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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霹雳蔷薇 作者:诸葛青云-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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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突出的山石均难寻到,怎会藏有什么重大秘密? 

  司徒畏纵目四观周围形势,虽已微觉泄气,但仍不肯死心,施展壁虎功、游龙术以及内家“蜘蛛行壁”神功,继续上进。 

  这时,一轮明月,恰到中央,素影清光,当头朗照。 

  司徒畏微觉力乏,遂寻块微有凹凸之处,暂作休息。 

  人虽休息,目光却仍企图发现奇迹,电扫四处。 

  谁知企图居然变成事实,意想不到的奇迹,蓦地出现。 

  就在司徒畏身左七八尺远,发现苔藓颜色有异,现出一圈两尺周围的圆形淡影。 

  司徒畏狂喜之下,自然立即向那圆形淡影,闪身移去。 

  但等他左移八尺以后,那圈圆形淡影,却突又消失不见。 

  司徒畏穷极目力,仔细观察,依旧看不出丝毫端倪,遂只得带着惑然不解的惊疑心情回到原来的位置。 

  到了原来的位置,再一回头,司徒畏不禁有些疑鬼疑神,那圈圆形淡影竟又极清晰地冥然出现。 

  司徒畏本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把这几乎不可解释的怪异现象,暂置度外,冥心细一思索之下,果然立有所得。 

  他认为那圈圆形淡影的时隐时现,完全是由于月光照射的角度关系。如今恰好明月当头,而自己又是顺着松花指路的方向缘壁而上,故而才会发现。除了此时,除了此地,必定偶然无迹。 

  司徒畏想出奥妙以后,遂记准那圈图形淡影的位置,再度移身,并一面前进,一面注目,果然身形刚刚左移三尺,那圈淡影,便又失去踪迹。 

  这次他因事前业已记准位置,遂对圆形淡影的隐现与否,丝毫不加理会,只等到了地头,便即凝聚真力、试推石壁。 

  第一次未曾推动,但在司徒畏再加真力猛推之际,却蓦觉石壁一空,把自己闪进一处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之内。 

  司徒畏点着身边的火折,细一打量,方知这座洞穴竟甚深邃,并颇曲折,但却极为干燥整洁。 

  事情发展至此,已与“慈心羽士”管三白那两句“松花指路,明月当头”的暗语完全副合,司徒畏遂知洞中安然无险,带着满怀喜悦,宽心前进。 

  经过几次转折,忽然发现前面微有灯光,司徒畏不禁又复一惊,赶紧熄去火折,屏息蹑足,悄悄掩去。 

  到得近前,发现有灯光射出之处,是问石室,室门帘幕深垂,门上又并镌有“莫愁” 两个大字。 

  司徒畏忽然想起厉清狂曾经伤心悲吟的那首李义山诗,第一句便是“重筛深下莫愁堂”,遂知自己不但参透管师叔的“松花指路,明月当头”的隐语,找到地头,可能连那位“风尘狂客”也在这莫愁石室之中? 

  一面思索,一面轻轻掀起室门珠帘,只见这间石室不但极其宽大,陈设并颇精雅,而那位厉大侠,果然满面泪痕地和衣斜卧在石榻之上。 

  厉清狂好似早知司徒畏必会寻来,故而见他掀帘进入,并不诧异,翻身坐起,举抽拭去脸上的纵横泪渍,苦笑说道:“我因替老弟打通全身经脉穴道,略耗真力,遂想到这二十年前的旧居停处略微休息,并仟前因。但到后方知,天下竟有这等巧事,你师叔 ‘慈心羽士’管三白,居然也曾在我这莫愁石室之中,住过一段时日。” 

  司徒畏讶然问道:“厉大侠怎知我管师叔在此住过?莫非他老人家有甚遗物?” 

  厉清狂转身自榻上取出一柄宝剑及一册小书递与司徒畏,点头答道:“你管师叔在此留下一柄白龙剑及一册‘白云剑谱’。” 

  司徒畏睹物思人,把那柄白龙剑及“白云剑谱”放在石桌之上,恭身下拜,悲声说道:“师叔英灵,在天不远,请默佑司徒畏仗此白龙神剑替点苍派光正门户,并为师叔报仇雪恨!” 

  厉清狂在一旁听得叹道:“武林人物大概是浩劫当头,不然哪里会有这多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魑魅魍魉。” 

  说到此处,又复目注司徒畏说道:“但点苍、祁连两派互相勾结,狼狈为好,幕后更有绝世异人为之撑腰,你仅凭这柄白龙剑,恐怕不足担当光正点苍门户,及为你师叔 ‘慈心羽士’报仇雪恨的责任。” 

  司徒畏福至心灵,听出“风尘狂客”厉清狂的语意,忙以一种希冀的神情接口问道: “厉大侠这等说法,是否还有什么绝世神功欲对司徒畏加以传授?” 

  厉清狂笑道:“你一身功力本已不弱,又服了半朵朱红雪莲,再在这莫愁石室之中静心略作修为,必有极大进益。我所练的玄功,因彼此路数不同,无法相传,只想与老弟研究两招剑法。” 

  司徒畏闻言大喜,赶紧恭身求教。 

  厉清狂笑道:“我不用兵刃已久,但昔日因对剑法亦曾钻研,适才又翻阅你师叔 ‘慈心羽士’所留的这册颇为精妙的‘白云剑谱’,参新忆旧,再加其他巧思及武功知识,居然发明了两招似乎威力极强的新奇剑法。” 

  语音至此略顿,伸手取起石桌上的白龙剑来,微轧剑把,一阵清越龙吟,冷森森精芒闪处,业已手横夺人眼目、砭人肌肤的一泓秋水。 

  厉清狂目注这柄白龙神剑,失声赞道:“真是罕世神物,无怪你管师叔昔年仗以连战少林、罗浮、祁连三派掌门,未落败阵。” 

  司徒畏目睹神剑,不由又复想起师叔被掌门师兄铰冠道长及同胞兄长“辣手纯阳” 司徒敬逆伦相弑,割舌剁指的那等惨状,一阵伤心,英雄泪滴。 

  厉清狂看在眼内,暗暗点头,遂手持白龙剑,静如处于,动如脱兔,猛如凶虎,矫如神龙,演练了两招剑法。 

  点苍派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法,与武当剑法、峨嵋剑法,并称三绝,冠冕武林。司徒畏外号“龙飞剑客”,自然更是一位用剑的大行家,故而到眼便知“风尘狂客”厉清狂不愧名震八荒、位列三大难缠人物之一,他所演练的这两招剑法,威力之强,变化之妙,尚属生平罕见,远超自己多年苦练的回风舞柳剑法之中任何一招绝学之上。 

  惊喜过度之下,急忙专心学习,因这两招剑法,一招是平地施为,一招是凌空击刺,并能相互呼应,变化极为繁复,故而演练了十来遍以后,方始记熟。 

  司徒畏记熟绝招,收剑入鞘,向“风尘狂客”厉清狂恭身称谢,含笑说道:“如此威力的矿代绝学,应有美名,厉大侠再请为这两招剑法……” 

  厉清狂笑道:“剑法虽系新创,但招名却是现成,老弟绝顶聪明,悟性又好,何妨自行捉摸一下?” 

  司徒畏略一寻思,欣然有得说道:“平地施的一招,就叫‘松花指路’,棱空击刺的一招,就叫‘明月当头’吧?” 

  厉清狂抚掌笑道:“好个‘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但愿松花指路能够戮碎凶邪心胆,明月当头能够照彻鬼蜮肝肠,司徒老弟且在这奠愁石室之内,好自修为,以备将来清理点苍门户,替你师叔报仇,使那丧心病狂的铁冠道长及‘辣手纯阳’司徒敬报应临头,逃生无路。” 

  话完,便即起身,欲向室外走去。 

  司徒畏慌忙问道:“厉大侠意欲何往?” 

  厉清狂脸上神色又转凄枪,苦笑说道:“我在这莫愁石室之内重温旧梦,自仟前因以后,越发觉得应该赶紧了断一身孽债。” 

  司徒畏偶然问道:“厉大侠竟然有何孽债?” 

  厉清狂摇头答道:“我身上所负的孽债,暂时还不便明言,但可对老弟相告者,厉清狂一向对于这笔孽债采取逃避之途,如今经过仔细思虑,业已决定不再逃避,而改为积极设法作一了断。” 

  说到此处,长叹一声,又复摇头苦笑说道:“我这孽债与整个武林祸福有关,恐怕难免由我厉清狂身上,引起一场极难消饵的奇灾浩劫。”一面叹息发话,一面身形微闪,便已穿帘飘出莫愁石室。 

  司徒畏深知这等盖代奇人,宛如天际神龙,无法捉摸,去心既动,便已难留。遂独自在这莫愁石室之中,静心参悟师叔“慈心羽士”所遗的“白云剑谱”及厉清狂所传的那两招定名为“松花指路”、“明月当头”威力极强的神妙剑法。 

  好在这莫愁石室内,昔年似经“风尘狂客”厉清狂用尽匠心。凿有无数通风及引泉石穴,又因“慈心羽士”管三白居留甚久,干粮食物存贮更多,且多半均未腐坏。 

  司徒畏绝无旁扰,苦苦用功,静心参悟了数月光阴,不但剑术之精,一日千里,连真气内力方面,也因曾服朱红雪莲,亦复颇有进境。 

  这日他在演练“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两招神奇剑法以后,正自思忖是否离此回转点苍,为残害师叔管三白一事,向掌门师兄铁冠道长及同胞兄长司徒敬问罪之际,突然听得凝翠谷中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内家神功叫道:“‘龙飞剑客’司徒畏…… ‘龙飞剑客’司徒畏……” 

  这话声虽系运用“传音人密”神功所发,但透过石壁,传入司徒畏耳内,却已细若游丝,到了依稀难辨的程度。 

  司徒畏不由大大惊奇,暗想除了“风尘狂客”厉清狂以外,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高黎贡山的凝翠谷内? 

  一面猜疑,一面走向洞口,语音也由洞外不断传来,忽然司徒畏全身机伶伶地一个寒颤起处,亡命似的施展绝顶轻功,驰向洞外。 

  原来距离较近,语音也较清晰,司徒畏听出这语音之中蕴含无限深情,竟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凌波玉女”柴无垢所发。 

  等他冲出洞口,凝目四望,果然看见自己那位心上人儿“凌波玉女”柴无垢,玉容清减,衣袖单寒,俏生生的站在那株整体看来形若莲花的古松附近。 

  司徒畏在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与柴无垢久别重逢之下,不禁心底奇酸,双睛湿润的凄声含泪叫道:“二妹,二妹,我在这里。”一面高叫,一面便自壁上飞驰而落,张臂扑向柴无垢,欲待软玉温香抱满怀,好好亲热,一诉相思积愫。 

  柴无垢本来目注远方传音呼唤,突见司徒畏竟在头顶现身扑来,不觉玉颊羞红,闪出数尺。 

  司徒畏一下扑空、不由大为失望,暗想柴无垢以前与自己何等亲热?怎的一别多时,竟变得如此的生分? 

  柴无垢见他这副失望的神情,不由凄然一笑,伸手往身右一指说道:“司徒四哥,你先见过这位当代神医赛韩康大侠。” 

  司徒畏因在点苍派中排行第四,故而柴无垢一向叫他“四哥”,闻言目光注处,果然看见柴无垢身右古松之后,还站着一位葛衣布履的清癯老者。 

  司徒畏看到赛韩康后,才知柴无垢闪身躲避、不让自己拥抱之故,是因有外人在场,不由也自脸上微红,抱拳笑道:“赛大侠仁术济世,妙手口春,司徒畏心仪已久。” 

  赛韩康长揖还礼,微笑说道:“司徒兄仁心侠骨,以一腔浩然正气,独抗群魔,终于上沐天庥,逢凶化吉,可能在这南荒秘洞之内,巧获奇珍……” 

  司徒畏听到此处,愕然插口向柴无垢问道:“二妹,你与赛大侠遇见‘风尘狂客’ 厉清狂了么?” 

  柴无垢如今因见意中人安然无恙,不但仍是昔日那等高华俊朗的飒爽英姿,目光精神更觉饱满,知道果然因祸得福,定有奇遇,遂梨涡双现,满面春风地凝眸微笑答道: “四哥怎的这等问法?我与赛大侠并未遇见那位难惹难缠的‘风尘狂客’。” 

  司徒畏听说柴无垢与赛韩康并未遇上“风尘狂客”厉清狂,不由越发惊奇地讶然问道:“四妹与赛大侠既未遇上厉大侠,怎会知道我在这高黎贡山凝翠谷内,并有罕世奇遇?” 

  柴无垢目注赛韩康微笑说道:“赛大侠,我们若不把彼此所遭所遇详细说明,恐怕不容易彻底互相了解呢。” 

  赛韩康微一点头,向司徒畏含笑说道:“司徒兄,请你先告诉我们你在步虚道观被点五阴重穴以后的一切经过。” 

  司徒畏遂将自己所受的苦难详细说出,只听得柴无垢咬碎银牙,对这位意中人儿频频注目,心疼不已。 

  赛韩康静静听完,向柴无垢笑道:“原来那朵朱红雪莲是被‘风尘狂客’厉清狂抢走、并帮了司徒兄一场大忙,总算仲孙飞琼姑娘的大雪山玄冰原之行未曾白跑。” 

  司徒畏失惊问道:“那朵朱红雪莲竟是你们所有?” 

  柴无垢遂也将黄山天都大会等一切经过,缕缕说出。 

  司徒畏听完以后,才对目前的武林情势有所了解,但转念一想,又复蹙眉问道: “二妹,你说了半天,尚未曾说出怎会知道我在这高黎贡山凝翠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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