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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爱在尘埃外(中部) 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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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绡云幄任铺陈;深阁鸟啼听未真。 

  枕上桃花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谁嗔。 

  自是殊儿娇懒惯;拥衾不醒睡颜颦。” 

  略带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回旋不息,我不觉翻转身来,对上那双深遽地细眼,瞪他,“看来,这病得不重么,已经能说这闲诗闲调了!” 

  东方禹轻笑,抬手指指我的身下说:“你压得朕身体不能动,还不许朕的嘴巴动吗?” 

  我低头一看,脸腾地红了——我竟是一直在枕着他的胸膛。 

  连忙坐起来,拉拉衣服后,摸他的额,再帮他揉肩,“怎么样,没压疼吧?到是不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还是抿嘴看我,细长的眼睛闪着柔光,半天才道:“一睁眼就看到殊儿的花容月貌,朕全身都舒服了!” 

  贫嘴!我红着脸不理他,下床整理衣服! 

  “这衣服都碎成这样,还怎么穿?还是让老陶帮你准备一套吧!”他躺在床上,拎了我的破衣角说道。 

  “来了来了,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国师大人在,老奴一时没敢进来!”陶九笑嘻嘻的捧着一套月白衣服走了进来。 

  到真辛苦他了,若大年纪,一夜没睡,居然还如此精神,我忽略他的调侃,拿了那衣服,开始四处张望。 

  “就在此换吧,该看的已经都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床上那所谓的病人又开口道。 

  我红着脸望向陶九,陶九笑呵呵地一闪身,出去了。 

  我更窘!拿了那衣服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呵呵……殊儿如此表情,到真是千载难得呢!”那人又闲闲说道。 

  我咬牙望他,“皇上的嘴巴最近好象太闲了,要不要诗书大学帮皇上安排几堂课呀?” 

  他赶紧闭嘴,作可怜无辜状望向我! 

  我哼了一声,背对他开始换衣服—— 

  “殊儿,你腰间有一颗葫芦红痣呢,映得那肌肤如雪、纤细妩媚,好个漂亮!”那人不仅说,爪子还慢慢的伸了过来。 

  我大怒,“手,是不是也闲了,要不要兵部帮皇上安排到校军场磨一磨?” 

  他看着我愤怒地脸,扑噗一声笑了——“殊儿,你真是可爱!就如今朕这身体,想干什么,也干不成不是?” 

  望了那堂堂皇上的赖皮样儿,我怒、我怒、我怒无可怒…… 

  35满腹情绪话短长 

  “我的儿呀——”好不容易摆脱那缠人的病人,回到烟波殿,又要应付这缠人的娘!我已是筋疲力尽,只得任她上下其手。 

  “不是说去游玩吗?怎么竟然一夜没回来,可把为娘担心死了!”检查遍我的全身后,方才拉我坐下,端了莲子羹直直往嘴里送,“乖,吃一口,娘一大早就给你炖好的。” 

  李玲珑陪着三娘在一旁吃吃笑着,看我们母子俩为一碗莲子羹转圈圈。 

  没办法,我只得勉强吃了几口,然后摇头推问:“爹和二哥呢?” 

  “哟,殊儿你不知道呀,那个小太子来了,别提多可爱了,现在你爹和二哥正陪他玩……喂,你、你这孩子……” 

  桑娘的话说到没一半,我早已经走出老远了。 

  自从教会小太子放纸鸢后,这孩子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往这烟波殿里跑,害得我被他太傅廖其美不疼不痒地唠叨过好几次!弄得我就象拐了人家儿子一样低声下气! 

  垂柳飘摇下,小太子正和晏老爹下棋下得热闹,二哥在一旁瞧着。 

  那小孩儿小眉头皱成一团,衬在小脸上,可爱的紧!见我来了,把棋子一丢,便跑了过来,“晏殊、晏殊,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你半天了?” 

  我笑,掐掐他的小肉脸,问:“太子找晏殊什么事呀?” 

  他打开我的手,道:“老是动手动脚的,本太子不喜欢!”见我再笑,便使劲丢给我一个白眼,这下子,连晏老爹和二哥都笑了! 

  “好了,不闹了,说吧,太子爷,到底找晏殊何事呀?”我把他抱到腿上,拿了云片糕边喂他边问道。 

  他嘟囔着嘴说:“十月初一是父皇的生辰,我想让晏殊帮我出主意,送什么礼物给父皇好呢?” 

  是他的生辰么?我竟不知道!这眼看没几多长时间了嘛,这家伙居然都不告诉我! 

  “皇上几岁生辰?”晏老爹收了棋子在一旁问道。 

  “是父皇二十六岁生辰!”小太子回道。 

  都二十六岁了么?记得我死的那年,好象也是二十六岁!正是好汉正当年呀!不由暗叹一声,前世里,如我这般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怕是连那骨头都已经没处去找了吧? 

  又一转念,忽然想起,那、那个妖精东方清阳,比他弟弟大四岁,岂不是已经过了三十?想着那老妖精花儿一样的模样,我不禁又莞尔! 

  “笑什么笑,快帮我想办法呀,晏殊!”小太子拉了我的衣角不依地说道。 

  “别急,容我想想!”我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拍手笑道,“有了!” 

  “是什么、是什么,你快说呀?” 

  我扯了小太子的小肥手,严肃说道:“晏殊可以说,但太子得答应晏殊一个条件!” 

  他撇了嘴斜眼望我,半天才无奈道:“你说吧!” 

  我道:“这烟波殿随时可以欢迎太子来,但前提是太子的功课不能荒废,不然,将来怎么能做个如你父皇这样清明的好皇帝呢!” 

  他老老实实点点头,我笑了,“每七天可以来两次,如何?”看他又低头答应了,才说:“你附耳过来!” 

  细细说过一番,那小孩儿终于展开眉眼笑,围着我转了几圈,招呼着他的小太监扯呼了! 

  望着那孩子的背影,晏老爹摇头笑道:“再是太子,也还是个孩子呀!” 

  我笑,“大哥的孩子也有好几岁了吧?” 

  晏老爹点头,“都12了,连这都忘了么,殊儿?” 

  我低头笑了一下,转向二哥再问:“二哥为什么还没娶妻?” 

  二哥脸一下子红了,半天才道:“早前,曾遇到过一位,如今已经嫁人了!” 

  我不觉拉位他的手,表示安慰——无论是谁,即使如二哥这般老实,也是逃不开一个情字吧? 

  “殊儿呢?也已经十九岁了,有何打算?”晏老爹边喝着茶,边看着我,“觉得玲珑怎么样?” 

  我一骇,扭头看向二哥,他冲我咧嘴一笑! 

  原来这玲珑表姐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呀!那女孩子娇柔贤惠,很是适合随我过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惜,可惜如今已经是晚了! 

  我摇头,收了笑望向晏氏父子道:“今天殊儿找爹和二哥,便是有事要说的!” 

  看着他们一起望向我的关心眼眸,我轻叹一声,眼圈红了! 

  “爹和二哥,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有些话,殊儿觉得与其自己这么闷在心里难过,不如向爹和二哥说了,有亲人帮我承着,我也好过些!” 

  晏老爹心疼的过来摸摸的我头,道:“殊儿真的长大了,知道有事找爹和你二哥商量,别难过,万事,还有我们父子三人一同想办法不是?” 

  我点头,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眼角,便开始把自己与周允乾的感情纠缠以及东方禹的万般呵护,全与他们说了! 

  二哥到没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可那晏老爹听了,时而愣,时而喜,时而忧,时而叹,感叹不已! 

  最后,晏老爹皱眉道:“皇上这般待你,到是难得了!得之你幸,不得你命!无论殊儿如何选择,爹都支持你!只是,只是自古皇家多无情,殊儿呀,怕是以后要苦了你了!” 

  二哥也担忧道:“圣意难料,且伴君如伴虎!现如今,皇上有事求你,才会百般呵护,若、若将来你再无用处,就不知他会如何待你?可别落得如前国师那样的下场!” 

  我一一点头,说道:“如他全心待我,我自会鼎力相助!若将来他真个无义,我与这洛氏王朝有三年之约,到时候,殊儿一走了之便是!” 

  晏老爹舒了一口气,拍拍我的手,道:“幸好殊儿想得周全,这样,爹也放心许多!” 

  二哥迟疑半天,说道:“昨天,舅舅和允乾表弟来看爹。听说你与皇帝出游去了,允乾表弟脸色变了几变,手指被杯子划出了血,自己都没察觉!二哥以为,他、他还是对你有情意的,殊儿,你可否再考虑考虑?” 

  允乾么?现如今已经弄成这样,我还有考虑的权利么? 

  不觉苦涩一笑,道:“不是殊儿不想考虑,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殊儿这个机会!” 

  二哥拍柳长叹! 

  晏老爹不以为然道:“若是允乾,我这关便过不得!那孩子眉眼太过灵秀,又对我家殊儿这般,没打断他的腿,已经是客气了!” 

  我和二哥对视苦笑! 

  那老头儿又看看四周,半天才低声说道:“爹在洛与东陵交集处,有一隐蔽山庄,风景绝好,且世人很难找去!建有好几年了,本来想躲天灾人祸之用。若你将来有难,自可到到那里闲度一生,也不错!” 

  我惊喜的望了这老爹,不觉眼睛又红了——有亲人的感情,便是世上,无论你活得多难,总能活下去的依靠和支柱,如今,我算真的懂了! 

  “小二、小三儿,老头子,吃饭喽——”远处,肥肥的桑娘招着肥手大声喊着。 

  我们相互对视一下,全笑了——这大嗓门儿,若外人听了去,不知道要如何笑话呢!可是,它听在自己耳朵里,竟是比天赖之音还要好听…… 

  36情丝千千易结结 

  再见李玲珑,多少有些尴尬!想来她应是知道此次来京意图的,否则,也不会见我便娇羞难却的样子。 

  男男之事,我尚且不能应对,这男女之事,我心里更是无半分把握。 

  用罢午膳后,被桑娘拉去前厅。 

  一进厅,便望着满厅五彩缤纷的丝绸布匹。我不觉眼晕,问了才知道,竟是那多事的皇上赏赐的! 

  连裁缝都给找好了,宫里的,正站在一边候着呢。 

  我暗冒黑线——平时最烦这女人事务!这女人呀,不仅挑剔,还难伺候!记得前世里,陪女同事逛了一趟王府井,差点没累掉半条老命。自此后对这女人们,更加退居三舍了! 

  看着桑娘叽叽喳喳地与三娘和玲珑在那里拿了布料东拉西扯、举棋不定的样子,我终于烦了,站起来,走过去,笑问:“娘,您信殊儿么?” 

  桑娘眨了眨眼,连忙点头,“娘不信儿子,信谁!” 

  “您和三娘、表姐选也选半天,估计也累了,殊儿替你们决定如何?” 

  三个女人一起点头。 

  我随手拿了红、紫、黄、绿四个颜色的料子,又叫明儿拿来文房四宝,提笔画了几幅衣服的简易图形,递于那已经冒了汗的裁缝道:“就照这样式,每样做三套过来。所需配备的首饰图案,你过两天再来拿,但记住,不许外传!” 

  行家伸伸手,便只有没有!那裁缝望着那几张图,立即直了眼,半天才惊喜应道:“国师大人放心、国师大人放心,奴才虽然没做过这种衣服,但定尽全力作来!但,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奴才、奴才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侍弄?” 

  我各处细细点拨了他,那裁缝小学徒一般,边听边乐,最后乐得眼都没了,喜颠颠的捧了那图告退而去。 

  桑娘伸了脖子过来,问:“殊儿呀,你、你真的懂这女红之事吗?” 

  我笑,“适才,您还说信殊儿的,这么快就失言了么?” 

  李玲珑羞怯怯地说道:“表弟非比凡人,舅母不必担心!” 

  我朝她一笑,谢她善解人意,那姑娘脸立即红得似那月下海棠,娇艳艳的俏丽!不由暗叹,可惜我晏殊,无此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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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东方禹终于恢复到从前生龙活虎的模样,威风八面的坐于他的龙椅上处理政务。 

  把个白胡子老头儿种淼欢喜的,抱了整叠整叠的奏折往御书房里跑,弄得东方禹老大不高兴。 

  我坐于一旁笑,“凡事都有一个理儿,能力越大,这职责也是越大的!你这皇上占尽天下一切先机,可这活儿,也是要多干才成!” 

  他愤然望我,“国师大人少说这不怕牙疼的话!国师大人也占尽天下一切先机,怎么只见你坐在那里喝茶,而朕就得在这里卖老命呢,明摆着不公平嘛!” 

  我摇头叹道:“各司其职,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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