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紫龙佩-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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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晃过一物,那东西足有碗口大小,但因随着泥砂上下翻腾,一闪之后,即不见踪影。
麟儿知道这事情来得奇怪,水内无法久存,冰莲雪藕,只要得着一样,立即出水,眼前晃过的东西,看形状,正是那觅而未获之物——冰莲蓬,遂把真气一沉,顺着海水翻腾之势,往下落去。
水里的人,灵药未获,正在上下腾挪之际,水面上,却已剑气凌霄,天翻地覆。
原来水面上的人,自麟儿入水后,彼此都觉心情紧张,足以紫阳真人,对于这位爱徒,情逾父子,自然格外关注。
眼巴巴的等到天亮,水面却连半点动静也无,真人渐觉烦躁不安。
那冰口,渐渐凝固,不待冰封,庐山和泰山两位掌门将它轻轻击碎,而且不能使用过大的掌力,因为人在水,水能传压,掌力奇大,惟恐伤人。
昆仑三子,却用本身元阳,同以天罡指力,发出丝丝热气,往那冰上射去,寒冰退热,立即熔化,这样,使水内的人,一点也不受干扰?
这天清晨,寒气虽重,冰雪却已停止,那空中煞风,也远不如昨天凌厉,冰面上,也只有这僧道俗五人,咖跌而坐,凝注水面,一瞬不瞬!
西边来路上,本来矗立一座雪峰,峰头上人影晃动,捷逾飞鸟,眨眼即至,前面正是青城派的掌门一气真人,身后是蜀中二老和那虬髯满面的风雷僧,一落地,四人同作狞笑,缓缓地朝着紫阳真人围来。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同是心头一懔,无可奈何地把兵刃取出,飘身四人身后。
发话的却是青城掌门,那声音却是冷峻可怕,一开口,即道:“司马紫阳,我们彼此已成冰炭之势,星宿海正是我们落叶归根之时,你就接着罢!”
不待话毕,这僧道俗四人,立即呛喝一声,排山运掌,直朝那冰穴之内打去。
刹那间,风生百步,声郁雷鸣,挟排山倒海之势,直袭真人坐守之处?
这种恶念,至为明显,他们来意,先把水内的人,害死再说。
由来,师徒之义,无殊父子,真人奋不顾身,一声怒吼,太清乾元,双罡并出,只闻一阵风啸,立时煞罡如山,内挤外压,双方各走极端,似青城合四人之力,饶你武功绝世,究非敌手。
罡风一撞,紫阳真人立觉喉头发甜,两眼金星直冒,却尘子和苦行禅师,如石火电闪般,飘身而入,不待落下,无极掌和混元功,同时迸出,空中引起一阵雷鸣,罡风如箭,激向四周,天府蓉城二老,行若无事,一气真人和那风雷僧,一则震退数步,一则双肩连晃,但足未移动。
圈内却尘子和苦行祥师,也震得心头发热,头脑昏胀,但也还得死守冰穴,否则,四人同用掌风扑击,一个不巧,将麟儿击毙冰内,那昆仑派就一败涂地了。
紫阳真人,忙暗运真气一试,知道受伤还轻,立向二位师兄一使眼色。
却尘子手持太白剑,苦行禅师却怀抱天龙杖,分向天府蓉城二老进攻。
那天府老人,一见本门镇山之宝,竟到了人家手上,不觉心怀恶念,白骨碧磷剑一啸脱鞘,剑芒打闪,耀眼生寒,双方都在怒火头上,剑如匹练横空,卷起一白一碧两道光华,如鹰扬鸽落,若凤舞龙翔,刹那间,剑气千重,雷鸣电闪,方圆十余丈内,罡风如箭,使人存身不牢,惊心骇目。
苦行禅师和蓉城老人,一杖一剑,杖带百丈青光,剑卷千重红焰,杖头落去,半空中洒下朵朵莲花,魔剑飞来,雪地里涌出重重毒瘴,着着不离要穴,招招变化精奇,一个是佛门高僧,一个是武林长辈,虽无世仇大恨,但双方都把生死置之度外。
风雷僧狂笑一声,一领长剑,立如大海惊涛,疾向紫阳真人当头罩落。
真人长袖一挥,赤癸剑踉跄作响,彼此都往斜刺里一退,疾转半匝,那凶僧龇牙一笑,领上虬髯,根根直竖,唰唰唰,青龙出洞”,“恶浪吞舟”,“暴雨惊雷”,剑刃迎风,锐啸震耳,连环三剑,直卷而来,力猛招沉,使人攻防莫展。
真人微将身形一挫,展开灵猴幻影之术,方圆四五丈,似有千百化身,翩翔于森森剑气之内,三招一过,大袖飘扬,静如山岳,立身五丈开外,太乙五灵剑,也不知何时拔取在手,未及开言,风雷僧又挥剑进逼。
这一次,凶僧的手法,似乎非常奇特,右手持剑,如握重物,手臂竟慢慢抖震起来。
那一对凶晴,凝视剑尖,半晌不瞬,身子却缓缓的朝着真人走来,但提足落足,却是异常缓慢,使人可笑。
真人一脸庄严,足踏子午,手挽剑诀,右手平端宝剑,剑柄离胸口若有尺许,修眉微挑,双目神光四迸,明是静以待敌。
青云师太和泰山老人,彼此都噫了一声,竟不约而同的离开岗位,飘身近前,老人则双臂凝功,师大却手握拂尘,觑机待发。
谁也知道,这是生死一幕!
那风雷僧,远离真人却有一丈左右,即裹足不前。
星宿海面,似乎轻轻一震,那五处裂口,立时浪涌波翻。
水底下究竟发生一些什么?谁也没法清楚!
紫阳真人,关心水里爱徒,不觉脸色一变,拿眼注视冰穴。
仟峰老人,不由暗叫一声:“糟糕!”
风雷僧乘机发难,手中天蜈剑如闪电惊雷,拦腰疾卷,风声雷响,交相并作。
紫阳真人,也发出一声清啸,剑迸五彩流露,盘旋疾绕,光幕如山。
双方互一接触,真人突觉对手招沉力重,竞似抵敌不来,知道自己分神之际,真力微懈,已被人制去机先,而且内腑还有微伤,一着棋差,束手缚脚。
风雷僧乘机进逼,剑上真气大作,竟然嘶啸作响,一式“风摇柳浪”,闪闪红光,立把真人剑幕封住,紧接着又是一声狂吼,“河汉星飞”,剑峰从上而下,直逼而来,真人剑幕被人拨开,挽救不及,右臂之上,竟被人划了一个两寸多长的口子,立时血染神袍,剑式大乱。
青云师太,大吃一惊,拂尘如苍龙卷尾,打出六十余年的内家修为,往风雷僧剑上卷去。
这凶僧一剑得手,精神大震,剑运“流星赶月”。“大海腾蚊”,不但把师太佛尘逼退,而且用剑光把真人围住,使其无法抽招后退,裹创疗伤。
仟峰老人,正待一纵身,接下紫阳真人,那青城掌教,却从鼻中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石颂祥,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否则噬脐莫及!”这位青城掌门,竟不待对方回话,劈手一掌,立往冰穴打去。
青城派的玉灵掌力,武林道上早着威名,狂飘如轮,百步风生,煞罡弥空,雷声隐隐,排山倒海般往那冰穴之内撞去,冰穴水柱,喷起老高,周围寒冰尽裂。
仟峰老人,见对方落井下石,存心把麟儿击毙水内,不觉赫然震怒,也施展仟峰掌,挟雷霆万钩之力,拦腰击去,双方都无趁手兵器,竟运用拳功,在冰面上,打得死去活来。
这一战,青城派占尽上风,他们边打,还不时抽空用势空罡力,轰击那冰穴水面,而紫阳真人,因右劈受伤,为兔失血大多,竟把剑交左手,勉强和青云师大,抵住那风雷僧。
双方剧战百余合,昆仑派每一处,都渐觉抵敌不住,忽然海底传来一阵地震,四周围轰轰作响,冰峰雪柱,幌幌摇摇,因为震动过剧,竟有数处崩塌,只闻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麟儿自跃身人水,毫无半点迹象,是生是死?梗直无从判别,不但紫阳真人,师徒情深,已失去往日沉着,就是却尘子和其他同道,也觉五内如焚。
那五处冰穴,竟涌起万道水柱,阵阵地震,不断传来。
半空中,风涌云生,雷声大作,金霞电闪,势同地塌天崩,水面冰层,不时轧轧作响,恰似水下有重物撞击,昆仑三子,不由暗道:“这孩子准完!”
仟峰老人,和青城掌教,双方已进入生死之搏,青城掌教一气真人,心痛这次仇未复成,不但一无所获,反把那太白神剑,被昆仑弟子击落,酿成青城派百年未有的奇耻大辱。
心中一赌气,不但把昆仑的人,恨之人骨,就连与昆仑派互有来往的武林同道,也恨不得将他一杀死,故和泰山掌门,一上手,即把天灵六十四式,滚滚逼来,这位蜀中掌门人物,论武功,确在石颂祥之上,不顾周遭环境如何剧变,他一心念,在于击毙对手,这一来,拳招足式,着着都向人要害进逼。
仟峰老人,稍一分神,左臂竟被对方掌风打中,立觉半边身子一麻。
还未闪开,一气真人,欺身而入,口中大喝一声:“着!”
掌带劲风,疾如电掣,势若排山,右掌由上而下,拦腰劈至。
石颂祥左臂失灵,而且因来势过猛,躲避不及,忙把左脚斜退半步,掌化横断中流,平胸推掌,不料对方微将手臂一沉,硬打硬接,砰然一响,双掌落实,仟峰老人,似觉右臂欲拆,竟被人家掌力,震退四五步,一个收势不住,立即当场坐倒。
一气真人,也被对手反弹之力,打得掌心作热,后退两步,才稳定身形。这位青城高手,存心致人死地,又忽飞扑上前,探掌作势,事情真是危险万分。
紫阳真人,顾不得右臂伤痕,救人要紧,一凝真力,大清神罡,二度出手。
清风起处,力道千钧,朝着一气真人,当胸袭到。
这道人一声冷笑道:“司马紫阳,想作困兽之斗么?接掌!”
立将双掌平胸一推,将打来的风力挡了一挡,人若惊鸿一瞥,竟闪到真人身侧,掌化“金丝缠腕”,劈手就夺那道家降魔之物——大乙五灵剑,双方纠作一团。
却尘子和师弟苦行禅师,也双双失利,天府蓉城二老,手中利剑,有如神龙经天,凌厉绝伦,而且剑气中还藏着内家真力,不管这两位昆仑长辈,剑式如何精奇,但在内家修为上,已比人稍逊一着,一百八十招以后,却尘子师兄两人,额角间已双双互见冷汗,但对手乘得势余威,竟是愈打愈勇。
眼看青城得手,昆仑派一败涂地。
忽闻鹰鸣鹤唳,声震九霄,两鹤一鹰,排成品字,鹰背上,坐着一位玄衣绞绢,脸蒙黑纱的女子,左肩上,还立着一只铁嘴红头的秦吉,疾从西边,如石火电闪,一掠而至。
离场犹有数十丈的高度,也不见她起身作势,即翩翩朝下落来。
敌我双方,不由一怔,但紫阳真人,却是心里有数。
那女子落地后,且不理睬双方,星眸的的,竟自言自语道:“怎么这样不巧?竟惊动这久年毒物!这孩子是否有命?确实令人煞费猜疑了?”
紫阳真人,和那青城掌教,竟比斗内家真力,太乙五灵剑,尚未出手,但脉腕却被一气真人扣住,神剑锋口朝上,抖颤作响,一气真人的左腕,也被紫阳掌教的右手扣住,但因创口津津冒血,能用的功力,已不过五成,虽然勉强撑持,但施来已至感吃力,袍袖上,鲜血斑斑,伤心惨目。
蒙面女人噫了一声,莲步栅栅地前行数步,相隔不过丈许,又复停了下来,绽口娇叱道:“你们两派都替我立即停手,静听一言!”
青城派正在得势之际,哪里肯听?一气真人和风雷僧,吼声连连,加紧猛击。
惊闻一声清叱,俏影横空,幽香四溢,蒙面女子皓腕轻抬,临虚发掌,弥漫罡气之内,黄光闪闪,罡风如箭,寒气袭人。
只闻天府老人,沉声大喝道:“三弟速退,这是太阴冰魄神光!”
风雷僧大吃一惊,身子一翻,朝后疾退,但犹慢了半步,左边被那黄光煞风扫中,立觉寒从脚起,骨软筋酥,但他毕竟有百年修为,强用本身纯阳,勉强撑住,立时往后退却,颜面如土,沮丧异常。
蒙面女人,毫不管人死活,一式得手后,那玄衣俏影,立时朝右翻落,人如闪电般,五指纤纤,疾朝一气真人肩上便搭。
这位青城掌教,只觉幽香袭人,一缕寒风,直将呼吸逼住,知道此人来头古怪,赶忙松手后撤,怔柯柯的呆在一处!
冰上打斗,划然中止,敌我双方,不约而同的缩手往后一撤。
天府蓉城二老,一脸严肃,纳剑还鞘后,缓缓的走向蒙面妇女身前,老人傲慢已惯竟大拉拉的问道:“本府与昆仑过节极深,此处一战,荣辱自显,尔是何人,竟敢随意插手干预?”
那女人仰首望天,空中阴云四合,雷声殷然,对天府老人的话,竟做充耳未闻。
这一来,不但天府老人按撩不住,连蓉城也大冒其火,兄弟双双,一左一右,成两面包抄之势。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已知此人来历,心中暗暗称奇道:“谁知魔窟中竟有此方正之妇,不是嘉麟,我相信却也无人能把她请动了!”人家仗义援手,但蜀中二老,竟不惜以二对一,师兄弟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