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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湖水-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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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位太太久等。”
    王太太早想退出,所以我一说,她忙道:“两位老师请随便坐!”一面说著,一面
已走了出去。
    我将房门关上,直视著王振源:“当那天跌进水时,你有甚么感觉?”
    王振源听了我的话,脸上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神情来。
    王振源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是以我又将同样的问题,重复问了他一遍,我问
的是,当时他跌进水时,心中有甚么感觉。
    最怪异的事情就在那时发生了!
    当我第二次那样问王振源之时,王振源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粗厉,他的嗓门也变
得相当大,他道:“我当时想到,那不是意外,是谋杀!”
    而令得我遍体生寒的是,他说的那句话,所用的语言,是湘西一带的山地方言,如
果不是我对各地方言都有一定研究的话,我也不一定听得懂!
    江建的脸色变了,他忙问道:“他说甚么?他刚才说的是甚么?”
    我好一会出不了声,因为我的心中,实在人惊骇了。
    我只是定定地望著王振源,看王振源的样子,在那片刻之间,充满了怨恨,他面上
的肌肉,在不断抽搐著,双眼之中,射出怨毒之极的光芒。
    江建也被王振源的神态吓呆了,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和我一样地瞪视著王振源。
    就在我和江建两人,目瞪口呆之际,王振源突然又用同样的土话,骂了一句难听之
极的粗语,那种粗语,无法宣诸文字。
    接著,情形便改变了。
    只见王振源脸上的神情,突然变了,他变得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带著对他老师的恭
敬。
    江建想说甚么,但是他还没有开口,我便已向他作了一个手势,令他不要出声,而
我则问道:“你刚才说甚么?”
    王振源呆了一呆:“我?我没有说甚么啊!”
    我用那种山地的方言逼问:“你说那是谋杀,不是意外,是甚么意思?”
    我说这种方言,说得相当生硬,如果王振源会说那种方言,那么他一定应该懂得我
在说些甚么的,可是他却只是眨著眼,用一种全然莫名其妙的神情望著我。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王振源显然听不懂我的话,但是,他刚才明明讲过那种语言

    我呆了半晌,向江建使了一个眼色:“江老师,我们应该走了!”江建的神色骇异
,但是他对我的提议,没有反对,我们一起站起,王振源有礼貌地送我们出来,王太太
在牌桌旁欠了欠身。
    当我们来到街上的时候,江建已急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我皱著眉:“不可思议,像是另一个人的灵魂,进入了他的体内,不时发作,那时
,王振源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江老师,你相信灵魂?”
    江建呆了一呆,自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但是江建立即反问我:“刚才的情形,
你是看到的了?”
    我低著头,向前走著,江建跟在我的身边,我道:“他刚才用一种很偏僻的方言,
说他掉进水中去,不是意外,是谋杀!”
    江建呆了一呆:“谁会谋杀他?那纯粹是一件意外,我亲眼目睹!”
    我摇著头:“我想,王振源用那种语言讲出来的意外,是指另一个人,在这个湖中
,一定有另一个人淹死过。”
    江建站定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有一个人,被人谋杀了,死在湖水中,而在王振
源跌进湖水中去的时候……”我道:“我的设想是那样。”
    江建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异样:“你的设想……请原谅我,那太像包公奇案中的
故事了,例如乌盆记那一类的故事。”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你有甚么别的解释?”
第二部:十六年前的事
    江建答不上来,坐了片刻,他才道:“那样,我想请一个心理医生,好好地对王振
源检查一下。”
    我立即反对:“那样,对孩子不好,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进行的好。我,到警局去
追寻那小湖有没有淹死人的记录,而你,我供给你一架录音机,将王振源所说的每一句
话,都记录下来,拣出其中他用那种方言所说的话,来研究事实的真相。”
    江建点了点头:“好,就这样。”
    我们一起回到了我的家中,我将一架录音机,给了江建,那架录音机,有无线电录
音设备,将一个小型的录音器放在王振源的身上,那么,不论王振源走到何处,只要在
七哩的范围之内,他讲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我记录下来。
    江建和我分手的时候,我约定他五天之后再见面,我相信在五天之中,我们一定可
以录得王振源所讲的很多怪语言了。
    江建带著录音机离去,我休息了一会,便到警局去查看档案记录。警方人员很合作
,替我查看历年来淹死人的纪录,每年淹死的人可真不少,可是,一路查下去,没有一
宗发生在那个小湖中!
    等到警方人员查完的时候,我的心头,充满了疑惑,道:“不会吧,应该有一个人
是死在那湖中的,嗯,他是一个男人,湖南人,大约……三四十岁。”
    所谓“大约三四十岁”,这句话连我自己,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我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我听得王振源说那种方言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
粗,那种声音,听来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所发出来的。
    那位警官用怀疑的目光望著我:“如果你发现了一宗谋杀犯罪,应到调查科去报告
,而不是到我这一部门来。”
    我实在没有法子向那位警官多解释甚么,我只好忙道:“再麻烦你,请你查一查失
踪的名单,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和我所说的人相似的?”
    警官道:“你说得实在太笼统了!”
    我苦笑著,我根本没有法子作进一步的描述,因为我全然不知道那个附上了王振源
身上的灵魂,以前的躯体是甚么样子的。
    而且,灵魂附体,也还只是我的虚幻的假设,天下是不是真有那样的事,那也只有
天晓得了!
    我摇著头:“请你找一找,勉为其难!”
    那警官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将我所说的那些,写在一张卡纸上,交给几个专理失
踪者的档案人员,去查这个人。
    我耐著性子等著,这一等,足足等了将近三小时,才有三四分档案卡,递到了我的
面前。
    但是,那三四个人,显然不是我要找的人,他们之中,两个是妇人,一个是老翁,
另一个年纪倒差不多,也是男人,但却是在一次飞机失事中,被列为失踪者,他们四个
倒全是湖南人。但是湖南的地方很大,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湘西人氏。
    我叹了一声,向那位警官再三道谢,离开了警局,驱车到那小湖边上去。
    那小湖的确很优美,湖边有不少人在野餐,湖水很清,也有不少人在荡舟。
    我忽然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来,我想,如果我潜水下去,不知道可能发现甚么?
    可是我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如果潜水下去,而能够发现一个灵魂在水中
荡漾的话,那未免太滑稽了!
    在天黑的时候,我才回到了家中,接下来的几天中,江建并没有和我联络,一直到
约好了的第五大黄昏时分,他才来了。
    他携著一卷录音带,一见我,就道:“我已整理了一下,在这五天内,他用那种听
不懂的话,所讲的话,加起来约莫可以听半小时,好像大多数话,都是重复的,我全剪
接起来了!”
    我忙将江建带到了我的书房,将录音带放在录音机上,在刹那间,我的心情著实紧
张,因为我将听到一些话,而这些话,我根本不知道是甚么人说的,而且,说这些话的
人,应该是早已死去的!
    录音带转动著,我先听到了一连串难听的骂人话,江建睁大了眼睛,我道:“这个
人在骂人,他好像是在骂一个女人,用的词句,只怕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了,他一
定极恨这女人!”
    录音带继续转动,我听到了几句比较有条理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在
干些甚么,你和那贼种,想害我!”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骂人话,江建所谓“大多数是重复”的,就是那些刻毒的骂人
话了。
    然后,忽然又是一声大叫:“贼婊子,你终究起了杀心,真可恨,我竟迟了一步下
手,贼婊子,那戒指是我一年的工资买的。”
    我和江建互望了一眼,我将那几句话,传译给江建听,江建紧皱著眉头。
    接著,那人似乎又和另一个人在讲话了,他叫嚷著:“甚么,只值那么一点?”
    但是,接下来,又是一连串骂人话,忽然,我直跳了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一句极重
要的话!
    那句话是:“你们那么黑心,这家店该遭大火烧,狗入的,我记得你们这家,花花
金铺!”
    这句话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店名:花花金铺。
    那人一定是一个脾气十分暴烈的人,因为他动不动就骂人,而听来,像是他用一年
的工资,去买了一枚戒指,送给了一个女人,结果,那女人将这枚戒指还给了他,而他
到金铺去退回那戒指,可能由于金铺杀价,他就大骂了起来。
    而那家金铺,叫花花金铺。
    我已经有了第一条线索了,兴奋地继续听下去。
    但是那又是一些很没有意义的话,大多数是在骂人,感叹他的倒霉,那人一定是一
个生活极不如意的人(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的话),他的牢骚也特别多。
    我一直等到耐著性子听完,江建心急地问我:“你找到了甚么?”
    我道:“他曾在一间金铺中,买过一只戒指,那间金铺,叫花花金铺。”
    江建也兴奋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到那家金铺去查一查!”
    我拿起了电话簿来,因为我未曾听说过那家金铺的名字,那一定是一家规模很小的
金铺。然而即使规模小,我想也能在电话簿中找到它的。
    我用心翻查著,可是,我仔细地找了两遍,却仍然找不到那间“花花金铺”!
    江建接著我来找,我看他一连找了好几遍,也是一无所获,我记起我的父执之中,
有一个正是珠宝金行的老前辈,我想他一定会知道那间金铺的,所以我连忙打了一个电
话给他。
    他在听了我的问题之后,笑了起来:“还好你问到了我,要是你问到别人,只怕没
有人知道了,你要打听这间金铺作甚么?”
    我忙道:“有一些事,它在哪里?”
    这位老长辈用教训的口吻道:“听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弄些稀奇古怪的事,那样…
…嗯……不务正业,实在不好,你该好好做一番事业了!”
    我的心中暗叹了一声,但是我还是很有耐心地听著,等他一讲完,我就连声答应,
然后立即问道:“请你告诉我,那家金铺,在甚么地方!”
    这位老人一教训开了头,就不肯收科,他在电话中又足足唠叨了我十五分钟之久,
才想起了我的问题,道:“花花金铺么?以前,开设在龙如巷。”
    “现在呢?”
    “甚么现在,早就没有了,唔,让我算算……十六年,在十六年前,一场大火将它
烧了个清光,好像说有人放火,但也没有抓到甚么人。”
    我再也想不到,我会得到那样的一个答案!
    我呆了片刻,才道:“那么,金铺的主人呢?”
    “不知道,那是一个小金铺,老板好像是湖南人  ”
    我忙道:“对的,一定是湖南人!”
    那位老人家呆了片刻:“你怎么知道?”
    我唯恐他又将问题岔开去,所以忙道:“你别管了,你快告诉我,那老板怎么了?

    “那老板后来,听说穷愁潦倒,在龙如巷口,摆了一个小摊子,卖些假玉甚么的,
我也不详细。”
    我苦笑了一下:“谢谢你,改天来拜望你。”
    我放下了电话,望著江建:“你听到了,那间金铺,在十六年之前被火烧毁了,我
想,放火的一定就是那个人!”
    江建叹了一声:“如果真是有那样一个人的话。”
    我的神情一定非常严肃,因为我自己感到面部肌肉的僵硬,我道:“一定有那个人
的,如果没有花花金铺,又如果花花金铺现在还在,那么我或许还会怀疑,但是现在我
却一点也不怀疑!”
    江建点著头:“是啊,王振源今年对十二岁,怎可能在他的口中,讲出在十六年前
已经毁于火灾,根本无人知道的一家小金铺的名字来?”
    他同意了我的话,但是他的神情,仍然很迷惘。
    江建道:“照那样说来,那人也不是最近淹死在湖中的。”
    “可能。”
    “鬼  如果说真有鬼,难道能存在那么久,而又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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