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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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朝使者薛道衡叩见陈后主。”拜了三拜,耳听的“平身,赐坐”后,薛道衡才立起身,坐在陈后主的下方,抬眼四处看了看,一切都很熟悉,那薄玉片镶缀而成的折叠屏风依然矗立那里,上面雕以百十名仕女夜宴,姿态迥异,婀娜无比,饰以青山绿水、曲栏清溪的背景,人景交融,天衣无缝,真是绝世珍品,那屏风下的红木桌上,摆着各色珍珠、玛瑙、翡翠、宝石等器皿,在另一边是各色瓷器。单说那宝石就有红、蓝、黄、绿等色泽,玛瑙也有墨、茶、绿、蓝、黄等,薛道衡知道其中以紫色为最佳上品,若能带上金星那就堪称国宝、价值连城了。
陈后主一直在注意薛道衡的表情,也猜不透什么,便说:“使者到来何干?”
“微臣奉大隋皇帝之命特意前来通好。”
陈后主下巴上的小胡须往上一翘,“废话!通什么好,不是明摆着吗?朕的意思是说,你们隋皇帝杨坚屡次前来通好,朕早已知晓,并有回书,此番前来,该不是想获取什么吧?”
薛道衡微微一乐,“臣既然前来拜见,自有要紧的事相商。”说着,从怀中摸出书信,递于站在陈后主旁边的宦官蔡临儿,幽幽地说:“皇上想必知道,我大隋立国已有好几个年头了,从来不曾想到要合并江南,可我们文帝总担心你们意欲北伐,虽说有长江之隔,两边大战无但小战仍频,这样下去必积小怨而成大仇。”薛道衡把目光投向满朝的文武又道:“我大隋一向本着通好主意,对于陈军的攻击采取守势,想必后主是知道的。”
陈后主当然知道,他也为此撤换了好几位将军,当初陈将湛文彻猛攻和州,和州隋军就是坚守不出,不想近日又有侵犯之事,不满地朝着文武大臣说:“众爱卿可知此事?”
“臣有所耳闻,”施文庆禀道,“臣一直不敢将此事回禀圣上。”
“是谁?”陈后主厉声问。
“是湘州刺史晋熙王。”施文庆嗫嚅地答道。
“陈叔文?”陈后主知道那是自己的十四弟,虽说控制湘州(今长沙)多年,一直不满职位低微,这一点张贵妃已在他的耳边说过多少遍了。陈后主念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动他。不想愈发胆大妄为。“啪”地一声,陈后主正色道:“不管是谁,破坏了陈隋通好的局面,都要惩治,众臣还担心隋军南侵,担心江防不稳,兵力不及,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是啊,”施文庆接口道,“皇上向来以德威服天下,如今我大陈政通人和,民心安稳,就是隋军想吞我,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可不能由着居心不良的人擅意胡为,让隋朝耻笑。”
“居心不良”可算是戳着陈后主的痛处了。
张贵妃的耳目早就把陈叔文的一切探个一清二楚,什么湘州的百姓都不知道有陈后主,什么晋熙王才是一代贤君,每每出府都受纳百姓的跪拜,要说你陈叔文能够爱护百姓、能够造福乡里,确保清明治州,那倒也罢了。这么大张旗鼓,把富裕的湘州看做是自己的天下,还想你称帝不成?陈后主想,晋熙王到底意欲何为?明知道北隋无意南伐还屡挑事端,噢,惹出兵戈之乱,你想混水摸鱼,一边收买人心,一边又想引狼入室。
“施文庆,你看这?”陈后主摸着胡须、慢悠悠地问。
“依愚臣之见,”施文庆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湘州歌舞升平,百姓勤于事农,谷物昌荣,晋熙王治理之功当不可埋没,还任刺史一职,实有不妥,不如升迁,以示皇上奖功扶忠。”
“那好吧,就依你之计,草个诏书,待朕下诏,将晋熙至调至太子监,把治政的经验传授给皇子们,长见识。”
第三部分第32节 此物交于后主
那谁去顶替其位呢?陈后主暗想,这不能当着薛道衡的面来讲。
“听说薛使者是隋朝的名儒,可有诗作吟来与朕共赏?”陈后主一时竟撇下国事,大谈雅兴,“诗自汉魏以来,才渐成一统。朕最欣赏的是合音律之事,出自本性,要有哀怨,绮艳相高,极于飘渺,章句流艳宕浮为妙。朕的朝中有不少文人骚客,很是精于此道啊。”陈后主谈起诗文,不觉洋洋自得。
“自有耳闻。”薛道衡略一欠身,“江南文人才子,吴侬软语,诗画风靡,实属于天然而成。而我北隋风沙大漠,自西魏以来虽渐染华俗终带胡风,虽寄情于物,终不免于粗俗,不可与江南相提并论。”
司马申见机不可失,忙进言道:“薛使者已递交了隋文帝的书信,就算办了正事,回去复命时定要说明陈朝的通好主意。切不可负了我家皇上的一片美意。要不还是先请薛使者赏鉴我家皇上的新作《玉树后庭花》?”
“臣太愚陋,还有一件要件未能禀明。”薛道衡边说边从内衣中摸出另一封油纸袋,“臣出使时,皇上一再叮嘱,要把此物交于后主。”
“是什么?”施文庆、司马申几乎同时问道。
陈后主满脸喜色,“递上来,说不定是隋朝王宫的精品字画,那正可朕的心意了。”
“确实是画,皇上果然聪慧过人。”薛道衡把信物交给宦官蔡临儿,说道:“去年,陈的使者到大隋时,要我家皇上的画像,当时皇上有微疾,不能端坐太久,未能使陈使满意而归,此次皇上特意命臣带上,以恐拂了你们的美意。”
陈后主看着蔡临儿徐徐展开画卷,面色顿变,画上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带着征服的欲望,带着蔑视的目光直逼陈后主,轮廊分明的国字脸膛上,宽而前凸的前额油光铮亮,真乃好相貌,额有紫光冲顶,目有日月之光……看着看着,陈后主尖叫一声,面如土灰,脱口道:“朕不想见到此人!”掩面后仰在龙座中,“快撤去、快撤去!”
慌得宦官蔡临儿、李善度急忙上前,三卷两捆把杨坚的画像拿了下来。薛道衡说:“怎么皇上对我家文帝熟识?”
“啊——”陈后主觉得适才有些失态,不觉面色一红,“隋朝的杨坚相貌英俊,但乍一眼看去,甚觉是异人之像,不似南方人眉清目秀。”
薛道衡道:“说得在理,就是久居北方的人,初次见到我家皇上也常常失态。”
“真没见有这么宽大额头的人。”陈后主抹着额角的虚汗,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他的龙颜,额上有五柱入顶,目光外射,煞是吓人。他所担心的还是杨坚的帝王之相,至贵之容。
有如驼鸟把头埋进沙里一样,陈后主惊吓过后,很快恢复正常。调侃道:“朕自幼宫中长大,对相貌奇特之人所见不多,适才失态,让薛使见笑了。”
薛道衡不知如何回答,灵机一动,说道:“实际依下臣看来,您也是帝王之相,玉面柳眉温婉如水中之蛟龙,而我家圣上,八彩光眉四腔丽目,实是山龙之相。”
“好、好,都是真龙天子。”群臣附和道。
这时有宦官急急进宫,说张贵妃要赶来指挥《玉树后庭花》的演唱呢。
“司马申,那就开始吧。”陈后主软绵道。“奏乐!”一时间,筝响箫奏……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两对宫娥彩女鱼惯而入,翩翩起舞,高耸挽髻,云鬓散缀各色花饰,长袖舞动间,香风熏人,起承转合间,无不露出粉颈玉腿。晃目惹眼,恰似群蝶采蕊,嘤咛不已。
两对男倌由大庭两旁走出相迎着宫女而去,合声唱着七言诗句后三个字,步调整齐跨步在一一相对的宫女面前,俯仰低合、极尽淫糜之态。时而追逐,时而嘻戏,口不离词,曲不离口,恰似过江之鲫、乱而有序。
纤纤细腰、风摆杨柳的体态,娇人可亲,随节奏的起伏,她们不时抛出各种媚眼,环形情动,臀股相连,围成一个圈,时而挺胸,时而扭臀,时时高高地翘起大腿,做出各种渴求满足欲望的情态,丝制的纱裙几近透明,双臂向上时,玉藕似的臂膀尽露,弯腰后仰时,白色的肚皮在阳光下一片耀目的眩晕,能裸的部位她们全裸了,不能裸的部位也在表演中着意加以刺激性的突出。薛道衡除了听、看以外,还着意留神一下陈后主和他的朝臣的表现,俱是贪婪的目光,流着口水。有的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有的谈笑着,唾沫横飞,脏话、下流的话不堪入耳。这是货真价实的亡国之音啊,薛道衡暗自思忖,古代延陵季子听罢列国的音乐,从而对每个诸侯国的前途命运做过惊人准确之议论,那吉凶、祸福、险安的的一一判断,都被后来的历史证明了他的预言绝非信口雌黄。眼前这是什么?这是动物们发情时的哀鸣,这是淫荡时那肆无忌惮的宣泄,这更是兔死狐悲式的悲鸣,这是中箭的孤雁下坠落地前的绝望的呻吟……
他听群臣中有一声叹息,是那样的短暂、那样的急促,他想扭头寻找,又怕陈后主说他不入音律,只是呆坐着,呆坐着,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不杂些尘滓,一直延伸到无尽的地平线……
天哪,这哪里是天籁合声,实在是淫荡之曲。薛道衡感到胸闷手凉,浑身颤抖不已,似乎眼前晃动的少女在如此混乱嘈杂的场面熏染下,都已经变为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薛道衡禁不住要呕吐起来,他用手捂住嘴,用眼示意司马申,但见司马申等人的表情极其舒适惬意,那陶醉其中的神态有如一锅粘糊糊的棒渣粥正在熬到火候上。
薛道衡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他站起身,朝陈后主深深一揖,一个踉跄,斜倒在了棱凳上。陈后主吓得又是一惊,忙掉头看司马申和施文庆。
“臣昨日在驿馆,夜里受凉,身体不适。”薛道衡几乎强压身体的不适,再也说不下去。
“那好,那好,”陈后主对司马申道,“司马舍人,还是你送他去驿馆小憩一会儿,赶明儿再来听。”施文庆却不去,眼珠一直留意在宫女身上,一曲《玉树后庭花》才罢场,趁着短暂的时间空隙,他三步并做两步直向殿下东旁的厢房走去,他要去捞些便宜,同时安排下一支曲子的登场顺序,孔范也不失时机跟过去……
当薛道衡离开光昭殿时,耳中清静了许多,但那连绵不绝的艳词淫曲还不时飘入耳中。
薛道衡愧意地拱拱手转身离去。猛抬头,在杏花酒楼的窗前站着绿珠公主,那袭白色的纱裙被疾过的南风吹得飘飘洒洒,一股神秘的静谧与温馨,一幅眩目的舒心和迷惑,让薛道衡清醒了许多。薛道衡挥挥长袖,带走了半天云彩……
绿珠公主目送薛道衡远去,望着那修长的身影,心中荡起阵阵涟漪。她何尝听不出宫中传出的是亡国之音呢?一对杏眼似一泓清澈秋水,秋水漫溢,粉红的双腮上落下两行无声的秋水……
隋宫。武德殿西厢密室。
杨坚的眼光阴郁而略显疲惫,在高颎、李德林、苏威等人的脸上慢慢移过,落在苏威的脸上:“苏大夫,朕曾在三方叛乱时采纳过你的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废除苛捐杂税,革去酷暴之政,施惠于民,如今,你看朕的百姓生活到底怎样?”
沉默了好一会的苏威没想杨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知道,今天可不是商讨如何施仁政大计,但苏威也不敢不顺着文帝的思路说下去,他用余光瞟了瞟了高颎。
苏威是高颎向杨坚极力举荐的人才,他是京兆武功(今陕西咸阳西)人,说起武功苏氏,那可是关中大族,苏威的父亲苏绰,是西魏宇文泰手下的名臣,为西魏政权的巩固和经济上的发展作出重要贡献。五岁丧父的苏威幼时就很有美名,对苏绰的过逝,哀容有加,极尽孝道,为时人所赞赏。当苏绰帮助宇文泰制订征税之法时,当时就认为这个税法会给老百姓造成很沉重的负担,他对苏威说:“现西魏初建,国力很微弱,为了增强国力,勉强制定此法,就像拉开的弓,不是正常情况下所实行的措施。将来,不知哪位有才干的人,能使此法改变得宽缓一些。”苏威谨记父亲的这些言语,暗下决心要完成自己的政治抱负。宇文护专权时,要重用他,但他凭敏锐的政治眼光预见到宇文护必遭横祸,惟恐祸及自身,逃入山中,以读书诵经自娱。杨坚辅政时,就想召他辅佐。杨坚当了皇帝,在高颎的推荐下,苏威作为太子少保、兼纳言、民部尚书。当苏威恐不胜任、上表辞职时,杨坚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说:“大船能荷载重物,骏马能驰骋万里,你有过人之才,不要以职多务重相推辞。”
今天,听到文帝问话,苏威感到诧异,因为,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