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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暗号之二-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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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白素表示,可以避免被监视的威胁了,可是白素却道:“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我大是惊讶:“这样找都找不出来,你还不肯定?”
    白素道:“找是被动的行为,吃力不讨好。一人藏,百人找,所以戈壁沙漠的态度
是对的。”
    我大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争辩下去  后来,事实证明,白素和戈壁沙漠的看法,
竟然是对的,真是令人气结,竟然仍有监视,而且有效程度颇高,当真不可思议之至。
可是谜底揭晓,却又相当简单,并不复杂,只是过程却奇妙无比,不是出于人力  详
细情形如何,要“容后再叙”,因为紧接著,又有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不可能是一口气所发生的事,全和这个故事有关,必然
会有这样那样的打岔,和故事无关的事,没有必要提,所以全略去了,只说和故事有关
的。
    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件事一开始之后,就甚么事都和这件事有关,“巧”之极
矣,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在叙事之际,经过了“艺术加工”之后的结果。
    所以,自戈壁沙漠检查完毕之后,到另一件事发生,其间有若干时日的间隔,自然
也曾发生了不少事,只不过都不在记述的范围之中而已。
    那天我一早出去办事,到中午时分才回来。办事的过程之一,是和一个人会晤,那
人是一个奇人,且是我有求于他,和他相见,事实办得很成功,不虚此行,可是有一点
特殊情况。
    这个人极嗜酒,他的名言是:“血液中若没有酒精,那不算是活人的血。”所以,
他一日二十四小时,只要是活动的时间,就不断喝酒。而我有事去求他,少不免陪他喝
一点酒。
    对他来说,“一点”就是正常情形的很多。我当然不至于喝醉,但是在不到两小时
之内,灌了近一公升酒精成分百分之七十四的烈酒下去,少不免有点酒意。而且我较少
在白天喝酒,那天恰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喝酒的人都知道,强烈的光线,对
酒精在人体内的运行,有催化作用,格外能令酒意涌上来。
    所以,当我打开门,走进屋子去的时候,从明亮到黑暗,一下子不是很适应,也就
是说,约有短暂的二、三十秒,视线极其模糊。
    这就是合该有事了,我由于酒兴高,所以一路“引吭高声”,唱的是“满江红”,
从“怒发冲冠”开始,进屋之后,刚好唱到“壮志饥餐胡虏肉”。
    一进门,酒眼蒙矓之中,见一个佳人俏生生地站著。佳人穿无袖上衣,玉臂裸露,
肌肤赛雪,耀眼生花,长发飘落,身形窈窕,这般可喜娘,又是在自己家中,不是白素
是谁?
    我打了一个噎,哈哈大笑:“我是没有壮志的,不要餐胡虏肉,咬咬佳人的裸臂就
行!”
    说著,一把把住人拉了过来,搂在怀中,张口向白生生的玉臂便咬。
    这“咬”,当然不是真的咬,而是调情行为的一种。而夫妇之间,这种调情行为,
真是普通之至,何足为奇,我预算白素会忍受我的轻咬,然后再飨我以老大白眼,那真
是赏心乐事。
    可是,我才一张口轻轻咬了上去,就觉得不对头了。
    首先,温香软玉,才一入怀,便觉通体酥柔无比,那远非我拥惯了的爱妻,紧接著
,我左胸乳下,陡然一麻,我全身的气力,一起消散,连张开了的口,也没有了合起来
的气力。
    我一生之中,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怪异的经历,但实在没有一次比这时更骇人的了。
一时之间,我的脑筋转不过来,还未曾想到自己是抱错了人,想到的竟然是:姨,这是
怎么一回事,白素怎么变了?而且向我出手?不但向我出手,而且下手还相当重,一下
子就制住了我的“期门穴”。这个穴道,是前胸七大要穴之一,一被制住,全身气力全
消,连抬一个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而这种擒拿制穴的功夫,本是中国武术中最上乘的制敌之法,我虽不怀疑白素会,
但她也没有理由使在我的身上,因为这种武术,若是分寸拿捏得不好,极之危险,会令
人有可怕的生理受害的后果  每一种武术的攻击,其实都是为了要达到这一目的,但
是“穴道”在人体的结构上,还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部分,所以由此引起的伤害,也就十
分可怕。
    我的穴道被制,不但没有了气力,而且出不了声,整个人,就像是一摊湿泥一样,
向下倒去。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那窈窕的身形,柳腰一闪,正迅速地向后退去,
彷彿她所受的惊恐,犹在我之上!
    我之所以感到她吃惊,是由于她在疾退开去时,还发出了“嘤”的一下呻吟声。
    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大约有一秒钟的时间,天旋地转,金星乱迸  虽然
时间极短,但若对方趁机下手,必然可以对我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死亡。
    我相信至多只是两秒钟的时间,我气血上冲,一下子又有了力量,我的身子也疾弹
而起,但是我的脑中,还是紊乱一片,我所想到的唯一的一点,是我认错人了!但是对
于被我错认了的是甚么人,我却根本没有能力去做有条理的分析!
    我知道,首先要弄清楚,那是甚么人,刚才我的行动,施诸白素身上,平常之极,
但是若在其他的女性身上,却是轻薄之极,实在不是一般普通的误会。
    所以我弹跳而起之后,勉力定神,先使自己有看到东西的能力。
    在正常的情形下,要这样做,自然再简单不过,但这时候,也花了一两秒钟。
    终于,在我面前的俏影,如同焦距被校正了的摄影器材一样,变得清楚了。
    我看到的是一个绝色佳人,站在离我约有三公尺处,她俏脸之上的惊惶之情才退去
,显然刚才,我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没有全部完成,但是也足以令她大大吃惊了

    这一点,突然之间,令我极其自豪,因为我已认出了她是甚么人,同时也知道,要
她吃惊,绝不是容易的事,而她居然吃惊了,由此可知我刚才的行动,是何等突然,何
等出于意料!
    那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曾数度接触过,身分神秘奇特,肩负各种重要任务的黄蝉

    这时,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明澈的双眼之中,大有嘲弄之意,我想起刚才自己的
冒失行为,也大是尴尬。但是我知道,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我不能有丝毫示弱,不然
,会后患无穷,我必须“恶人先告状”,才免得被她有所恃,而受到威胁。
二、认人
    我立时“哼”了一声:“怎么,暗中监视不够,来明的了?”
    我怀疑自己在二活佛转世的这件事上,受到了监视,监视我的,自然是强权势力,
而黄蝉正是强权势力的代表,我这一发话,连削带打,把刚才的行为,掩饰过去,而且
也可以兴问罪之师。
    黄蝉明眸之中,那种嘲弄的意味,却更浓了,她柔柔地道:“白日醉酒,有意一闯
禁地?”
    这婆娘虽然千娇百媚,但是也机灵厉害无比,我知道打马虎眼,不易蒙混过关,所
以沉声道:“是,醉眼昏花,对不起,认错人了!”
    黄蝉笑得不怀好意:“原来你和白姐,常这样打情骂俏,咬来咬去!”
    这女子真可恶,我已老实不客气,借用了现成的典故:“闺房之乐,有甚于啮臂者
!”
    她再厉害,毕竟是一个大姑娘家,话说到这里,她也就说不下去了,她只是狡狯地
一笑。出乎意料之外,在一笑之际,竟然有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双颊。
    刹那之间,她俏脸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看得人赏心悦目之至  不管是不是好色
之徒,人总有对美的欣赏能力,而那时的黄蝉,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令人无法不赞叹这
种难得一见的美色。
    我看得大是失态,而黄蝉却立时恢复了原状,适才的艳丽,不复再见,就在这时,
老蔡捧了茶出来,殷勤地道:“请喝茶。”
    老蔡平日对来客的不礼貌是出了名的,但这时非但态度热诚,而且根本没有发觉我
已回来,由此可知美人的魅力,无远弗届。
    黄蝉接过了茶来,老蔡这才看到了我,大是欢喜:“回来了,正好,我还怕黄小姐
等得太久!”
    我苦笑了一下,向他挥了挥手,黄蝉正低头喝著茶,长睫毛微微颤动,我不知她心
中在打甚么主意,也不知道她对我刚才的鲁莽,会有甚么进一步的发挥,所以只好等她
先开口。
    可是她却没有表示,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撮著茶,我忍不住道:“黄将军大驾光临,
有何贵干?”
    她外表虽然是一个娇艳无比的俏佳人,但她的身份,我很清楚,她和其他十一个以
花为姓名的特种任务负责者,都有著将军的头衔,是强权势力中的非同小可人物,权力
之大,超乎想像之外。
    她几次和我、白素见面,都客气得很,那是由于我和白素身份特殊,也由于一直是
她有求于我们!实际上,她的权力,运用起来,是可以令风云色变!
    我一问,她才抬起头来:“有一件事麻烦两位。”
    她一开口就说“两位”,我便道:“很不巧,白素不在,你……”
    我暗示她不妨离去,同时心中已想:真不巧,要是白素在的话,就不会有刚才这种
场面出现了。
    谁知道黄蝉却道:“白姐不在,先请教卫先生你,也是一样。”
    我闷哼一声,突然之间,感到十分焦躁,所以说话也提高了声音:“以你们的力量
之强大,除非是有甚么事,要世界公认的,你们才做不到,不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甚么做不到的,为甚么老是来骚扰我这个无权无勇的老百姓?”
    黄蝉态度安详:“我们的力量,其实也有限,例如:想请卫先生帮一个小忙,认一
个人,就很困难。”
    我呆了一呆:“认人?认甚么人?”
    黄蝉不说甚么,打开一个花布袋来,取出了一只大信封,向我递来。
    她那只花布袋,看来和其他时髦女性喜欢用的,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其中一定
不知有多少花样,至少有八种以上的高效杀人武器  她们的大姐,甚至在体内藏有一
枚核子弹!由于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伸过来的手,虽然莹白动人之至,但看来也犹如铁
钩一样,令人感到了一股极度的寒意。
    黄蝉见我没有立刻去接,她就把信封打开,抽出了一叠照片,再向我递来:“请你
认一认,照片上的是甚么人,谢谢。”
    我不去看照片,而且故意昂起了头,也不去看她(看了她,只怕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了):“我有帮你认人的义务吗?”
    黄蝉道:“没有。”
    我哼了一声:“那就请你把照片收起来。”
    黄蝉道:“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希望你能有一个明确的表示。”
    我道:“阁下的用词太深奥了,我不明白。”
    黄蝉的声音,低柔动人:“是这样的,我的一些同事,认为照片中的人是你,可是
我认为不是,但是我又没有法子说服他们,如果经过你的确认,就可以判明是或非。”
    我呆了一呆,我绝没有想到,所谓“认人”,竟是和我有关。
    而且,她的话仍然难以明白  照片上的人,是我就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我,为甚
么会有些人认为是我,她认为不是呢?
    虽然我极不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是由于她说话的技巧极高,打动了我的好奇心,
所以,我忍不住把视线投向她手中的照片。
    一看之下,我就怔了一怔。
    照片拍得相当模糊,黑白,连背景也看不清,只看到一个人,全身穿著很奇特的紧
身衣,连头带脸都在头罩之中,双眼也没有露在外,而是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镜。
    这样装扮的一个人,根本可能是任何人!
    照片仍然在黄蝉的手中,她一张又一张地替换著,都大同小异,有的是侧面,有的
是背影,有的是头部,但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都无法认出这是甚么人来。
    我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能指认这个人是我的人,一定有极丰富的想像力!

    黄蝉微笑:“当然不止靠那些照片。”
    我有点不明白她的话,望向她,她道:“是不是要等白姐回来了,对她一起说?”
    我不知她葫芦之中在卖甚么药,只好闷哼了一声。她指著那些照片:“这些,不是
直接拍摄下来的。”
    我应声道:“一看就知道,是从录影带中截取下来的,而且,在进行录影的时候,
是在黑暗之中,由于有红外线设备,这才有了这种模糊不清的结果。”
    黄蝉点了点头:“正是  ”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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