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紫龙佩-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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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初抱腻友,只觉幽香袭人,其温如玉,其滑如脂,不由爱不可遏,但又想到意中人原在病中,冒险相就,此情似海,立又敬多于爱,云英见他痴立不动,遂微愠道:“尽呆着此处作甚?留心人家看你笑话?”一句话把惠元提醒,俊脸一红,清啸一声,捷比揉猿,立即飞身上树。
木房分作两间,大的一间早已由师太叁人占住,惠元正待将云英抱入,不料袁玉英却拦在门口笑道:“此处客满,请居外室!”
惠元不依道:“你这真叫做鸠占鹊巢,乾嘛不让云姊住入!”
袁玉英抿嘴一笑道:“喜鹊儿原是一对,如果打单,岂不变成孤雁失群麽?”
惠元无法,只好把云英放在木榻上,自己和她住在一块!
第二晚,午夜之时,青莲师太和琼娘玉英,因受恙虫螫伤,除一身奇痒外,微觉头晕,琼娘和云英,彼此惺惺相惜,两人经常聚在一起,云英伤势,非常严重,入夜,人更不能动弹,琼娘用乾元内罡在她身上,缓缓推拿,无如毒龙叟的掌力,得自蚩尤秘典,又狠又毒,打伤和毒势,相辅而成,奇毒不净,掌伤自也无法治疗,一阵推拿後,两人竞并头而卧,絮语如珠。
陈惠元仗剑,守在外边,半晚无事,不免挂惦心上人,遂抱剑入室。
琼娘笑道:“这两晚,均由元弟当值守夜,愚姊深觉不安,趁恙虫螫伤,尚在潜伏期,未曾速尔发作,待我来轮番当值,否则无止无休,就是铁打金刚,也有困顿之时,你就跌坐养息一会吧!”
惠元把剑眉一掀,朗声笑答道:“我受麟哥重托,负责诸人安全,如让敌人得逞,那无异于让我终生抱恨,琼嫂有病,只管尽量养息便了,不必为我担心!”
云英脉脉含情地看他一眼,郑重说道:“武成林阴险狠毒,无人可比,今晚不但黯无星光,而且山风雾障,笼罩全谷,琼姊身上有神佩护体,稍事轮守,你趁此机会调息一阵,用意原属可取,何必强打精神?”
惠元不敢不遵,挨着云英,遂闭目运起功来。
薛琼娘一飘身,人已离榻而起,反手一拔,金牛剑已脱鞘而出。
正待飞身纵出室外。
惠元突把双目一张,悄声喝道:“琼姊且住!”
隔壁的青莲师太,竟也缓步而出。
琼娘不由愕然,知道师叔元弟两人,必有所见,遂低声问道:“难道有任何迹象,显示敌人,已发动攻击不成?”
青莲师太笑道:“如你人在定中,以你目前功力,必可听出一点端倪,不妨伏耳榻上,试图一听!”
琼娘好奇,果和朱云英伏着身子,用耳贴着木床,潜心一听,只闻一阵“吱吱唧唧”之声,那声音若断若续,时高时低,似在木屋之後,若有人吹着一种奇异竹哨,但又力图把声音隐藏,不欲使人听出,如不是深更夜静,万籁无声,几乎辨听不出。
陈惠元剑眉双挑,嘴角间微噙一丝冷笑,这是他发怒时的特有标帜,如在阵上,势必伤人。
朱云英一脸困惑,急问青莲师太道:“老前辈,敌人阴谋,可否忖知一二?”
师太也神色茫然,难于置答。
忽闻一阵龙吟之声,轩辕神剑,突然跃鞘示警,同时隔壁的袁玉英,忽传来-声锐叫,这叫声,使人听得惊魂落魄,胆丧心寒。
陈惠元脸色铁青,一冲而入。
玉英已拿手捻住左臂,咬牙咧嘴,冷汗浸淫,娇躯已有摇摇欲倒之势。
惠元已知有毒物作怪,扑上前,立将玉英左肩“肩井’’和“巨滑”及左臂“臂儒”叁处要穴封住,事在危急,也难计及男女之嫌,竟一把将人抱住,朝着云英榻上一放,赶忙招呼师太道:“袁姊姊已受重伤,师伯赶紧为她治疗,迟则不及!”
声还未落,叁丝寒风,已穿门而入,惠元朝着门,同时刚把人放在榻上,飞来之物,无异于都招呼了他。
云英惊叫一声,拼死命拉着惠元往旁边一带,琼娘也奋不顾身,竟用“飞燕捕蛾”的手法,朝着来物一抄,只一下,就把东西接住。
勿忙里略一注视,发觉来物,竟是叁枝形似苗疆的甩手箭,色作乌蓝,显含剧毒,忙顺手丢在革囊里。
陈惠元已拔取轩辕剑在手。
琵琶女也将玉石琵琶,放在身前,正待叮嘱惠元,小心应敌。
枝头上,突传来冷笑一声,直似夜易惊鸣,新坟鬼啸,使人毛发惊然。
笑声过後,竟传来一种类似破锣的口音,此人狂骄已极,只闻他大拉拉的喝道:“小狗们已陷身绝境,还不束手就缚麽?再事迟延,立成绝路。”
惠元清啸一声,音如金石,直欲穿云,长剑一领,十彩流光电射。
正待飞身跃出。
朱云英突作惊呼道:“蛇!”
惠元一惊,就着剑光一看,墙壁和地板,原是木枝成的栅状物,加上几块石板,由於木材不直,自不免有多处空隙。
云英卧处,紧靠後壁,这时,竟有两处棚隙,伸出两颗蛇头。
那蛇,形如赤炭,粗可逾寸,张牙吐舌,口中还流着毒涎,不但形状恐怖已极,而且是蛇类中最毒的赤炼蛇。
惠元不由恍然大悟,知道咬伤云英,止是此物,同时,更忆及前和麟儿,大闹义勇寨时,蛇老人,即豢养着毒蛇,徐芳吴文,把它盛在袋中,不图被麟儿携带的天娱,搅它一个天翻地覆,毒涎渗出袋外,几把徐吴吓得半死!这十条毒蛇,而今却在此处作怪。
惠元的革囊内,发出一阵吱吱之声,那是瓶内天蜈,震翅作响,这孩子眉隐杀机,精光电闪,立把手中神剑一指,紫光激射如箭,蛇自难禁强烈光华,往外一缩。
惠元立从革囊里,把盛天蜈的玉瓶取出,还未拔盖,一阵强烈罡风,胜似倒海排山,朝木屋推来,枝摇叶动,屋如浪里飘舟,颠绝不已,惠元一声怒吒,剑交左手,风随掌出,太乙青灵掌力,可刚可柔,往前一挡,立把来人掌风封住,紧跟着瓶盖一拔,叁丝红光,嗖嗖而出。
栅壁上的赤炼蛇,撞着克星,吱然作啸,却缩头往屋外便爬。
由来蜈蚣与蛇,势不两立,何况这叁条微小恶物,性已通灵。红光电射之间,早已穿壁而出。
惠元知道毒蛇之扰,已无大碍,同时琼娘已发出玉佩光华,将叁人全身笼罩,自然更觉放心,遂毫不犹豫,把轩辕剑护住全身,竞施展身剑合一之术,长啸一声,但见一溜紫霞,拖着十彩流光,有如霓虹经天,朝屋外飞去。
屋内连番困扰,青莲师太视同未睹,竟将玉英衣服解开,察看左臂毒蛇所咬伤势,但见臂上已成黑色,两处形同针细的小孔,渗透一种微带黑色的毒液,玉英身上,不时抖颤,口角间也流出白沫来!
好厉害的蛇毒!实令人目掠心,不寒而栗!朱云英正忙向青莲师太道:“老前辈,赶紧用碎瓷为玉姊放血;更把伤处肌肤削掉一层,否则毒蔓全身,迟则无救。”
青莲师太不由口宣佛号,由琼娘递过碎瓷,左手紧按玉英肌肤,以瓷代刀,轻轻一划,血流如注,色作黑红。
琼娘拿出蝻蛇内丹,不住的往伤处周围,团团疾转,用以吸毒。
青莲师太却道:“放血之後,必用清泉洗涤伤处,否则余毒渗入肌肤,仍将为害!”
琼娘整容答道:“革囊瓶内,已无清泉,可供洗用,弟子当出外取水。”
师太把寿眉一皱道:“恶魔毫无人性,其心可诛,一切务宜谨慎从事:”
琼娘衔命而出,立把佩玉光华一隐,前面空旷之处,陈惠元一支长剑,正在独战叁魔。
毒手鬼王高天鹞,一双毒爪,徐芳吴文,两对铁掌,叁人如走马灯一般,都用掌风往惠元身上扑击,可是陈惠元一支神剑,施来如浪里翻蛟,而且心思灵巧,非但把真气布满全身,而且着着攻人要害,把匪徒弄得咬牙切齿,空自着急。
蛇杖老人袁非,仰着一付马脸,望着天上叁丝红光,非但吱吱作啸,还用手拍着蛇头怪杖,发出一阵“霍霍”之声,明是在那儿想收取天蜈。
空中有两线红光,几番飞掠而下,前面的天蜈,竟锐啸一声,垂直一绕,立又将那两线红光赶回,似在阻挠同伴,不准返回恶人手里。
琼娘不由大奇,深恐天蜈被原主收取,不由摸出魔家异宝天狼钉,施展阴阳罡力,往前一送,此物发出一道乌光,呼呼作响。往前激奔而至!
陡闻有人沉声喝道:“袁非兄,留神暗算!”话犹未落,一道银光,急卷而来,琼娘临危不乱,娇躯上耸,银光带着一阵啸声,打从避底掠过,跳得稍矮,准变成截足美人,不由把俏琼娘吓出一身冷汗,眼看前面,乌光一亮,紧跟着便是“彭”的一声,袁非的蛇头杖,那张口吐舌的怪头,竞被天狼钉击得粉碎。
袁非一怔,乃至惊叫一声,又痛又惜,天狼钉刚被琼娘收回,银光杖影,拦腰卷至,俏琼娘人在空中,起势已尽,突把身子一翻,“金鲤倒穿波”,往後掠退两丈五六,一按剑身哑簧,金牛剑已拔取在手,细看那使银光兵器的人,正是自己杀亲之仇,义勇寨叁恶之首,蛇书生武成林。
那银光剑,无疑是柔屈如指,可作腰带的百炼缅刀。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遂劈口喷出一股真气,神佩上紫光如电,笼罩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婀娜俏丽,使武成林突又想及韩燕玉的俊影,自己强奸未遂。不料人竟嚼舌归天,这种刚烈坚贞,不由使武成林惊然而惧,刚好呆了一呆,薛琼娘的金牛剑,如疾风暴雨,一阵猛攻。
武成林冷笑一声,那身子朝地下一缩,似成了一个肉球。
但见银光闪烁,宛如恶浪千重,阴山门中的滚堂乃法,竟是独成一格,只闻嘶嘶之声震耳,“水流花净”,“波荡兰觞”,撩脚穿裆,对付女人,无一不是下流狠毒招武。
俏琼娘不由芳心一惊,初逢怪异绝招,弄得眼花撩乱,惠元知道事态危急,怒吒一声:
“恶贼无耻!”轩辕剑绕身疾转,“扫花寻径”、“拔叶通池”,连环双式,尽往吴文身上招呼,又猛又快。
徐芳和毒手鬼王,抢救不及。
吴文只有抽身旁跃。
陈惠元也不追赶,一飘身,纵向琼娘身前,也把身子一矮,慢吞吞的施出一种奇异招式,竟和武成林对拆起来,这种招式,全然不是剑招,而且身形诡异,可是着着毒辣,但用来对付武成林的滚堂刀法,竟是绰有余裕。
武成林系阴山派,自然识货,不由大吃一惊:“这与叁师兄黑手怪的墨指神功,如出一辙,为何会被这小子学来?”只好勉强抵敌。
蛇杖老人,趁众人缠战之际,不由暗道:“木屋内,多是受伤的人,我何不抽空捉她一个,实施要挟。”主意想定,竟悄悄的飞身上树。
青莲师太,因为屋中太暗,早从玉英革囊里,取出麟儿赠送的夜明珠,悬在屋内,那东西,发出一蓬银光,照得屋内如同白昼,这正给与这洞庭恶魔窥视屋内的好机会。
云、玉两女天生貌美,尤以云英更为出色,虽然彼此受伤,但艳丽不减。
青莲师太,背朝着门,正为玉英放血,这恶徒,手持断头蛇杖,闪身而入,猛可里一式“独劈华山”,恶狠狠的朝着青莲师太当头罩落。
蓦闻一声佛号。师太倏地一转身,铁拂尘如“游龙腾空”、“金蛟剪尾”,往着断头蛇杖一搭,双方来势都凶,木屋摇动,吱呀作响,几把床上二女,震落地下,朱云英芳心大急,又苦于转动艰难,正待手挥琵琶,用霓裳异曲,将来人驱退。
不料青莲师太,竟沉声喝道:“朱姑娘,不必费神动手,贫尼尚有伏魔之力!”一阵异啸过处,铁拂尘转起寒风,强攻硬逼。
蛇杖老人,以为师太好欺,不料发起威来,比苍鹰和神丐,招式更为凌厉,眼看木屋存身不住,遂把蛇头杖一阵乱捣,把屋顶棚壁,搞得稀烂,旋把真气一沉、“巧坠千斤”,想将支持木屋的树枝,一下折断,可是惠元早怀先见,落脚之地,竟是大逾半尺的松干,用结实老藤,扎在老松主干之上。
大可合抱的松树,数根承力,何啻万钧?饶你蛇杖老人,武功多高,也不过把木屋弄得摇摇晃晃。
空中飞蜈,原被蛇杖老人几乎收取,蛇头杖被天狼钉打断後,竟一啸冲天,那最长的一条,特具灵性,似知事态危急,漫空飞旋,默察场中比斗,木房晃动,珠光动摇,显示剧变非常!
琼娘和惠元,被群盗包围,抽身不开!就是师太武功比对手高,可是屋中太小,无法施展手脚,兵刃无眼,偶尔不慎,不用说挨上一杖,即可致命,就是被打飞的木杆撞上,只缘功夫已失,二女也得身受重伤!眼看形势颇危。
前面那金翅天蜈,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