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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暗号之二-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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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而人类的泪水,化学成分极之复杂,根本没有法子在实验室中合成,所以  ”
    他们不说下去,我也明白。所以,若不是我当时由于心情激动,自然而然涌出了眼
泪,落到了那纸上的话,那我就得不到七叔传给我的讯息了  这种传递讯息的方法,
普天之下,也真只有七叔这样的妙人,才能使得出来!
    白素抬头向天,神情悠然向往:“我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想想他的行事,也够令
人佩服的了,他盗走了法物,拐走了秋英,摆明了不畏强权,定要实现当年老喇嘛对他
的付托,简直不像是一个现代人!”
    我则另有感叹:“只是不知道他当年离开家乡之后,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也不知
道何以他竟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害!”
    黄蝉曾说,根据X光的分析,那盗宝人的头部骨骼,竟没有一块是未曾变形的,由
此可知他所受过的创伤是如何之甚。
    他是在甚么样的情况之下,受了这种创伤的,当然难以想像。但只要一想起来,也
就足以令人遍体生寒的了。
    白素又道:“你的行踪,要如何瞒过黄蝉,倒是一个大难题。”
    我在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我道:“要瞒过她一个人,倒还不难  你能绊得住
她,难的是,天知道她究竟动员了多少人力物力在监视我们!”
    白素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适当的方法来  虽然我有一千多种方法,可以摆脱监视
或跟踪  可是用来对付黄蝉和她所代表的强权势力,似乎部没有百分之百安全的把握

    而事情和转世二活佛有关,又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不然,转世的二活佛,
必然会在这世上消失,又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行转世了!
    在外面踱了好一会,都没有万全之法,白素道:“七叔虽说‘速来’,但是安全第
一,你不能贸然上路。”
    我心急如焚,但是也不能说白素是过度小心,应该照她所说去做。
    正在此际,忽然听得头顶之上,传来了一下鹰儿长鸣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大一
小,两只猛禽,正在空中,如流星飞渡,向我家的方向,疾飞过去。
    相隔虽远,但也可以看出,在前面的那只,体型较小,正是那头海冬青。而在后面
的那只,相隔只有三公尺,和前面的海冬青,飞得极近的,却是我们的鹰儿。
    虽然是两只鸟儿在天空上疾飞,可是看起来,很是异样,白素首先“咦”地一声:
“看,我们的鹰儿,真的把那海冬青抓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天空上虽然不是一只鸟抓住另一只鸟,但是那一前一后的飞翔情
形,却一看就叫人联想到了一架飞机,正在逼隔另一架飞机。而且,显然是我们的鹰儿
占了上风。
    我忙道:“快回去看!”
    我和白素一起行动,何等快速,但是再快,也快不过鸟儿的飞翔。一进屋,就见到
客厅之中的情景。只见红绫喜得张大了口在跳,海冬青在满堂飞舞,但是它飞到哪里,
鹰儿就追到哪里,看来像是要逼海冬青停下来,但海冬青一时之间,还不肯就范。
    那海冬青飞得虽快,但羽毛凌乱,颇掉了些翎毛,那鹰儿也有一两处掉了羽毛的,
看来两头猛禽,曾经有过一番恶斗。
    这时,鹰儿已将海冬青逼到了一角,连扑了三下,势子猛恶之至,但却是虚扑,不
过这一番声势,也足以令对方慑服,那海冬青停了下来,缩成一团,可是羽毛仍不住耸
动,有点意气难平。
    红绫一声欢啸,靠了过去,先伸手在向她肩头停下的鹰儿,头上轻拍了一下。然后
,伸手去抚摸海冬青的头部。
    我和白素一见,齐声低喝:“小心!”
    那海冬青的头部甚小,双眼有神,尖啄如钢,力大无穷,若是一啄被它啄中了手背
,怕不将手心啄穿。
    红绫笑道:“不怕,它服了!”
    说著,她的手已摸上了海冬青的头,那海冬青的头上,有一簇七根翎毛,根根泛著
金属光彩,有十公分长短,竖在头上,犹如铁盔,看来威武无比。
    而这时,红绫手才碰上去,那七根翎起,一起偃伏了下来,那么凶猛,桀傲不驯的
猛禽,竟变得看来十分驯服!
    红绫大乐,扬起头来,别想和我们说话,那鹰儿忽然又发出了一下短促的叫声。随
著它的叫声,那海冬青连忙扬起左脚来,扬得极高,看来很是怪异。
    我对鸟类行径,不是很有研究,正不知那是甚么意思时,白素已陡然向我们作了一
个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紧接著,她走向前,在那海冬青的脚上,取下了三件,有
如指甲大小,厚度不会超过半公分的物事来。其中的一件,还有著玻璃镜片一样的闪光

    红绫一张口要问,但我连忙伸手,遮住了她的口,同时我发出了笑声:“这鸟是真
正的海冬青,灵活勇猛,可别亏待了它……”
    红绫也乖巧了,她随即道:“好啊!我让他和鹰儿做个好朋友!”
    我向白素示意,白素也点了点头。
    这时,其实我心中的怒意之甚,从未曾有。在白素掌心的那三片东西,分明是现代
尖端科技的产品,作用不问可知,是监视我们之用,只怕不但能窃听,还能摄取形像!
    我早知黄蝉会对我们进行监视,也曾请了戈壁沙漠来做彻底的检查,可是一无所获
。谁料到他们竟然会利用一头飞禽,携带精密仪器,来进行监视活动!
    这种匪夷所思,但是却又防不胜防的办法,若不是那头鹰儿把间谍鸟押了回来,十
个戈壁沙漠,也检查不出毛病出在哪里!
    白素托著那三件微型仪器,向我望来,我取过一只盒子,白素将它们放进去,再把
盒子放进了抽屉中,我们才像是终于锁住了甚么怪物一样,松了一口气。
    我和白素不约而同,齐声道:“将计就计!”
    大家一起说了这一句,只觉得高兴无比,情不自禁,互相紧握了一下。红绫对于这
一种计来谋往,尔虞我诈的人类行为,始终有点不甚了了,但是她看到我们高兴,也就
咧著嘴笑。
    我道:“孩子,你带鹰儿和海冬青去玩,看来海冬青已被收服,不会逃走,我们有
大大利用它之处!”
    红绫答应著,却又现出担心的神情,白素忙道:“放心,不过是利用它去传递一些
假消息,不会有伤害的。”
    红绫这才高高兴兴,带著一鹰一隼,蹦跳了出去。
    我和白素的“将计就计”,其实很简单  黄蝉用了这样的方法,来侦察监视我们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却叫我们在无意中察破了。
    我们的计划就是,在那三个微型仪器之中,输入假资料,去误导黄蝉。
    最主要的假资料,自然是有关我的行踪。我和白素商量了,都一致认为,我若是假
装去找铁大将军,最足以取信于黄蝉,因为我确然大有理由,去找铁大将军。
    而在我前赴德国的途中,要摆脱跟踪,转而前往不丹,那就容易得多了!
    当然,要把假资料输入仪器,弄成和真的一样,那就非戈壁沙漠莫属了。
    请了他们两人来,把情形一说,再把那三片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两人不愧是专
家中的专家,不到十分钟,就有了结论:“好家伙,不简单,不过,还没有登峰造极。
这三种仪器,能记录声音、形像,还有热量探测。不过不能即时传递,只能通过特定的
装置,把记录到的一切重现。所以,要弄些假资料进去,易如反掌。”
    我忙道:“拜托拜托。”
    两人怪眼一翻:“光拜托我们不够,主角还是你们啊,你们要演得逼真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几小时,我和白素,就忙于演出要到德国去找铁大将军的应有“情
节”,等戈壁沙漠把这一切,输进仪器去。
    到了傍晚时分,红绫兴高采烈回来,经过情形,和她一说就明白,再把三片东西装
回海冬青脚上,放它飞去,我舒了一口气,最难解决的一环解决了。
    第二天我就启程到德国去,一直到了法兰克福机场,我才“摇身一变”,变成了一
个很是典型的商人,换了另一班机,直飞印度。
    我本来预期,黄蝉会亲自跟踪,但是我却并没有发现她,只是在飞往德国的途中,
有两个跟踪术也还算高明的家伙在跟我。
    而在上了直飞印度的飞机之后,我很小心地留意了一下四周围,并没有发现形迹可
疑的人。
    航机上颇多印度人,我闭目养神,想起自己几次三番在印度、尼泊尔一带的经历,
又想起七叔在这些年来,不知曾经历了些甚么。而他居然还念念不忘,自己劫后余生,
还记得当年老喇嘛的付托,当今之世,再找这样重言诺的人,可也大不容易了!
    我把七叔约我在那杯中相会的目的,设想了一下,却不得要领。
    那林子,自然是七叔和我都曾到过的那一个,若干年前,七叔在那里遇到登珠活佛
,而我则在那里见过转世的二活佛。
    若是七叔又要在那林子中和二活佛相会,当然那是很恰当的所在  谁也不会想到
,在那么偏僻的一个林子中,会有那么震动世界,跨越人、神两界的大事发生。
    由于我知道兹事体大,所以虽然在德国上机后,我已肯定无人跟踪,但到了印度之
后,我还是再一次改装,然后前往刚渡。
    不丹是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所在,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小型飞机上,只有不到十
个乘客。当我在小型飞机上,随著高山不稳定的气流颠簸时,我不禁在想:若是黄蝉的
眼线够广,要发现七叔的行踪,应该不是难事。
    我估计七叔必须蒙面,那就足以惹人注目了。而且,他还带著秋英这样的一个女孩
子,这样的搭配,更是惹眼之至,若是他们被发现了,不知会有甚么后果?
    这样想著,不免又多了一重忧心,及至在刚渡下了机,我立时直驱目的地,在林子
附近的喇嘛庙前,见到一个喇嘛,手执长幡,摇著转轮,正在诵经。
    本来,这样的情景,出现在一个喇嘛庙之前,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可是我一看到
那黄布幡上,竟画著几双飞雁时,我心中不禁陡然一动。
    布幡飘动,我当然无法数清楚上面有几只飞雁,但是看得到,那些雁的神态,都和
七叔的标志相似,我心想:这喇嘛,莫非是七叔派来接应的?
    正在想著,那喇嘛也向我望了过来,只见他的目光,焦黄而浑浊,可是又绝不是没
有神采,总之怪异莫名。一和他的目光接触,我心中就禁不住想:奇怪,这喇嘛的目光
好怪!
    人的眼神,是人体器官所能表达讯号的最特异部分,要具体形容,根本无从形容起
,而且,也没有甚么具体的东西,可供捉摸,但是,只凭感觉,却又确然可以感到眼神
的千变万化,陌生熟悉,都能觉察。
    这时,我只觉得那喇嘛的目光,很是古怪,但是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吸了一口气,向他走过去,用不丹语问:“上师的幡上,绘的是雁?”
    那喇嘛翻了翻眼,声音同样浑浊,答道:“雁从北边来的,你可知是几只?”
    他说著,已飞快地把幡卷起,我不如思索:“七只。”
    那喇嘛一顿手中的幡竿:“走吧!”
    他向前指了一指,在那一刹间,我心中起了一片疑云。虽然那喇嘛看来,各方面都
像是七叔的联络人,可是七叔在留言上,只叫我去相会,并没有说派出甚么联络人。
    当然,也许是靠眼泪来显形的字迹,不可能太多,因为我再激动,也不会泪下如雨
,所能显现的字数,当然也不能太多。可是这件事机密无比,既然已经约定了在“林中
相见”,似乎没有必要多一个人知道曰
    我既然起了疑,就不免多打量那喇嘛几眼,可是却又看不出有甚么不对来。
    我不动声色,顺口道:“上师请,上师的法号是  ”
    那喇嘛闷哼了一声:“有相无相,有号无号,何必多此一问。”
    听这谈吐,倒像是一个得了道的高僧,我也不再说甚么,只是道:“上师先请!”
    七叔和我相约在林中,这喇嘛若是七叔差来的人,自然知道地点。如果他反过来要
我先走,为他带路,那就是老大的破绽了。
    那喇嘛听了,并不说甚么,便自大踏步向前走,我就跟在他的后面。
    一路行来,人烟绝无,我有时离他远些,有时行近去,和他说些话,可是他并不回
答,至多只是闷哼一两声,算是回应。
    我问了不少问题,他都一点不出声,后来我问:“七叔向你形容了我的样子?我已
化了装,你如何能够认得出我来?”
十二、中计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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