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三毛私家相册-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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υ甲詈玫恼障嘈词祷苫萇。K Harris画廊的画家。
韩湘宁也为三毛找了新的老师彭万墀。
彭万墀是个苦行僧型的艺术家,老是穿一件质地粗糙,暗蓝色圆口毛衣。
不久,彭万墀也到巴黎去,一直住在巴黎发展。
这三位老师都是华人世界著名的艺术家。
顾福生从巴黎转往纽约,再到芝加哥、旧金山,他本人有着那样华丽的家势,他却远走他乡甘于平淡,长年的坚持创作,三毛形容这个老师,淡寞而精致。
第二部分:三毛画传(1943…1991)第二章 无歌的少女(5)
陈若曦常在家教课后,到三毛家看她,陈若曦热情果敢,那个年代她一头短发浏海,风采迷人,她劝三毛笔:“你不要一直关下去嘛!这条路这样走下去不是个办法。你总得走出来。”她听中国文化学院已经开办一年了,要三毛去找创办人,看看能不能做一名选读生呢?一样的注册、缴费、考试、拿成绩单,只是教育部没有你的学籍,你愿意吗?”
三毛写了一封信给张其昀先生,把自己少年失学的经历都写了。三毛后来回忆时对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记得很清:“区区向学之志,请求成全。”
信是上午限时寄出的,晚上就收到了张其昀先生的亲笔回信,里面只有几个字:“陈平同学:即刻来校报到注册。”
到文化学院见张其昀先生的那天,三毛拿了自己画的油画、国画,还有杂志上刊出的文章。她想向学校证明一下,她会些什么。
张先生看了她的作品后,笑着跟她说:“我觉得你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一个是文学方面的路,另外是走美术方面的路。好在你没有学藉,要读哪个系可以自由选择。”说着,他拿给三毛一份申请单。结果,三毛填了哲学系。张先生看了以后十分意外。“念哲学,你不后悔吗?”三毛告诉他:“绝对不会。”
从三位艺术家老师到白先勇、陈若曦这些亦师亦友的写作同业,三毛这样一个失学少年,却成为最理想、最美好时代、最有才华的一批人所教养出来的作者,命运安排,不可思议。
第二部分:三毛画传(1943…1991)第三章 今生就是这样开始的(图)(1)
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滋味时,三毛还是个国小四年级的学生,只有十一岁,或者更小。但是,爱情就是这么开始了。真正恋爱在大学时,她仰慕同笑戏剧系的学长,为他的才华而倾倒了少女的芳心。
「始终没有在排演的时候交谈过一句话──他是一个男生。
却就是那么爱上了他的,那个匪兵甲的人::…:」〈三毛《卿城》「匪兵甲和匪兵乙」〉
「我对自己说:将来长大了,去做毕加索的另一个女人。急着怕他不能等,急着怕自己长不快。他在法国的那幢古堡被我由图片中看也看烂了,却不知怎么写信给毕加索,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孩急着要长到十八岁,请他留住,直到我去献身给他。」
「想到二十岁是那么的遥远,我猜我是活不到穿丝袜的年纪就要死了,那么漫长的等待,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四周没有东西可以摸触而只是灰色雾气形成的隧道,而我一直踩空,没有地方可以着力,我走不到那个二十岁。」
三毛第一次有感觉到爱恋的滋味,是就读中正国小四年级,十或十一岁。
她爱上一起排演戏剧《牛伯伯打游击》饰演匪兵甲的同学,她则扮演匪兵乙。
三毛读小学,那个时代台湾还未实施国民义务教遇,小学六年级毕业就必须考初中,课业压力大,在老师与同侪间,男生与女生禁止说话,意外的是老师为了排演《牛伯伯打游击》这出牛哥的爱国漫画改编的儿童剧,就让匪兵甲、乙一同蹲在一条长板凳上,牛伯伯从布幔前经过时,两人就从长凳上,虎一下跳出来,大喊一声:「站住,那里去?」
匪兵甲乙在这段排演期,总要一起蹲在布幔后等待,各自拿一把长扫帚假装是长枪。
她后来根本想不起来匪兵甲的长相,只记得他顶着一个凸凸凹凹的大光头,是让剃头刀刮得发亮的小孩头颅。
演完那出戏,隔壁男生欺负人,跑到女生班门口来叫:「匪兵乙爱上牛伯伯!」
为此,三毛下课后在田埂上跟男生打了一架,匪兵甲也和牛伯伯打了一架。
实际上这场恋爱,虽是她情窦初开的一桩大事,在她日后写《匪兵甲和匪兵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结尾是三毛成年的一场同学会上,重逢相见匪兵甲,把少年时候将他爱进心里最深处,对照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三毛没说出结论,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天爷,谢谢祢!」充分发挥三毛的幽默感。
十六岁的时候,有个香港的大学生每周写一封信给她,淡蓝色印着暗花的信纸,他住在三毛家附近,每年寒暑假回来台湾,会来看三毛,似乎三毛没有理会他,也不给他回信,这男孩只能在三毛家的巷子徘徊。
真正的第一次恋爱。
三毛在《我的初恋》一文中写道:“我是文化学院第二届的学生。那时在戏剧系有一个男生比我高一班,我入学时就听说他是个才子,才读大学不久,已经出了两本书。由于好奇,我特地去借了他的书来看,一看之后大为震惊和感动──他怎么会写得那么好!
“这个男孩是当过兵才来念大学的,过去他做过小学教师。看了他的文章后,我很快就产生了一种仰慕之心,也可以说是一种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对英雄崇拜的感情。从那时起,我注意到这个男孩子──我这一生所没有交付出来的一种除了父母、手足之情之外的另一种感情,就很固执地全部交给了他。
“我对这个男孩,如同耶稣的门徒跟从耶稣一样,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他有课,我跟在教室后面旁听;他进小面馆吃面条,我也进去坐在后面。这样跟了三、四个月,其实两个人都已经面熟了,可是他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的心第一次受到爱情的煎熬。其实,现在想想,那不能称之为爱情,而只是一种单相思,蛮痛苦也蛮甜蜜的。”
第二部分:三毛画传(1943…1991)第三章 今生就是这样开始的(图)(2)
另一种风情的三毛,温柔,有明
这个占据三毛心灵的男孩叫舒凡。星气质
在学校,三毛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女生都会称赞他。舒凡,本名梁光明,戏剧系二年级的学生,这时已经出版了两本集子,是学院大名鼎鼎的才子。
三毛接着写道:“我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孩子,一种酸涩的初恋幻想笼罩着我。我曾经替自己制造和他同坐一趟交通车的机会,为的是想介绍一下自己。但是他根本不理睬我,我连话也没跟他说上。直到自己几篇文章发表后,我在学校请客,我们才有了一次机会。当同学们吃合菜、喝米酒的时候,他一个人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同学们喊住他:‘今天陈平拿稿费,她请客,大家一起聚聚!’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细算着:今天我是主人喔!他总得和我照个面吧!谁知,他举杯把酒喝个精光后,却转身和别的同学干杯去了,而我,本来还想和他来个四目交流呢。当时,我自卑感、挫折感很深。但我又为自己找了理由:‘他越躲我,表示他看重我,不然他可以大方地和我说话呀!’
“同学散了,凉风习习,我一个人在操场的草地上走着。忽然我发现隔着很远的地方,有个男孩站着。那不是他吗?我的一生不能这样遗憾下去了,他不采取主动,我可要有一个开始。
“于是我带着紧张的心情朝他走去,两个人默默无语地面对面站着。我从他的衣袋里拔出钢笔,摊开他紧握着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下了我家的电话号码。自己觉得又快乐又羞涩,因为我已经开始了!
“还了钢笔,对他点个头,眼泪却禁不住往下掉,一句话也没说,转了身拚命地跑。那天下午我逃课了,逃回家里守着电话,只要电话铃声一响,就喊叫:‘是我的!是我的!’
“一直守到五点半,他真的约了我,约我晚上七点钟在台北车站铁路餐厅门口见。我没有一点少女的羞涩就答应了。这样,我赴了今生第一次的约会。
“初恋,也就从那时开始。非常感谢这位男同学,他不只给了我人生不同的经验和气息,也给了我两年的好时光,尤其是在写作上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教育。可是,我们的初恋结果──分手了。
“其实,我并不想出国,但为了逼他,我真的一步步在办理出国手续。等到手续一办好,两人都怔住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临走前的晚上,我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机票和护照我都可以放弃,只要你告诉我一个未来。’
“他始终不说话。‘我明天就要走了喔!你看呀!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真的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再逼他的时候,他的眼泪却不停地滴下来。再也逼不出答案来时,我又对他说:‘我去一年之后就回来。’两人在深夜里谈未来,忽然听到收音机正播放着一首歌──《情人的眼泪》。他哼唱着──‘为什么要为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要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开,我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而我听到这里时,眼泪则像瀑布般地流泻下来。我最后一次问他:‘有没有决心把我留下来?’他头一低,对我说:‘祝你旅途愉快。’说完起身要走。我顿时尖叫了起来,又哭又叫的扑过去打他。我不是要伤害他,而是那两年来爱、恨的期盼与渴望全落空了!我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形下,我被感情逼出国了。
三毛父亲陈嗣庆对这一次的初恋也曾忠实地把故事写出来。
“我二女儿,大学才念到三年级上学期,就要远走他乡。她坚持远走,原因还是那位男朋友。三毛把人家死缠烂打苦爱,双方都很受折磨,她放弃的原因是:不能缠死对方,而如果再住台湾,情难自禁,还是走吧。”父亲把三毛送上了西班牙,她从此开始了一生的流浪。
第二部分:三毛画传(1943…1991)第三章 今生就是这样开始的(3)
等到三毛进入文化大学哲学系做选读生时,她开始轰轰烈烈地去恋爱,舍命地去读书,勤劳地去做家教。认真地开始写她的《雨季不再来》,这一切,都是她常年休学之后的起跑。对于我女儿初恋的那位好青年,做为父亲的我一直感激在心。他激励了我的女儿,在父母不能给予女儿的男女之情里,我的女儿经由这位男朋友,发挥了爱情正面的意义。当然,那时候的她并不冷静,她哭哭笑笑,神情恍惚,可是对于一个恋爱中的女孩而言,这不是相当正常吗?那时候,她总是讲一句话:“我不管这件事有没有结局,过程就是结局,让我尽情地去,一切后果,都是成长的经历,让我去”她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怎么叫失足呢?她有勇气,我放心。
我二女儿,大学才念到三年级上学期,就要远走他乡。她坚持远走,原因还是那位男朋友。三毛把人家死缠烂打苦爱,双方都很受折磨,她放弃的原因是:不能缠死对方,而如果再住台湾,情难自禁,还是走吧。
三毛离家那一天,口袋里放了五块钱美金现钞,一张七百美金的汇票单。就算是多年前,这也实在不多。我做父亲的能力只够如此。她收下,向我和她母亲跪下,磕了一个头,没有再说什么。上机时,她反而没有眼泪,笑笑地,深深看了全家人一眼,登机时我们挤在瞭望台上看她,她走得很慢很慢,可是她不肯回头。这时我强忍着泪水,心里一片茫然,三毛的母亲哭倒在栏杆上,她的女儿没有转过身来挥一挥手。
三毛在父亲资助下,飞到西班牙马德里。
舒凡后来的发展是当过台视文化公司的总经理,经营文化事业,坐在办公桌批公文的时间多过写作,反而是三毛爬格子维生,才气名气都远超过初恋的爱人之上,这一对恋人分道扬镳后的发展,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三毛跟舒凡日后的发展,我们从一九七六年《雨季不再来》皇冠出版,舒凡的序文『苍弱与健康』」来看,两人还保有一种君子之交的情谊。
舒凡中肯地评论三毛《撒哈拉沙漠》、《雨季不再来》两本书的写作路线之分,前者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