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尽棋亡-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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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毕业了参加了工作，再后来我辞了职下了海。在商海里沉浮。在一个个城市里飘泊。居无定所。不停寻找着人生的目标，茫然却无奈的挣扎着。
每年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回到家里陪伴年迈的父母待上几天。过年的日子里才能见到一些老的朋友和同学。在他们的叙述中我知道琴后来高考第一年落榜，复读了一年靠上了西北工大的航空航天系。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的一个航空研究所。
朋友们和老人们都很感概，说我们这一拨就数琴最有出息了。
我无话可说。失败的人是没有权利解释的。这一点我早已明白。我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点上一只香烟。凝视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回想着过去的记忆。
那一刻，我才从自己的心里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我一直的努力也许只是不想输给她。我希望自己能够骄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是个成功的男人。
后来我疯狂迷恋上了在网络围棋的世界里飘荡。再后来我在一个叫弈城的围棋网站上遇到了一个网名叫永远爱琴的棋友。我们都喜欢在论坛上灌水。共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并且一起加入了一生求道的菜鸟堂。
可是他不会知道我之所以答应他的请求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幻想他也曾有这样一个叫琴的女孩让他不能忘怀。我还幻想他就是琴，有一天我们在现实中相见痛哭流涕，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咽。
所以当我从聊天中知道永远爱琴千真万确只是一个须眉男儿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对他大喊一声，我靠，你欺骗了俺的感情。
虽然他很无辜……
谨以此文纪念我懵懵懂懂的初恋。是为记。
第一章 人在旅途
北京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难让人有好心情，尤其是在七月这酷热的季节里，人就像在热锅里苦苦挣扎的小生灵。
走进地铁通道，扑面袭来的凉风抵消了一些躁热。可想到就要在密闭的车厢里同互相挤压的人共同渡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艾秦简直要发疯。
他开始怀念起家乡那并不繁华却活的很自在的小城，想念家乡的清闲和快乐。好后悔自己的愚蠢，放着家里那份收入不错的公务员不干，飞蛾扑火般跑来找这份罪受。艾秦不自觉叹了口气。
叹气之后他又笑了起来，咳，要是让自己还干着那份现在看来还“不错”的工作，那会疯得更快。是啊，一眼就能看到将来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像北京这样的都市，虽然空气不好，工作难找，美女稀少，住房难淘，可是他想，这座城市之所以魅力巨大，是在于她能够给予年轻人以永远的希望和无法预测的明天吧。
摸摸钱包。艾秦不禁苦笑。
不用数他也知道只剩９82块５角。早上从卡里取出了最后的一千块钱。早点吃了一笼包子，喝了碗豆浆，花了三元五角。坐937路公共汽车花了一元，坐地铁到军博的招聘会花了三元。进场买门票花了十元。
等一下回到那个大兴郊区租住的民房还要花四元钱。心痛啊！！。马上又要交房租了。见鬼了。就那个破的像烂庙似的九平米小房竟然还要两百块一个月，换在家乡都能租上一个带家具的两室一厅了。
豪情万丈地带了两千块就风风火火闯京城的艾秦怎么也没有想到北京的工作竟这么难找。一晃快一个月了，光招聘会就去了十几场，竟然连一份合适的工作也没找到。倒不能怪他挑三拣四，看看那些上午递了简历，下午就可以通知面试的单位吧，十个就有九个是保险公司，一个是中介。保险公司还罢，咱也去看看。可最多给三百块保底工资。没业绩还只能试用一个月的条件，就不能不让他却步了。这大热天的，恐怕还不够买水的钱啊。在家乡那份还大可炫耀大专文凭，到了京城贬值到和擦屁股的草纸等价，艾秦是哭笑不得。
来时的豪言壮语让艾秦没了退路。如果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估计会让冯道，肖竹，还有龙啸天那一帮朋友笑死。按照赵本山大叔的话，叫“伤自尊了！”
夹在地铁的人群里晃来晃去的艾秦胡思乱想着，背包里那块从不离身的棋盘也随着身体晃荡。
“哎幺，什么东西啊！咯死人拉。”一个柔美的声音埋怨道。
正恍惚的艾秦被叫醒。楞了一下才明白怎么回事，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的棋盘。”
他努力的抬起头朝向那个声音。一张秀气可人的脸庞进入视线。
“没关系了。不过你要小心一下嘛。”女孩说道。“什么棋盘啊？”
“是围棋盘。”艾秦很庆幸没有碰到不讲理的人。
“你会下围棋啊！”女孩惊讶里带着兴奋。
“会一点。喜欢而已，上不得台面。”反正离目的地还有好远。有个美女陪着聊聊天也是幸运。
表面的谦虚还是少不了的，其实对于围棋他还是颇有自信。想一想看，最大围棋网站弈城里赫赫有名的99胜未尝一败的无涯子九段又怕过谁来。
美女叫方藜藜，很少见的名字。艾秦想想大概是出自诗经吧。至于具体的怎么也想不起来。自不敢卖弄聪明。
方藜藜是一眼便知绝无机心的那种女孩。像个好奇宝宝、又像是家乡的户警。就是那份单纯使人不忍拒绝她的问题。
没一会儿工夫，他那点苍白近乎可怜的生活经历就刻在了方藜藜的记忆芯片里。
奇怪的是这个姑娘毫不隐瞒自己，不等艾秦张嘴问，她往往已经给了答案。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秀且素面朝天的陌生天使，艾秦莫名心动，找个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真是不错的选择呢！
不错是不错，就是想起来有点荒唐。
望了望对面的女孩，他转而自嘲：连吃饱饭都成问题。还幻想吃上天鹅肉？别人好歹也是白领一族。真想不到这个像是刚迈出校门的小女生竟会是一家颇有名气的网校行政总监。艾秦对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要知道，一个好的棋手最擅长的就是判断能力啊。
年轻的心总是有许多共通的地方。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却似久识的老友。
终有一别，仿佛都有依依难舍之意。还是藜藜大方些。借艾秦后背一用，留了电话在纸条上。
“有时间联系我好吗？”藜藜一脸微笑，“我想和你学棋！”
艾秦有点感动于这份惊人的善解人意。一个陌生的姑娘，了解了他的窘迫，却顾着他的孤傲，一句轻描淡写，让他有着意外的温暖。
眺着车厢外渐行渐远的小巧身影，艾秦用力摇摇头，想证实是真是幻。不过他有种预感，这个女孩会影响他的一生。
第二章 现实生活
拖着疲倦的身体，好容易从五百米开外的车站一步步挪到那个破落的院子，艾秦竟然有点感动的情绪。
T恤被汗浸的像块湿抹布一样地贴在身上，他匆忙奔向院子中央的水笼头。捡起地上不知谁忘记收走的塑料脸盆，满满接了一大盆水。连衣服都没顾得上脱，朝着自己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哈……”他痛快的抒情了一把。
只听见旁边一声尖叫，“啊”声音比他大，而且尖锐。艾秦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哈哈，原来是邻居赵倩，只见她浅绿色的连衣裙被淋得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凸凹有致的身材看得艾秦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道歉，一双眼睛也久久不曾离开。
赵倩的脸上不由浮起一片红晕，片刻才醒悟过来。她狠狠的照艾秦的胳膊推了一把，嗔道，“要死啊！冲凉也不看着点后面。还这么色迷迷的！”艾秦没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恼怒之意。
艾秦嘿嘿笑着，也不敢反驳。
“就你这样，看哪个女孩敢喜欢你？冒失鬼！”
对赵倩他其实也不是很熟，虽然住进来一个月了，可是见面的机会却很有限。。主要是她作息时间与众不同，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即使是平常不怎么和院子里人打交道的艾秦也从平日邻里的片言只字中知道她大概就是那种三陪小姐。
不过艾秦倒是一向对这种职业没什么鄙视的感觉，他甚至于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再说了要不是为了生存或者是无计可施，估计没几个人会自甘堕落。再说了，他想，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也正是她们使社会安定了许多。至少会减少了很多强奸案的发生。做为最古老的职业，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只不过想是这么想，要是让他找一个这种职业的女孩做老婆，他还是敬而远之。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虚伪。
要不是上个星期赵倩突然晕倒在房门前，他又偏巧遇上，并打了个车把她送到最近的区医院，他恐怕至今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以至于医生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还告诉他赵倩有比较严重的贫血症状呢。当然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赵倩的作息时间，生活饮食规律。
等送她回来，淡淡的把医生的话给她复叙了一遍……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地看了艾秦好半天。
让艾秦不解的是，这个星期经常能看见她的身影。院里的的其他房客都忙着自己的生计，这朗朗的白天院子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来二去地也就混熟了，加上无聊时互相也海阔天空地瞎掰几句，倒也不嫌寂寞。
女人往往因为可爱而漂亮，接触时间长了，艾秦也发现卸去浓妆的赵倩实的确是个清秀的美人胚子，在家休息了几天，她往日脸上的苍白消失不见，羞涩时透出的淡淡红晕和并非刻意的装扮令人心动。
“真是可惜了。”他暗叹。每次看到赵倩他都这么想。
“怎么样？大帅哥”熟悉的声音突然侵入耳膜。艾秦知道是问他工作的事情。回道：“还能咋样，等呗。”
他尽量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边用手把洗干净的衣服用力抖开，搭在横穿院中的铁丝上。
无形的道德的高墙，让他们没有过多的寒喧，也没多少共同语言。
艾秦不痛不痒地道个歉，转身回屋。
进屋的第一件事是把那个陪伴他快一年的华硕2424笔记本电脑打开。双击GPRS无线图标，连接上因特网。然后双击桌面上的弈城对弈，输入无涯子的帐号。同时打开QQ群。
电脑右下方的小企鹅图标不停闪烁着，打开界面，铺天盖地的问候迎面而来。
“无涯，怎么几天不见了啊，是不是坠入温柔乡了？”小坏调侃着。
“牙牙，你都快急死我了。晚上八点我们一生求道和西部联盟的高段比赛你是第一台，知道吗，记着准时到中国高手房第二大厅来啊！”帮主龙啸天龙大着急的说道。
（作者按：早期弈城共有三个服务器，分别是高手房第一、第二大厅，中级房）
“老师，你答应帮我讲盘棋的，等下有时间吗？？”小赌问。
“无涯，那盘中韩擂台赛你中盘胜面具的自战解说写好了吗。快给我传过来，我帮你整理贴图啊。”说话的是帮里的大才子冯道。
“大猫，工作找好了吗？？别着急，我相信你肯定会找到好工作的。”帮里只有肖竹这样叫他。本来他的QQ名叫大脸猫，这小子偏图省事，只为少打一个字。其懒可见一斑。
艾秦忙不迭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有些手忙脚乱。心里却感到一阵温馨。
他想，要不是有这帮从未谋面的天南海北的朋友，他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坚持下来。他再一次为自己当初把所有的积蓄用来买了这个笔记本电脑的决定感到庆幸。
现实中的失落彷徨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变的无足轻重。仿佛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感到自己的价值，受人关心和尊重的感觉真的挺好。
他惬意的点燃一根白沙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望着那缥缈盘旋的烟雾。透过烟雾看见的屏幕里仿佛看见一帮朋友在开着热闹的PARTY。，感动的情绪再次涌起。
第三章 荣誉之战
手里的烟已经快燃到了尽头，艾秦却恍若未觉。
他的身子几乎贴在电脑的液晶屏幕上，网络那头的对手意外的顽强，棋盘上的几块棋纠缠交错，几乎每一块棋都没有活透，却又都隐隐约约威胁着对方。
艾秦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面色狰狞，额头上的汗水缓缓滴下。
感觉上他的黑棋应该是更危险一些。白棋只要做活右上角的一小块棋，那么从左上曲折盘旋达数十子的巨龙最少是个双活。那么即使他把中央的白大块全部歼灭盘面也将不够。
可是怎么看已有一个先手眼的白右上角也不像是死棋。
“怎么办？”艾秦的心跳似乎都已经停止。
这盘棋他绝不能输。这是一生求道与西部联盟的生死之战……也是决定网络棋坛霸主之争的决定战役。胜则称王嘛。
更不要说在网下有多少棋友在地下赌庄压上了高达几百亿的弈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