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往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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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空房,黑色底面上是两个白色美术中国字,右下角有一行斜斜小小的血红色,Soul Made。我把它翻译成心灵制造。空房里灯火辉煌,并且不断流淌出音乐精灵。是《The Butterfly》,我极喜欢的英文老歌之一。
I can see the colours; not only I can see your smile; but also I can touch you; when the white change into the red; let me die。 There is no place with us; but wherever is paradise……
我走进去,晕眩晕眩,我感到天旋地转山崩地裂不可思议无比惊讶。里面的一切与我梦想中的相差无几。狭长狭长的店面,中间有一块很大的落地玻璃,外面是书,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放眼过去叫人满心喜爱。玻璃后面是碟,歌碟影碟,琳琅满目。带点黯蓝的墙壁上贴着些珍藏版海报。
相差无几。
一切有如时光重现。
Oh,My God。My God。
只是可惜那木柜台上,没有玻璃花瓶没有玫瑰。柜台那端坐着的男人有微长的黑发,在埋头封装卡带。是店主吧,此刻空房里只是我和他。我徘徊在CD架前手指随着在架子上轻轻舞蹈,一二三四,舞蹈停止。OK,Wang fei's《寓言》。我连着CD和Money一起放在男人面前,他抬起头来看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如潭穴。
我咯咯地笑起来。
他极为不自在。嘴唇一抿开始给我封装CD。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动作很轻。
然后我就拿起CD走出大门,不管身后到底是注视的眼睛还是冷漠的表情。
我像以往在其他城市一样,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走。一条街一条街安步当车。我站在狭长的巷子里往上看,逼仄的天空有鸟一划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前面有家旗袍店,玻璃橱窗里挂着一件中国红的旗袍喜服。红色的胸前静静躺着金灿灿镶边双喜字,领口若隐若现金丝。那样华丽的喜服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我看得惊天动地。喜服却被店主取下来递给旁边的清秀女子,乌发大眼,肤白颈长,穿起来一定好看。呵呵,这喜服注定是人家的。
女子进去试喜服,我在掉头走人的刹那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长发黑眸,极为好看的唇形。是空房里的那个男人。他在对清秀女子微笑。
我脑海里倏地划过五个字,他要结婚了。然后瞬间空白。
不关我事。
我愣了一下掉头走人。
CD机里正好放到《流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C.我们的爱情千秋万代
我把小屋的窗帘拉严,穿宽宽大大的棉睡袍蜷在床上用手提跟一个叫花花的女孩聊天。
花花住在这座城市的北区,当初选择流浪到这里是因为花花的描述,她说这里的安闲可以让人苍老地无声无息。我便带着全部家当来到这里没有一丝犹豫。
跟花花在OICQ上相识很久了。她会说,我们是英雄我们君临天下。她会说,我们是美丽的花上面沾着鹤顶红所以我们花开不败。她会说,我们的恩宠天高地厚爱情永垂不朽。
我喜欢这样用词微妙和自恋的人,这个女孩有趣得紧我喜欢。
花花,我觉得我心底的LOVE死灰复燃。我在第二次见到那个男人时,发现他快要结婚。我被哀伤刹那击中。
爱情本就是极为微妙而不可言说。洛上,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因为它一旦发生便无法阻止。我们的爱情千秋万代。
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花,那个男人开着一家店,与我曾经梦过千百回的相差无几。
要相信God。相信宿命相信轮回相信隔世。上帝说,I'm here。花花说,他在那里。不要飞蛾扑火义无返顾,也不要独自哀伤叹终老。
不要不要。
D。白色药片拯救我的胃
下午四点。空房。门口贴着淡蓝底子色招聘海报。
招聘
空房现聘营业员一名,男女不限,18…28岁。
有很好的音乐感觉。待薪面议。
马丁林
他叫马丁林呀,这么一个有趣的名字。马丁林,马丁琳。你是白色药片可以拯救我苍老的胃。
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给两个女孩子结账,末了我上前去,把双手搁在柜台上俯着看他。
我是洛水各我来应聘。
你好我是马丁林。
我知道,我要叫你丁丁。
哈哈。他笑。大眼睛里一点一点闪烁。
我如果再不找份工作就会饿死异乡啦。
我就快要结婚了所以空房要找个帮手我得去忙婚礼的事。
I know。王菲的音乐足以让人至于死地可她仍然花开不败。每一朵花都需要阿司匹林而我在寻找我的白色药片。
他微笑着抬眼说,水各你留下你留下。然后他走到店门口把那张海报扯下来揉成团,扔向一旁的垃圾篓。一击即中。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哀伤?
第一部分天使暂时离开(2)
E,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我每天早上在小屋里睡到九点起床,然后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餐。10:00AM准时进空房报到。
我就要开始陪伴丁丁了呀,感觉真好。
音响店里每天被我反反复复放Wang Fei,放莫文蔚,放许哲佩,放Rod Stewart,放The Smiths。
没有顾客的时候我一本一本把那些书啊碟啊按类别码列整齐。我买了玻璃花瓶和玫瑰放在木柜台上,有兴致的时候就把玫瑰花瓣扯下来往那些男男女女头上身后洒。
丁丁笑我笑那些男男女女笑。我把空房当作是自己的家。一切有如梦境重现。
然后丁丁开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下午一晚上地离开。他是要去忙他的婚礼。很久以后我看到一部电视剧,里面讲一场婚礼要做一百多项准备才能够盛大圆满。然后我就想啊,4月17日丁丁的婚礼,他会不会被忙到Faint呢?呵呵呵呵,我笑起来。
丁丁喜欢穿黑色的很宽很大的外套像个帝王一样君临天下。丁丁的发质很好不常用护发水同样可以轻舞飞扬。丁丁身上的烟草味道同淡淡青草香水混合极为诱人味蕾,我称之为男人味。丁丁的手指修长好看他却说他曾经练过吉他现在指头上还有一层薄茧。丁丁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闪啊闪的。丁丁那天晚上没有回空房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了好久。
最后一位客人是穿涅白色风衣的男人,平头,明亮的眼睛,足足高我一个脑袋。他买了一张lien的《My hart》。很奇怪现在还有人听line的歌。不过我同样在听这张碟听得都快磨掉还在反反复复Replay。
他问我要了柜台上花瓶里的玫瑰,我一枝两枝全部给了他。这些花儿气数已尽,连阿司匹林也无法挽救。
他说,你会洪天齐福。而这些玫瑰会花开不败。然后那个男人像鬼魅一样离开空房。
真是神奇。我喜欢这样的人,像Fall Angel。
已经一点多了凌晨,对面歌城还是繁花似锦灯火通明。我一个人坐在空房里等待丁丁。他2:03PM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没有留言没有电话。丁丁以前从不这样,起码他不会让我一个人关门。
我决定继续等待。我把空房的地面打扫地干干净净,把有折痕和没折痕的书全部分开来又分开码上书架。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然后我筋疲力尽坐下来玩手指,把这十个小精灵放在一起开成花花。然后丁丁终于回家了。
丁丁看见我坐在椅子上他笑了,踉踉跄跄过来一下子跪在地上跪在椅子旁,他笑得像个孩子。他把头放在我腿上,他说,水各,水各。然后他睡了过去。
哦,他喝了太多太多的酒。我闻到好浓烈的酒味。只有可怜的男人才会大醉。
我用手指轻轻抚平他纠紧的眉结,我的手指一寸一寸划过他的脸庞鼻尖嘴唇,然后我俯下去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而这一切是怎样无声无息进行他不知道。
我把丁丁扶到椅子上坐下并且给他换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我的米黄色外套给他盖上,然后我拉下空房的闸门我离开。因为在这之前丁丁说红俏要来。红俏是丁丁的未婚妻。我不想他看到我和丁丁在一起,我不想破坏丁丁的红俏的幸福。虽然往往事与愿违。
我抬头看天空,上帝在微笑。夜凉如水。我打开CD机戴上耳机然后回家。王菲在唱,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用一种魔鬼的语言/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F。每个人心中都有魔
我终于近距离见到红俏。她是美丽而温婉的女人因为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像。细细长长的黑头发披散在身后循规蹈矩。我看看她的明眸皓齿又扯扯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切是那样从容又有点不协调。
空气里有诡异的火焰在燃烧。无声释放。
我把从花市上买来的玫瑰插在花瓶里。丁丁已经不在空房了。椅子上是我的米黄色外套。
你是洛水各?
是的。你是红俏。
恩。丁林已经被我送回去了。你知道他昨晚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我和丁林就要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四年。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红俏小姐你大可放心,你的幸福你的婚姻我不会来破坏因为我,是洛水各。洛水各从来只会祝福别人的爱情。还有,既然你认为你们之间那样稳定那你还怕什么呢?
哼,你要说话算话。
红俏摞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人。精致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嗒嗒嗒嗒地响。然后她走远了。她走的时候还有意瞟了一眼椅子上的米黄色的我的外套。
红俏之心,路人皆知。我亦知。
每个人心中都有魔,每个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看似温柔的红俏也不过如此。But,也许是爱情让人变得或者坚强或者狠毒或者邪恶。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我哼着歌儿开始营业。空房,空空的房。谁说的?
G。情人节,谁也别说谢
花花说,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一段时间,她要骑着飞天扫帚去采一些新的完美的玫瑰。因为情人节到了,这座城市里她只剩下眼泪和憔悴。而情人节只需要玫瑰。
花花要去寻找幸福,那我的幸福呢?谁是谁的幸福谁又是我的幸福呢?
2月14日的玫瑰花价钱奇贵,我仍旧买了两枝插在花瓶里。丁丁看了笑得很开心,他说水各啊水各你买了那么多的玫瑰来装点空房,我是不是应该加薪给你啊?他好像遗忘了那个醉酒的夜晚,反正他此后知字未提。我呢,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我刚要回答好啊好啊,红俏蹬着擦得闪亮的皮靴进店来。看我时是一脸盛气凌人,再转过去面对丁丁却成了小鸟倚人。
我分明看到丁丁脸上一划而过的不快。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是我在心里很得意地笑。哈哈哈哈。
红俏拉着丁丁的胳膊说要去过浪漫情人节,看着他们扭在一起越走越远的身影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掏空。空洞的空。
我坐在椅子上,浑身乏力。然后过了好久才起身。丁丁说下午空房关门放我半天假。我想要去超市买很多的巧克力薯片酸奶棉花糖红茶梳打饼干苹果,然后回到小屋睡个昏天暗地。睡够了就起来吃东西听音乐上网聊天。这也是个很美丽的情人节呀。
当我的幻想完毕准备付出行动时,空房来了一个人。是那个穿涅白色风衣的高大男人,Fall Angel。他像变魔术一样在我眼前盛开了两朵花。Oh,My God。是两朵被干燥剂风干的玫瑰,是我送他的那两朵玫瑰,那上面还有被我扯掉几片花瓣后留下的累累伤痕。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们,这些美丽妖冶的血色花儿。这个男人真的做到了,他让它们花开不败。
然后我被这个会魔法的男人带到了一家叫Ken Ken Ken的地下酒吧。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哀伤的明媚的笑容。
他陪我或者是我陪他,我们喝了一瓶又一瓶科罗娜。然后他开始跟我说话,好多好多的话。
他说他小时候的秋千在巷子里滚的铁环。他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