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里面哪有你-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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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笑着说:“她们的故事可都是血泪史啊,就算我们敢去采访,但是哪个报纸敢发出来?这不是给社会主义脸上摸黑吗?”
禹华说:“我觉得应该去采访,在兰州可能只有她们在发展无烟工业,既繁荣了经济,还没污染城市,就凭这也该讴歌她们。”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有没个正经?”
周洁说:“我不赞成去采访她们,写新闻也不能经常猎奇,我们现在得有的放矢,再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了。”
若智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没上班,外加刚才公孙篱对他的表现,心里先有些底气不足,说话时自然就内敛了许多。
我说:“先别忙着否定这个事,各位想一下是不是可以从一个既能让媒体接受还不给社会主义摸黑的角度去采访?当然,也不能给新闻当局留下把柄。”
散会后若智跟着进了我的办公室,拿起我桌上的烟点了一根说:“掌柜的,你觉得三陪小姐可以采访?”
“老实交代吧你就,这些天在街上嫖风打浪的,是不是经常光顾鸡窝?”
“你哥的腰子!”若智关上门说:“我找女人还用得着上那些地方?”
“谁知道啊?你要是三天不发骚,上帝都会发笑。”
“屁啊你!我现在可让人管住了,真后悔以前没听你的话。”
“这世上还有能管住你的人?”
“当然,就那个江玲,弄得我现在想换个口味都不行。”
“应该是管住你的鸡巴了吧?这样也好,免得你去祸害更多的良家妇女。”
“拷!拿我说事了?”
“我该祝贺你才是,呵呵。”
“我现在是甩不掉她了,你说咋办?”
“那就结婚啊你还想怎么的?”
若智恨恨地掐灭烟头说:“我跟她结婚?我还没玩够呐。”
“玩了几十年了,也该她玩你了。”
“我得找机会踢了她,我们才同居了没几天,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心数不怎么正。”
我正准备说话,忽然有人敲门,是公孙篱,看我和若智在一起,没说话又出去了。
若智说:“前几天一个朋友请我去卡厅玩,有个小姐跟我们很聊得来,还说她每天都坚持写日记,已经有几大本了,封面上就叫《婊子日记》,我觉得这个有意思,可以当个素材。”
“还有这么坦荡的人?你见那个笔记本了?”
“我没见,是那个朋友见了,他在卡厅做保安。”
“你没问都记了些什么?不会光是营业收入的记录吧?”
“全是接客的心得体会什么的,我还问她这个日字是动词还是量词,她说是动词,这些都是小说素材,准备挣够钱之后就从良当作家。”
第三部分第40节 对三陪女的采访
我和若智悄悄开始了对三陪女的采访,在没有得到工作室大多数人认同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私下里干,虽说我对每一项业务都有决定权,可我也不能太过骄纵。
“存在的未必是合理的”,三陪小姐即是如此,但报道不合理的现象,却不一定就是正确的。自欺欺人是在某些时候是新闻管制中的一大特色,我也知道这些所谓的“报道禁区”不能擅自闯入,真正让我感兴趣的只是那个“婊子日记”,我和许多人一样,具有窥私的欲望。
在兰州人的印象中,火车站前的天水路一直是个红灯闪烁的区域,那些或明或暗的娼妓公交车一般地穿行,她们的性质也雷同于公交车——掏钱就上。当地媒体总是礼貌地称呼她们为“站街女”,乍一听还以为是站街上执勤的女警官。跟国内大部分都市报一样,他们喜欢用一些寓意丰富的生造名词不厌其烦地误导民众。或者,是媒体用自己的话语权给娼妓们划分了级别,在娼妓圈里,“站街女”大概不属于“三陪”行列,但却忽略了她们的“平民意识。”
我问若智:“这些‘公交车’你有没认识的?”
若智说:“认识她们顶毬用!”
“你不要搞歧视嘛,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人民服务的。”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火车站上的这些大多是‘放鸽子’的,你还真以为她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什么叫‘放鸽子’?”
“就是一些混不清楚的刁刁灰,让自己的老婆勾引刚下火车的外地人,找个地方上床的时候他们就去抓,然后就敲诈。”
“现在还有人干这样古老的勾当?”
“越古老的勾当才越有生命力知道吗?”
“有人上当吗?”
“不知道,要不你去试试?”
“还是你去吧,”我说:“我不好这个,你在这方面是强项。”
“就是,你是君子,我是流氓,这我知道。”
“我也是流氓,不过我道貌岸然。”
“在办公室里你还一本正经呢,主任做得有板有眼。”
“操!你还上纲上线了?用兰州话说,你连棱子都捣不清楚了?”
“能捣清楚才不跟你在办公室急,不然早跟你掀桌子了。”
“怎么着?还想打一架?”
“不敢了,”若智说:“你是我哥,行了吧?”
“那就少唧唧歪歪的。”
若智所说的这个卡厅位于火车站附近一座末流宾馆的五楼,真正用来唱歌跳舞的地方倒不足30平米,若智说这一层楼全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都有包厢,差不多有五六十间,他们叫“炮房。”因为是白天,卡厅里没有生意可做,只有若智那个做保安的朋友一个人站在舞池里手握话筒,看着电视里不断走过的字幕叫驴一般地模仿着刘德华。
“就你一个人还学狼嚎?”若智问他。
保安招呼我们坐下,关了影碟机说:“晚上有客人的时候哪能轮得着我唱啊,你们今天是来消费还是转转?”
“消费你哥的腰子!”若智扔给他一根烟说:“你就想着给你们老板拉生意。”
“我问问还不行嘛?”
“当然不行,这是我的掌柜,十足的正人君子,我能拉他下水吗?”
“那是,那是,”保安讪笑着说:“好人怎么能在这消费呢?”
我笑着说:“这世界上还有正人君子?怎么,今天就你一人?”
“还有三个小姐,在炮房里,一个正在干活。”
“那个干活的又是你给拉的条子吧?”若智问他。
“嘿,吃罢饭没事干,就去车站胡逛,看见一个刚下火车的南方人,一脸的嫖客相,我就问他打不打炮,这不就带来了?”
若智说:“你个毬娃又抽头子了吧?”
“老板不在,我还能便宜她们?算起来她们还占便宜了。”
“今天抽了多少?”
“白天打炮是150,我抽了30,如果老板在,就没我的份了,150里卡厅抽50,派台的妈咪抽20,小姐只能拿80,像今天这样子,小姐也高兴,她比平常多挣了。”
“你个毬娃经常背着老板做这样的生意吧?今天有收入了还不给你哥我把啤酒提上来?”
保安拿上来三瓶啤酒打开了,说:“还有两个小姐,我说一下80就可以上,我就不抽头子了,要不你们玩玩?闲着也是闲着。”
“去你妈的!”若智踢了对方一脚,骂着说:“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闲得像个毬?”
保安笑着躲在一边,不敢再说废话。
若智问我:“咱们是随便找两个采访还是直接找尹慧?”尹慧就是那个写婊子日记的三陪。
我说:“找尹慧吧。”
“尹慧不在?”若智问保安。
“尹贱人在3点酒吧,她晚上才过来。”
“你敢当她的面叫尹贱人?”
“有啥不敢的?是她让我们这么叫的。”
林处一打来电话说蓁子已经把钱给他送去了,让我放心。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钱给你送去了?”
“就那笔《跟中国文坛翻脸》的启动资金,一万,我已经给他们两个分下去了。”
我反应过来又是蓁子背着我拿自己的钱给了林处一,我回兰州看过工作室的收入情况,就没敢跟周洁提起这事。“今天给你的吗?”
“是啊,今天上午给我的,我们已经在准备资料,你那边怎么办?”
“你们先写吧,多写点,剩下那些你们不愿意写的歪瓜裂枣我来收拾。”
给蓁子打去电话时她还怕我生气,她说:“我怕你骂我就没敢给你说。”
“我就这么喜欢骂你啊?”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我提前说了你会要吗?”
“这么说吧蓁子,我现在都不敢肯定我们做的这件事是否正确,你这样就把钱支出去,我心里很惶恐。”
“我把一生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还怕你在正当业务上失败?只要是你的决策,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就放心吧亲爱的。”
“唉!”我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丫头,我跳火坑你也跟着跳?”
“跳!”
第三部分第41节 拖欠稿费
工作室经过一番整顿,明显有了起色,从大家的精神到发稿量都让我欣慰且振奋。但小王却有些特立独行起来,上班时间居然敢写小说,甚至让公孙篱帮他输入电脑。
公孙篱为难地征询周洁的意见,周洁说:“你是办公室的秘书,不是某个人的打字员。”
有了周洁的话撑腰,公孙篱毫不含糊地把稿子退给了小王。没过几分钟,小王进我的办公室想走“上层路线”,说请我看看他的小说,提点意见。我知道他下一步肯定让我给公孙篱安排,替他打字了。
接过厚厚一摞稿纸,我说:“我先看看,你去忙工作吧。”
小说名叫《心河》,长篇,为便于和读者分享作家小王的喜悦,如实摘录开篇的文字:
概语:翻开文学史,直接应用新的创作方法,写出大长篇的人,
是不多见的。而我作为这其中之一,是非常荣幸的。
书名《心河》的本意:
(一)将人们的心情喻为具体形象的长河,展现出明丽的意
境;
(b)男女主人公走过“相遇──相离──相遇”的路程,
心中恋情的运动轨迹曲曲折折,正像长河流经九折十
八弯,更显得波澜壮阔;
……
内容提要:《心河》(60万字,120章)主要是通过对男主人公薛仁义
在逆境中奋发向上,努力解决爱情矛盾,正确处理人际关系,从教师到团
市委书记,再到市长的成长历程的写就,展现出工、农、兵、学、商、共
青团、政府等领域的丰富生活,成为当代社会的一个缩影。
结构特点:《心河》做到每一篇(10章)凸显一个人物等:
招生风波(1…10),是开篇,凸显薛仁义,带出金玉兰
彩照风波(11…20),凸显薛仁义,带及牛华玉;
……
艺术特色:①《心河》是一部全景小说
②《心河》用辩证结构谋篇布局
③《心河》融诗词、哲学语言之长,来表情达意
作品自律:书名亮丽、新颖,不用语句不通、怪异的名字;
目录借用《红楼梦》章回式目录古为今用;
结构汲取《资本论》总体结构的逻辑性洋为中用;
语言不怎么用“欧式”的长句,主要用“诗词语言”式短
句,适当地融入哲学语言;
故事时尚、朴实,用“动态”的场面表现(不用“室内剧”),
给人以鼓舞、向上的力量……
尹贱人白天在3点酒吧充当着招待,夜里才去卡厅出台。我们进入酒吧时她正端着一杯红酒坐在高脚凳上做颓废状。看见若智,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继续颓废着她的颓废。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幽静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过来问我们喝点什么,我点了啤酒,若智说:“让你们那位姓尹的小姐过来。”
尹贱人落落大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端着酒杯坐在我们旁边对服务生说:“给我拿一瓶红酒,帐记在两位先生身上。”
我拿出一包雪茄和若智各自点上,又递给尹贱人:“来一根?”
她摆摆手说谢了,然后掏出名片,给我们每人一张。
名片喷了香水,上面印着不多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