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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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鹏确没想到金员外赠给他的描金折扇杀人之后尚有如此奇妙的记号,正待回答,宜君已欠身恭声说:“启禀父亲,那两人是君儿杀的!”
金员外惊异地“噢”了一声,三位堂主和执事也愣了。他们只是觉得宜君温静高雅,丽姿如仙,但绝没看出她具有力斩两个坛主的惊人武功。
方朔奇丐望着宜君,沉静的面容上略绽笑容,唇角一阵牵动,似是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栖凤妃子见奇丐面上微现笑容,知道他就要将往昔的创痛,再度丢诸脑后,心中一宽,立即望着宜君,含笑说:“我知道了,八成是那两个坛主骤然现身,企图向你们两人偷袭,而宝扇恰好在你的手里。”
说此一顿,又转首望着飞鹏,亲切地问:“鹏儿,是不是?”
飞鹏急忙欠身应是,解释说:“金师叔恩赠鹏儿宝扇后,鹏儿内心兴奋难抑,一直要求君妹觅地练习,因为那座树林距离官道极远是以我们决定在林中先读扇上的秘籍,恰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突然纵下两个灰巾罩头的人来……”
金员外捻髯皱眉,自语似地说:“怎的会如此凑巧?”
瑞光堂主欠身解释说:“白马、黑虎两位坛主,行动一向不走大路,大都远离官道,越野前进,避免惹人注意!”
全员外会意地点点头说:“这么说,那两人可能早在林内了!”
紫气堂主接口说:“照陆小侠说的情形判断白马、黑虎两位坛主想必恰在林中休息,发现陆小伙和金姑娘奔向林内才纵上树去。”
飞鹏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那两人落地之后,立即指认金师叔的宝扇并呼君妹妹为金姑娘……”
栖凤妃子不由迷惑地问:“他们怎会认得君儿和折扇?”
话声甫落,祥云堂主欠身解释说:“天师对昔年前辈人物,均都精工绘影,并向坛主以上人物,详细介绍每位前辈的兵刃、个性、衣着、容貌,是以白马、黑虎两坛主认得金前辈的宝扇!”
金员外颔首笑着说:“这当然是主要原因之一,我觉得那两位坛主也许觉得有些怀疑,便贸然叫一叫,谁知就真的碰巧了!”
飞鹏继续说:“当时君妹见他们认得她,加之头罩灰巾,误以为必是经常会面之人,是以不敢以真面目相见.之后,两人出手夹攻,招式恨毒,才以一招‘左右逢源’,斩下两人的头颅!”
金员外会意地点点头,皱眉望着瑞光堂主等人说:“这真是巧合,你们天师得到报告后怎么说?”
瑞光堂主解释说:“经晚辈回坛证实后,天师才说出与金前辈之间的往日嫌怨!”
金员外笑一笑,说:“他与我有什么嫌怨?……你先说说看!”
瑞光堂主继续说:“当天师听了眼线弟兄们的报告,情绪便有些不稳,尤其证实两位坛主确系金前辈所杀,更是不安,井下令山下的眼线切实注意可疑人物,山区的弟兄,严加防范!
“恰在这个期间,塞外的赤发仙长突然来访,相谈之下,晚辈才知赤发仙长是特来邀请大师,共同对付陆小侠的!”
栖凤妃子关切地问:“不知赤发怪因为何又走了?”
瑞光堂主解释说:“赤发仙长认为虽联合天师两人之力量,依然难敌陆小侠,是以坚请大师同去天南无量山他的同门师妹南蛮姥姥处,共同对付陆小侠!”
方朔奇丐听得浑身一震,面色立变!
金员外却震惊地说:“有这等事?”
栖凤妃子和飞鹏宜君三人,方才已听妖道说过了,是以并不感到惊异。
媛媛不服气地插言问:“难道南蛮姥姥的武功通神不成?”
瑞光堂主解释说:“据赤发仙长说,主要是利用无量山的绝毒瘴气,和绛云岩上天池中的一对金鳗为饵诱陆小侠下水!”
金员外一听,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问:“不知那对金鳗有何厉害。”
瑞光堂主回答说:“千年金鳗,人间珍品,武林侠士无一不想饮食鳗血增长功力,这对练武的人来说,自是一大诱惑,赤发仙长认为陆小伙自然也不会例外。”
媛媛娇哼一声,不屑地说:“人间珍品有的是谁稀罕饮她的金鳗血!”
瑞光堂主胸有成竹地笑一笑说:“姑娘虽然不屑饮食鳗血,但陆小侠届时却不得不下去。”
飞鹏心知其中必有文章,不由急声问:“为什么?’紫气堂主笑一笑,抢先说:“因为赤发仙长和南蛮姥姥,根本不与小侠交手,小侠一到绛云岩,他们就在天池中等待,不怕小侠不下水交战。”
媛媛不以为然地说:“这与金鳗何干?”
瑞光堂主接口说:“因为池中金鳗已有千年时间,不但灵性机警,而且飞展逾电,如遇有人在池中游水,它们不但不避走,反而近前纠缠,如果你一伸手,只觉金光一闪,顿时不见,要想捉住这对金鳗,除非陆小侠施展震云雷!”
飞鹏听得心头一震,栖凤妃子的娇靥微变,方朔奇丐和金员外尚不知震云雷最大禁忌,是以反而觉得迷惑。
金员外皱眉不解地问:“是什么阴谋?”
瑞光堂主解释说:“据赤发仙长说,只要陆小侠一施展震云雷,便会自毙池中。”
方朔奇丐和金员外一听,不由震惊地说:“竟有这等事?”
说着,看了一眼剑眉微剔,朱唇晒笑的飞鹏与娇靥色变的栖凤妃子。
栖凤妃子冷冷一笑说:“所以你们天师便想利用潭中的蝌蚪蛟……”
话未说完,瑞光堂主已恭声应是,说:“不错,天师本就不愿离开三堂五坛的弟兄,这时听了赤发仙长的妙计,顿时想起潭中的怪物,如果小侠施展震云雷,不但获得蝌蚪蛟的角,皮,宝珠,而且还除去唯一的大劲敌!”
栖凤妃子觉得鬼面道人的心肠。实在狠毒,但已答应了妖道的要求,又不愿背信,只得冷冷一笑说:“但你们天师却不知陆小侠,天生异秉,福缘独厚,一人身兼数位异人的绝世武功,对付一个水中怪物,何需施展震云雷?”
三位堂主和执事不便说什么,只得连声应是。
金员外谦和地笑一笑.说:“难怪方才在殿前交手时,妖道在那等惊险情况下,而你们六人俱都袖手旁观,竟无一人出手呢。”
祥云堂主急忙解释说:“那是天师早已定妥的计划,否则便不能将陆小侠引到潭边去。”
话声甫落,潭边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声震山野,直上夜空的如雷欢呼。
瑞光堂主六人一听,立即同时起身,恭声说:“五坛弟兄及弟子妇孺均已到齐。晚辈等意欲暂时告退,稍时酒筵送来,晚辈等再来恭陪!”
金员外深怕他们在座席间谈话不便,立即起身谦逊说:“贵门弟兄数千人,均需六位亲加照顾,必极辛苦,老朽等一夜奔驰,也有些倦了……”
瑞光堂主自是知趣,急忙躬身说:“慨然如此,晚辈明晨再来请安。”
说罢拱手,六人同时退出厅去。
恰在这时候,十数侍女已将酒席送来,立即摆在桌上。
飞鹏一直想着赤发怪魔逃往天南无量山的事,因为恩师的残体伙人,就只剩下恶魔一人了。
为了早些知道南蛮姥姥那方面的实际情形,因而望着方朔奇丐,关切地问:“师叔对南蛮姥姥的底细是否清楚?”
方朔奇丐原本不愿说话,但飞鹏问他,又不能不答,所以略微迟疑,才说:
“由于天南各山区,瘴气伤身,毒兽害人,所以我极少在那方面走动有关南蛮姥姥的底细,知道的也不大多!”
飞鹏一听,知道奇丐晓得南蛮姥姥的情形只是由于情绪不佳,懒得说出罢了,但由于心切尽早知道,他又望着金员外,关切地问:“金师叔?……”
全员外看了一眼正在摆酒上菜的十数侍女,接着心平气和地说:“鹏儿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必急在此时!”
飞鹏知道是为了避免被侍女们听去而对将来行动不利,是以金员外也卞便在席间讲述。
侍女们将菜摆好,立即执壶满酒。
方朔奇丐一见,依然由袋中取出他那只雕有云龙的汉玉杯来。
栖凤妃子一见玉杯,神色立变,不由凄然看了一眼奇丐,立即垂下头去。
飞鹏知道方朔奇丐取出玉林来决无其他用心,只是他每次饮酒必用他这只玉杯,因而成了习惯。
但是,看在历尽沧桑的栖凤妃子的眼内,自然立即促起她往昔的辛酸和痛心的回忆。
金员外佯装未见,他有意改变席间气氛,故意望着飞鹏笑着说:“鹏儿,先将你们去西域哈拉木伦山的经过谈一谈吧!’
飞鹏自然知道金员外的用心立即将会同宜君前去矗天堡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他谈到玉幻娘娘毅然离开矗天堡,星夜下山追赶齐公公的经过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而媛媛也在穷不时补充飞鹏因不知而漏掉的事。
金员外突然惊觉到飞鹏这番话似乎别具用心,因而也故意赞声说。“他们分别三十年,自然也经过了不少艰辛磨难,最后能结为连理,这份精诚爱心,实在令人佩服!”
宜君在旁不自觉地感慨说:“齐公公自发苍苍,自觉已到老迈之年,可是齐婆婆却一点也不赚他老,对齐公公的那份夫怀体贴真令我们羡煞!”
金员外似是有意强调说一这就是海枯石烂,爱心不渝…”
话未说完,媛媛在旁补充说:“齐婆婆私下对媛儿说,最令她不安而感动的是齐公公为了信守诺言,一直未娶妻室,这份无法衡量的心灵创伤和损失,是应该由她来补偿的……”
话未说完,栖凤妃子久含目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倏然立起,迳向后面走去。飞鹏、宜君和媛媛,不由惊得同时立起身来,齐声急呼“师叔!”
金员外立即向飞鹏三人挥了挥手,黯然平静地说:“让你师叔去吧!”
说罢转首望着静立两侧的十数侍女,吩咐说:“快去服侍翁前辈休息!”
其中两个侍女立即恭声应是,检衽一福,匆匆跟了进去。
飞鹏一俟栖凤妃子转过翠屏,又看了一眼低头默默饮酒的方朔奇丐后,才黯然坐下。
一阵沉默之后,宜君首先转变话题说:“爹您和栖凤师叔怎地知道我们来了此地?”
主员外也极欲打开席间的沉闷气氛,是以强自一笑说:“事情非常凑巧,在我和你栖风师叔返回泰和老店时,发现你郑师用正在店前和店伙争吵……”
飞鹏宜君和媛媛不由齐声惊异地问:“为什么?”
金员外看了一眼神情木然,望着玉杯发呆的方朔奇丐,笑着说:“你们郑师叔的脾气是走到什么地方,闹到什么地方,他见了店伙说我欠他一百五十张金叶子,而且走时已交给掌柜的,要他向掌柜的讨取!”
飞鹏听得哑然一笑,宜君和媛媛却忍不住“格格笑了,宜君则笑着说:“店伙一定认为我郑师伯是疯子!’
金员外愉快地一笑,说:“何止店伙?几乎是所有的旅客和围观的人都如此说,在这种情形下,店伙自是不准他进人预先订妥的独院内。
“恰在这时,我和你栖凤师叔也到了,你郑师叔一见我们立即过来拉住我的胸襟,大声要我还债,我只好满口答应,先请他吃饭,然后再还他的钱.围观的人众和店伙一看,俱都呆了!”
说至此处,一直没有笑容的方朔奇丐,也不自觉地莞尔笑了。
宜君趁机笑着说:“郑师伯一定是发现店招牌上的金瓜坠记号!”
金员外急忙代奇丐回答说:“当然是喽,不过你郑师伯是根据高平丐帮分舵弟兄们的报告,知道你们已经赶到,所以也急急赶来了。”
飞鹏一听“丐帮弟兄”,顿时想起分道前来的薛雅兰等人,不由望着方朔奇丐,忧急地问:“师叔可曾听舵上的弟兄们说,有一群乘马的姑娘经过?”
方朔奇丐眉头一皱,说:“是栖凤宫的那群丫头?”
飞鹏听得心中一喜,立即兴奋地说:“是呀,正是薛姊姊她们,不知她们走的哪一条路?”
方朔奇丐摇摇头说:“我也一直在注意她们,但各地分肪上的弟兄,但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
金员外也望着飞鹏迷惑地说:“我也正要问你们,为何没有和兰丫头她们在一起?”
飞鹏听得简直傻了,他这时突然惊觉事体有些不妙。
宜君心中似有感触,即将那天玉姬去小旺村送消息的事说了一遍。
媛媛也惊觉到这事决不简单,因而关切地说:“但不知栖凤师叔的通知是怎么写的?”
金员外紧皱修眉,神情凝重,久久才缓声说:“好像是命她们和鹏儿来。”飞鹏神色忧急,有些不安地说:“如果通知上命令她们来为何没来呢?”
媛媛是尝过妒、愤、爱、恨滋味的人,她觉得这情形也许与赌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