皱著眉:“看来只好如此,我当然会找一个要害的所在存放,但转世灵童出现
时,我未必还在人世,这就要转托你了!”
我心想,这事也不难,反正那灵童到时,自会找来,不费甚么功夫,所以也没有异
议。
七放在初七那天,带著盒子离去,临走我送他到码头,上船时他道:“下次再来,
我告诉你把三件宝物存放在何处。”
可是,再也没有想到,七叔那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他走了一年,了无音讯之后,族中长老曾广派眼线,去探明他的下落,可是竟无
法获得半分消息!
没有了七叔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那和二活佛转世灵童有关的三件法物的下落 七
叔足迹无定,谁也无法猜到他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
不多久,我也离开了家乡,在外闯荡,定期设法探听老家的消息,都没有七叔的下
落。
常言说得好:光阴如箭,日月如流,若干年之后,喇嘛教之中,果真发生了大劫难
,大活佛离开了神宫,成了流浪者,二活佛立时受了重用,地位大大提高。
我记得七叔告诉过我的话:这个二活佛是假的。但这种话,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除了和白老大、白素提起过之外,谁也未曾说过。
白老大在听到七叔那段经历时,也啧啧称奇,以他的人面之广,传出话去,要找卫
七先生,可是也一样没有结果,反倒有些不明究里的人,以为卫七先生就是我,著实令
人啼笑皆非。
这件事,就一直存在我的心中,我几次和喇嘛教中人有来往,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
来,实在是由于事情牵连太广的缘故,我也不想去淌这个浑水。
不久之前,那个被老喇嘛认为是假的二活佛,又突然去世。大活佛出走,二活佛去
世,这二活佛的转世灵童,顿时被推到了极重要的地位上。关系著数以百万计的人的信
仰和未来,是宗教世界中的一件大事。
那时,我正在忙著,听到了这个消息,又知道了一些二活佛不合身分的行为,自然
想起“假的”这个问题来。
白素早年,曾和一些地位崇高的喇嘛有过来往,她为喇嘛出死人生,做了一件大事
,所以很得一些活佛的尊敬。我曾和她讨论过,是不是由她出面,向喇嘛教有地位的活
佛,说一说这件事。
但是考虑下来,还是作罢了。一则,那三件法物,不知所踪,口说无凭。二则,这
件事,关系到一大幅土地的统治权,和政冶有关,事情大到可以产生暴乱,发动战争,
演出屠杀,不能轻举妄动。
我和白素的结论,很具黑色幽默。我们两人一致认为,活佛既然神通广大,总有可
以使他的转世者被信徒确认的方法,活佛的神通之中,包括了“他心通”在内,可以运
用这种神通,使教中长老找到灵童 一有了这样的结论,把这件事放过一边,也就心
安理得了!
虽然决定不加理会,但是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也时时加以留意。二活佛圆寂之后,
葬礼风光之极,而各方面的势力,也展开了寻找转世灵童的工作,不过,并未曾有结果
。根据那老喇嘛的说法,不论是哪方面的势力,找到的都不会是真的,这事情不知如何
才是了局。
而今,突然之间,一封经由我转交卫七先生的信,自天而降,温宝裕利用仪器,看
出了信上并无文字,只是画著三样物事,铜铃、手掌、花,正是三件法物,本来搁过一
边的事,忽然又变得非处理不可了。
我把当年的事,向温宝裕、红绫说著,时间已彷彿一下又回到了好多年之前,颇是
唏殻А
等到我说完,各人都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温宝裕才苦笑:“这信是无法转交的了,只是不知道发信人是谁,在这
种情形下,拆开来看个清楚,总可以吧!”
我摇头道:“更不可,不看信,可以说找不到七叔,事情与我无关,看了信,等于
把事情拉上了身!”
红绫不以为然:“七叔早就把事情交给了你,你推也推不掉。”
红绫对于辈份不是很明白,她以为“七叔”是人名了。我皱眉:“这事,最好不理
,让喇嘛教和各方面的势力去弄,找出来的灵童,真也好,假也罢,只要有人信,也就
都一样。”
温宝裕和红绫都不满意我的说法 他们年轻,有了这样稀奇的事,自然跃跃欲试
,哪里去理会事情的轻重。
我明白他们的心理,就笑言问:“依你们之见,又该当如何?”
温宝裕装模作样,来回踱了几步:“最终目的,是帮助喇嘛教,找出二活佛的真正
转世灵童,莫让几百万有虔诚信仰的教徒,受了蒙骗。”
红绫也一反常态,竟然很是严肃:“宗教信仰涉及的范围极广,可以探讨的地方极
多,像活佛在结束了一次生命之后,可以转世,就奇妙之极,那是生命最大的奥秘,值
得研究。”
对于两人的说法,我心中其实很同意,但是我故意道:“转世托生,也没有甚么了
不起,不外乎是灵魂和身体的关系,道理并不深奥。”
红绫的回答,一语道破:“道理虽然不深,可是人类至今为止,对这个问题,还只
是种种假设,一点实际的研究收获都没有!”
我笑了起来:“我见过一位,肯定是教中的活佛转世,这人生长在一个十分闭塞的
小岛上,可是却熟知喇嘛教的一切,但是问他,转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茫然,一
无所知。”
温宝裕道:“为了发明电灯泡,爱迪生也试用了上百种材料。人类生命上的最大秘
奥,总不能在三两个例子之中,就得到解决。”
我摊开双手:“好,这件事,所有的资料,你们知道得和我一样多,我就交给你们
去处理好了。”
温宝裕和红绫互望了一眼,温宝裕道:“不公平,你至少见过那三件法物,而且,
又不准我们拆信。”
我反驳:“我在许久之前,见过一次,情形已和盘托出。信你等于看过了,只要找
到七叔,信你爱怎么看都可以 你究竟接不接手?”
温宝裕笑:“当然接手,处理这事,最好的方法是以逸待劳,容易得很。”
我闷哼了一声,红绫道:“怎么个以逸待劳?”
温宝裕竖起手指来:“首先,我假定发信人,就是二活佛的转世灵童!”
他这一说,我暗暗点头 这小子的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温宝裕一看我的神情
,便知道我和他“英雄所见略同”,他顿时手舞足蹈了起来。
他又道:“只有转世灵童才知道暗号,而信中所示,正是暗号,所以发信人就是转
世灵童!”
红绫皱著眉,她显然是就这个问题,进行思索 她这时的情形,很是独特,十足
和电脑在运作一样。她脑中储存的记忆,资料极多,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作用,她的
脑细胞正在迅速而繁忙地活动。
她先摇了摇头,这才道:“未必,当年,整个族人,都见过这三件法物,都有可能
发出这样的信。”
温宝裕道:“可是族人不知道那三样法物,是确认转世的暗号!”
红绫的思路,自然比温宝裕缜密得多,她道:“信上也没有说明那是暗号 当年
见过法物的人,也经历过喇嘛上门索讨的场面,他忽然到了锡金,想起了往事,又不知
七叔在何处,爸却是个大名人,就发了这样的一封信。”
温宝裕眨著眼:“目的何在?”
红绫道:“不一定,或许是想叙旧,或许是想和七叔联络,和爸联络,或是表示一
下回忆的乐趣,这些可能都存在。”
温宝裕仍然眨著眼:“我提出的可能,总也成立!”
红绫道:“当然成立!而且,你说的‘以逸待劳’,也大是可取 发信人不论是
谁,我想,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
我和白素都大奇:“何所据?”
红绫道:“七叔下落不明,人人皆知,发信人偏要爸转信给七叔,其实目的是借这
封信,作为可以和爸见面的进阶!”
白素一直在加强红绫的语文能力,看来效果眼好,像‘何所据’这样的问题她也听
得懂,又会运用‘进阶’这样的名词,所以我立时鼓掌,表示赞赏。
温宝裕笑道:“那得在这里贴一幅告示:欲知卫七先生消息者,请到陈氏大宅,给
温宝裕面谈。”
我笑:“真有人来,第一时间通知你就是。”
温宝裕在告辞离去之前道:“像这类有趣的信件,若是天天都有,那就好了。
我挥手令他速去,在他走了之后,我拍打著那封要我转交的信,望向白素。
白素明白我的心思,她徐徐地道:“这其中牵涉到的权益太大,为了争权夺利,人
甚么丑恶的行为都做得出来,我并不看好。”
第五部:牵涉重大
我明白白素所谓“并不看好”的意思是,这事情发展下去,不会是单纯的生命奥秘
的探索,而必然是权位的大争夺,涉及大片江山的统属,那是可以有千万人头落地的大
争夺。
本来,一个人身分的真伪,牵连的范围不应如此之广。但这个人若是二活佛,而且
是大活佛已不在位的二活佛,那就会出现这种意料之中的场面。
我叹了一声:“我们以不卷入漩涡为原则?”
白素秀眉打结:“但是令他们知道有这种情景,也属必要。”
我知道白素对喇嘛教有深厚的感情,所以望向她,她道:“有几个地位很高的活佛
在印度、锡金,我想可以主动和他们联络一下。”
我点了点头 白素一直和他们有不定期的联络,我也不知她用的是甚么途径和甚
么方法。
两天之后,白素神色凝重地来问我:“当年到你家乡的那个活佛,你可还记得他的
样貌?”
我摊了摊手:“不记得了,只觉得很是凶恶。”
白素道:“我联络上了一个跟大活佛逃亡的活佛,他说,当年派出的那队喇嘛,由
大活佛的亲信带队,原来大活佛和二活佛之间,也有矛盾斗争存在,当年大活佛不知如
何得到讯息 应该说,是大活佛的亲信,得到了讯息,所以才想趁机可以控制二活佛
,当时大活佛年纪还小,神通未曾恢复,甚么也不知道 ”
白素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但现在大活佛早已成年,他虽然离开多年,但是在
那片土地上,仍然具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若是扩展开去,可以导致一个
新的国家的诞生 ”
我一听得白素说到这里,双手乱摇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