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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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却一直没有人再来理会他 他召来了总管,问什么时候
进晚餐,总管却说要等主人的吩咐。主人就是总裁,却又一直未有露面。
李远这时,已经隐隐感到事有蹊跷了。可是这时,就算他把头榨扁了,也不会
想到后来事情会演变得如此荒诞和离奇。
李远没有什么可做的,除了等待之外,他不住在房间中踱步,直到天色全黑,
将近八时半,才有人敲门,女仆来请他到饭厅去。
饭厅在楼下(他的房间在二楼)。美轮美奂之至,李远一离去,一张长得出奇
的餐桌,两端坐著总裁和总裁夫人。
夫人盛装,酥胸半露,雪白的肌肤之上,配著一条鲜红夺目的红宝石项炼,更
是显得诱人之极。
而金儿则坐在长桌的中间,李远一进来,自然先向总裁行礼,再向夫人打招呼。
总裁只是略点了点头,作了一个手势,指著金儿对面的位置,连“请坐”也没
有说,脸上神情漠然,别说不知道何以忽然召自己来,李远连他是喜是怒,他看不
出来。
接著,各级仆役,轮流上莱、换酒,说不尽的富丽堂皇,吃的也说不尽是山珍
海味,可是李远却连入口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晚餐的气氛,怪异莫名,总裁、
夫人和金儿,非但一言不发,而且连表情也没有,李远有一个短暂的时间,感到遍
体生寒,他感到自己像是和三个死人一起进食。
她几次,李远先咳嗽一下,打算说些什么,但始终由于气氛太僵,所以他也变
得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到了饭后甜品,夫人却一推面前的碟子,带起一股香风,盈盈站起,
转身向上走了出去。
夫人走了之后,总裁一直用餐巾抹嘴,抹了足有两分钟之久,放了餐巾,他也
走了。
李远到了这时候,当真是忍无可忍之至,他瞪视著金儿,想得到答案,可是金
儿却十分专注地享受著他的甜品。
李远终于问出了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远怒意勃发,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可是他还未丧失理智,知道金儿在机构中
的重要位置,不能得罪,所以他的满腔怒电,都只表现在他一下子涨得通红的脸上
。
他大大喝了一口酒,才又道:“总裁那么紧急地召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儿仍然连望也不望李远,空气冰冷,绝不友善:“是总裁召你来的,你该去
问总裁!”
一句话把李远堵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脸色由红而白,要用力插了摇头,才明白
自己这时的处境,古怪之极。金儿说得有理,应该去问总裁。可是从晚饭时那种僵
硬的气氛看来,分明有一些古怪的事发生了,总裁离开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心
情当然不会好,李远再想打破闷葫芦,这时也不敢去问总裁。
他也忍受不了金儿的那种冷淡的态度,霍然起身,也离开了饭厅。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大是气闷,于是就喝闷酒,他酒量不是很好,一瓶白兰
地没喝完,人已醉倒在沙发之上睡著了。
这一个情节,很是重要,因为李远若不是醉倒在沙发上,以后的情形,就可能
大不相同。
因为房间是套房,沙发在外间,连著阳台,通向阳台的门又开著。而如果李远
是在正常的情形下入睡的,他应该睡在里间的床上,那样的话,外面有声音,他也
就不会那么容易听得见而被吵醒了。
是的,李远睡到半夜,是被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他才醒来,由于醉酒,头痛
欲裂,想站起来,竟然难以站得稳。
可是他仍可以听得出,在争吵的,是一男一女,而且,他更进一步地听出,那
一男一女,正是总裁和他美丽的夫人。
他挣扎著站了起来,扶著可以扶持的任何东西,摇摇晃晃,走到了阳台上。
由于后来发生的事很古怪,所以我对这一细节很注意。我指出:“李先生,你
当时虽然醒了,可是全身还处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之中,你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产
生幻觉,是很正常的现象!”
李远的反应是神情苦涩:“我知道当时我还不是十分清醒,可是到了第二天,
我虽然还头昏脑胀,但已没有了酒意,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和当晚的事,都可以衔
接起来,那足以证明我当时所见并不是幻觉。”
我接受了他的说法。
当时,李远好不容易来到了阳台上,循争吵声传来处看去,看到了总裁和夫人
。要特别指出的是,两人吵架时所用的语言,李远听不懂,不知是法文、意大利文,
还是西班牙文。但是侮辱对方的身体语言,却是全人类通用的。李远一限看到夫人
向总裁所作的手势,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风情万种,雍容华贵,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充满了大家风范,典型淑女的
总裁夫人,这时接连所作的手势,增加上她美丽的脸庞上那种扭曲了的神情,简直
是最泼最滥的女流氓!
若不是她还穿著晚饭时的那件礼服,李远根本不敢认她 而那礼服,下半截
也被扯去了,露出了一双粉光精致的玉腿,虽然在跳骂之中,但是看来仍然诱人美
丽。
总裁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平日道貌岸然,整天板著脸的绅士,这时也和流
氓泼皮无异。而且他努力想抓住夫人,只是夫人的动作,比他灵活得多,他根本抓
不住她,至多只是抓住她的衣服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在争吵、动作之
中,夫人身上的衣服,逐片逐片减少,渐渐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了。
李远在阳台上看了大约三分钟,或许更久,由于当时,他实在太惊愕了,所以
说不上正确的时间来。
他仍然头痛,可是却陡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来,是多年在社会上打滚
的人情世故,使他想起这个问题来的。
他想到,不论总裁夫人是由于什么原因在吵架,两人此际的情形,可以说是丑
态百出,那是绝对见不得人的事,却偏偏让自己见到了!
那等于是窥破了总裁和夫人的隐私 通常来说,那不是好事,对自己的处境
不利,总裁必然不乐意自己的隐私掌握在手下职员的手中!
一想到了这一点,李远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肯定在争吵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
他还有机会补救,所以,他立即连跌带爬,离开了阳台。
【二、杀人,或自杀】
他并且立刻把阳台的门关上,门一关上之后,争吵声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喘著气,留意外面的动静,又过了三四分钟,外面音响寂然,争吵显然结束
了。
李远并没有看到争吵是怎么结束的,他在心中祈祷,保佑总裁夫妇没有看到他,
而他也决定把看到的一切,完全忘掉,只当那是自己酒醉后的恶梦。
(若以为李远的“恶梦情节”就此为止,那就大错特错了,且再看下去。)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再喝酒,但由于刚才目睹的一切实在太可怖,所以他又喝了
一小口酒。他坐了下来,心中想。总裁夫妇之间争吵得如此剧烈,一定有大事发生,
所以总裁才暂时把他来到的事,搁到了一边。
这样一想,他心中释然,走进了房中,洗了一个热水澡,在床上躺了下来,正
欲朦胧睡去,忽然传来了急速的敲门声。
李远又撑著了床去开门,开门处,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关总裁!
总裁已换上了睡袍,门一开,他极不礼貌地把李远推开,大踏走了进去,在沙
发上坐下。
李远忙关上门 在这之前,他向门外看了看,长长的走廊上,并没有他人。
总裁的脸色很难看,李远来到了他面前,也坐了下来,才一坐下,便又站起,
斟了一杯酒给总裁,总裁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并且示意再要一杯。
连尽了三杯,总裁才道:“你全看见了?”
李远心中一凛,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表情十足,反问:“看到什么了?”
总裁盯著他:“没看到什么,总听到些什么吧?”
李远摇头:“我不知道该听到什么,我喝多了,若不是你来拍门,我怕会一直
睡到天亮。对了总裁,你把我召来,有什么吩咐?”
总裁发了一会怔,才道:“本来是有些事要你做,但现在已不重要,现在重要
的是 ”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下来发生的事,李远怎么也想不到。
总裁的神情,变得严肃之至,他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如果你完成得好,我保证在三年之内,将你提升到副总裁的位置!”
一听得总裁这样说,李远的一颗心,几乎从口中跳将出来 副总裁!这是整
个机构之中,上万职工每个人的梦。由总裁亲口保证,那三年之后,这个极高的职
位,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李远也知道,总裁作了这种非比寻常的许诺,当然也有非同小可的事要他
去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总裁作进一步的吩咐。
总裁先动作,后说话。他一挥手,自睡袍的袋中,取出了一柄手枪来。
那手枪相当大,一望而知有强大的杀伤力,可是却精致之极,象牙为柄,甚至
还镶了各色宝石。
李远一看到总裁取枪在手,便已经傻了眼。接著,他又看到总裁自另一个袋中,
取出了长长的管状灭音器,装在枪管之上。
李远惊愕得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说他此际,呆若水鸡,那是最好的形容了
。
总裁装妥了灭音器,把手枪放在面前的几上,李远预料到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
他用近乎乞怜的目光望定了总裁,希望总裁会大发慈悲之心,把一切事都取消,他
宁愿三年之后,不要升职了!
可是总裁却还是铁青著脸,把他的要求说了出来。
在总裁未曾说出要求之前,李远心跳剧烈,心中慌张之极,可是总裁一说了出
来之后,他知道自己万万不会答应,反倒镇静了下来 这种情形很正常,大祸临
头之前,会惊惶失措,但等到这事已生,人就反倒要集中精神去应付了。
总裁一字一顿地下达著他的命令:“用这柄枪,去杀一个人!”
李远吸了一口气,一个“不”字,还未曾出口,总裁又已咬牙切齿地补充:
“杀那个贱人。她不配做我的妻子,不配活著!”
这时,李远已更镇定。他甚至不是简单地说一个“不”字,而竟然是相当花俏
地道:“对不起,这种事我无法代劳?”
总裁这时睁大了眼:“你听清楚了刚才我的许诺?”
李远只觉得事情荒谬绝伦:“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我认为,我杀了`那贱人',
坐电椅的机会,比当副总裁更高!所以我说`不'!”
总裁缓缓摇著头:“太可惜了,你应该知道,像如今面临的机会,一生之中,
可能再不重现!”
李远十分沉著:“很好,我根本不希望重现。”
他已经审度形势,知道自己和总裁之间,再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不必再
客气了。
他打了一个呵欠,声音强硬:“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收起你的枪离去,我要休
息了 以便明天一早就离去。你会收到我的辞职信。同时,我也劝你不可再找别
人,或是亲自动手,因为尊夫人有了意外,我一定会把今晚的事说出来。”
总裁并没有打岔,一直到李远说完,他才摇头:“太可惜了,你今年才四十岁
出头,就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李远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这下半句话的意思,他冷冷地道:“只有杀人者,
或指使人杀人者,才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总裁笑得很是阴森:“照你这样说,世上就没有`冤狱'这回事了?”
李远心中陡然一凛,他已感到,一个陷阱已设好,一张网已张开,而他正是陷
阱和网对待著的猎物!一个可怕而又卑鄙的阴谋,正针对著他在开展!
他愤怒无比,但是也吃惊之极,他身子开始颤抖,却又全身冰凉,想说什么,
由于口唇剧烈的发抖,竟难以成句,只是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
他更感到总裁的目光越来越阴森,声音也越来越刺耳:“你想一想,那贱人若
是被杀,这里众口一词,都说是你下的手,你有多少成把握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
李远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之内,他全身冷汗直
冒,以致人像是浸到了稠腻的液浆之中。
他要竭力挣扎,才能哑著嗓子叫出来:“无耻!你太卑鄙了!别人不会像你一
样!”
我作了一个手势,让他继续说下去。
李远在有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心境不再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