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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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爱卿,朕思前想后,决定于二十八日正是幸运吉去日,日在甲子,准备正式出师伐陈,根据众卿的建议,朕对各路将士做如下安排,如有不妥,请众卿当面指陈。”杨坚威严地扫视群臣。“淮南寿春已设行台省,任命晋王广为尚书令主持伐陈大局,命左仆射高颎为晋王元帅府长史,行台右仆射王韶为司马,实际负责处理军务。其下分三七作战区域,上游行军元帅是信州总管杨素、中游为秦王俊、下游为晋王广,分管七路大军。各行军元帅下辖行军总管分路出击。主攻方向就定在建康。”
晋王杨广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他终于博得了父皇的信任,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自己,不由得往前跨步,躬身要发言,杨坚以眼色制止。
“皇上——”李德林心里真急了,心想,皇上太小看我了,我的智慧和计谋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当初,平定三方之乱,整个国家的形势还不是由我一个扛着,真是伴君如伴虎,现在嫌我老了。话还没出口,眼角倒先浑浊了。
“爱卿就不要逞强了吧,朕的身边少不了你,同样少不了薛内使。”杨坚一句话堵住了李德林那张从不分场合,从不饶人的嘴,“如今,晋王秦王都已长大,该是让他们去锻炼的时候了,朕担心平陈之役结束,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嗯——”话说白了,李德林叹息一声垂头不语。
“儿臣一定为父皇出死力效忠,”晋王杨广语调激昂,指着摊在檀木桌上的地图,“儿臣保证一战即可拿下建康,活捉了陈后主那荒淫无道的昏君,解百姓于水火。”
高颎却寻思着三军主帅的职责应由杨勇担纲,他毕竟是皇太子,听了杨坚的安排,感到主帅人选已经不可能再有商榷的余地,但总的说来,将整个军事力量交给三个行军元帅指挥倒也是杨坚的独到之处,整个进攻战线:东接沧海,西起巴蜀,旌旗舟楫,横亘有数千里。这样长的战线,由一个中心指挥显然有失灵、失控的危险。文帝在长江的上游、中游、下游设置三个行军元帅,形成三个指挥中心,这三个中心,既互相独立,又互相配合,倒也完善无缺。
“皇上筹划妥帖,我没有什么可说的。”高颎说着,把眼光转向薛道衡,希望他能够做些补充更正。最好点出太子应披挂出征,鉴于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实在说不出口。薛道衡也暗自叫苦,让杨广为行军总元帅倒也无不妥之处,只是杨俊年方十九,从无大战经验,为人又懦弱,对人倒是仁恕友爱,望着站在杨坚身旁的杨俊,薛道衡:“秦王俊年轻雅俊,臣不知皇上为何要年轻的俊去担任伐陈的大任?”
杨坚叹了一口气,说道:“众卿的心意都叫你说出来了,朕想自己的五个儿子有出息的不多,既然几十万士卒,几百名战将都能为朕的大业出生入死,朕还怜惜自己没有出息的儿子吗?再者说,朕从心底上是想让太子勇前往,那反而对诸将作战不力。太子勇也有意出征,朕甚知儿子的禀性。几位大臣,目前……”
杨素道:“皇上圣明,臣感激万分,请皇上放心,臣等一定戮力同心,不会让皇子们有毫发损伤。”
“朕不是这个意思。从来的征南伐陈朕都没有做如此细致的安排。杨素,你的任务就是一定出蜀,平陈的序幕就从你那开始,也就是说,能不能调动陈军主力关键在你了。”杨坚说道:“朕十分担心,江南水土会使将士们不服,特别是水战,一旦陈军死拚硬缠,皆不能拖迟,务求每战出奇。”
“臣等谨记。”杨素、高颎忙回应道。
“薛内使,陈朝的使者都说了些什么?”杨坚问,“他们有没有透出什么消息,特别是陈叔宝对备战的安排。”
“都已安排妥当了,但不是陈叔宝的备战,而是臣将二位使者都安排在驿馆,两人都对陈叔宝牢骚满腹,盼望着皇上早日发兵。”接着把陈宫中的一些变故说出。
“早在北周宣帝时,南朝陈使韦鼎就对朕说过,天下贵为一家,不想过去十几年了,还由长江分隔着。不许二位使者回去了,朕再也不想和陈叔宝玩猫捉鼠的游戏了。”“走,随朕上殿,各地行军总管们怕是等不及了。”
大兴殿前,全是经过文帝细加遴选的战将。金盔金甲,锃亮耀目,文帝在文武官员的簇拥下刚一登上殿阶,山呼“万岁”声就响彻上空。文帝朝下一望,也热血沸腾:几代英王霸主的梦想,就要被我杨坚变成现实。今天,就要在大兴殿前先犒赏三军将领、严明军纪,赏罚有则,确保此次伐陈,万无一失。
杨坚接过宫人的银爵,端立在大殿檐前摆下的香案后面,将银爵三次高举过额,一感二谢三军,三慰百姓。太子杨勇感奋地注视着过于慢吞吞,过于庄严的动作,他忽然发现,父皇没有翕动嘴唇,而是抑制自己的剧烈颤抖,眼角似有泪珠滚出,连忙拿出丝绢,早被高颎暗中一扯制止住了。
杨坚赏过三杯御酒后,朗声道:
“自汉末黄巾之乱起始,三国鼎立,天下一分为三,直至魏晋交替,十六国血战,南北朝对峙,大乱特乱已经四百年了!这是灾难深重的四百年,饥寒交迫的四百年,家破人亡的四百年,白骨蔽野的四百年!非但百姓涂炭,便公卿贵族也血流成河,难免朝夕之祸,遥想我辈列祖列宗,谁家不饱受乱离之苦,哪一族不遭伤亡之痛……”说到这里,杨坚脸挂泪花,他激动地说:
“这种局面应当结束了,这是天意,开皇立隋以来,国阜民丰,物资殷实,朕上禀天意,下顺民心,赖将士效命,平定三方叛乱、垂制后世,兴农固本,国力日渐昌盛,而陈后主叔宝凭长江水阻,得以安命江南,而江南百姓也因备遭涂炭,民不聊生。如今,收复江南,统一中国的任务就摆在诸位面前,诸位都还年轻,但胸怀韬略文武双全,你们既是指挥员,又是身先士卒的战斗员。在你们身上垂系着成败的关键,你们是朕的大隋军中的精华,是朕大隋军中的骄傲!你们是收复江南,统一中国的中坚和主力。四百年来动乱的历史将在你们手中结束!你们的功绩将盖过谢安、祖逖,你们的声名将万古永存!三国以来,将相多如牛毛,有几个能统一中国?所以,出将入相何足道哉,大丈夫要立不世之功,成不朽之名!结束四百年来的战争,统一中国,迎来一个太平盛世的中国,就是立下了不世之功,成了不朽之名!”
杨坚至此一顿,从每个人都闪烁着兴奋和奇异的光彩中,深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众将军,跨过长江,直捣建康。”杨坚高高举着手用力一挥,在半空划个整圆后就停住不动。
“万岁!”
“万岁!”大兴殿前声响遏云。
二十八日,天刚微明。文帝杨坚亲率文武百官伫立在太庙前面,做出师前的最后一次告庙仪式。早有黄土铺地,清水泼撒,纤尘不起。搭建高有三丈的拜将台上,旗幡猎猎,迎风作响。文帝望着澄澈的天空,如雨洗过般的绚烂多姿,一轮红日轻快爬至郦山丛林顶端,光芒四射,杨坚有些激动。过了一会儿,静静地注视群臣。高颎会意,出示早已拟好的诏书,朗声念道:“行军元帅晋王广兵出六合(江苏六合),指挥协调左右两翼共攻陈都建康,左翼是贺若弼率领的大军,从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直攻京口(今江苏镇江),右翼军由韩擒虎率领,从和州(今安徽和县)直攻京口、姑苏,两地乃建康门户,如其克谐,则建康门户洞开,陈叔宝即大隋股掌中玩物,不可得脱。”
晋王杨广、吴州总管贺若弼、庐州总管韩擒虎,依次登上拜将台,跪拜杨坚,从杨坚手中接过军印,庄严而下。
如下依次是:清河公信州总管杨素、荆州刺史刘仁恩为上游二路军马;秦王杨俊兵出襄阳,沿沔水从武汉入长江,与宜阳公蕲州总管王世积相会合。
又命:青州总管燕荣出东海(今江苏连云港)从海路南下,以占领吴郡包抄建康。陆陆续续登台接受封印的元帅总管九十人。
封授完毕,杨坚命各路总管大饷士卒,下诏:凡朕大隋子民,在平陈之役中,立功者士卒皆免三年田赋,军官皆逐级提拔,能够生擒陈后主者,无论其出身低微还是名门望族,皆封上柱国,万户侯。
站在拜将台上的杨坚对众百官说:“朕要亲自为将士们送行。”
决定一旦做出就如同覆水难收,刚兴奋了两三天,文帝又一次接到江陵总管崔弘度的奏折。好似迎头浇下一桶凉水。崔弘度的奏折大意是:通过细探得知,陈后主欲在年底举办新年元会,同时命令沿江守防的舰船也都相随回京拟办个阅兵仪式,意在向北隋炫耀军威,他气愤不过,见对面只有几只破船在江边摇荡,遂派水军过渡口,想偷袭陈军水寨。没想到五百人乘坐两条战船,刚一过江心就被水寨中两条小船给打败了。十月的天气,水寒泛骨,大船被凿漏沉江,五百多军士只有数十人生还。特请皇上治罪。
第三部分第41节 交刑部议罪
这可把杨坚气坏了。“好你个崔弘度,尽干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朕在后方拼命鼓劲,就你左一个坏消息,右一个坏消息往回传,搅得朕寝食不安。”杨坚“啪”地一拍龙案,怒道:“崔弘度目无法纪,乱用军权,罪当不赦,传旨将崔弘度调回,交刑部议罪。”
众臣心下生疑,和南陈开战也就在近几日了,崔弘度身为江陵总管为何偏偏要急切冒进以致损兵挫锐,这个消息要是传遍三军岂不严重挫伤军威,本来,北人就不习水战,经崔弘度这一折腾,谁还敢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固彼此相互交换眼色,都不出班求情。
李德林干咳几声,他有话要说,他实在想不出杨坚为什么要大发其火,这零零星星的失败,自两军对峙以来,可说是时常发生,表面上这是失败,但失败有时并不是坏事。至少这条消息就很重要,那就是陈军把船都陆续集结到建康,徒然增加建康的防卫力量,但一旦上、中游隋军大攻开始,这些船只还不是往上游,到那时,可就没这么顺当了。
李德林终于打破沉默,出班奏道:“皇上,臣以为,崔弘度指挥不当,但心情可以理解,如果在即将征发大军的情况下,对崔弘度责罚过重,恐对军队士气产生影响,再者说,崔弘度当年发兵江陵,是立下奇功一件的。要没有崔弘度的狠,就没有今天我们出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杨素听不下去,他从心底对李德林是不服气,既然是内史令的官职,何必什么大事都征询这老朽的意见呢?看到李德林闪亮的双目中似有得意之色,心下甚是不服。出班奏到:“崔总管此举有坏处三条,一是折兵损将,二来灭我军士气,三是贪功,试问皇上有如此三条的罪责当然应受责罚,否则调度不顺,军令不整实在是犯了军中大忌,皇上殚精竭虑,力避重蹈前秦覆辙,不想让崔总管给破坏了。”
一席话,说得杨坚频频点头,面带怒色直视李德林,问道:“内史的平陈十策中不也有严明军纪这一条吗?”李德林一阵哑口,他看出杨坚的内心虚弱的一面,只是在朝堂上怎好明说。想了想,“皇上说的是,这一条到时将显得十分可贵而必要。但今日崔弘度的冒然行事当不在此例,皇上为何看得如此之重呢?”
杨坚被反问得脸色发白,大家再不作声,都暗暗琢磨李德林的话,似是有所发现,忽又朦朦胧胧,高颎隐约感到皇上杨坚似有难言隐衷,心中不解,暗自思忖一会儿,对杨坚行过朝礼后,说:“皇上,大兴殿前的宣旨很是激动士气,太庙前的拜将也能感应天地,皇上不必对崔弘度的失职大发其火,以免影响身子,后面说不定还有好多战事于我不利,毕竟是一场战争吗,皇上应把眼光放在统揽全局上,关注到最后的结果上。”说到这,高颎想缓和一下朝廷中的凝重气氛,好像这件不起眼的小事如同一件烧红的烙铁,烙在他心头,烙在每位大臣的心头,这势必会影响皇上的想像、思考、判断,尤其会对皇上处理朝政,产生负面的影响,必须调和气氛,想到这,高颎接着说:“皇上,这小事该交刑部就交刑部办理,不是有大理寺卿吗?臣以为,皇上应当考虑多方面筹集钱帛,到时别忘了犒赏三军。”
文帝杨坚脸色舒缓了些,对自己的情绪不定也感到不可理解,感到冥冥之中对伐陈缺乏信心,以至本该几年前就应完成的事一拖再拖。满朝中皆是信心十足的人,难道惟有自己心存怯意?是谨慎有余?还是真正有畏惧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