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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向梦葵紫龙佩-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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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娘见他那副轻松情景,忍不住噗哧一笑道:
  “你算找到替身了,别人都忙着,你反成了没事人儿!”
  麟儿俊脸一绷,低吟道:
  “有事弟妹服其劳!”
  此语一出,弄将旁边的人都不觉忍俊不禁。
  这方法,还算让他用对了,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两人身上的浮肿都已消失,伤口处渗出来的毒血,颜色已作鲜红,显然不带多少余毒。
  觉虚僧和黑寡妇都已同时醒转,那和尚还好,见到这种情形,知是麟儿等为他医伤,长叹一声,垂目不语,一任惠元在他身上用内力推拿,毫不撑住。
  黑寡妇这女人却不知死活,醒来后,但觉全身一股热流,逼走百脉,后头处也有点隐隐作痛。
  她先见到的是身旁立着一位十四五岁的白衣女子,全身素白,不带半点杂色。那张秀丽的鹅蛋脸,简直美得无法形容,她双手在自己身上不住地推拿,再奇的是她施运的正是玄门中一种最上乘的功力,其中似蕴藏着无穷变化、不尽玄机,这么年轻的女子,施展得不但得心应手,而且干净利落,功力似乎极为高深。
  另一淡红装的女子,生得又俏又艳,容光夺人,与那白衣女相对而立,真是琼花王树,对映生辉,她原见过琼娘,细看是她,心中已大感不是意思。
  恰巧麟儿走近她的身边,她一见到麟儿,就有一股怨气打从心坎里直冒而出。
  蓦地她把身子一坐,双掌对着琼娘龙女一推,龙女正将干元内功化为一股热流,为她悉心驱毒,谁也没有料到医虎为害,反口噬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几乎被她一掌推个正着,麟儿大吃一惊,忙拦腰把师妹一带,跃退数尺,对面琼娘,也一闪躲开。
  麟儿惟恐师妹埋怨自己,满怀不是意思,但这种地方,却显出这女孩子的温柔文静确实有异常人,她两手轻掠云鬓,望着麟儿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和麟儿并立着。
  俏琼娘脸容一整,虽然未出口喝斥,但脸上已蕴着三分薄怒。
  袁玉英凝神静立,两眼却不住地打量黑寡妇和那觉虚僧。
  其中只苦了熊玉仪,大眼睛中含着一眶热泪,只有天才可料到,师叔却是这样的一位不通情理的人!
  赤霞女秀眉一竖,那剪水双眸中隐蕴精光,她原坐在角落旁一石凳之上,黑寡妇出手推人之后,她快如飘风地落到师妹跟前,幽幽地问道:
  “人家一番好意,出手为师妹疗伤,于今伤势好转,师妹却还怒于那动手为你治疗的人,这样作未免使人家寒心!还望看在愚姊份上,依旧躺下,使人家好为你继续治疗,江湖上的是非恩怨,原在乎个人一念之间,你我都是年近不惑的人,什么事不能看开一点?”
  熊玉仪更跪在凳前,不住地泣求道:
  “一切的事,都错在仪儿,师叔平日不是很疼我么?原谅侄女一点,让这几位姊姊们替你继续治疗吧!”
  黑寡妇面容一整,冷笑道:
  “怎么着?这批人竟成你的哥哥姊姊了么?你被人擒缚,作为人质,却不想到武林儿女可杀不可辱,青城派屹立中原,比哪一门哪一派,丝毫不差!门中教出的弟子,不论男女,都是铁一般的人物,纵使技不如人,也抱着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心理,我和你师父不惜千里奔驰,就为的是报仇雪很,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软骨头,居然把人家当作你的哥哥姊姊,是否看到那些小子们生得俊迷住了你整个身心?无怪你师父将你一把夺回时,你不但毫无喜容,反有一脸哀怨之色,当时我觉得事情很奇怪,还以为你受了旁的委屈,见着师父尊长们不免伤心,却不知你别具心肠,屈膝媚仇,吃里扒外,你真是你师父的好弟子,祖师慈悲,如不嘉惠于你,青城派只好另行开山立祖了!”说罢竟然从怀中摸出一支黄光闪闪、反约三寸的紫铜箭,那东西一拿出,赤霞女铁青着脸,气得全身不住的抖颤。
  只听她语声带悲道:
  “师妹,你对这孩子竟这样的下绝情,施毒手么?照你这种举动看来,连为姊的也有通敌之嫌了!”
  黑寡妇冷笑了一声道:
  “师姊,你这未免错怪小妹了,祖师遗留下来的规矩,凡是青城派的门人弟子,不管他有天大的来头,也得遵守,连掌门人也不例外!你教出来的徒弟,既有你在她身旁,按理说,我不应越俎代庖。你把她夺回之后,她一切经过的情形,以你师徒彼此的情分,她决不至于瞒着不说!就以今晚的情形来讲,她把昆仑派的门人弟子,当着你的面带到此处,你丝毫未加阻止,这就充分证明你同情你徒弟的一切作法。本门中既出了这种丑事,我如知道不管,那得担多大的关系?如被旁人告发,我和你们同样受罚。”
  赤霞女怒道:
  “然在我和玉仪,应该眼睁睁地看你等死!”
  黑寡妇冷笑道:
  “等死?老实讲,没有你们,说不定我还不至受伤呢!”
  赤霞女正待驳斥,熊玉仪哭告道:
  “恩师,不必多讲了,总算弟子不肖,师叔既已把祖师的紫铜令取出,哪还有望她收回之理?反正不加拘捕弟子也要回山,我一死原不足借,只辜负了恩师七年教诲之恩,也辜负了人家一番治疗之情!”
  黑寡妇将铜箭一举,高声念道:
  “谨以祖师紫铜令,拘捕本门弟子熊玉仪,回山以门规惩处。”铜箭立即往地下一掷,熊玉仪接着无异于认罪回山领罚,不接无异于抗令不遵,罪尤不赦。青城派这一门规,订得有点漏洞百出,只要门中长辈认为弟子中有吃里扒外的嫌疑时,那位受嫌疑的弟子就只有九死一生。
  蓦地,一声长啸,蓝影一条,往熊玉仪面前一掠,顺手一抄,立将那紫铜令接住。
  接箭的却是崆峒高弟陈惠元,他挡在熊玉仪的身前,用忿怒的眼光将黑寡妇看了一眼,冷幽幽地说道:
  “青城派出了你这种以大欺小忘恩负义的长辈,我也为你羞惭,门弟子关心长辈的生死,请人疗伤,不管来人是仇是怨,按常情言,他就是医者的身份,只要医者能不避仇怨,能为你悉心治疗,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古往今来,我倒还没有听说过,治好了人家的病,反而遭挨打的人,更没有听到疾病已痊,反而让请医者因而获罪之理,青城派就是不近人情,也不应这样的有乖常理,我如不身经其事,确不信人间会有你这种不通人性的妇女。
  实告诉你,我是崆峒山大悲真人的关门弟子,既有胆子接你紫铜令,就担得起这场是非,你门中规矩,以紫铜令处分门人时,如铜令被人收去或失落,不追回这铜令,就不能处分这犯罪的弟子。这事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或向师门要人,你如不服气,就此比划,我也一样奉陪。如能胜过我双掌一剑,不但紫铜令双手牵上,你要剜要杀,我决不皱眉,所言尽此,悉听遵便!”
  黑寡妇哪能忍受这种侮辱,人在石凳之上,蓦地双掌往前一推,一记劈空掌,势如排山倒海,朝着那陈惠元打至。
  赤霞女怒喝道:
  “你疯了!”赶忙把熊玉仪一手提起,往旁边跃去。
  陈惠元秀眉一扬,星眸中精光四射,掌风一至,人竟不避不闪,疾伸双掌,发出两股劲风,对着迎面而来的劈空掌风打击。
  赤霞女知道这几位少年男女,年纪虽轻,但如论武功,就是他们师门长辈,也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就以治伤来讲,应运内功之助排除体内毒素,麟儿不请自己,而借重他的师妹白衣龙女,这举动并不是瞧不起青城派,而是看出了青城派的内功秘技走的是纯阳或纯阴的单一路子,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哪能用之于治疗?在内功上,已很明显地输人一着!而今师妹竟在重伤之余,不自量力,与人硬拼掌力,对方因她不情不义,业已激动义愤,伸手接去紫铜令,并还熟悉本派门规,这就无异于明白宣示,他愿把这场事揽了下来,就是变成派系之争也在所不顾。
  她知道只要双方掌风一接触,黑寡妇不死也得重伤当场,自己不出手救缓,势将受到掌门人的斥责。想至此,忙飞扑向前,正待发掌力将陈惠元的掌风震斜,蓦闻觉虚僧一声大喝道:
  “师妹,不得莽撞!”一条灰影,电射而至,觉虚身形未定,即将袍袖连展,一阵风响,将两人打出的掌风,硬逼着往洞门一送。
  “轰隆”一响,洞门口碎石竟被掌力震碎了不少,纷纷朝外飞去。
  觉虚僧大约使用真力过度,光头上业已现汗,身形也晃了几晃,苦笑道:
  “白师妹(黑寡妇原姓白)你性子也太急了,你师姊既然在此,她自然会管教她的徒弟,擅出紫铜令,将引起两派门户之争,陈小侠于我有恩,我不忍你们两方因逞一时之愤,各走极端,就烦你把紫铜令给我,玉仪的事,她为的是你我,年轻人设想不周,处分一节,看贫僧薄面,饶了她如何?”
  惠元正待把紫铜令交与觉虚大师,黑寡妇铁青着脸,那情形,似乎刀也砍不出血,竟对觉虚冷笑道:
  “好!师兄有命,哪敢不从?不过小妹为本门的面子着想,也是遵着掌门人的面示,人家既将本门弟子擒了作人质,我也得将那肇事的人带回本门,关他三月,如果昆仑弟子季嘉麟及庐山女弟子薛琼娘能接受这个条件,则事情一了百了。”
  麟儿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老前辈能放出瑶姊姊,我就亲到贵派祖师面前领罚便了。”
  黑寡妇怒道:
  “青城派并没有擒你的什么瑶姊姊,你为何要问我要人?”
  琼娘忍不住插嘴道:
  “冷面观音金素霞算不算老前辈的同门呢?擒去瑶姊,她也是动手人之一。峨嵋青城两派,谁也知道彼此联盟,视同一家,而今毕师姊尚囚禁峨嵋,仪姊姊原为我失手误伤,我至为后悔,不但亲自向她谢罪,而且彼此已结为姊妹,这原没有什么不可向贵派交待的,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贵派的事!老前辈盛怒之下,一定要我们赴贵派领罪,既经麟弟答应,晚辈也断然不遵,只要前辈秉息事宁人之旨,与峨嵋派妥为商洽,仗前辈一言九鼎之力把人放出,以免让我们谢了罪,同门却还落在你们两派之手,这一请求,望老前辈稍事考虑如何?”
  觉虚僧一听,略沉吟,颔首道:
  “这事情待老僧回山后,向掌门师兄商洽便了。”
  麟儿倒存着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心理,忙把紫铜令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与黑寡妇道:
  “请前辈将铜令收下,并代义弟谢过适才鲁莽之罪。”
  黑寡妇端坐不接,冷幽幽地说道:
  “你既愿随我同赴本门谢罪,可将全身什物一概取下,由我代为保管,领罪后,即便发还。”
  麟儿不觉心中一怔,忙道:
  “我全身所带均是恩师手赐之物,如向贵派祖师前辈领罪,规定只准一双空手前往,我将身旁什物交与我师妹保管便了,不劳前辈费神。”
  黑寡妇冷笑道:
  “那样不行,如果你中途逃跑了,没有你的兵器作为抵押,我问谁要人?”
  麟儿正在低头沉吟之际,白衣龙女业已姗姗地走到麟儿身边,她冲着黑寡妇的面,娇笑一声道:
  “老前辈,我师兄身上的东西,无一件不是本门镇山之物,没有家父的手今,除了本门的人以外,他绝不能将东西交付任何人,如果不具诚意,他尽可不随老前辈同赴青城了,你怕他中途逃跑,我们也怕本门至宝落于那些恶人之手,象阴山派袁素涵一样,仗着宝剑神奇,为非作恶!”
  黑寡妇勃然大怒,双掌一扬,又是一记壁空掌,并怒喝道:
  “贱婢,竟敢出言伤人,你认为我青城派就没有惩治你们的能力么?”
  麟儿不等掌力接近,业已发动伏魔真气,将那劈空掌力一举化解。
  他见黑寡妇两度出手,强横已极,不由得激起一片怒火,当即冷笑一声道:
  “我当你为人只是心胸狭窄,门户之见极深,但仍不失为一洁身自爱的武林长辈,却不料你竟另有图谋,想利用我委曲求全的心理,乘机攫取我身上所带的仙兵神刃,这种奸谋诡计,在场的人均洞悉无余,要是我真的随你同赴青城,你也会设法计算我的生命,你认为紫铜令是至高无上之物,我把他看作一文不值,把它毁了,又待如何!”语声甫落,就着手中铜箭,双手一合,用力几搓,松开手,好好的紫铜令已变成铜屑一掏。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不但使黑寡妇大惊失色,就是连陈惠元也吃了一惊,毁去人家的信符,这无异于把青城视同无物,今后,昆仑青城两派,这仇恨可结大了。
  他把铜屑一洒,拍拍双手,从泉水中抬起了蝻蛇丹,纳之革囊,对着玉仪师徒笑了一笑,让玉英等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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