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葵紫龙佩-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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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虚眼精手快,长袖挥腰之间,已凝真气于丹田,一俟辫袖缠结,即将长袖一挥。
恶丐洪五,也用千斤坠的功力相抗,但公孙虚早已防此一着,神功贯注,力能摧山,竟把洪五一甩,袍袖招展间,洪五飞离三四丈,但他功力也精,半空里,鲤鱼打挺,总算未曾跌倒。
苗疆公孙虚,依然气定神宁,面色不改,缓缓朝着上官琪道:“快将人抱入室内,用清泉洗去血淤,施以补血生肌,培元固本之药,或可痊愈,但一身功力是否可以复元,这就难说了!”
随说随取出一只玉盒,递与上官琪道:“盒内生肌膏,药材极为珍贵,用余之物,还须交还,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琪接过玉盒,半笑半嗔道:“谁希罕这点肌膏,还得一再叮嘱,毫不放心小妹似的!”
暮觉身后微风飒然,上官琪两臂一麻,怀中抱着的人,顿感一空,连身旁站立的公孙虚,也未看清来人的身法手法,待其发觉,熊玉仪已落人手。
动手夺人的,正是天府老人,只闻他冷森森的一笑道:“青城派的事,轰不容人插手,老夫也不愿和后生晚辈,动手动脚,别以为你们这点武功,足以自炫,若心存惩戒,只恐你们早已没命了。”
语音低沉,但入耳即使人有一种重压感觉,眼光如电,扫来寒气袭人。
美麟儿一见仪姊姊,人在生死边缘,自觉伤心万分,心神不属,耳目失灵,虽然站在师姊身旁,人被夺去,发觉已晚,在场的又都是长辈,未得指示,本事再大,也不能动手,不由心中又痛又急,只好把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睛,望着恩师,紫阳真人,对这位爱徒,非常痛爱,知道这场事,如不诉诸武力,决无其他方法可了,遂把脸容一整着麟儿将掌碎铜令之事,当众细说,以明是非曲直。
可是,天府老人,不待麟儿开口,竟冷笑道:“本门至高信物,只要有人故意摧毁,理由再足,想解决,也只有两条大路好走。”
真人也报以冷笑道:“愿闻其详!”
“引咎自裁,人死不究,本门仅派人割取双手,谨向祖师牌前交待,此其一。舍此,誓不两立,不将毁者弄得派毁人亡,决不撤手!”天府老人,一字一吐,语句强横,无以复加。
紫阳真人,纵声朗笑道:“贫道认为天下无不释之仇,不解之冤,问题只在于对方是否怙恶不改,贵派入山,即伤我门人,而今两位受伤弟子,尚还躺在床上,这些我都隐忍,面晤洪道友,自问尚能以礼相待。结果如何?红鳞毒蟒,把本洞闹得乌烟瘴气,贵派既为小徒毁了门中信物,劳师动众,我这为人师表的,也不能不问情由,而递加处分!但是老前辈又不容小徒开口,万事存于一理,是否我们能将理字置诸度外?贵派可将门人穿肌洞骨,本门师徒,无殊父子,这种作法,恕我司马紫阳不敢苟同,熊姑娘蕙质兰心,遭遇如此,本门上下,均代为惋恤不置,还望道友看我薄面,曲事宽容,他年如可效,誓必报命!”话完,竟向一气真人,打了一个稽首,又朝麟儿喝道:“徒儿,快向师伯谢罪!”
麟儿朝前一跪,正待磕头,一气真人,愤然作色,手上云帚一拂,千丝寒风如剪,麟儿不敢回手,只好把真气贯注全身,云帚刚好落在钹上,踉跄一声,钹作龙吟,其声震耳。
右边第一位,坐的正是衡山前辈铁蓑翁,已从座上飞起,瞪目怒咤道:“恶道欺人太甚!”
挥掌发式,旋风疾转,若怒海泛潮,惊雷掣电,猛扑青城教主前胸。
一气真人,狞笑一声,斜退半步,横右掌往盾一带,又复往前一推,也打出一种无形劲力。
双方路道都怪,一则回旋转舞,一则由内而外向四周挤压,彼此掌未接实,但觉异常吃力,同时各把双肩一晃,铁蓑翁脚未移开,一气真人似觉站立不住,正待疾朝后退,蓉城老人,却于此时,伸了一个懒腰,那空中挤压之势立便大增,把铁蓑翁打出的旋风,激向四周散去。
却尘子朝着蓉城老人望了一眼,竟哈哈大笑道:“长者是否因为连日跋涉,困顿风尘,且请移玉云房聊作小憩,待精力恢复后,那时明攻暗打,犹不为晚!”
这话触发了人家满腔怒火,老人竟从椅上,缓缓立起身来,向着却尘子边走边带冷笑。
麟儿也在师父身旁,把眼睛朝真人一望。
真人点点头。
只要恩师首肯,美麟儿已无所顾忌,缓把身子挨近师伯。
蓉城老人,略一抬腕,右手中指轻扣拇指,往外一弹,弹指功可以贯石断金,只要触及,立便骨折筋断。
不待师伯回手,麟儿早清笑道:“好一手弹指功!”人影晃动,招式奇诡,竟躲开人家正面攻势,骈右手食中两指,朝老人左臂一划,这原是昆仑山武学神髓,最难练就的天罡指,名人又哪能不识?
但因麟儿人少年轻,虽然老人也曾闻报,这孩子功力奇异,可是总不相信,小儿辈他能强到那里?事情就坏在这种想法上?
老人中途变式,顺着麟儿双指来势,手臂朝下一落,屈指轻弹,但麟儿天罡指也同时攻到,只闻“啪”的一响,双方一合即分,如中蛇蝎,两人颜面同时变色。
蓉城老人,铁青着脸,竟朝紫阳真人喝道:“司马紫阳,原来你还有这么一位徒弟,无怪会如此轻狂,而今我们什么话也不必白费,手底下分强弱,峰顶上决胜负便了。”
原来两人手指对击后,都觉骨痛如折,不由暗中一惊,蓉城老人,更是大惊失色,知道想把昆仑,弄得一败涂地,事实上极不可能,但事情已到如此地步,缩手也就不行了。
蓉城老人向青城掌教道:“此事已无理好讲,不如以武功而正强弱,洞中动手不便,我们同赴玉柱峰领教昆仑绝学,就此便走如何?”
天府蓉城二老,也不管紫阳真人同不同意,飘身就走,两人武功已臻化境,大袖微扬,疾如电闪,竟从小洞穿身而出。
麟儿因为仪妹妹已落在她祖师身上,关心好友安危,心中异常焦虑,拿眼看着恩师,发出乞怜之状,真人当机立断,笑对却尘子道:“一切劳师兄作主,小弟先行一步!”并朝麟儿练秋微笑道:“尔二人随我同赴玉柱峰,即此就走!”
袍袖微拂,人如惊鸿掠影般,携着两位心爱弟子,力朝二老身后追来。
真人边追边笑问麟儿道:“小别数月,你功力比以前又精进很多,背上饶钹,何人所传?而且为师并未着你回山,是否巫山之行,产生重大变故?裤管已破,似曾受伤。颇令为师迷悯,可将个中原委,略向为师诉说经过。”
这番话,充满无限关怀与爱惜,麟儿满怀激动,不由得籁籁泪落,遂将身入巫山,所遭情形,十言并作一语,概告恩师,南海所遇,也一一向恩师诉说。
真人一听神山三老,居然出世,不觉快慰异常,遂笑道:“你这孩子,福缘真厚,居然连这三位老前辈,也感动出手,这一来,武林中多少奇异之士,未来赖以保全,确属功德一件,南海普陀岩半觉师太这桩事,与你师伯关系极深,一俟机缘已到,我即设法处理便了。
霞儿能得雪山前辈为师,自是她毕生之幸,金牛谷之行,可能有惊无险,只是你放心不下罢了。”
说着,回顾麟儿,笑了一笑。
这一笑,含意至深,把麟儿笑了一个晕生双颊,羞个可仰。
真人又继续道:“你和崆峒高足陈惠元,既能情同手足,而且对方又能敬友尚义,得友如此,尚有何言?昆仑崆峒世仇之事,积习已深,所幸你师伯师叔,赋性温和,对前人一事,必可捐弃成见,惟对方是否同一心意,那就很难预测了,贤徒必须珍惜友情,纵有天大困难,为师必竭力助尔,自可放胆去作,惟恙虫之事,至为可虑,能否获取灵药,连为师也不得而知,一俟此问事了,当与尔两位师伯,计议一番,即作决定,此次所来道友,均系江湖上有数人物,如有困难,必能同心协力,绝无掣肘,惟江湖险恶重重,尔年事又浅,一切务宜谨慎,以免愤事!”
真人一面训勉徒儿,一面行功运气,人如脱弦之箭,追赶前面两个极厉害的对手。
那天府蓉城二老,武功之高,令人胆寒,尤以天府老人,手上提着熊玉仪气若游丝的娇躯,行来却若无其载,玉柱峰在乾元洞之后,高逾数广仍形势巍峨,高人云表,峰头白雪皑皑,半腰而下,又忽青葱碧绿,隔远凝望,宛如雾笼仙姬,娇姿绰约,由周峰围峰叠,山势绵延,起伏千里,端的雄伟无匹。
由乾元洞向西挺进,山形奇险,普通行人,望而却步,由于行人绝迹,遂无山径可循。
两位者头,竟飞跃枝梢,一纵就是数十丈,葛衣袍襟,随风飘忽,乍看,便如两只大白鹤,贴梢飞行,大约心存较劲,竟愈行愈快。
董练秋和麟儿齐肩并进,论功力,他自不如师兄,但他也有一已奇遇,苦行禅师一身功力,竟是倾囊相传,却尘子和紫阳真人,也将本身绝技,择要传授,最难得,是他能专心一志,从事研究,半年来,功力大进,轻功提纵术,尤为特长,与师兄同行,竟能赶上,而且不带半点勉强,但内功剑术,便比麟儿,相差很远了。
对这位人美如玉的师弟,麟儿自是喜爱非常,更兼他功力精进,赋性聪明,一路行来,絮语如珠,颇感相见恨晚!
前面却是一处绝高屏蟑,只一越过,再前便是玉柱峰,两者竟施展玄门上乘本领,御气飞行术,只闻清啸一声,万壑争鸣,两条人影,冲天直行,奇快绝伦,摹闻真人失惊道:
“山高寒重,玉仪伤势危殆,创口鲜血,如凝结成冰,只有加速其死,要救,却须趁早拦截。”
说罢,袍袖一拂,人便腾空长起,如龙戏九空般,矫夭无匹。
麟儿等不敢怠慢,分从恩师左右,斜冲而起,三面包抄,同时绽舌大喝道:“两位老前辈,速将伤者留下,否则逼人动手,莫怪失礼。”
真人麟儿,已展出十成功力,含尾直扑天府老人,眨眼间,那老儿便飞落绝峰之上,还顾身后笑道:“要追,加力,迟则无及!”
真人与麟儿心中异常愤怒,离他落脚之处,还有数十丈,遂突把真气上提,同时左右手劈空下击,施意“大鹏搏风”,借力使力,上冲之势,快得使人眼花,真人才踏上一株虬松,正待往前发招。
蓉城老人,哈哈大笑道:“看掌!”人竟一翻身,倒穿而来,掌势奇猛,直朝真人罩紫阳真人,一见蓉城阻道,那天府却是连头也不回,逞越过绝嶂,闪电般直朝天柱峰纵去,也就不和对手硬拼,赶忙往斜刺里一飘身,还未纵出掌风边缘,左手袍袖住上一挥,一阵氤氲,便有一股无形劲道,把蓉城掌风,挡了一挡,同时人在一晃之下,竟藉枝梢反弹之力,往上纵起,避过蓉城一击后,立即穿过绝嶂,人如流星赶月,往上直追。
蓉城老人,飘落枝头,旋即伏身一跃,还未纵起,董练秋恰好飘身而过,背上大乙五灵剑,已拨取在手,面临强敌,发招便是辣手,只闻他清笑一声,神剑挥来,祥光涌现,有如百丈长虹,飞腾闪目,只闻咝咝之声,椎心刺耳,施展的,正是麟儿悟出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剑之术,招名“疾风暴雷”,直往蓉城老人当头罩落。
这种神奇剑术,全依自然之势,顺理成招,凌厉疾劲,气势非常。
摹闻对方一声冷笑,剑光中人影晃动,矫若游龙,董练秋挥剑下击,身前竟奔来一条黄影,只一临近,立便有力道千钧,直袭前胸。
练秋稍事腾挪,手中剑直朝下卷,招化“惊雷掣电”,冷芒四迸,寒气袭人,五灵剑嗡嗡作响,剑身如碧水扬波,一阵颤动,原对方掌到,剑却朝他手掌劈来,绕你手似百练精钢,但神剑能摧金断玉。
蓉城老人,低咤道:“小子找死!”
扬右袖,直卷剑身。
不料麟儿因担心师弟功夫,恐非老人之敌,竟施展牟尼身法。
双臂一合,朝下纵落,右脚尖却猛向老人头上一点,口中清咤道:“你也尝尝我这一式,功力如何?”
老人眼快,跃身避开,董练秋忙朝师兄身旁纵去,麟儿悄声道:“师父已追上峰腰,我们快赶?”
蓉城老人,心中暗气,还待跃身拦截,身背后微风飒然,只闻有人缓缓说:“老前辈年高德助,何必与小儿辈互作对手。”
老人闻语,暗地一惊,知道昆仑五子,除餐霞客与白云生,功力较次外,其余三位,无一庸手。但也偏不服气,倒要试试,这位资格最老的大师兄,功力是否能与自己为敌,遂也不作答言,猛可里,一式“游龙戏水”,立掌反劈,掌风如决千仞之水,泻流而下,雷声隐隐,岳撼山鸣,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