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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向梦葵紫龙佩-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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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林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挽着他的右臂,奸笑道:“贤侄,我们先入内再说罢!否则,师叔怪罪下来,必非小可!”说完,也不等冷浮生答言,竟把他半挽半拖,和杨澜、徐、吴及云梦三姬等人,直入后寨而去,厅堂中的小头目把梅萼尸体用竹床抬走后,也就一个不留。
  麟儿因受了雪窍珠奇寒之气所伤,立用提阳抑阴之道法除寒毒,刹那间,上半身,皮肤异常红热,白气千丝从周身毛孔中蒸发而出,他静立场中,紧闭双眸,一切付诸于不闻不见。
  琼娘原在监视群匪动静,明知玉郎受伤,却不敢跑近他的身前,因为隔得过近,反而无法展开手脚,容易使玉郎受伤。
  盗匪们一入后寨,敌人方面剩下的就只有阴山玉女朱云英,这妮子拿眼注视麟儿,又不时打量惠元几下,脸上的表情,可以说热爱怜恤,幽怨哀伤,色色都有。
  自从玉女一入场,琼娘就用慧眼向她注视,待琵琶女发动太阴勾魂艳曲后,不但杨澜等人禁受不住曲音攻袭,逐渐失去搏斗能力,就是薛琼娘等人也大有功力削弱之感,故场中剧烈搏斗,可以说自朱云英手挥琵琶不久,无形中即已停顿下来,琼娘对朱云英不由心中又惊又爱,直恨不得挽着人家的手臂,立结为异姓姊妹之交。
  原来这妮子绿衣绿裙,秀丽绝代,这还不说,使琼娘最具好感的,在于朱云英的身材颜面,竟与自己有二分相似,琼娘喜着淡红,偏生朱云英却性喜淡绿,两人如果同立一处,一红一绿,掩映争辉,自古以还,敌我惺惺相惜,率化敌为友者,可以说代不乏人,俏琼娘心里思量,脚也不闲,遂缓缓朝着朱云英走去。
  偏生那绿衣妮子也和琼娘有同样的感觉,她人厅之后,即见着这位淡红俏丽的绝色女子,与她自己极难分出轩轾,已不觉暗中喝彩,一见琼娘朝自己走来,粉脸上不惟露出笑意,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迎去,彼此相距不过五六尺,四目相投,如磁引针,正值妙目流盼之间,琵琶女突然玉容变色,直扑琼娘跟前,紧跪着一声娇叱,抬右时,出左拳,娇躯微坐,莲足轻舒,竟是岳家拳术中“黑虎掏心”的手法,俏妮子出手又狠又辣,而且轻快绝伦。
  琼娘一怔神,忙将娇躯往右边一闪,左手金丝缠腕,准备往她脉腕扣去,却听她轻声道:“厅外有人,不得不尔!”话完,两掌相触,琼娘已知她手中有物,于触掌之下,顺手接过,双方乍合还分,一红一绿,却在厅堂中半真半假地大打起来。
  眨眼间,廿余招已过,琵琶女往后一撤身,娇叱道:“本姑娘有事在身,不想和你久事缠战,有种,速往金牛谷送死便了!”
  话声甫落,却拿俏眼打量了一下陈惠元,又望了望琼娘与麟儿,粉目中隐蕴着一眶热泪,立即扭转娇躯,但觉微风飒然,绿光一闪,人即离厅而去。
  俏琼娘娇躯微抖,陈惠元则痴若木鸡,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掉下泪来。
  左测门忽飞来一名匪首,轻快绝伦,眨眼间,即奔赴青莲师太跟前,大咧咧他说道:
  “奉寨主之命,请老师大速赴金牛谷,寨主愿在谷中候教!”他也不等师大回话,说完转身就走。
  青莲师太也未答言,仅略一颔首,即一笑置之。琼娘更佩服琵琶女的胆大心细,知道那匪目无非是武成林派出的细作,用来监视己方,甚至连琵琶女也一并在内,忙又把她给自己的东西一看,原是一条冰绡手中,她把它招了又招,销薄纱轻,着手似若无物,可是中部略形凸起,幽香袭人,琼娘芳心一动,忙用手指把它捻了一捻,似觉内有黄豆大的什物两颗,知道必系灵丹之类,忙展开冰绢一看,果然所料不差,丹丸扑鼻,冰绢罗中上还写了几行小字,字如流水行云,刚劲中寓有炯娜,使人一见而知其为不柿进士,细读之下,原为李後主所题忆江南一首,词云:“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词下泪痕斑斑,隐约可睹,琼娘一声长叹,紧跟着纷纷泪落。
  陈惠元知道事有蹊跷,扑近琼娘跟前一看,但觉字里行间,一字一泪,不觉黯然无语,伤心万分。
  琼娘赶忙掂着一颗丸药,塞在他的口中,正色道:“此女生性虽然刚烈,但确是尘世间至情至性之流,急难解围,受伤赐药,书词示爱,赐中寄怀,在在都不忘你,我与你盟兄誓必竭尽所能,成就你们这一对如花美眷。相遇之下,务必设词多加慰解,我们女子的心胸,可不能照男儿一体看待,知道没有?”
  陈惠元见她拿出一副大嫂派头面加训示,只好喏喏连声。
  琼娘很关怀地望了他一眼,脸带微笑又复继续道:“你也不必难过,自古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只要不忘人家一片深情,事到临头,必有善报!”
  她又拿眼望了望麟儿,见他白气蒸腾,热汗如浆,人正闭目行动,一切付诸不闻不见,不觉心中至感怜恤,赶忙奔近玉郎身旁,将剩下的那颗丸药纳内麟儿嘴中,并笑语道:“这是阴山珍贵之物,她见你和元弟受伤,竟是一人一颗,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倒不知未来你却如何报答!”
  麟儿默然不语,忙用津液将丹丸化去,但觉一股热流从丹田之内缓向四肢扩张,刹那间,体内寒意一扫而空,顿感全身轻灵,舒畅无匹,知道这是一种稀世灵药,赐丹人如无深情厚意,这种固本培元、弦寒驱热,消除百病的武林恩物,绝不轻易赐予。
  琼娘把手中罗帕,递与麟儿道:“她不但美艳绝伦,深情万斛,更喜她能写得一手好字,确是一个不朽进士呢!”
  麟儿接帕在手,看了一看,深觉此女情深谊重,温柔刚正,兼而有之,与倩霞、琼娘两人,表面异趣,究其实,都是性情中人,也不觉抚中帐然,默念伊人不已。随将冰绢罗中,给了惠元,就此存在惠元身畔。
  麟儿把赴金牛谷之事,向青莲师太请示一番,师大沉吟良久,一声叹息道:“在劫难免,在数难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金牛谷据云在义勇寨的下方,谷名纯系山匪自取,麟儿等人,谁也没有把握找到,但敌人业已明目张胆地划地挑战,不去那无异于自甘认输,武林中人视名誉比性命还重,谁愿如此?当下由麟儿和惠元领先,琼娘。玉英当中,师太断后,出了白云庄,直奔山后,以找寻那金牛谷不提!
  麟儿等人一出山寨,群匪竟把栅门紧闭,惠元为着阴山玉女一片柔情,不免愁肠百结,怨愤丛生,一见这批强徒行动鬼祟,更引起他满腔怒火,立对麟儿道:“武成林这恶盗,狡猾无耻,至为可恶,我和你干脆返身入内,用龙虎双剑,杀他一个鸡大不留,以出出我心头的这一口怨气,你可同意?”
  麟儿摇头不语。
  惠元嗅道:“你不去,我单人独马和他硬拼!”
  琼娘劝道:“元弟,千万不可鲁莽?老魔头的功力,暂且不说,雪窍珠那股寒气,我们就抵挡不了!目前情形,必需应情施变,有守有攻。如逞一时之勇,难免不遭受大败!”
  惠元把秀眉一扬,恨声道:“本门镇山之宝万年温玉未在身边,如果带着,雪窍珠破来易于反掌……”
  “万年温玉’、四字,吸引了麟儿的注意力,因为这东西,与未来昆仑掌教夫人起死回生至有关联,遂急问道:“武林中的万年温玉,难道在贤弟恩师手中?”
  惠元见他问得迫不及待,情见于词,知道这东西一定与他有切身关联,遂微笑答道:
  “恩师手中确存着这一件武林至宝,难道麟哥哥急于用它?”
  麟儿拉着他的手,大眼睛里含着一眶热泪,苦笑道:“我和你一样,一身艺业,均出于恩师所赐,不久前,邙山派副教主冷残子,率领门人弟子,围攻昆仑,阴山派的人,群起助阵,师母紫阳夫人在卒不及防之下,被人用大阴冰魄神光害死,恩师以夫妻情重,特将她尸骸用元玉之精妥为保藏,而今恩师正在闭关练功,打算以他本身真元,助师母起死回生,即使能如他所望,起码也得毁去恩师半甲子的道行,他为一派掌门,关系昆仑今后存亡强弱,我承他三年教导,并还妻以爱女,就为他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久经考虑,愿以本身功力,代师完成这一宿愿。同时更知道,阴山派的冰魄神光,取自天地奇阴之气,练成一种内罡,一经伤人,闭及全身要穴,如能获万年温玉助之,则用太清罡力,能打通全身要穴,再以各种灵药,培养骨内生机,未必无望,这一来,不但使恩师道力不至减弱,同时也挽救了本门长辈一场浩劫,这才稍尽人子之情。此事对贤弟极为辣手,然而尔我道义之交,情逾手足,腆颜求助,未识能否为我援手?”
  惠元天真稚气地纵声长笑道:“麟哥哥,我配不配做你的兄弟?”
  麟儿眨眨大眼睛,一脸困惑情形,急问道:“你不是已经是我的兄弟了么?”
  惠元笑道:“既然我是你的兄弟,什么事不好侃侃而谈?漫说你问我借那温玉,就是你要我陈惠元赴汤蹈火,我如稍有人性,能对你麟哥哥诉说半个不字?”
  麟儿满怀激动,半晌无语,一眶热泪,宛如断线明殊,滚滚往下直落!
  惠元握着他的手,把琵琶女包丹丸的那冰绢手中.递与他道:“赶快用它揩干眼泪吧!
  有了琼姊姊几个女人在一块儿,我们即沾染了三分软弱,什么事,泪珠没有完,叫人见着,怪难为情的!”
  琼娘和玉英同声笑骂道:“你这小淘气,什么事又来调侃我们,爱哭的,倒不是我姊妹两个。那些断脸横颐,肠断吹笙。情见于词的不柿进士,才是标准软弱的人,怎么你又不把她搭上?”
  惠元笑道:“我还没有和她在一块儿嘛!”
  袁玉英把嘴一撇,气道:“谁不知道人家和她一块儿躲在树林里,鬼鬼祟祟,而今却在我们面前卖乖,反正大哥不是人,二哥不是货,如欲说谁好,二人没一个?”
  麟儿不觉破涕为笑道:“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元弟惹了祸,连同我也一并算上,这算犯的哪一桩?”
  琼娘拈中微笑道:“这叫做连坐法,谁教你和他是兄弟呢?
  可是话得说回来,适才麟弟向元弟商借万年温玉,这事情不见得如想像的那样简单,麟弟。元弟彼此属刎颈之交,洽借东西,自无问题,可是贵派师伯师叔们,对昆仑仇恨并未消除,大悲道人能凭一已之意,把那镇山之宝,随便借与他的仇人吗?”
  惠元插嘴道:“这一层,我早已想到了,因为麟哥哥搭救我在先,而且慨赐灵药,令我挽救师母,武林中的长辈,没有人不同情赞美,我陈惠元也就受之而不辞,打从那天起,我就暗中对天盟誓,有他有我,无他无我,再说,恩师与紫阳夫人,南北对峙,论功力,双方都在伯仲之间,讲渊源,同属道家正统,所谓世仇,这是双方长辈们以前闹出的误会,时至今日,很可以把它视作过眼云烟,峨嵋事了,我即告辞回山,不管恩师怎样责怪,我也要冒险陈词,昆仑、崆峒世仇之事,我要让它一了百了。恩师夫妇,秉性仁慈,视我无殊子女,作梗者,固大有人在,艰危在所难免,惟我深信以恩师之仁,必获化解!”
  暮闻一声佛号起在身后,青莲师太微笑道:“紫阳、大悲两位真人,固属南辕北辙,分庭抗礼,然两位贤侄,赤子心肠,必能上邀天心,如愿以偿!”
  麟儿和惠元赶忙谢过长者赞誉,仍率先而行。
  琼娘问麟儿道:“金牛谷谁也没有去过,敌人着我们自己找寻,难道漫无目的地一味瞎找?”
  惠元笑道:“据我看,这地方一定在山寨之后,沿着山寨朝北走,必可找到!”
  玉英抿嘴笑道:“大约是人家什么绿姊姊,偷偷摸摸地指示了方向,否则人家和我们一样,既未去过,更不是此处土生土长,怎能知道谷在北方?”
  麟儿笑道:“元弟所忖,不无理由,老魔头现居寨后危楼之上,日夜都在用功锻炼,饮食起居,似乎从不出楼,所谓金牛谷这鬼地方,也就是凭他意思选定,说不定就为他个人方便,也许另有图谋,危楼位在北方,元弟以此臆测,自不无依据!”
  惠元拊掌大笑道:“他人有心,余忖度之,麟哥哥之谓也!”
  琼娘撇嘴娇嗅:“找到后再快活不迟,如言之过早,到头来一着失算,那才丢人现眼!”
  惠元把小舌一伸,向麟儿扮了一个鬼脸,微耸身形,沿着义勇寨的外周往前直窜。
  麟儿等人也加紧脚步,紧随在他的身后。
  义勇寨原是官家别墅白云庄改建而成,前面是一道红墙,高可盈尺,红墙里外,培植着不少红梅绿竹,翠柏苍松,时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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