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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香樟树-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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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柯认真地反思:“你觉得我还不够好吗?你觉得我哪里没有做好,告诉我,我会改的。”   
  陶妮笑了,踮起脚尖用手指点了下小柯的鼻尖:“你真是个呆子,我在为你高兴呢。我想既然你能这么善待你的病人,那以后肯定也亏待不了你的老婆的吧?做你的老婆一定会很有福气吧?”   
  小柯自信满满:“那是一定的。”   
  陶妮双臂牢牢地环绕着小柯,在他耳畔细声低语:“那我们结婚吧,就让我来做这个有福气的老婆吧。”小柯简直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真的?你说的?你同意嫁给我啦?”   
  陶妮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改变主意了吗?”   
  小柯一下子把陶妮搂在怀里,紧紧地拥住了她:“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   
  第二天,小柯来到院长室,请求院长分一间婚房给他。小柯双手来来回回不停地互相搓着,显得十分为难:“院长,我自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从来没有向医院提出过任何要求,可现在我是真的碰到困难了,所以我希望单位上能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院长叹了口气:“司马小柯,我是很想帮你的,可是现在医院的分房政策扣得很死,你父母家的房子又这么大,根据政策是怎么也轮不到你分房子的啊,我们没法破这个例啊。你要知道现在院里有一大批无房户排着长队在等房子呢。”   
  小柯有些激动:“可是我也是无房户啊,我父母家里的房子与我是没有关系的,我父母可以让我住,也可以不让我住,那不是我可以说了算的。   
  院长赶忙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知道,你别激动,医院的分房政策确实有它不合理的地方,可是现在我们没法随便改啊,要改也得等到职代会讨论以后啊。司马小柯,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跟你父母商量商量吧,你们家这么大一幢别墅,让她给你腾个一间半间的,应该问题不大吧?”   
  小柯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院长,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柯来到陶妮家,他向陶妮父母请求和陶妮结婚。他有些遗憾地告诉陶父陶母自己在单位争取分房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只能把他现在住的小房间腾出来做新房。   
  陶母很是宽厚:“现在上海房子这么紧张,有一间房子住就不错了,我们妮妮也不会计较房子大小的。” 
陶妮也在一边点头:“就是啊。”   
  “可是你们俩的喜酒我们想办得稍微隆重一些,我们毕竟只有一个女儿嘛,想让她嫁得像样一点。”陶母向小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小柯保证:“好的,这个我一定能办到的。”      
  陶汉拍拍陶妮:“还有什么条件快提出来啊,机会难得啊。说说金戒指要多少克的?金项链要什么样的?房间里要配什么电器?”   
  “哥,你讨厌,这些我都不要。”   
  随后和小柯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十根手指缠绕得更紧更密,仿如一生一世的承诺。   
  夏心洁在公司的办公室里仔细看着财务报表:“这个月的销售业绩怎么会这么差,和上个月比下跌这么多,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着把那厚厚一叠的资料往桌子上重重一扔。   
  司马父摇摇头:“现在一时还找不出特别明显的原因,要做更深入的分析后才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夏心洁揉着眉心:“真是奇怪啊,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我总感到自从小柯和陶妮好上以后,我们是事事都不顺。那个陶妮绝对是我们司马家的丧门星。”   
  “呃,你不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夏心洁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她的脸色骤然一变,但她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你说,我在听,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心洁颤抖着手把电话挂上,捂着胸慢慢跌坐在椅子上。   
  司马父急切地说:“心洁,你怎么啦?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心洁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多一会儿,夏心洁脸色苍白地回到了家,她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司机要过来扶她,被她轻轻地推开了:“不用扶我,别把我看得这么没用,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此时,司马家一楼客厅里热热闹闹,小柯正带着陶家二老和陶汉参观新房。小柯留他们在家里吃晚饭,陶母客气地推辞,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小柯走过去开了门,只见夏心洁阴着脸站在门口。   
  小柯一下就傻眼了:“妈?今天怎么这么早?”   
  夏心洁一言不发地往里看了一眼。小柯慌忙作出解释:“哦,陶妮的爸妈和哥哥来了。”陶父陶母脸上堆着笑迎了上来。   
  陶父热情招呼:“你好。”   
  陶母也赔着笑脸:“你回来了?”   
  只见夏心洁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陶父陶母稍稍有些尴尬,陶妮感到很不安。陶汉则用胳膊肘碰碰陶妮,使了个不满意的眼色。   
  小柯有点看不入眼了:“妈,陶妮爸妈在跟你打招呼呢。”夏心洁冷淡地说:“你让他们快点走吧,你和芳芳马上跟我出去一趟。”“去哪儿?”“别嗦,你们先跟我上车,上了车我再跟你们说。芳芳,你把香香也带上。”   
  芳芳受不了自己婆婆如此无理:“妈妈,到底是什么事嘛?你看家里有客人在,我们走了不好。”   
  小柯也觉得自己的母亲未免有点过分:“就是啊,你那边到底有什么急事啊?咱们改天行吗?”   
  夏心洁大声地呵斥:“少废话,你们走不走?”   
  陶汉也冲动起来,提高了嗓门:“她怎么是这副德性啊?”   
  夏心洁立刻对着陶汉怒目圆瞪。陶母打圆场:“小柯,芳芳,你们快跟着妈妈去吧,我们也回家了。”   
  芳芳倔强起来:“不,阿姨,你们别走,都已经说好了在这儿吃饭的。”   
  夏心洁勃然大怒:“还吃个什么鬼饭啊?我告诉你们,小松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他快要死了,你们要是还吃得下饭,你就在这儿吃吧。”   
  夏心洁说着转身就走,小柯的心紧了一下,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妈妈:“妈,弟弟他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清楚啊。”   
  夏心洁的泪刷刷地往下流着,“你别问了,反正你们也不关心他,就让他一个人死在医院里算了,医生说他能够撑到明天就不错了,你们就在这儿开开心心地请客吃饭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这个弟弟,你也从来没有这个丈夫。”   
  夏心洁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小柯急急地拉着她:“妈,你等一等,你等一等,我们和你一块儿去,芳芳,快点,快抱上香香,我们快走。”   
  芳芳还一直呆呆地站在那儿,这时她才回过神来,她从陶妮怀里一把抱过香香,奔出门去。   
  小柯和芳芳上了夏心洁的小车,车一溜烟开走了。   
  陶家的人面面相觑,陶妮脸上堆满了阴影。   
  监狱医院里,在两个警察的带领下,芳芳抱着香香和夏心洁、小柯一起从医院长长的通道上走了过来。司马父、小杉急急地从里面迎了出来。   
  无菌监护病房内外都隔了一块大大的玻璃。病房内,小松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芳芳抱着香香,香香拼命搂着芳芳,她有些害怕:“妈妈,这是谁啊。”   
  芳芳泪眼婆娑地回答:“这是爸爸。”   
  香香有些疑惑:“爸爸不是在外国吗?”   
  芳芳的声音哽咽了:“爸爸突然生病了,就回来看病了。”   
  病房里,医生示意小松往大玻璃方向看,小松慢慢把脸转了过来。芳芳把香香举得高一些:“香香,让爸爸看看你,跟爸爸挥挥手。” 
香香抬着手,她茫然地看着玻璃房里的小松。小松的眼神木木的,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香香,小松喃喃地说着什么,医生伏下身子去听。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夏心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医生,我儿子他说了什么?”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家一眼,“他说他很后悔。”   
  大家都默默地流泪了,夏心洁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小松的眼睛一直往这边看着,慢慢地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两道泪来,这两道泪一直都没有止住,就这样长久地流淌着…… 
第三部分 (十三)(1)      
  司马小松是在狱中突发重症肝腹水而病死的,他的去世,无疑让陶妮和小柯的感情一下子笼罩在层层阴影之中,而他们原本筹划详密的婚事自然也就给耽搁了下来。   
  小柯从夏心洁房间里走了出来,司马父跟了上来:“小柯,你妈妈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小柯担忧地说道:“爸,我看你还是劝妈到医院去住上几天吧,好好检查一下,她的心脏情况不太好。”司马父面露难色:“我是天天在劝她,可哪里劝得动她呀?小松走了已经两   
个月了,可你妈妈却还是这么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的,我真不知道她要把自己折磨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小柯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样下去会出事情的。我看妈妈真的快撑不住了。”   
  司马父着急地来回跺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保姆小陈从楼梯奔了上来,大声嚷嚷:“小柯哥哥,你快下来,陶妮姐姐和她妈妈来了,在下面客厅里等着呢。”   
  小柯对着保姆小陈嘘了一声,紧张地往夏心洁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嗓子叮嘱道:“你小声一点,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大声嚷嚷吗?”   
  小陈自知坏了规矩低下头:“噢,知道了。”   
  “走,我们下去。”小柯说着便跟着小陈往楼下走去,司马父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司马家客厅的墙上和案几上都放着小松的遗像。陶妮和妈妈在沙发上坐着等候,听到楼上下来人了,她们都抬起头来。   
  “妈、陶妮,你们来了?”陶妮有些诧异:“小柯,你在家啊?你不是出差去了吗?”小柯心虚地看了看陶妮:“我……刚刚回来。”陶妮的脸上掠过一丝疑虑:“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小柯一时无言以对。这时陶母看到司马父也从楼梯上下来,赶紧拉了拉陶妮。陶妮迅速迎上一步:“伯伯,你好。”   
  司马父微微点了下头:“噢,陶妮,你们来了。”小柯草草地介绍了一下:“爸,这是陶妮的妈妈,这是我爸,你们还没有见过面吧?”司马父回忆了一下:“见过,见过,在吃小松喜酒的时候见过。”“对,见过的。”陶母也想了起来。小柯神思恍惚:“哦,对,你看我都糊涂了。”   
  说起小松喜酒,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黯然也有些尴尬。司马父转移话题:“快坐、坐,小陈,怎么不倒茶啊?”陶母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不用,不用,不用倒茶,真的不用倒茶。”陶妮暗暗拉了陶母一把:“妈,你快坐吧。”   
  于是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保姆小陈端上茶来,大家都看着眼前的茶杯想着各自的心事。   
  还是陶母最先打破了沉默:“我听说小柯妈妈身体不好,就一直想过来看看,但又怕打搅她休息。所以拖到今天才来。”司马父说:“谢谢你了,让你特地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这是应该的,我早该来了。小柯她妈妈现在好点了没有?”   
  司马父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她现在刚刚睡着,所以我就不请你们上去了。她现在的睡眠实在太差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陶母向楼上张望了一下,轻轻说道:“那让她好好睡,我们就不上去了,回头让小柯把我们的问候转达到就行了。”   
  这时楼上传来几声咳嗽声,接着传来了夏心洁的声音:“不用转达了,我都听到了。”大家都愣了一下,一起抬头往楼梯上看去。只见夏心洁在楼梯上出现了,她穿着睡袍扶着楼梯的把手慢慢地、一步步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陶母立马就起身:“小柯妈妈,您起来啦?您小心点,陶妮,快去扶一把。”   
  陶妮快步上去,想扶夏心洁,可是夏心洁却坚决地把陶妮的手甩开了,陶妮尴尬地站在那儿,陶母见此情景怔了一下,但她马上掩饰住了自己的不解和不快。司马父和小柯上去搀住了夏心洁的手。   
  “妈,你怎么下来了?”小柯满脸的惊讶和不安。   
  司马父关切地问:“你干吗下楼来呀,下面冷,你还是回屋里去吧。”   
  夏心洁重重地一把挥开他们的手:“你让我下去。”   
  司马父赶紧和夏心洁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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