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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5601-拿着剪刀奔跑 续篇:深度郁闷-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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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拨了411。“请问是哪个城市?”    
    “曼哈顿。”我说,已经开始担心下面该说什么了。    
    “什么类别?”    
    我清清嗓子,提醒自己是在通过光纤电缆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交谈。“嗯,是匿名酗酒者会议的电话。”我真希望她要么挂掉电话,要么没听清楚,让我重说一遍。我很抱歉,是什么?什么匿名?    
    但是她立刻就给了我号码。我拨了过去。“你好,我刚从复原院出来,我不太清楚本城的匿名酗酒会议在哪……”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盖普 Gap,美国著名时尚休闲品牌。的雇员:干脆利落且和善。我敢肯定他正穿着一身卡其布衣服,周身散发出夏天的气息。“你住在哪儿?”    
    “我在第十和第五大道的拐角处。”    
    “那地方很酷。”在给我七个不同会议的单子之前他说道。我现在才发现,纽约是个喝酒的好地方,不仅是你想喝酒,而且还包括你想戒酒,这里有许多会议可供选择。    
    他提到佩里街会议,我记得“安定药医生”跟我提起过这个。下场会将在八点开始,于是我决定就去这家。    
    会场离我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行走路程,但是我还是立即出发了。与其在家坐着,还不如出去走走。我七分钟不到就走到了那儿,我走得太快了。我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可以消磨,而皮格海德就住离这五分钟路远,于是我决定顺便去一趟。    
    看门人一看到我就离奇地兴奋。“你在那儿还好吗,奥古斯丁先生,”他说,“好久不见啦。”    
    我真想揪住他的制服领子说:“皮格海德跟你说什么了?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一个字也别信。我是去马德里拍广告去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这么做,他就说道:“哦,你朋友刚遛完维吉尔回来。”维吉尔是皮格海德那只好斗的白色德夏犬。维吉尔更喜欢我。    
    我乘电梯到了四楼。皮格海德的公寓是右边最后一家,长走廊的尽头。但是我已经能看到他家的门开了,因为我看到维吉尔的头伸了出来,还有他项圈旁皮格海德的手。“去找他。”皮格海德说。维吉尔冲到走廊上跑过来,不停叫,很快就咬住我的裤腿。    
    我弯下身,拿手抹抹他的背。“维吉尔,维吉尔,真是乖孩子,真乖。”我朝皮格海德家的门跑去,维吉尔在我脚边一边跑一边叫。    
    我从站在门口的皮格海德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走进起居室,然后把维吉尔抱起来扔到沙发上。他被沙发弹到地上,立刻又对我叫起来,我又把他扔到沙发上。这回他跑到房间一角,叼了一根橡胶胡萝卜过来,把它扔到我脚边,不停地叫。我把胡萝卜转身扔进卧室,他立刻朝它冲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皮格海德终于看清了我的脸,“我几乎认不出来你了。”    
    我脱下夹克,把它扔到餐厅的一只椅子上。    
    “别那样,”他说,“挂衣架上去。”    
    当他朝衣柜走去拿衣架时,我问:“你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要大衣衣架?那种琼•;克劳馥 Joan Crawford,好莱坞四五十年代著名影星,在私生活中经常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虐待她的儿女。用来打她孩子的衣架?”    
    “不,傻瓜,不是那个。我是问我怎么不同了?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他转转眼睛,走到衣柜前把我的大衣挂起来。“你看上去很不同了……更年轻了……你还瘦了这么多。你看上去很棒。”他笑了,然后不再看我,似乎很羞涩。他走进厨房,我尾随其后。“要喝点什么?”在我回答前,他纠正道:“我是说果汁什么的。”    
    “哦,上帝,是不是从现在起该这样了?”我哀嚎道。    
    他从食橱里拿出两只玻璃杯,打开冰箱。我注意到酸果蔓汁旁边有瓶夏敦埃酒。“实际上,”我说,“我想喝点夏敦埃酒,只喝一点。”我拇指和食指做出两寸的样子。    
    皮格海德有些为难:“什么,夏敦埃酒?”    
    我故作轻松地将屁股靠到灶台上。“是这样的,我们允许喝夏敦埃酒。因为它不是真正的酒。你知道,它只是葡萄酒,没关系。”    
    他站在那儿,手放冰箱里,来来回回地看着酸果蔓汁、酒和我,一脸为难。    
    我对他露齿一笑:“我开玩笑的啦。”    
    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大杯酸果蔓汁,把它们端到起居室。他坐到沙发上,坐在他放饮料的茶几旁边。我坐到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嘟嘟哝哝说着我的一些感受,我的困惑、快乐、难过、压抑和疲倦。他抱着我的肩膀,头靠到我头上。“没关系,会好的,”他说,“你还是那么一团糟,但至少你不是醉鬼了。”    
    维吉尔跳到沙发上,弹到我肚子上,几乎要把我胃里的东西都要压出来。他汪汪直叫,我把他的脑袋捧到手里,使劲抹了抹他的脸。    
    “维吉尔很想他。”皮格海德说,我看向他,但他扭过头看着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我温柔地说。    
    我把那只沾满口水、吱吱作响的橡胶胡萝卜捡起来使劲扔出去,不管它是不是会砸到墙或灯或一幅画。皮格海德不会在乎那些考究的家具和装饰品被砸坏,如果有灯被砸坏了,我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因为是我砸的。但是如果是别人砸的,他会暴跳如雷的。在这点上我觉得很自豪。    
    “晚饭想吃什么?”他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吃不了饭了。我几分钟后得离开,还有个会。”    
    “匿名酗酒者会?”他问,“但你刚从复原院回来呀。”    
    维吉尔又把胡萝卜叼到我脚边,我没再理他。于是他把它叼到壁炉旁,开始使劲嚼,仿佛要咬死那只吱吱叫的东西。    
    “这就是关键所在,”我对他说,“酒鬼们必须要去匿名酗酒者会。”    
    “你要去多长时间?”他关切地问,仿佛我正在假释期间。    
    “我下半辈子每天都得去。”    
    “你在开玩笑吧?”他扬着眉毛说。    
    我告诉他说很不幸,这不是玩笑。我跟他说,雷说过如果我每天有时间喝酒,就一定会有时间参加匿名酗酒者会。    
    他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瞪得更大。    
    “哦,我知道,”我说,“我也和你一样惊讶。”    
    “他们说什么?‘一天一次’或其他别的?”他呷了口咖啡。    
    “是的,一天一次。我下辈子都得这样。”    
    “我的上帝。”    
    “哦,我们不再称什么‘上帝’了,”我的头皮发痒,所以我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我们称之为‘高级力量’。”    
    “哦,不,”他说,转了转眼睛,“你正在给我洗脑呢。”    
    我们沉默不语。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和他在一起是多么舒服惬意,然而……然而……一种孤独感,和另一种更可怕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侵袭了我。“皮格海德?”我说。    
    “嗯?”他转向我。    
    这次是我转开脸了,我低头端详我的拇指甲。“没什么。”    
    “什么?”    
    我有满腔的话要跟他说,需要告诉他,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该从何说起,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当然,所有的感觉对我来说都奇怪,因为我还不习惯面对它们。但这次的感觉尤其怪异,有点像我小时候总是希望我父母在我先睡着后再去睡觉的那种感觉。我需要确信他们就在我身边,不然我就睡不着。    
    “我得走了。”我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    
    “但是你刚来啊。”他说。    
    “我知道,但我得走了,我只是顺便来看看。”我见到他是如此心花怒放,所以我更得加紧离开。这很奇怪,就像有磁场在起作用。    
    他拉了拉咖啡桌上的一本书。“那好吧,很高兴你还没变得面目全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我得走了。任何事都比你重要,皮格海德’。”    
    他声音里的难过显而易见。“我得走了”也许是我最常跟他说的四个字,通常这句的潜台词是“因为我要去喝酒”,而这次是因为我要去跟人讨论我要不要喝酒——仿佛酒如影随形,无孔不入似的。


《深度郁闷》第三部分第五章 准备着陆(二)

    这个房间很小,甚至没有一般郊区的厨房大,而且也不是明黄色,也没有彩色篮子装着吊兰悬挂在窗前。房间很昏暗,房子临街的那一半出租了,开了家流行服饰小店。店里窗户上挂了块装饰窗帘,把外面的光都挡住了。房间的中央靠墙有一张小主席台,后面有张高背椅。主席台周围马蹄型地围着五十张左右的金属折叠椅——为恢复中的酗酒人量身定做的椅子。椅子上空一台旧吊扇在转,几乎转不动了。凹凸不平的墙上的浅褐色的漆看上去已经有不下二十年的历史了,估计刚刷的时候应该是白色的。    
    “在这里,你们将会大有收获的。”会议的主席说。天花板上的射灯已被调暗,会议正式开始了。主席先发表了会议导言——各地的匿名酗酒会的会议导言都一样,就像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一样没有新意。通常它们会提纲挈领地列明会议的使命——即助人清醒,它们还会强调会议的免费性和非政治性,通常它们会以一些问题作结尾。    
    “今天有新人吗?”他问。    
    我举起手。    
    在复原院时,我们有专门的关于举手的讲座。“开会时,要经常举手去分享想法;要自愿服务别人;要求帮助。九十天里开九十次会都要举手,不要藏到墙纸里似的一言不发。”在匿名酗酒者会议上,你不要做默默无闻的墙纸,而要做五彩醒目的墙上挂饰。    
    “我叫奥古斯丁,我酗酒,这是我第一次来。”人们欢欣鼓舞似的拍手。我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白海豹,正在用鼻尖顶着一个水球,把它投过火圈,以搏看客们的鼓掌。    
    会议主席接着手执粉红色会议说明,读出宣告:下星期五晚将在圣路德教堂举办单身舞会;会议总办公室需要更多的电话接线志愿者;有谁想收养一只小猫?    
    我发现后排边上坐着的一个人很可爱,他有一头光洁的银发和一双不可思议的又蓝又亮的眼睛,长得很像卡尔•;里普根 Cal Ripken,美国著名棒球运动员。,让人看着很舒服。我当即决定我以后就来这里开会。    
    主席台对面的墙上是一张巨大的裱起来的海报,上面列着会议的十二个步骤。但这十二步容易使人误解,这又不是组装从宜家买来的书柜,只要完成最后一步,把书放到上面,然后每星期擦擦灰就行了。事实是,戒酒这回事,当你完成最后一步,你还要回去再从头再来。    
    “这里有人在数天数吗?”主席问。    
    我被要求一直数天数,直到我数到九十天没有喝酒。    
    我举起手。“还是我,奥古斯丁,”我说,“今天是第三十天。”    
    这次没人鼓掌,但是房间里传来几声口哨声。我审视着这些脸。都是普通的人。普通的纽约人,当然,也是些怪异的人。没人穿着时下流行色调的衣服。大部分男人都眉毛穿孔,留长鬓角;大部分女人都留着滑稽的70年代时的乡下发型。每个人看上去好像要去参加《完全大现场》Total Request Live,美国热门MTV节目。节目。    
    “今天我们的发言人是南。大家热烈欢迎。”主席说。    
    人们心不在焉地鼓掌,而我真想抽支烟。    
    南从“马蹄”的最前排站起来,走上主席台。她是个令人心动的女人,无论身材还是白蜡色的头发。她使我觉得她是那种用手雕柚木碗拌凯萨沙拉的人。我打赌她平时一定读精装本的琼•;迪迪安John Didion,美国知名女作家,代表作为《充满奇想的一年》。的书。    
    “我有点紧张,不过我想我会一直往下讲,不想那么多。”    
    在复原院里,这被称为“思维阻断”。当你的瘾魔对你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我们去喝杯杜松子和汤力水庆祝一下吧。”这时你就要中断这种想法——把它推出你的脑子。    
    “好吧,今天是我的第九十天。”    
    台下掌声如雷,这种群情振奋让人忍不住激动。对于一个酒鬼来说,九十天意义非凡。它说明了你真的已经踏上了理性健康之路。    
    南脸红了,她笑着看向别处。    
    南开始和大家“分享”她的经历。她已四十七岁,十六岁时开始喝酒。“你能想像吗,我因为在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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