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紫龙佩-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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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素以沉稳机变见长,所用的又是道家玄门正宗的特有心法,敌人只要稍现破绽,立便乘袭进逼,斩龙掌由头至尾,都是一气呵成,鸿钧八式,则是绝好散招,只一搭上手,真人有八次连续猛攻、均未得逞,那青衣妇人,也立即报以颜色,双方五次撞掌,两人各自震退三四步,真人不由暗忖道:“武林中何时有这么一位妇女,怎样也思索不出,只好沉住气,小心应敌。”
麟儿以为熊玉仪是这位来历不明的怪妇所摄去,他是不见一面,决不甘心,恩师被人拦载受阻,如果时间无端耽误,伤痕势必逐渐恶化,那一来,熊玉仪的一生,就毫无意义的断送了。
这一想,不由心中大急,也不管恩师见责与否,竟把身子一扑,穿入两人掌风之内。
紫阳一怔神,正待喝斥,心料对方必趁势猛袭,可是,事实上却是不然。
那蒙面妇人,一见麟儿介入,直往斜刺里飘落,似乎收招不及。
这种飘落之式,又是扶桑姥姥暗传师妹双环招术时,所用的奇异路数。
麟儿眨眨大眼,知道来人不愿显露身份,可能别有隐衷,而且,她潜身此谷,也似乎善意多于恶意,想到此处,已对来人毫无恶感,不由微笑道:“长辈竟技之时,按理,晚辈不应插手,但一时见猎心喜,不顾冒昧,除恩师及长辈谢罪外,能否赐教几手高招?”
蒙面妇人清笑一声,缓缓说道:“你自恃已得尔师门武学神髓,只要有人动拳动脚,就想过招么?高招倒有,如果记性不强,说不定,看过的,也早忘了九霄云外了?”
麟儿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多看几次,便永远也忘记不了,还是请前辈赐招罢!”
蒙面妇人呆了一呆,似乎听了麟儿话中有话,暗里吃惊。
紫阳真人,也把眉一皱,但旋又回复平静,含笑不语。
暮地里,蒙面妇一幌身,左拿右点,双招并发,麟儿微将身子往下一蹲,两掌由下而上,向空中划了一道大孤,立觉劲风如涛,硬将来式逼住,紧接着,轻如飞絮,捷比灵猿,双拳挥动,奇劲无比。
他还边打边笑道:“这是晚辈到窃而来的拳招,授艺的人,不是从心传我,而且传我那位娇憨师妹,如果偷学不全,还望前辈不吝指点!”
蒙面妇人笑了一声,低咤道:“容情不举手,我哪管你什么拳招掌式,学来偷来?”两人一阵猛攻疾打,斗了一阵,中间有几度缓了下来,麟儿似又重新立式,再度进逼,不久竟斗了一百八十余式,所用招术,全然不是以往所学。
紫阳真人,静立一旁,个中情由,业已了如指掌,不由暗赞,自己这位爱徒,果然是天地间灵秀之气,萃汇而成,武林中不知有多少奇人,为他倾倒!
猛可里,双方朝后一退,麟儿竟拱手一揖道:“前辈功力不凡,辱赠高招,至深铭感,师门劫难重重,青城派业已倾巢来犯,至友又复围困金牛绝谷,一身罪孽,无所逃避,惟望武林长辈。多赐恩怜!”
讲完话,立回到师父紫阳真人身旁,静待对方答话。
青衣蒙面妇,竟朝麟儿发言道:“江湖恩怨之事,与我无关,此来也不过慕昆仑之盛,偶尔至此一游而已,而且到此谷的,绝非我一人,适才从峰头之上,被人抛落的看身形,却是一位受刑女子,本想伸手挽救,不意却有一位白衣空门人物,抢先出手,半空中,把人接过后,立即飞走,你们师徒三位,均从峰头,降落此谷大约也与此事有关,只是迟了一步,武林扰攘不休,要救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只顾眼前,忽略远处,那更惨更悲的事,又何尝不能发生?常闻昆仑星宿海,内有冰莲雪藕,食之,可解热病,老身却有一位晚辈,人在病中,需此颇急,然老身打发一位毛头小子,找寻药物,但那孩子冒冒失失,到处沾惹是非,只好老身亲去一趟!”
话一讲完,麟儿已听得纷纷泪落。
但闻冷笑一声,林木中微风飒然,蒙面老妇,飘空而起,直朝西北飞去。
练秋毫不知此间来龙去脉,听了麟儿和那蒙面妇人的话,如堕五里雾中,一脸茫然神色,不由怔柯柯的问道:“麟哥哥,这青衣怪妇,和你似曾相识!她那依老卖老的神气,颇有点使人看不顺眼,此人到底是谁?”
真人笑道:“此人虽然脾气古怪,倒是一位冷面热心的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听她话中口气,却似摸嘉麟还未取药,却不想青城派适于此时攻打本门,几桩事碰巧凑在一头,哪能同时解决之理?青城派那苦命孩子,既已为人救去,总算了却一重心事,此时峰头剧战,已臻高潮,你二师伯的天龙竹杖,竟也使出,难道又遭遇什么魔家异物不成?”
麟儿忙抬头一望,但见峰头上,红光烛天,还现出无数碧点,矫夭飞舞,青芒如电,涌出峰头,红碧光华,只一接近那青光,立便淡了很多,但一离开,又忽立盛。
麟儿忙仰头向真人笑道:“这就是恩师曾告弟子,青城派的魔家三剑,如无制它之物,这东西还真惹厌,而今轩辕至宝虽然不在身边,但制它之物还多着呢!我们何不上峰,把这批魔崽子,宰他几个,也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练秋拍手大笑道:“对付恶人,不用讲什么道理,谁的宝剑锋利,谁就占着便宜,以杀止杀,真是武林第一要义?”
真人笑骂道:“一念精诚,可感顽石,恶人最好让他们自动改邪归正,以杀止杀,究非儒家正道本旨!”
说完,立携麟儿练秋,直朝峰脚走出,练秋还想游游山谷,走路时,不免东瞧西望,瞥见一株老杉,似有人在干上刻了许多字迹。
练秋好奇,不免走近一看,这字迹,极为娟秀,而且刻划根深。真人麟儿,将它读了一读,写的却是。
青城派倒行逆施,处分门徒,用此酷刑,有违我佛慈悲之旨。人已为我所救,立携返山门,调息养伤,一俟体愈,不患无相见之缘也。
白云麟儿练秋,忙问真人,这自署白云的人,是江湖上那一派的人物。
真人微笑道:“想不到这位空门侠隐,也出来插手此事,真是密罗急鼓。
紧凑非常,惟此事说来话长,俟有机缘,再行相告吧!”
立即长啸一声,袍袖一拂,轻飘飘的从地上纵起。
麟儿练秋,一左一右,竟从绝谷之下,直望玉柱峰头奔来。
此时玉柱峰头,青城派正大显威风,四剑连合,电掣霞飞,山鸣岳撼,声威之盛,无以复加。
原来场子里作那生死斗的,正有四对!
却尘子和天府老人这一对,打得最惨,老人因为久战不下,不觉心头怒发,猛震丹田一口气,只闻全身骨胳,格格作响。
适才老人采用快攻快打,却尘子使用散招,也立即报以颜色。
不过,骨胳响过后,天府老人,又把那疾快身形,缓了下来,但他每次出手,就凝用上十成内力,这种掌力,可以裂石摧山,刚烈无比。
却尘子一式,“金豹探爪”出手巧快,五指如钩,猛扣敌人前胸,不料那天府老人,也于此时一掌攻到,他知道,却尘子的内功,较自己稍逊一筹,硬打硬拆,只要对方一式招架不牢,准可得手,所以这一次,竟把他自己独门心法,也使了出来。
这种功力,名叫牵劲功。
却尘子右掌还未与人接实,只觉一种无形牵力,紧把右掌带住,但他位列五子之首,讲修为,以他年份最深,遂嗔目一声大咤,无极掌力随手而出,立觉气分阴阳,立滁六合,上冲霄汉,激荡云霞,下压危峰,山摇地动。
对手天府老人,被这无形劲气一撞,也被震退三四步,老脸上,也气得变颜变色,正待濒运掌,再事反击,眼前,只觉青蒙蒙的光华一闪,右臂上,似被人打了一下,如不是使用护身神功,先把身子裹定,这一下,就得把手臂废掉,知是苗疆公孙虚,仗着遁形之术,在此捣乱,不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竟向青城来人,大喝一声道:“小辈无耻,不惜以多为胜,我们用宝剑对付!”
只闻跄踉一响,剑芒打闪,声作龙吟,白骨碧磷剑,随手挥出。
这把剑,原是云中凤陈玉贞防身之物,只一拿在天府老人的手上,那威力更不知增加若干?剑柄上的白骨骷髅头,随剑挥动之时,发出一种森森怪啸,如鬼哭神号,惊魂荡魄,椎心刺耳,不论你如何沉着,只要闻着这种怪声,立便丧失心志。
剑身上,绿光腾空,映得峰头白雪,天上素云,全因是一片碧绿!
魔剑只一挥动,立幻出万千骷髅头影,随空飞舞,使朗朗乾坤之下,宛如阴司地狱般,阴森可怖。
却尘子见他宝剑两度出手,知道他心存恶念,仍用手中拂尘,和他对敌。
蓉城老人,本和苦行禅师,双方拳来脚往,隼翻鹰扑,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蓉城老人以招式沉稳,内力充沛见长,禅师则以轻灵巧快,手法诡秘胜敌,双方互不相让,论禅师的功力,与大师兄却尘子,只在伯仲之间,但这一次,已打得满头流汗,头昏眼花,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稍不留意,立有致败可能。
紧跟着天府老人的行动,蓉城也把那天蜈剑拔出,但,见红光烛天,腥风四起,立使人头脑昏胀。
苦行禅师,一声清咤,反手拔取背上天龙竹杖,一声拂号,竹吐青光,立将那天蜈剑抵住。
风雷僧和那铁蓑翁,半斤八两,谁也不弱,最可笑是两人都走纯阳路子,铁蓑翁虽然不是空门人物,但衡山派的功力,原是佛门所传,两人只一搭上手,彼此都闷声不响,先是一阵疾绕,双方凝功蓄势,而后彼此往前一扑,风雷僧只一开始,便是辣招,八十余年性命交修之学,风雷掌法。
这种掌式一运用,便似雷风啸,山谷争鸣。
铁蓑翁冷笑一声,立时运掌如飞,一出手,也是九十年来性命交修之艺,武林中独树一格的落英掌。
双方来势都猛,掌风接触后,彼此都震得心头作跳,两耳雷鸣,缠战一阵,高下难分,待天府老人,发令用剑后,风雷僧立即猛攻两掌,把铁蓑翁逼退,可是双方不约而同的反手一拔,都令宝剑出鞘。
赤癸剑,是魔家三剑中最厉害的一把,这把剑,是用妇女月癸污秽之物,混合各种毒药,淬炼而成,长剑挥舞,红光闪动,奇腥秽气,无以复加,这剑专能破那遁形之术,只一挥舞,那青蒙蒙的光华一散,公孙虚正即现形而出,起初,他略一怔神,继而笑骂道:“想不到老友赠送之物,却被这把秽剑破去,想再使用,还得老友再花不少工夫,这笔账,总得挂在你们青城派的头上。”
不待话完,他立即扑向风雷僧,拂尘如怒龙卷尾,带着刺耳啸声,招名“横扫千军”直向风雷僧拦腰卷去。
风雷僧怒吼一声,道:“小辈,以二对一,真是无耻之尤!”
赤癸剑盘旋疾转,势如霓虹经天,在空中划了一道大弧,刹那间,剑幕如山,雷声隐隐,红光点点,恰以半空里飘落万朵绮梅,迎头罩落,使在场高手,眼花缭乱,那秽毒之气,更使人忍耐不住。
铁蓑翁不由愤怒异常,绽口大喝道:“风雷僧,你是武林中辈份最高的人物,这种魔家异物,亏你有脸使了出来,看剑!”
老翁背上的古铁剑,黑渤渤的暗淡无光。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此剑来历,但铁蓑瓮却爱此剑如逾奇珍,剑虽不起眼,居然能和赤癸剑硬拼硬接,于是双方各展所长,剧战一起。
魔家三剑,次第出手,使剑的人,又是武林中绝顶高手,这一来,赤癸天蜈,放出漫天红光,白骨碧磷,却散映无边碧绿,气势之盛,使昆仑派黯然失色,而且就武功内力而论,似也较人稍逊一筹,如不是公孙虚一柄拂尘,时左时右,倏东倏西,抽空就给敌人一下,昆仑派早已落败,弄得天府老人等咬牙切齿,恨不得捉住他碎尸万段,偏生公孙虚异常贼滑,不用说将人捉住,连挨他一下,也深觉困难。
忽闻青城掌教,长啸一声,探手革囊,摸出一柄长约尺余的短剑,这柄剑,正是青城镇山之宝,历代以来,都传之掌门,青城派认为它是百刃之王,千古以来,各家各派绝难为敌的大古神物一一太白神剑。
但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只一挥动,剑身竟从剑柄中,又伸长很多,一气真人,双目凝住剑尖,剑身上一阵震动,只闻嗡嗡之声大作,银光所及,寒气袭人,真人狞笑一声,面带满脸卑夷之色,向仟峰老人发话道:“姓石的,本门与你泰山派,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凭你那几下,也无法替人撑腰,我劝你还是自己知趣,趁早离开,否则,我手上这柄无坚不摧的太白神剑,只须略用剑幕把你罩住,你立时就得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