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紫龙佩-第14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山神丐道:“闻着酒香,迫使我酒虫发作,如不妥为打发,五脏也得被他们推翻了。”
苍鹰老人笑道:“数十年来,我即不御酒肉,孑然一身,四海为家,由于生活简朴,艰难困境,莫不历险如夷,先圣先贤,犹有陈蔡绝粮之厄,我却随时摘取松子充饥,你何不向我学学,免却口腹之烦呢?”
天山神丐笑道:“老友,你这种非人生活与奇习,原从艰苦中熬炼而来,人生如白驹过隙,老叫化垂暮之年,此身如寄.再如此自苦,却大可不必了,你不妨小留此处,监视群盗,我却非向庖厨之中,走走不行。”
随着话处,身子立即往前一穿,人如一缕轻烟,朝着左后方扑去。
义勇寨庖厨之所,原有三四处,左面石壁之下,却是两间木房,专供头目烹调之用,神丐施展壁虎功,反贴石壁之上,脚底下,正是食品储藏间,与庖厨仅有一壁之隔,前室却是灯烛辉煌,后室仅点着一枝红蜡。
神丐从石壁上,缓缓下落,隔窗一望,不由心中大喜。
原来屋子里摆的东西真多,最引人入胜的,却是一具高可逾丈的木框中陈列着不少酒瓶,而且里面盛得满满的,室中央,摆着一只长桌,蒸笼竹箕之内,牛脯烤鸡熏鸭,一应俱全。
天山神丐不由食指大动,右手一扬,红蜡应手而灭。
隔壁庖丁,正忙于烹调,语音嘈杂,只闻有那川巴佬高声大笑道:
“祖师爷今日有令,围在金牛绝谷的人,他们如不放下兵器,不惜一举毁灭,寨主宴过头目,马上即遵令行事,今晚准有热闹可瞧!”
另有一位老年人的口音,慢吞吞的问道:“祖师爷心爱的孙女,目前犹和敌人混在一起,难道不分敌我,一起毁掉么?”
那川巴佬低笑道:“他们祖孙两人,正闹着窝里反呢?祖师爷前三日阵上失风,连头上的肉角,也被那孩子打掉,不但人未捉到,反被他冲出谷口,大约逃回去搬救兵去了,为着至亲骨肉,不忍自残,祖师爷几次派人着他孙女速即返回阴山,但她均以受伤为辞,谓伤愈自会回山请罪。据说小姐已和敌人方面那两个男孩子,打得火热,一马双鞍,任人扶抱,祖师爷火气大发,准备加强使用磷火箭,四围逼攻,这种火箭,可销金烁石,厉害绝伦,只一使用,想不变成灰烬,绝不可能!”
神丐听了,不由大惊道:“阴山老魔,果然非常险恶,恨心一起,竟连祖孙之情,也一笔抹煞,今晚,得好好和他斗上一斗。”
底下的话,他也不用再听了。牛脯风鸡,美肴佳酒,尽着自己的叫化袋,满满储足。
这位风尘奇人,大发恨心,竟从身旁,取出一只药瓶,那原是他擒住下五门的匪盗时,从他们身上搜取之物,偶尔放在袋中,未曾销毁的蒙汗药。
天山神丐,手法干净俐落,不一会,竟把房中存储的酒肴,一一做了手脚。
飘身出室后,沿着来路,潜踪蹑足,仍和苍鹰老人聚在一块。
中寨之内,设了五席,此时业已人影晃动,笑语喧哗。
徐芳吴文,指挥手下喽兵,摆好酒宴,只等寨主一到,立便开筵。
不一会,右侧(面朝寨门口的右方)高楼之上,灯光微闪,竟从上面飘落七人。
前面两位,却是蛇蝎秀士武成林和洞庭帮主杨澜,随紧身后的,是那毒手鬼王高天鹞和蛇杖老人袁非,云梦三姬,却一宇横排的走在最后。
武成林和杨澜讲的话,几近耳语,神丐和苍鹰老人,倾耳细听,竟然一字也未听出。
七人打后树下经过,行来衣袂带风,似颇急促,绝未注意树上有人。
入寨后,武成林和杨澜含笑上坐,毒手鬼王和蛇杖老人坐在下首,云梦三姬则列坐两侧。
徐芳吴文.竟和有职司的头目.坐在一起。
堂中鸦雀无声.每人都知道这次宴会,虽然与攻打敌人有关,可是寨主城府极深,里面可能还有别的花样。
武成林突然从座上缓缓立起,右手拿杯,满脸微笑道:“这几天,因为师叔被敌人所伤。特地侍候他老人家,精心调治,而今不但伤势已痊,反而因祸得福,这道理,如不说明,也许诸位犹心存疑团.无法了解。”
他情意绵绵的望着云姬笑了-笑,继续道:“他老人家头上的肉角.可说是他致命之伤,数十年来,用功唯勤,只想把它丢掉,不意使用纯阳真火,悉心锻炼后,底下一节,反而硬化起来.老人家心存恐慌,但是用功更勤,这一次,受着那昆仑小狗,天狼钉一震之力,虽然震伤头顶,却把那肉角连根拔出,从此真气可以直达顶门,与人交手,也无所顾忌,这一来,全身功力,自然大增,岂不可贺?”
立将手中酒杯一举,满脸堆欢道:“为着他老人家身体康复.以及诸位连日辛劳,我们同干一杯!”
酒到杯干,一饮而尽,又把酒杯特地朝着云姬三姊妹面前一照,微笑道:“武某承你姊妹三人.倾心结交,承欢不尽,今晚对着佳肴美酒,如不痛饮三大杯.岂不辜负美人良夜?”
说完,朗声大笑,精眸流盼.春意盎然,旋从喽兵手上,接过酒壶,从云姬起.依次地斟了一满杯,这匪首左手无名只上,戴了一只精光闪闪的指环,左手持杯,约指与杯口平,每一杯都斟得满满,连指环也为酒所浸湿,云梦三姬娇笑道:“要斟酒,愚妹妹自己来,哪能有劳寨主,实不敢当此厚意!”
杨澜朗笑道:“有道是相敬如宾,不如此,焉能显出彼此间的情分。”
武成林文雅地笑了一笑,已由雾姬替他斟了一满杯,这外貌和易但居心险恶的匪酋,亲昵地举杯相劝道:“饭后,武某尚有要务相烦,这杯酒,只能算敬事情之发轫,一俟结束,当另举盛筵,以作那庆功之宴如何?”
云梦三姬,虽已弃邪归正,但为麟儿着想,自以暂不离开巫山为宜,事实上,义勇寨内,高手如云,若遽然和武成林反脸,不管她们武功多高,也难逃过他的魔掌,在情势逼迫之下,她们不能不重作浪态,于是姊妹三人,秋波流转,玉手挚着酒杯儿,由云姬娇笑发话道:
“愚姊妹酒量太浅,不宜多饮,饮过这杯,下不为例,否则酒力不胜,呕吐狼籍,反让诸位寨主来侍候我们,岂不失礼之极?”
武成林笑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得侍美人,正是我们兄弟之福,那能算是失礼?来,我们且先把此杯干了再说。”一口气,即把酒饮得杯底朝天。
杨澜徐芳吴文等匪众,也趁势推波助澜,而且围着云梦三姬,尽情戏谑。
云姬雾姬花姬,本是风尘中打滚的女人,饮酒陪宿,视作平常,于是端着酒杯,娇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哪能不饮?只是日来口味不佳,饮酒如饮鸩,寨主们的盛意,只此已足!”
武成林那满面堆欢的脸上,似乎一怔神,但立即平复,云梦三姬早把脖子一仰,杯酒到口,点滴全无。
武成林长舒了一口气,含笑点头,面朝云姬缓缓说道:“鸠酒入腹,其味如何?”
杨澜拊掌大笑道:“这样娇滴滴的美人,果真忍心,让他饮鸠,岂不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
武成林笑了一笑,二度起身,侵吞吞的问道:“兄弟们如果有人来此卧底,存心危害本寨安全,是否必须从严惩治?”
在座头目。都大吃一惊,但不约而同的叫道:“寨主明察,还望将那奸细指点出来,让小的们把他收拾。”
武成林谈幽幽地一笑道:“这个奸细,与众不同,如同本座指点出来,到时,只恐你们不忍下手!”
云梦三姬,此刻已脸如败土,两手捧心,全身已不住抖颤。
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潜身树上,看得一清二楚,几乎惊叫失声道:“这几个娘儿们,已着了人家的道儿!”
武成林哈哈作笑,声震屋瓦,目光如电的朝着云梦三姬一扫,冷森森的说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暗行出山,为敌疗毒,姐妹计议,留此卧底,目的在于营救金牛谷底受困敌人,这些事,我固然着手打听清楚,而且你们姐妹中,还有人梦中泄底,而今还有何话可说?”
云姬此时腹痛如绞,又闻“梦中泄底”四字,知道事情全部败露。
原来她自潜下巫山,为麟儿医伤,当晚,即为寨中小头目郑宏所察,这东西正是义勇寨的鹰犬,即时暗中跟踪而下,他对巫山群峰,一径一谷,一草一木,可以说熟而又熟,论脚程他和云姬比拟,自属云泥之隔,但因精于穿插捷径,云姬行动,竟无法脱离他的耳目。
于是麟儿和云姬,剖肌疗伤,石洞缠绵之事,都—一入他眼帘。
第二天清晨,山岚雾罩。正好隐人行踪,这匪徒趁机逃逸,一回山,在寨主之前,自不免加油添酱,大事渲染。
武成林自然着实夸奖一番,私自里赐了不少银两,表面上,一点也不露声色。
当晚,他和花姬歇宿,少不得行云布雨,恣意缠绻,两人都弄得筋疲力竭,飘飘然欲死欲仙!
这妮子,素有呓语之症,睡得愈香,讲得愈多,差不多白天作所作为,有时却可从睡梦中几可和盘托出,这一点,云姬和雾姬不是不知道,但因三人每晚几乎各有所欢,相宿异处,日久玩生,谁还记及?
云姬行动,自然和两位妹子商得,雾姬花姬,一切服从姐意,还有什话可说?却不意从睡梦之中,将姐妹计议,全部背了出来。
武成林阴森森地笑了一笑,得着人家把柄,却丝毫不动声色,暗中却和杨澜等人,详细计议,安排步骤,准备予以最严重惩处。
中厅设宴,指环藏毒,这正是群盗计谋的初步,云梦三姬,事前竟毫无所悉。
奇毒入腹,什么都完。可以她们一经改邪归还,竟毫无惜命之心,云姬不顾腹痛,首先发难,纵声一笑,虽然笑声抖颤,但清似银铃,她手指武成林,破口大骂道:
“妾姐妹三人,算是招子不亮,错投你这人面兽心,阴险无比的匪类,但是邪不胜正,自古而然,总有一日,你必自食其果,由来好汉作事一人当,既然敢作,就没有人想长命百岁!”
只听得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不由暗中竖起大拇指道:“这女人,真有种,敢做敢当,不让须眉豪客。”老叫化大约心中痛快,竟用嘴衔着酒斑,骨嘟几响,两斤瓶装的陈年烧酒,被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武成林汉眉赤带,冷等一声,竟朝云梦三姬发话道:“你三人已饮了我的五毒追魂散,还有半刻可活,如让你们安然死去,武林同道,必认为武某过份好欺!”
讲到此处,却拿眼往天山神丐潜身之处,瞧了一瞧,只看得这两位风尘奇人,不由心中一栗。
匪徒语意未尽,继续说道:“武某有一新奇刑法,名叫‘摘碎取零’,你三人既愿甘心就死。不妨即此一试,以博兄弟们彼此一粲如何?”
随朝徐芳吴文,沉声喝道:“就烦两位贤弟,即席行刑!”
但闻一声“遵命!”徐吴两匪,立从所坐之处,一弹而起,如闪电惊云般,往雾姬花姬之处就扑。
云梦三姬,腹痛如绞,冷汗浸淫,衣罗尽湿,明知逃命不脱,但临死之前,打算毁一个,算一个。
云裳闪处,竟皆飘身而起。
武成林和杨澜,双眉一挑,满脸杀气,从鼻中哼了一声道:“贱婢,临死之前,犹作困兽之斗么,这只有使你们死得更惨更快!”
云姬雾姬,已和徐芳吴文,大打出手,雾姬中毒已深,只一交手,左臂上即挨了一掌,已成不支之势,花姬飞跃而上,双战吴文。
杨澜武成林,如魅影一闪,“紫燕投怀”、“飞花入梦”,分朝雾姬花姬,欺势而入,但闻两声轻笑道:“且先拿你姐妹两个,一试新刑。”
这两个匪首,心黑无比,双双使用重手法,用“黑虎偷心”,猛朝双姬便击。
雾姬奇毒发作太快,肠断肝碎,已知死在眼前,难于闪避,竟个招架敌人来势,娇躯往前一横,排山运掌,招名“暗雨敲花”,杨澜作梦也未想到,武林中会有这种拚命的打法。
只闻拍拍两响,雾姬已被杨澜击中鸠尾,心脉大断,人未倒地之前,竟强尽最后一口气,喷血成箭,毁体伤人,只闻一阵哗哗之声,吴文脸上,血雨开花,还有不少头目,衣服脸上,溅有余滴,点点斑斑,真是流染桃红,令人触目心悸。
吴文双目奇痛,知道血中有毒,忙由头目,扶送入内,使用解药治疗。
杨澜左肋,几乎被雾姬一掌扫断,只好苦笑,讪讪入座,暗中行功运气,把积下的淤血,竭力疏导不提。
云姬和花姬,毒势发作较晚,竟和徐芳武成林,打成两对,徐武二人,心计最重,知道药力只一发作,即可为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