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之二-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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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红绫所学出来的,更是我家乡的土腔!
黄蝉曾说,那盗宝的蒙面人,有可能是我的七叔,现在似乎又多了一项证明了。
我一面心念电转,一面示意红绫再说下去。红绫迟疑了一下:“爸,你认识这个人
?”
我摇了摇头:“暂时不能确定,你且说下去!”
红绫一看到秋英翩然落地,就放下了心,百忙之中,她还喝了一声采:“好身手!
”
就在她喝采时,那蒙面人已转过身,向著秋英。红绫为人没有心机,她急著要去夸
奖秋英的身法美妙,就向前走去。
怎知她才跨出一步,那蒙面人陡然反手一掌,向她当胸拍到。
红绫立时收住了脚步,一拳打出,打向对方的掌心。怎知陡然之间,那蒙面人手掌
放慢,变得眼前掌影乱摇,根本看不准何者是处,何者是实。
红绫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就向后急退了一步。
我和白素,一听红绫说到这里,便一起发出了一下低呼声 我们知道,女儿要吃
亏了!
红绫的本领,九成来自她当野人的时候,跟著灵猴训练出来的体质。
她蛮力十足,白老大也曾指点了她一些武学招式,但都是浅近功夫,虽然经她使来
,也大具威力,但是比起高深的、变幻莫测的武功,自然相形见绌了!
这时,她一说到忽然之间,眼前掌影乱晃,我和白素自然知道,她遇上了武学高手
,那是非吃亏不可的了!
幸而听她一路说来,那蒙面人对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恶意,还夸奖她心地好,所
以虽然知道不妙,也不是太担心 事实上,红绫说的时候,好端端地在我们身前,明
知她有惊无险,但是父母关心情切,虚吃一惊,那是难免之事。
果然,红绫才一后退,掌影之中,一掌已直欺到了她的胸口。红绫应变也快,立时
扬手去格,却不料那一掌,仍是虚招,手掌一翻,攻的是她的肩头。
这一下,红绫再也避不开去,“砰”地一声,一掌击个正著。
这一掌的气力好大,红绫皮粗肉厚,倒并不觉得怎么疼痛,可是一股大力,却将她
撞得运退出了四、五步去。这对于红绫来说,是前所未有之事,她不禁哇呀大叫,却又
由衷地叫:“好大的气力,好掌法!”
那蒙面人一掌击中了红绫,借力向前窜出,已到了秋英的身前。
红绫这时看出去,只见秋英睁大了眼,望著蒙面人,全然不知发生了甚么事,那蒙
面人直欺到秋英的身前,一下子遮住了红绫的视线。
红绫看过去,像是看到那蒙面人,取出了不知甚么东西来,向秋英照了一照,接著
,他又向前极快地窜出,而秋英竟如影附形,紧跟在他的身后,也向前掠出!
红绫一见这等情形,便大是著急。
八、神鹰
一时之间,她也忘记了秋英根本听不见,大叫道:“喂,你到哪里去?”
她一面叫,一面向前追去,可是她和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追到了山崖脚下,只
见那头鹰也向两人追出,可是蒙面人一扬手,银光一闪,射向那鹰,那鹰在空中一个翻
飞,虽未被射中,但竟如知道厉害,不敢再追,向红绫飞了过来。
红绫一见,更是大奇,向鹰叫道:“快回去告诉爸妈,出事了!”
那鹰和红绫之间,已有奇妙的沟通能力,立时展翅飞了回来。
红绫不停说著,黄蝉几次想插口,都未能如愿,直到这时,她才叫:“等一等,我
有点不明白!”
红绫被打断了话头,有点不愿意,我忙道:“事情很严重,说清楚一点好!”
红绫这才向黄蝉望去,黄蝉道:“那蒙面人给秋英看了一样东西?”
红绫很认真:“他的身子遮住了秋英,我看不清楚,像是那样,也像是向秋英,作
了一个甚么手势。”
黄蝉眉心打结,神情疑惑之至 这种神情,绝不是假装出来的,而她疑惑的,也
绝不是红绫所说的话是否真实,而是红绫所说的一切,在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宛若太阳从西方升起一般。
她迟疑地问:“看起来,秋英是自愿跟著他走,而不是被他带走的。”
红绫回答得更认真:“秋英是经过了他的一些动作之后,跟他走的!”
那蒙面人和秋英的去势好快,红绫一面大声呼喝,一面飞身追上去,以她的行动之
快,可是却也越追越远,眼看著两人在山崖之中乱窜,忽然一下子,就失去了他们的踪
影。
红绫在山崖上,到处乱找,一点结果也没有,而就在这时,我们也赶到了。
听红绫说完经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望著蜿蜒下山的公路,心想,那蒙面人带著
秋英,一上了公路,要是有适当的交通工具,这上下不知道已离去多远了!
白素看来很镇定,她望著黄蝉:“你不是有对秋英的‘遥控器’吗?应该至少可以
知道她现在离我们多远,在甚么方位?”
白素故意把向秋英输送讯号的那个仪器,称之为“遥控器”,当然是对这种情形,
表示不满。而红绫一听之下,却惊讶莫名:“甚么遥控器,难道秋英是一个机器人?”
白素道:“不是,她是真人,可是却被当作机器人一样看待 而且,认定她是一
个快乐的机器人!”
黄蝉像是未曾料到,白素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她支吾了一下:“我早已发出讯号
,请她来我面前,可是……可是她像是已离开了讯号能接收的距离。”
我忙问:“有效距离是 ”
黄蝉吸了一口气:“一千公尺。”
我苦笑了一下,秋英已在一千公尺之外,那可能是任何所在,再也追不上她了!
红绫不明白秋英的情形,所以她对我们的话,也不是十分了解,一脸的疑惑,同时
,我看到黄蝉望向红绫的神情,也疑惑之极。
白素在这时候,沉著声,一字一顿地道:“黄姑娘,我女儿,可能甚么事都干得出
来,但是她却不懂得甚么是说谎!”
我已算是“知觉麻木”的了,因为我绝不会想到不相信红绫的话,所以就以为别人
也是如此。这时,经白素一提出,我才知道黄蝉竟然在怀疑红绫说话的真实性!
我对黄蝉本来就有些不满,这时更是气往上冲,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信她,
世上无人可信!”
黄蝉在刹那之间,俏脸之上,神情变化万千,最后,她一顿足,转过身,向前疾走
出几步,抱住了一棵大树,身子颤抖不已。
白素向我和红绫,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别跟著她,她来到了黄蝉的身后,柔声
道:“是不是不见了秋英,事情很糟?”
黄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天,她紧抿著嘴,不说话,可是两行眼泪,已夺眶而
出。
白素又问:“会糟到甚么程度?”
黄蝉苦笑了一下:“说有多糟就多糟 至少,会认为我放走了秋英,继续欺瞒组
织。”
这时,红绫向上一招手,那鹰飞了下来,停在红绫的手臂上。我随口说道:“孩子
,当时,你不该叫鹰来通知我们,应该叫它去追人!”
鹰的目光锐利,那鹰又通灵无比,当时若是由鹰去追人,一定可能有把握知道蒙面
人把秋英带到何处去的。
我这样说,自然并没有责怪红绫之意,红绫也绝不会见怪。
倒是那鹰,一听得我如此说,立时发出了三下古怪的声音。红绫闻声大喜,在鹰的
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情形,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简直就是神话。但我明白鹰和红绫之间的关系
,所以忙问:“它说了些甚么?”
红绫道:“它说,它在飞回家的时候,在空中看到他们离去的方向。”
我不禁叹了一声 光是知道离去的方向,用处不大。可是黄蝉却用力一摇头,甩
掉了泪水,疾声道:“有方向,跟踪就容易。”
黄蝉这样说的原因,我倒可以理解,想必是她的“遥控器”,能在一千公尺或是更
远的距离,侦知秋英的去向之故。
红绫立时向鹰作了一个手势,那鹰腾空而起。我们这时,是在半山腰的公路上,照
说,蒙面人带著秋英离去,方向不是上山的路向,就是下山的路向,可是那鹰飞到了半
空之后,一声长鸣,却是向著山头上直飞了上去!
我们几个人,不禁相顾愕然,因为这表示,蒙面人和秋英,虽然上了山,但却不是
由道路上去,而仍然是攀山而上的!
何以他们竟舍道路而不用,这实在令人疑惑。但是,还未曾容我提出来商量,黄蝉
已一声娇叱:“还等甚么,快上山去!”
她说著,身形一闪,已经横过了马路,紧接著,我、白素、红绫三个人,也刷刷别
地穿了过去,这时正有几辆车子来往,一时喇叭声大作,但我们的去势,实在太快,所
以车子未及停下,我们已经在车前车后,穿了过去。
开始向上去时,还有些小路,到后来,全是密密的林木。这个城市的人口密度,虽
然在世界首十名之内,但这一带的山上,却还是林木的世界。
眼看前面去路渐窄,行进困难,红绫性子大发,一声长啸,一跃而起,已上了一棵
树,一上了树,她的野人本色,便显露无遗,简直就如同猿猴一样,从这株树到那株树
,行动如风,一下子便把我们抛到了后面。
我们也想学她,奈何在树丛中跳跃奔窜的这种功夫,都未曾学过,而且那也不是一
时之间,学得会的,所以也无法可施。
好在红绫虽然赶在我们前头,但是她不时发出长啸声,好令我们知她身在何处,要
紧随著她,倒也不是难事。过了约有半小时,红绫的长啸声传来,似乎老是停留在原处
,再也没有前进。
我们加紧脚力,追了上去,不一会,就看到红绫站在山顶的一块小小平地之上,那
头鹰,就在平地之上,离地不高,正在盘旋。
我疾声问:“甚么意思?”
红绫道:“鹰儿看到他们,曾在这山头上。”
我有点啼笑皆非:“然后呢?”
红绫道:“后来就不知道了,它要赶去报讯,没再看到他们的去向。”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不知说甚么才好,心想黄蝉一定失望之至了,向她看去,
却见到她俏脸之上,正好闪过一丝又惊又怒的神色。
那种神色,一闪而过,时间只怕还不到百分之一秒,若不是我恰好向她望去,绝对
发现不了!
她现出那种神色的时候,目光望向近崖处的一块大石,接著,她像是雷殛也似,震
动了一下,但随即回复了原状,而且,一看就知道,故意把目光挪离了原来注视著的所
在,望向别处。
这一切,虽然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但是却恰好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中陡然一动,伪装甚么也没有看到,可是却在暗中留意那块大石。那大石旁,
有杂草、有灌木,看来一点也没有异特之处。
我仍然不动声色,甚至不向白素使眼色,只是焦急地道:“真糟,这下子,不知哪
里去找他们了!”
黄蝉苦著脸,先望著我,再望向白素,后来,竟望向红绫,那种神情,叫人无法不
同情,红绫问:“黄姐姐,不见了秋英,你会 ”
我和白素是一样的心思,都想阻止红绫发问,因为以红绫之单纯,对黄蝉的心机之
深,简直是一天一地,红绫决计不是对手。
可是红绫一下子就问了出来,她问得快,我们未及阻止,而黄蝉的回答更快,我们
竟也来不及阻止!
黄蝉的回答是:“我会死,死得很惨!”
她虽然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可是语调之凄惨,连我和白素,明知她的话中,
大有作伪的成分在,也不禁心中恻然!
像红绫如此威猛的人,一听之下,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失声道:“这便如
何是好?”
我和白素忙道:“孩子,你……”
可是黄蝉真工心计,还是把话抢到了我们的前面,疾声道:“你们要帮我!”
她连说这五个字,也大有讲究,不说“要你们帮我”,而说“你们要帮我”。虽然
同样是这五个字,可是前者还含有请求的成分,后者简直是把事实定了下来,变得非帮
她不可了。
红绫这傻女孩,自然分不清其中的奥妙,已忙不迭点头道:“一定、一定!一定帮
你!”
她还唯恐黄蝉不相信,竟把当野人时,在猿猴处学来的习惯动作,也使了出来,一
面说,一面拍打著胸口,发出老大的声响。
黄蝉也索性做戏做全套,一步抢过,双手握住了红绫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却望著
红绫,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