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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身体的往事-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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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开明亮的眼睛直视着我,我心里又晃过远生的影子。     
    林昊已烂醉如泥了。他不能返回学校,我又不清楚他的住址,只好叫出租车把他送到我家。     
    我扶着他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居然听到森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嬉戏声。     
    我把林昊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那个女人竟然是我母亲。     
    森不由分说给了我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林昊猛地冲进来,给了森重重的一拳。我赶紧拉住他,捂住自己生疼的脸。     
    “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问我。     
    那一刻我想她或许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我们怎么会相逢在天底下最羞耻的局面上?     
    “我现在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不用麻烦你们了,哈哈。”我大笑。     
    “哼!小娼妇!你能养活自己?还不是我拿钱来养你!你居然在外面勾引别人!”森的面目忽然变得恐怖起来。     
    林昊冲上去又给了森一拳。     
    森气得浑身发抖:“小畜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告诉你,我爱安然。你放过他吧。”林昊尽力压住怒火。     
    “好啊!安然,我真是小看你了,还会勾上小白脸。”森又要打我。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母亲和林昊同时捉住。     
    “你给我回去!”那个被我称作母亲的女人发话了。     
    “回去?”我冷笑一声,“你要我回哪去?这就是我的家。应该是你滚!”     
    “死丫头!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娘!”我的脸上又是一条手印。     
    森和林昊都惊呆了,他们谁都没想到,我们俩会是母女。     
    林昊一把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一边向森道:“你放了他,你的女人还不多吗?我只要安然一个。”     
    “臭小子,你真不赖,读书没用,就会来跟你老爸争女人!”森狞笑道。     
    这下是我发呆了,森居然是林昊的父亲?     
    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妈妈,森,林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慌忙掩住脸,转身匆匆而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地方蹲了下来。黑暗的夜里略有凉意。路灯微弱的光芒隐约地照着地下的铁轨。我忽然间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地方。可是远生呢?他到底在哪里?     
    我要去北方,我要找到远生。     
    但是我已身无分文,我站起来,心里觉得寂寞而苍凉。     
    我想起小时候远生对我说的话,安然,我们要一起走,无论天涯海角。     
    是的,只有远生可以温暖我。我相信自己可以轻巧地跳上北上的列车。     
    很久的等待过后,我听到一声动听的火车长鸣,像是远生对我的召唤。我静静地站在铁轨旁边,心想,这真好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到达目的地。     
    火车离我越来越近,我已能感受到脚底下有节奏的震动。我想起小时候曾与远生一起数过无数遍的数字,于是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舞动。数到十三的时候,一束强烈的光由远而近照射过来,妈妈、林昊、森……那些熟悉的人物的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一下子觉得周身十分寒冷,仰望天空,却看不到自由飘浮的云朵也许早已被风吹散了罢。只有那个光环里才是温暖的吧如同远生的怀抱。     
    我急切地想要得到温暖。我毫不犹豫姿势优美地飞奔过去,投身到了温暖的光环里。突然,我觉得自己像是重温了林昊那个足球给我的一记重砸,那些生动的场景在我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然而,耳边却异常清晰地响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你真不应该呆在这里的。     
    可是,我究竟应该到哪里呢?哪里会是我的终点?     
    “安然!”我听到一声呼喊,那样远又那么近。仿佛是林昊的声音,又像是远生。     
    可我到底是无须再分辨了,刹那间我感到自己粘稠的液体喷薄而出,它们迅速地向我传递温热而腥臭的气息。     
    我不再嫉恨那些没有血液的青草,在这一瞬我终于知道自己抵达了温暖而幸福的终点。    
    


第五部分走失的尾戒和永恒的蛋包饭

    '流浪歌者'    
    一     
    那个女孩来的时候总是店里最忙的时间。     
    午后一点,常常是喧闹的涌进来很多饥饿的人,衣着光鲜的挤满整个店。在一片说笑或者咀嚼声中,她才缓慢的推开门。     
    很明显的跟其他人不同,她不是工作的人,至少不是那些朝九晚五坐办公室的人。非常年轻,没有梳理过的长发松散的搭在肩上,面色苍白,眼睛晶晶亮亮的在阳光的阴影中闪。她穿纯白的加厚风衣,袖口和下摆围上卡其色的流苏,深蓝色的睡衣在领口不太平整的翻出来,看得到清晰的锁骨。     
    像一只刚刚睡醒出来觅食的猫,慵懒又随意。     
    她每次都直接走到前台,要拉面或者蛋包饭,带走。     
    所有的客人中,她是最安静而有耐心的。等待的时间,翻杂志都会有无法比拟的闲适。     
    工作的时间里,我没有时间可够认真去关注某个人,但是像她这样总在一天中的同一个时刻出现却又不常见的女孩,还是记住了。     
    味噌面,不加鸡蛋。    
    招牌面,不要胡萝卜。     
    蛋包饭,不吃荤油。     
    每次来,她只挑这三句中的一句,然后说谢谢。离开时,站在门边上的服务生鞠躬说欢迎下次光临,她也微微欠下身。     
    确实是特殊的女子。     
    二     
    一年的365天里,200天用来睡觉,100天用来生病,剩下的65天分给吃饭、如厕、听歌、上网。     
    易说我的生活不健康,我就笑着跟他扯,本来我也不健康。     
    这次的休学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从学校打来的电话也逐渐的偃旗息鼓了。朋友终究不是永久的。团委的老师来电话,要我好好的休息,注意营养。然后依然不忘加一句,文学社的工作,在家里还是可以适当的做的。     
    朋友的确不是永久的,责任却是。     
    西药有很强的副作用,我常常吐的厉害。有时深夜爬起来,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头痛欲裂,一边在卫生间吐,一边流眼泪。心里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想骂人。     
    每天睡到中午,在床上躺一个小时用以分辨现实和梦境。然后披一件风衣去离家不远的日式拉面店买拉面或是蛋包饭,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会顺便到超市买好足够的水果、果汁、牛奶和晚上吃的能够抑制呕吐的饼干。     
    我的生活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认真考虑。     
    三     
    深夜,店里做着最后的清扫,小也说起那个女孩,他叫她一点钟女孩。小也已经留意她很久,他不停地向我形容她推开门,穿过急于饱腹的喧嚣的人,径直走向他时的情景。温暖的风,干爽的清香。     
    可惜她只对小也说,拉面。     
    女孩住在后面的公寓里,平时很少见她出来,只是偶尔在超市拎着很多零零散散的袋子回去。     
    我认真的听着,在安静温暖的夜里,皮皮毛毛的谈论着她。     
    那样的女孩,确实容易成为话题。     
    回家时经过小也说的公寓,忍不住抬头看。还有几扇亮着的落地窗,每天都那么晚起来,那么现在,她应该躲在哪一扇的后面吧。    
      四     
    一夜没睡,能保证我睡眠的药片昨天就没有了。     
    下午的时候我不得不收拾一下自己,为此去见我的医生。他心疼地看着我,却不肯给我。在这个老人面前我总是懊恼得想掉眼泪,像个孩子一样跟他赖。他叫我小姑娘,他不停的跟我讲这种药的副作用,他说母亲给他打过电话,马上就会回来,她要陪我住院疗养。我难过得对着他哭,无奈之下他给了我一些没有什么副作用的中药。     
    没有什么副作用也一定不会有什么显著的效果,我知道,但我很安心的回家了,吃过药不换睡衣就爬上床。     
    只要有人给我一点信心,我就愿意去相信。     
    五     
    小也再一次迟到,我跟店里人打赌是老板先到还是他先到。七点多了,对于我们已经不算是太早的工作时间。只是小也没有到,老板也没有到,进来的却是那个一点钟女孩。     
    新来的女侍应走上前告诉她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材料不足。她倒是坦然的进来了,依然坐在前台,说,没关系,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带走。     
    侍应生端来的是裙带乌冬,很适合她,这种面非常淡爽。她似乎没怎么吃过,问侍应生是什么。我把昨夜没有摆好的凳子继续摆好,淡淡的笑。     
    她今天没有穿风衣,穿着蓝白红竖纹的衬衫和米色长裤。头发梳成马尾,很多碎头发搭在额头和面颊。她面色极差,眼睛微微眯着,很累的样子,力不从心的咬着面。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么早,又这么疲劳。     
    想到这里我不禁脸红,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翼翼的观察一个女孩子,做着这样无稽的猜测。     
    六     
    整整一夜我都睁着眼睛,房间太静了,肚子叫的声音像脱离我的一只虫子一样,把整条神经张得满满的。早晨胃痛得要命,在床上实在呆不住了,我胡乱的梳了几下头,扎起来就跑了出来。     
    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是不扎头的。     
    我现在一定十分邋遢,神情疲惫的像是遭受重创的失意女子,正在排凳子的侍应生总是抬起头来带着探究的神情看我。刚刚我问碗里的裙菜是什么,他也轻轻的笑了。     
    我不是像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裙菜,没有人做来给我吃。     
    七     
    我知道她就要睡着了,筷子已经掉在桌上好几次了。     
    她以前总是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件长风衣,肆无忌惮地走进来,有些凌乱的长发在风里飘,眼睛明亮。可是她现在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微皱着眉头,目光模糊一片,虚弱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这回筷子落到了地上,她垂下身去捡。我马上走到前台里拿了一双新的放在她面前。她很长时间没有起身,拾起筷子却依然维持那个姿势。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站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踌躇着没有开口。这时有客人进来了,我只得先走过去把他们迎到座位上。客人点完餐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只在前台上留下足够的钱。     
    面吃得很少。她身体一定不太舒服。她太瘦了,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也许她刚刚只是想要一杯水。     
    八     
    我的脸几乎要扣到面碗里去了,我实在太累了。那么饿,但是连咀嚼的力都用不出来。筷子三番五次的掉下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侍应生淡淡的看过来,在他眼里我可能不止备受打击,而且近乎崩溃,在他们店里吃最后的晚餐。     
    如果还有一点力气,我爬也要爬到那个固执的老人面前,让他知道因为他我只能看着食物却痛苦的饿肚子。     
    筷子又一次脱手,落到地上。我困难地弓下身,刚伸直手指,尾戒就从小指上滑了下去。捡起筷子,我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是易很久以前送给我的,那时候戴起来刚刚好。     
    尾戒滚到前台里面去了,我想蹲下来仔细找,眼前却一片金星,缤纷缭乱。对面的侍应生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直起身想要告诉他我的尾戒在里面,却又不知道告诉他滚到哪里去了。正在犹豫,有几个人进来吃面,他走出去招呼。     
    算了吧,再也戴不住了。我思绪混乱的决定放弃,因为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等着它出现。     
    我把钱放在面碗的旁边,摇晃晃地走出去。     
    阳光很强,我几乎睁不开眼。我的戒指留在了里面,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易说过,那个戒指保佑我。     
    九     
    那天早晨打的赌,谁都没有赢。     
    小也的摩托车在拐弯处滑倒,把他甩出很远,手臂骨折多出擦伤住进了医院。老板一整天也没有出现,后来打电话说要携妻女出游。     
    新来的女侍应在前台里捡到一个铂金戒指,还不知道真假便喜笑颜开。可惜戒指太细,连小指的一半都套不进。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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