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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70派私人史-第6节

小说: 70派私人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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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细细地剥着,洁白的透明的果肉在手中颤巍巍的,果汁甜甜地腻了一手。我小心地去掉果核,放在晨的嘴里,就像平时一样,两个人坐在草地上,相互喂着荔枝,阳光亮亮地照下来,让人感觉有一点晕眩。以往这个时候,晨总是笑着伸出手来摩挲我的头发,可是现在他躺着已经无力够到我的头了,他想伸出手,可是脸上却浮现出一点痛苦的尴尬。我假装无视地将半粒荔枝塞进晨的嘴里,一边说,“我去洗洗手,一手的黏。”    
    病房外的甬道一片阴暗,我呆呆地靠着墙角,就好像那一天的下午。医生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怎么现在才送来,肝癌晚期了,也许还有三个月好活吧。”我扯着医生的手,“怎么会呢,胡说,你别吓人呀,不就是大三阳吗?怎么会是肝癌呢,别吓人呀!?”我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医生,希望他说这是骗我的,晨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我们都会诊过了,不会错的。”于是我一个人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呆成塑像。    
    我努力摇摇头,“不会的,晨不会离开我的。”心里却希望有泪水狂泻而出,肺腑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哭吧,就哭一次吧。”可是不知怎么了,虽然胸口堵堵的,却始终不能哭出来,我用甜腻腻的手抹了抹脸,黏黏的,有一点恶心,环视周围,静悄悄的走道,阴沉沉的,有一种莫名的寒冷。    
    当我再次回到病房时,晨正挣扎着要起来,我冲过去,“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这些天来闷得慌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会的,别瞎说,只是一点小病罢了。”    
    “不,我知道的。”他挣扎着往外走,坚定地说,“我知道的。”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步伐就像是晨那样地轻飘,我摇晃着走向他。    
    “你没事吧?”    
    他问我有没有事。我笑笑,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好好地健康地站在这里,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拼命摇摇头。    
    “那好,我们走吧。”    
    也许是我扶着他,也许是他扶着我,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一直盯着他看,害怕在我转眼的一瞬他会从我生命里消失。我分不清我是什么表情,惶然、恐惧、痛苦或是更多其他,我记不清了,我想晨也一样记不清了,因为他走了两步就跪倒在地上,然后缓缓地,倒下。    
    然后我失去理智地大叫他的名字,泪水终于潸潸而下。    
    


第二部分折翅的天使(2)

    我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来的,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晨躺在床上还没有苏醒,四周一片寂静,夜的翅膀紧紧把我们包围着,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阿姨,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我想多陪他一会儿。”说着,她的泪一串串地滴下,好像砸在我的心里,一阵阵的疼痛。我抱着她,“妈妈,别哭,别哭……”自己却禁不住哽咽。    
    晨在床上呻吟了一下,我急忙跑过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晨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他的母亲,“妈,我有事想和她说。”“好,好,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晨怔怔地看着我,伸出手来,我凑上去,他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唱着,“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爱的人……”那是去年圣诞夜我唱的歌,也是第一次我用歌声表达“我爱你”,晨一直牢牢地记着,他一直以为这是我最喜欢的歌,虽然我只是喜欢这样的旋律而不是这样悲伤的气氛。“雪,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我轻轻地和着,感觉一点点的苦涩从眼角流到心里,一直到后来,我们就反复地唱着一句,“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爱的人。”夏天里的圣诞该是什么样的,太过短暂吧,就像是六月的飞雪,美丽却不真实。这一刻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句台词:“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我摊开他的手掌,努力寻找他的生命线,可是细细密密的掌纹凌凌乱乱的,我甚至分辨不出哪条是最重要的生命线,我把他的手掌搓了又搓,眼睛揉了又揉,却始终找不到,也许房间里太阴暗,也许,他掌上密密的纹路早已罩住我的眼睛,浅浅的一片模糊。    
    “这条是爱情线。”晨很坚定地指着一条线,在手掌上方,斜斜的一条,清晰可见,却被细密的掌纹截成一半。    
    啊,半截爱情线,是留给我的吗?    
    “我要用我的一生来爱你。”晨支撑着在我耳边说,“我还要告诉你,从我们认识到恋爱的每一天,我都非常非常的爱你。”    
    我感觉到有一种冰凉落到我的脸上,一直落到我的心里,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要离我     
    而去了,我们好像只是和平时一样,在浪漫的夏夜里花前月下的一句誓言,我们应该很幸福,憧憬我们的未来。    
    而泪水也即将绽放出花朵。    
    他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我们都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只有相互拥抱着才能飞翔。”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可是被孤寂隔断而失去另一半翅膀的天使,永远无法回到失落的天国。”    
    我吻着他冰凉的脸庞,一点点的苦涩在舌尖渗透,黑夜里他微微喘息,一如我们在一起的无数个晚上。    
    “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天太累了。”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我缓缓点头,“我明天一早来看你。”    
    晨一如既往地看着我,看着我缓缓起身,看着我缓缓走出病房,当那白色的门隔断我们的视线,我仍能感觉到他依依不舍的目光迂回牵引着我的脚步。    
    一个人的房间里,我静静地播放着那首《雪人》,“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Are you my snowman,我痴痴痴痴地等,……雪,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痛……”突然觉得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这样一首歌曲,这样的心情,一个人可以这样容易地被摧毁崩溃。晨现在好吗?睡得好吗?还是和我一样辗转难眠?我甚至怀疑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是否正确。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照相册,里面无数明媚的笑脸,是晨在冲着我笑啊,我努力把照片里的人物和现实中的晨重叠,可是我不能够了,病情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型,他就像一棵枯草一样,要在我的视线里被风吹走了,不见了。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还能记起晨原来的样子吗?那样地开朗阳光,喜欢笑得前仰后合,喜欢和我在寂静的原野上狂奔,喜欢……不,我不要在记忆中留下晨现在的样子,我要他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活力,可是我做不到了,好多事情我都做不到了。    
    半夜里,我的call机开始狂响,是晨的母亲打来的,一共有五个,都是加急。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一路狂奔着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向医院。汽车在黑夜里穿行,耳边有风,我从来不知道夏夜的风能如此尖利如此剧烈地震撼着我,我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只看见晨的影子在四下里飞舞扩散,我在心里大叫,“晨,你要等我,等我!”    
    一生一世的车程!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四下里很安静,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床上没有了晨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床单,床单下面有微微的轮廓,晨,这就是你吗?晨的母亲怔怔地伫立在窗前,像一尊塑像,我走过去,扶着她,感觉到她身体轻微地战栗,我拍拍她的背,“阿姨,没事的,没事的,晨只是去洗手间,他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就回来……”母亲轻轻地啜泣了,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失声,可是泪水却一直渗到唇边,咸涩的让人心里发酸。    
    “去看看他吧。”    
    我颤抖着走到床前,伸出手,轻轻地揭开被单,沙沙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却如同龙卷风一般呼啸着把我抛到空中。我幻想着拉开被单的一瞬,晨又活蹦乱跳地扑过来,他又在冲着我微笑,可是全没有了,只有他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瘦削的脸庞,就好像他活着对我流泪一样。我轻轻地抚摩,就像怕把熟睡中的他惊醒一样,轻轻地抚摩着,轻轻地唱着,“雪,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痛……”可是夏天没有雪,就像现在我没有了晨一样。    
    我仿佛又听见晨在我耳边说,“我们都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只有相互拥抱着才能飞翔。”    
    可是,晨,失去你的我,只有了一只翅膀,谁来带我飞翔?    
    


第三部分70年代生人的个人历史

    文/郭明德    
    2004年了,生于70年代的这拨人,最大的34,最小的25。    
    作为最早出生于70年代的人随手间记下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要不,再过几年,恐怕会忘记。    
    知道红小兵、四人帮;参加过宋庆龄的追悼会、刘少奇的平反大会,往墙上刷过抓纲治国、以粮为纲的标语,同学里不止一个叫国庆、卫星、捍东的。70年代后期出生的当然不会经历这些,他们刚上小学时候没什么大的政治事件,通常是用粉笔在墙上写:某某是傻瓜 ;用过粮票,布票,油票,豆腐票,拎着瓶子打过酱油。收藏有20本以上的小人书,看过五遍以上《少林寺》。记得《大西洋底来的人》、《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唱过七大马力十大神力啦啦啦铁臂阿童木。70年代末期出生的小时候记得的是花仙子、蓝精灵、推铁圈、吃小豆冰棍、看过五分钱一场的电影。用泥巴做过炮楼学着小兵张嘎点燃。用废笤帚玩过火把,自己生火,烤过土豆地瓜。拍四角,集烟纸,缠炮线,用铁丝、皮筋做纸弹枪,拿报纸做风筝。    
    城里出生的家中兄弟姐妹一般二到三人,农村的稍多。大的不爱带着小的玩儿,小的总爱黏着大的,经常看到大的撒着欢跑,小的在屁股后面哇哇哭。(70年代末期大多已是独生子女,没有这待遇。)    
    睡过抗震棚。帮老爸买过冬储菜,在地上挖过坑埋过萝卜。作文里用得最多的词是改革大潮席卷神州,后来多改成拾金不昧、助人为乐。 男孩玩对拐、粮店、打山救火,女孩子跳皮筋、抓羊拐(各地略有差异),男孩女孩一般不在一起玩儿。 喜欢过程琳的《酒干倘卖无》、张行的《迟到》、朱晓琳《那一年我十七岁》。后来是费翔和齐秦。看港台录像、玩电子游戏、跳霹雳舞、听摇滚音乐,都痴迷过。 腰里别随身听,西装和太阳镜上留着商标。听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英模报告,热泪盈眶、热血沸腾(70年代末的大多听的是劳模的报告)。不管是否传阅过,至少知道手抄本的《少女之心》、《曼娜回忆录》。在学校被老师或同学搜过书包,查有没有手抄本。用铁锹或板砖打过架,后来改用匕首和马刀,最不济也要装着家里的旧菜刀。打架以恫吓为主,人数上占优时是非打不可的。谁要进过看守所或审查站,彻底成了没人敢惹的主儿。 在课桌上刻三八线及书法(个别人擅长彩绘)。谈恋爱好像比哥哥姐姐们容易。学过女排的拼搏精神,在笔记本上写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帮父母排队抢购过冰箱彩电洗衣机包括日常生活用品,因为怕涨价。看过《寡妇村》,学会了说少儿不宜;让港台和日本电视连续剧迷住过,喜欢过翁美玲、山口百惠、霍元甲和许文强。小学打乒乓球,初中打排球,高中打篮球,大学踢足球。读过金庸古龙三毛席慕容北岛汪国真王朔钱钟书张爱玲,最后还是发现小时候的连环画印象最深。在深圳、海南、广州、珠海打过工,或在其他地方有过类似的打工经历。结婚时使用车队并且录像,男穿西装、女穿婚纱,一般都在饭馆餐厅酒店请客,多数人结婚后就和父母分开住(70年代末出生的,此时大多还在谈恋爱或者准备谈恋爱)。 生了男孩喜上眉梢,生了女孩也好也好。 干过传销、卖过保险,至少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中有人从事过这一活动。不大为涨工资或下岗之类的事烦心,常常为不能找到更好的赚钱方式而苦恼。 中英谈判成功的时候还觉得很遥远,一转眼香港已经回归。    
    假如你是这样,你就是70年代出生的GG:    
    你的玩具箱里曾有20本以上的小人书和一把手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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