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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向梦葵紫龙佩-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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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玉贞等三人,自琼娘打出内家罡力后,相顾愕然,自己功力虽高,决斗不过来人,于是相互看了一眼,对着麟儿等人望了望,满脸羞惭,匆匆地跨上马向观音庵而去。
  日已西沉,四人来到漕宇庙附近。这座庙占地很广,建筑在一个很大的丛林中,前面是一个大殿,供的是道家三清,大殿金碧辉煌,香烟袅袅,殿中悬挂着玻璃灯三台,发出青艳光辉,显得庄严肃穆,清静异常,大殿两旁,各有一排房屋,延伸人内很长,殿后有一紫竹丛林,里面一阁巍然,高与殿齐,林中房屋想必甚多,未经允许,自然未便擅入。
  麟儿等走到殿前,当即有一中年道士出来招呼,含笑向麟儿等深施一礼道:“小施主是否路经此方,因天色已晚,来小庙投宿?”
  麟儿点头称是。
  那道士带着麟儿等人,走到右边最后两问房子,麟儿住了一问,三姊妹共住一间,房子很大,布置也很雅洁,每间房有床铺两张,红漆椅四张,茶几两个,杯子是一色宋时官窑,显得精雅别致,那道士告诉麟儿业已准备晚餐,少时即可一齐用膳,说罢,施了一礼,人即退出。
  琼娘拟把宝剑革囊卸下,毕瑶含笑止住她道:“你还是到隔壁去陪他吧!他一个人形单影双,最近你们小两口睡惯了,如今丢下他一人,不惟你心中苦闷异常,他心中更感觉难受,我们也感到不安,这样大家都不痛快,却是何苦?干脆爽爽快快,彼此不拘形迹多好!”
  琼娘玉颊徘红,啐了她一口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话,也亏你做姊姊的讲得出口。”她还是把宝剑革囊卸了,与袁玉英同床共寝。
  小两口隔壁分住,确也引起麟儿不少寂寞,但又不便当着熟人与琼姊姊同床共寝,因为彼此纵然心心相印,但毕竟尚未明媒正娶,也未经师门许可,纵使白璧无暇,然而睡在一起,谁又相信男的是坐怀不乱?女的是玉洁冰清?何况宋时最重礼教,不管你私人生活怎样荒淫,但表面总得板起一副道学面孔。偷东邻之垣,而搂其处子,心中想想,暗中作作,不为人所发觉,那总是侥幸之尤,男女未婚而同居一榻,光明正大地作,如今日之所谓同居,而不为人所指责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麟儿与琼娘虽属江湖侠士,武林儿女,世情比别人看得透,但幼受名师薰陶,敦诗习礼,欲求完全摆脱世俗,自不可能,故抱衾独眠,虽然寂寞难耐,但我们的美男子,也只好忍受点礼教束缚了。
  琼娘心爱麟儿,自不用说,两处分居,不但麟儿感到寂寞,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有点黯然神伤,更想到与他百年偕者,中间还不免魔劫重重,不知不觉间,竟自发出一种长叹。
  袁玉英含笑看了她一眼,幽幽地问道:“三姊,你怎么啦?”
  琼娘的脸一红正待回答,麟儿已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笑向琼娘道:“三位姊姊,我们要吃晚饭了,请到小弟房中用饭吧!”
  毕瑶含笑看了看他,又用眼瞟了瞟琼娘,拉着袁玉英的手,一阵风似地抢在前头,迳奔麟儿室内,麟儿大眼睛眨了一眨,向琼娘笑了一笑,只好同琼娘跟在后头,回到自己卧房。
  室内摆的是素席一桌,八个菜,都做得精美异常,色香俱佳,琼娘让师姊坐了首席,又推师妹坐第二位,玉英不肯,硬让麟儿,麟儿笑道:“这桌酒菜,既然摆在小弟室内,那就算我为东道主,焉有主人叫客人倒陪未座的道理?”
  玉英又让琼娘,毕瑶早拉她坐下,笑道:“她也是主人之一,自然也没有叫你倒陪未座的道理,还是乖乖地坐下吃饭吧!”袁玉英也只好含笑坐了。
  麟儿稚气地一笑道:“这才是正理。”
  琼娘瞅了他一眼,他仔细地一回味,才知方才的话内有语病,禁不住俊脸一红,毕瑶笑对他扮了一个鬼脸,他只好假装不见,让琼娘坐了第三位,自己未座相陪。四个人喝了一阵酒,将摆的菜肴尽情享用了一阵,席间,毕瑶满怀妙论,笑语如珠,将琼、麟两人,戏谑了一阵,两人嘴上斗她不过,只好由她。
  蓦闻室外有人谈话之声,而且那专司招待来宾的道士,尊称来人为师叔,来人似乎是个女的,只听她问那道士:“你师父可曾在家?”那道士告知来人,自己师尊现在云房中,只闻两人一阵谈话声,迳向后面走去。
  麟儿停杯不饮,倾听了一下,笑向琼娘道:“走过去的人,似乎武功极高,因为从脚步响声可以辨别出来。”
  毕瑶笑道:“管他呢,别人会不会武功,与我们何干?真的遇到那些为非作恶的人,对我们有不利的举动,我们也不见得会怕他,何况我们中间还有一位绝世高手!”说完,拿眼瞟了瞟麟儿,麟儿只好一笑而罢。
  饭后,姊妹们谈了一阵,睡意已浓,遂分男女就寝。
  麟儿盘坐床上用功调神,心想:“刚才进来的女人武功似乎很高,本庙主持可能也是江湖异士,琼姊等此时想已入梦,我何不独出察看一番,弄清他们底细也好!”他武功已臻化境,飞行只在意动之间,双手微扬,窗户已划然而启,人如飞燕穿帘,落地无声,只见离窗不远处,早站着一绝色女子,翠袖罗裳,飘逸欲仙,不是心上人还有哪一个?
  麟儿跃上前把她抱个满怀,琼娘毫不挣扎,微风轻掠,体散幽香,吹气如兰,中人欲醉,彼此灵犀一点,息息相通,加以月色朦胧,树影摇曳,美景如画,撩人情思,伊人既具万缕柔情,芳心早托,玉郎又复千重缝绝,逸与逸飞,这一抱,只觉鹿撞心头,亦惊亦喜,朱唇相并,难解难分,陡见琼娘星眼微扬,似睁还闲,香腮带赤,喘息微闻,彼此款渡丁香,贴胸压股,所幸罗襦未解,平地难作阳台,否则,未赴巫山,早已襄王人梦,事果如此,他年琼娘阴山历劫,娇躯将化玄冰,纵令扁鹊华陀再生,殆亦回天乏术。
  两人相抱已久,缠绵了一阵后,麟儿挽着琼姊姊,轻问道:“你怎知我会出来?”
  琼娘抿着嘴含笑轻轻地答道:“你那些小心眼还能瞒我?一个人睡不着一定要东想西想,何况你还说到此处有武功很高的人,不探听来人的底蕴,你会干休?”
  麟儿笑了一笑,挽着琼娘,飞上树枝,捷如飞乌,直扑殿后竹林。后面场地很广,中间建有一所楼阁,颇为富丽堂皇,四面房屋极多,但均散落在竹林之内,庙中主持的云房可能就在阁上,此时阁上的灯尚未熄灭,麟儿与琼娘飞身上楼,用壁虎功将身子贴在壁上,从窗孔向室内偷看,只见云房内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不高,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白净无须,相貌不俗,手里提着一根绿油油的宝杖。女的却是一身白色宫装,论年纪,约四十上下,貌相极美,宛如画上观音,但外形似极为冷竣,背上插着的却是一件奇形兵刃,那东西形如莲花,花瓣却是一种极为锋利的刃口,莲花中心,还隐藏着一只莲蓬,灯光照着它,发出白茫茫一片光华,桌子上放着一只鱼篮,篮内则有金色鲤鱼六条,都是金属制的,鲤鱼的嘴锋利异常,鱼鳞也是一片片的刀片,那鱼篮身带黑色,乌光闪闪,也不知是什么制的,只看的琼娘心中纳闷。
  他们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女的虽然面容冷峻,但对待那男的却也有说有笑,亲密异常,只闻那男的长叹一声道:“师妹,想起白云生,我就恨上加恨,当年我赴苗疆追跟陆思南,姓陆的看着败在我杖下时,他却从中插手,致使我体部受伤,以致与师妹虽幼订丝罗,却无法完成婚配,害得师妹等待至今,至为遗恨,十年前曾赴本门一位长辈处,特为此事叩关,蒙他参悟了一种药丸,说是吃了可使身体复元,但那些药物,却极不易找,目前各物均齐,只差那合欢莲实一种,若找到此物,就可报师妹待我的恩情了。那药方上还特别载明,如能获得灵石天露与紫兰仙实,两者合吃,则比这药丸功效更大。”
  女的笑道:“我和你年纪都已达四十岁,还结什么婚?反正我老处女已经定了,相隔这么近,能不时见面,已足慰平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那道者微笑道:“因为身体缺陷,不能和师妹行夫妇之礼,我心中焦急异常,最想到我们第一次鱼水之欢,我对白云生就恨上加恨,否则今晚我们早已胶在一块了,还会坐着说话吗?”
  女的粉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又骂一句「活该如此」,旋又恢复她那张冷峻的面孔,幽幽地问道:“刚才我和你谈的那四个少年男女,论我的忖测,可能是昆仑和庐山派的门人,因为那相貌最美的女子所使的剑,剑芒内隐现金牛,这把剑很像庐山派的金牛剑,另外一把剑现金光,这大约是沉犀剑。可是从那武功最高的女子所使用的剑术上看来,据真儿言,却又看不出她的门路,她最后还打出内家罡力,那罡力收发由心,力道奇猛,昆仑与庐山两派的罡力都只能发不能收,收发由心,只有天山派那老叫化的阴阳罡力才有此妙用,那少年男子除接了一次马鞭外,一直都未出手,真儿的至宝白骨碧磷剑在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畏,除少数的几个老鬼以外,似乎还没有人可以抵御这把宝剑,但是那女的项上挂的玉石,却异常奇特,碧霞漫天,紫龙隐现,真儿的白骨剑对她丝毫不起作用。据说,这玉石是那少年的,师兄,你可知道这玉石出自何派?”
  那道士笑道:“我虽然未看到当时比剑的情形,但据这玉石的形状看来,似乎是昆仑掌教紫阳真人定情之物。那东西原是雌雄一对,江湖上称为紫龙珮,昆仑掌教有一爱女,混名叫做白衣龙女,据云生得娇美异常,这武功奇高的女子可能就是司马倩霞,我们也不必管他们属何派别,既和我峨嵋、青城两派作上对手,说不得明天又要取出四枚百虫红枣了,将他们拿下,解往本门掌门人处,听候发落,让司马子阳那贼道亲自来峨嵋要人,也叫他尝一尝我们的厉害。”
  女的点点头,慢吞吞他说道:“司马子阳性极护短,但功力特高,合你我之力,是否能敌住他,也无把握,但他如闯上峨嵋,那就无异自投虎口,你门中有位前辈佛祖黄衣古佛,已是金刚罗汉一流,紫金钵与化龙锡杖,原是佛门八德池中之物,他那独有神功,万灵掌。
  狮子吼、八九玄功、青莲罡力、万里飞钵、锡杖伏魔、……一时也说不完,任何一样功力,合昆仑五子之力也难敌它,不用说他老人家,就是本门与邛崃两位前辈,一道一老,任一位出手,绝非昆仑派的人所能及其项背,这几个后生晚辈,虽然不弱,但萤萤之火,也难与皓月争光!明日师兄就用你那独门特制的百虫红枣把他们擒下吧!”说完,就同往云床上闭目行功。
  麟儿与琼娘两人听完他们所讲的,忙自壁上向林中飞落、麟儿拉着她的手商量了对策后分别返房。麟儿要向心上人纠缠,琼娘向他耳边细语道:“日子长着呢!你这样给姊姊们看了,倒要笑话我过于轻薄,时候不早了,快点去睡吧!”麟儿只好罢手,遂分别返房就寝。
  第二天早晨,琼娘等起床后,自有小道士们送来洗脸水,三女略加梳洗,均同至麟儿卧室,麟儿将昨晚所见,细告毕瑶等,并说明抵御对策,琼娘立即从麟儿革囊里取出蝻蛇内丹,放在瓷碗内,盛满清水。那内丹可以解除百毒,一会儿,碗内清水已变淡黄,麟儿着毕瑶、袁玉英饮了一口,因自己与琼娘吃过紫兰仙宝与灵石天露,早已不畏蛊瘴,故不必御防,四人若无其事,静候敌人诡计,不一刻,那招待客人的道士早已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背后紧跟着两个小道士,送来许多细点并四杯清茶,每杯清茶内果有大红枣子一个,芬芳扑鼻,琼娘靠桌子站着,小道士已将送来之物摆得很整齐,道人态度极为殷勤,特请麟儿等略进饮食再行启程,说完即携着小道童,掩门而去,麟儿吃了点果子,又将茶内枣子放在口内,赏了一赏,果然味极甘美,待三女吃完。故意对琼娘道:“我有点头晕目眩。”三女也装得痛苦难堪,四人同时倒在榻上,状若昏迷。
  不一会儿,只听得那道人一阵笑声,自后面竹林传来,毫无顾忌地走入房中,背后却跟着昨晚来的那位中年女子,道人对那女的道:“我这蛊枣,百发百中,就是神仙吃了,也难逃百蛊之灾,如无本门解药,要想清醒,宁非做梦?”
  这话差点使毕瑶笑出声来,她暗骂一声脓包,一个小小枣儿,要使人眨眼不醒,这才是真正做梦!
  那道人又唤来了几个弟子,吩咐预备快马,将人解往峨嵋,听候发落,说完与冷面观音双双出室。
  人刚走到室外,忽闻室内有一清秀的声音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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