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1+case+of+mio-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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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田大介】
以本作荣获第一届Novel Japan大赏佳作,并正式以小说家身份出道。4月5日生于静冈县,主要燃料是茶跟酒精,是个喜爱地球、注重环保的人。最近从大学的研究室中干走了没有人使用的雪克杯,在家里自己调鸡尾酒喝。“如果有那种内容以鸡尾酒为主的轻小说应该很棒吧?”——朋友听了我这般感想之后答道:“是很棒啦!不过你写不出吧?”那天晚上的琴蕾尝在嘴里,比起过去任何一次喝起来更充满了苦味。
【も】
以本作正式出道为插画家。
近年忽然爱上了音乐监赏。喜欢的类型主要偏向西洋流行音乐、Emo、摇滚、重金属等等,属于杂食性的典型。截至今日,DREAM THEATHER还是我心目中的至高。除此之外,我也喜欢拉面之类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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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Prologue 序章
1st Cut 对话
2nd Cut 造访
3rd Cut 伤害
4th Cut 伤心
5th Cut 决定
Last Cut 伤痕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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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渴望能够长生不死。诸如过去的蓬莱仙岛、仙丹妙药、炼金术士的贤者之石等等,全都代表着人们对于永恒生命的向往。想当然尔,过去所有的尝试均以失败作收。不过,现代科学正以飞快的脚步逐渐实现人们对于永恒生命的梦想。
我们人类的再生医学逐渐进步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其中某个研究团体更是提出了人工脑的生成理论,他们将这种技术称之为<人工复合并列化记录细胞群>。
“所谓死亡的定义是指意识消失的不可逆过程。不过到了今日,除了寿命以外的死亡过程,我们也许已经可以实现它的可逆性。”
该研究团队的主任提出了这样的见解,同时也遭到人伦团体的负面反应。甚至有宗教家对此提出批判的声浪,指称否定灵魂的行为等同于侮辱人类的存在。
人类总是渴望能够长生不死。不过同时也有人类对此提出反论,这样的矛盾情结将使得这种处在两种观念夹缝之间的技术迎向什么样的未来呢……
摘自《人体再生最前线》一书
Prologue 序章
请容我先从这位名叫西周澪的少女开始讲述我的故事。
她拥有一副美丽绝伦的外表,见到她的人无一不为之屏息。
其存在简直就是【美人】一词的表征。
西周澪拥有一副纤细高挑的身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能为她彰显身为女性的魅力。
她那一头长及腰际的黑发,色泽宛如冬夜里的星空一般幽深而清透。
一张纤长的脸庞仿佛出自于一流的雕刻家之手,表面光滑且呈现出完美的弧线。她的鼻梁流露出足以定义何谓极致的线条;她的嘴唇小巧而带有樱桃般的色泽;她的眼眸宛如利刃刻画出来的极致工艺,深邃而果断;她的双眉秀气而英挺,即便一流的工笔画家也难以勾勒这般精准的弧线。
西周澪身上每一处细节均可谓之为最上乘的杰作,唯有她的肤色白得有些病态。然而,这样的缺陷却反而给人一种背脊发寒的凄美印象。
初次邂逅西周澪是在高中开学典礼之后。
典礼结束,班上召开第一次的班会。在班上专职体育的年轻级任导师结束了听来不痛不痒的自我介绍之后,理所当然地轮到学生们一一介绍自己。
面对这种陈腐而了无新意的节目,教室中弥漫着兴味索然的氛围。在一片既说不上是用心也不能说随便的自我介绍之中,紧接着便轮到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适应自我介绍这种事,于是我便抱着即将成为全班开口时间最短的一个人这种心情,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我叫做相坂和也,毕业于——”
此时,教室的拉门忽然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出人意料的方向。顷刻间,大家便宛若沉眠在永久冻土下的长毛象般动弹不得。
眼前这名好似集结了一切不属这世间美貌的洋娃娃,身上穿着让所有女学生都十分不满、土气十足的水手服。
这个宛如洋娃娃一般的女性将她灵动鲜活的目光,移到了讲台下方唯一没有坐在座位上的我。那一对呈现出清澈透明水晶光泽的眼眸,投射到我身上的瞬间,仿佛将我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迟到了,不好意思,原来班上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请这位同学继续,不要介意。”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西周澪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好像水晶相互敲击之下的清脆共鸣,纯粹而没有任何杂音。
她对于来自讲台上下的视线完全无动于衷,不发一语地默默走向唯一没有人坐的位子,端正地坐到椅子上。
“……”
教室里冻结住的时间之所以获得解放,也许该说是因为那位级任导师拥有远超过我们的人生历练使然,他催促我继续进行到一半的自我介绍,打破了现场的寂静氛围。
尽管我试图继续开口,却早已忘了自己说到哪儿,即便只是开口也不会具有任何意义吧!
现在全场的焦点完全集中在那位女学生身上,同学们的自我介绍仿佛就像远处工地施工传来的噪音,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听他说些什么。
不具有任何价值的自我介绍在毫无窒碍的情况下继续交棒,此时终于轮到了这名女学生。
她站了起来。
“我叫做西周澪。”——说完便马上又坐回位子上。
于是她的自我介绍成了我所听到的最短的一个。
西周澪的名字过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毕竟——不用多说——她就是这么一位得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美少女。
她总是带着一股有些阴沉的静谧氛围,身上的每一处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出女性高贵的气质;自律甚严的言行举止,加上上学期初便在学科能力测验缴出漂亮成绩的聪慧特质,要是没有引发话题那才奇怪。
然而,尽管她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却没有成为校园偶像,或者是高不可攀的梦中情人之类的存在。
西周澪成了众人眼中异类的代名词。
若有人找她攀谈,她不会置之不理,也不吝惜对对方摆出笑容。但是尽管如此,她却总是表现出一种孤独的氛围,令人难以捉摸的笑脸里丝毫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情绪。
除此之外,西周澪最让人难以亲近的主要原因是……她左手上透出血渍的绷带。
“你不觉得她很诡异吗?她这种人根本就与愉快的高中生活无缘了嘛!我说的并不是她割腕的事哦,我是指她即使割腕却完全没有想要隐藏的态度。”
初中时期的损友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也许现在割腕的行为一点都不稀奇,不过一旦有过这种行为的人实际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么多数人都会将他当成异类。
然而,我却无法自拔地被她吸引。基于这个缘故,在她来到我的生命里一个半月之后,就在今天,我决定将之前定好的计划付诸实行。
时值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西周澪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子上看着书。我刻意选在这个四下无人的日暮时分主动找她攀谈。
“你在看什么书呢?”
“尼采。”
她答话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书本。
“上帝已死……没想到你竟然看这么富有哲学意涵的书呀。”
“因为这会让我比较容易了解别人的思考模式。”
在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我又等了许久,却不见她继续补充任何有关她对这本书的期待。
这是她特有的说话方式。我猜,如此零碎的字句也许无关她沉默寡言的性格,而是将所有适合的词汇在脑中锤炼过后才吐出的精华。她出现在我的生活圈还不到两个月,不过在我眼里,她似乎是个看待所有事物都非常坦率的典型。所以我想她这种表现并非是不愿意多说些话,而是比起千言万语,简洁的说话方式才是她所选择的处事态度。
“……”
“……”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西周心无旁骛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读书时的她仿佛像在瀑布下修行的僧侣,或是手持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散发出一种超脱世俗牵绊的超然气质。
我注视着她好一会儿。
窗外背向阳光,交错相叠的高楼暗影,此时看来有如某种兽类凶残的利牙,欲将生命垂危的夕阳给吞噬殆尽。白昼无力的挣扎却只能淌出漫天的鲜血,染红了天际云彩,以及整座校舍。
西周宛如白瓷质地的肌肤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之下透出了绯红色的轮廓。暮景残光之中,她的身上染上夕阳稍纵即逝的虚幻气质,险些让人误将她当成了往返于幽冥幻境之间的游魂或妖精。
“……西周,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一句无关乎意志的词句就这么不经意地溜出了我的齿缝——在恍惚间我看着她的侧脸,将这样的提问,仿佛预录好的词句因声音装置跳键而自动流泄出来。
“……”
此时她终于将视线从书里抬了起来,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然而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夕阳穿过了透明的玻璃窗,在她的眼中点出了彩霞。
“我想先澄清一下,我从没有渴望将你当成花瓶的想法。”
“大概吧。”
简单的词句仿佛在她眼中透露着:因为我一点也不适合当花瓶之类的陪衬物。
“不过你所谓的交往又是什么样的概念呢?”
“我想跟你在一起,当然牵你的手一起去看电影也是其中一种表现方式。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我对于这种关系的解释,应该是当你坐在这里看着尼采的时候,我也拿着海明威坐在你的身旁,我想要的是这样的空间。”
“你还真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难道你不会想要我的身体吗?”
“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真有那种欲望,我想我是没办法否定的,毕竟我也是个男生。可是如果这么做的结果会招致你的反感,我想我大概会自我了断吧。”
“你太夸张了吧。”
她说着说着便将当前的书页折了一角之后收进包包,拎起包包从座位站了起来。
“好吧,我们交往。”
“可以吗?”
“反正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她答话时伸手拨开了贴在脸庞的乌黑发丝。那缠着绷带的左手,微微透出来的鲜血比起夕阳更为鲜艳浓烈。
我跟西周澪就这么开始交往。
1st Cut 对话
1
在继续讲述西周澪的故事之前,我想我得先说说自己——因为待会儿要陈述的澪的故事,是在我俩相遇、交往之后所发生的事。就这点来看,我——相坂和也——或多或少都会对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吧。
即便如此,自我介绍依旧是一件让我觉得十分棘手的事情。因为人尽管可以透过周遭其他人的眼光了解自己,却永远无法跟自己握手。
一个人所有的行动绝不可能自己不自知,然而,我却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行为跟意志是完全同调的,这种内心意识与外在表现之间的落差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扰。
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可以带着高度的自信,滔滔不绝地向他人陈述自己。
这样的人是否真能确实了解自己的一切?
他们是否所有的行为都出自于自我意志?
每当我听到别人自我介绍的同时,我的心里都会不由得浮现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开始有这样的疑问,不过至少我可以确定自己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已经对此烦恼不已。
我无法掌握自己究竟何时会有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行为出现。
“相坂真是个个性安静又聪明的人呢。”
“你少在那里阿谀奉承!”
“我看和也将来不是科学家就是老师吧。”
“你都是用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把别人当傻瓜吗?”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交给相坂就会让人觉得安心不少呢。”
人们一辈子都不断受到别人的批评或赞许,不过这样的评价却始终无法吻合我对我自己的看法。
——我从不觉得他们给我的评价是对的。
我可以念书,不过其实我并不擅长,也不喜欢;别人交待我的事情我可以做好,不过我既不会主动帮忙,也不是那种可以完全依赖的对象;我从没有用鄙视的眼神把别人当成笨蛋,也不曾被什么优越感给蒙蔽。
我是个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有些冷淡的人——这是我给自己下的注解。
然而,每当我与他人接触时,总会有一种自己的外在悖离自我意志的错觉。这种错觉并非是什么十分确实的感觉,不过这种外在行为与自我意识的乖离错觉,却始终占据了我的心灵,让我有种难以释怀的焦躁。
当年纪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