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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1495-巴黎的盛宴-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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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斯诺斯是欧仁•;梅尔的朋友。欧仁•;梅尔有一副金子般的好心肠。他是《巴黎晚报》(1930年让•;普鲁沃购买了该报社)和《白色梅尔》报社的创始人。1919年之后,该报每个星期六出讽刺版,先后出了充满无政府主义乐天派讽刺意味的报纸共8000多份。1927年的一天,欧仁•;梅尔突发奇想,要创办一份新日报——《巴黎早报》。他求《巴黎晚报》报社写作最NFDA5嗦的编辑、一位24岁的年轻人——乔治•;西姆农帮助他,为他的报纸写文章。西姆农虽然年轻,却很有几套成功的办法。德斯诺斯高兴地在旁边看着他们,并且在暗中支持他们。梅尔和西姆农串通一气,将设置一个具有两个暗道机关的圈套。他们将签署一项合同。合同中规定签署合同的作家必须保证三天三夜完成一本小说,《巴黎早报》为他发表。为了使情节更加能够吸引读者,西姆农自然将在选题上尽量投读者所好,并且极力强化对人物的描写,甚至允许公众直接参与小说的选题。例如在描写男女之间的私生活时,不是关起门来写,相反,作者要在尽可能多的人面前写,以便随时听取他们的意见。具体如何做呢?在红磨坊(巴黎最著名的红灯区)前设立一个玻璃亭子,乔治•;西姆农将在这个亭子里写作,不时地征求出入红磨坊的人们的意见和建议。    
    玻璃亭子将修建起来。合同开始履行之后,乔治•;西姆农应该能够领取合同总金额10万法郎中的2.5万法郎,作为预付款。这种做法被视为一举几得、对多方都有利的绝妙主意,可以传至子孙后代,而且也受到了那个时期目击者的欢迎。尤吉•;德斯诺斯写文章吹捧这个计划,安德烈•;瓦尔诺表示祝贺,弗洛朗•;费尔斯欣赏这一构想,路易•;马丁…肖非耶也为此欣喜若狂……欧仁•;梅尔觉得很好玩儿,因为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玻璃写作亭,也从未有过三天写成一本小说的奇迹,也无人见过如此着迷的公众。惟独西姆农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在计划临近实施的最后时刻,他将活动取消了……    
    罗伯特•;西姆农也爱赌博,但他与其老板的赌法不同。布勒东把他叫做“随时保持警觉的瞌睡虫”。因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敏感,更加容易受到超现实主义主张的催眠、梦境与幻觉的诱惑。    
    是勒内•;克勒韦尔René Crevel(1900—1935),法国作家。于1922年将催眠、困倦术引进到超现实主义者的圈子中来。一年之前,由于他具有通灵天赋,得到一位女招魂巫师的赞扬。    
    催眠困倦,与其他产生于梦幻或未受任何控制的心理活动等现象相同。它对超现实主义来说,是一个独立存在的阶段。在这个阶段末,“超现实主义只要抹掉梦幻与现实、意识与非意识之间的界限,不期求其他任何东西”,“超现实主义是一种边界现象,其任务是在负责供给的非意识与负责接受与开发的意识之间建立联系”。[摘自1976年日内瓦斯基拉出版社出版的加埃堂•;皮宫书中引用的《超现实主义报》]。    
    不久,他们都醉心于这种酷似集体灵媒的沉眠之中。克勒韦尔带头从事这种沉眠实践:他与马克斯•;莫里斯、罗伯特•;德斯诺斯和安德烈•;布勒东手拉着手,关在一个隔绝一切声音的昏暗屋子里,他逐渐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在困倦与睡梦之中,他朗诵、唱歌、叹息,而且还讲故事……他醒来时,丝毫回忆不起他在睡梦中所做的任何事情。    
    下一次轮到了德斯诺斯从事此类沉眠实践。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形下,他轻轻地挠着桌子。据克勒韦尔说,这种挠痒痒的动作反映出他希望书写的愿望。人们在处于睡梦中的德斯诺斯面前放了一张纸,在他的手中放了一枝笔。奇迹出现了,他动手写了起来。克勒韦尔仔细地观察着他,其书写速度快得令苏波等周围观看的人们吃惊(在实际生活中,惟独阿拉贡有能力用同样快的速度撰写作品)。德斯诺斯在一股沸腾的热情推动下,用如此快的速度写出了不少书。然而,德斯诺斯本人却始终不相信那是在无意识的情形下进行的,在他看来,“书写”与“无意识”两个词语是相互矛盾的。但他完全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    
    恩斯特、艾吕雅和莫里斯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进入梦幻状态。苏波和阿拉贡待在一旁观看。德斯诺斯经常在布勒东家里似睡非睡,同时既写又说,还做梦,并且不停地拥抱莫尔菲。一天夜里,由于怎么也叫不醒沉眠中的德斯诺斯,布勒东只好去叫来一位医生,但迎接医生的却是德斯诺斯的一阵叫骂。    
    还有一次,德斯诺斯与在纽约的马塞尔•;杜尚通过心灵感应建立了联系,杜尚对他讲了几句话,他全部记录下来。最后,杜尚还通过罗斯•;塞拉维之口向德斯诺斯表示过敬意:    
    罗斯•;塞拉维十分了解盐商。    
    [摘自1953年罗伯特•;德斯诺斯出版的《罗斯•;塞拉维》]


III 蒙巴那斯,开放的城市(一)第116节 保持警觉的瞌睡虫(2)

    在一天集体练功期间,克勒韦尔要求参加的人们到衣帽架上去上吊。德斯诺斯得寸进尺,手执菜刀,在院子里追赶艾吕雅,声称要杀死他。布勒东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避免了一场灾难发生。这一切愈走愈远的发展倾向,促使他们的头目布勒东终于明白了必须立即终止此类活动。他在《莽撞行为的前景》中写道:    
    罗伯特•;德斯诺斯在许多年中全身心地投身于(从灵魂到个人财产全部投入到)超现实主义的一切出于自动性的活动之中,即从事一切活动完全凭心理自动性,严禁任何个人意志的干预。我从开始担心他的体质抗不住时起,就曾经多次试图阻拦他继续从事这样的实践。是的,我继续相信在这条道路上,在超越我所担心的界限之后,有可能发生精神分裂。    
    布勒东的确劝阻过德斯诺斯,但有一个问题仍然存在:在相信动作和语言自动性的信徒们参加的一些招魂集会上,德斯诺斯是在装睡吗?    
    在清醒的时候,无论是在运用语言上还是动拳头,德斯诺斯都相当灵活。    
    在把德斯诺斯介绍进入“文学”社之后,布勒东把他当做未来斗争的主要依靠力量之一。他没有忘记他们的首要目标:达达运动始终是他们的瞄准线。在发起最后冲锋之前,还必须继续进行训练。1922年4月,在巴黎大会失败八个月之后,争论又起。    
    1922年12月11日,在安托万剧院上演了两部戏:雷蒙•;鲁塞尔的《Locus Solus》和一部爱国戏《闲散战》。    
    布勒东和他的伙伴们仍然是以达达运动的名义,而不是以超现实主义的名义全力支持雷蒙•;鲁塞尔。阿拉贡、德斯诺斯、布勒东和其他几个人分散在剧场内的四处。在《Locus Solus》的演出过程中,他们都带头鼓掌,不顾其他观众的责骂,大声地相互呼应,一起向作者表示祝贺。《闲散战》引起了这些超现实主义者的不满,他们同时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阿拉贡在剧场的一侧故意拖长声音大声地喊道:    
    “德国万岁!”    
    “打倒法国!”德斯诺斯在另一侧呼应道。    
    “那又怎么样?”一位演员问道。    
    “那么都是王八蛋!”布勒东从看台上叫喊道。    
    整个剧场变得一片混乱。雷蒙•;鲁塞尔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此事在巴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结果是一夜之间我就成为无人不知的名人……我的一部作品的名字广为流传。    
    [摘自雷蒙•;鲁塞尔的《我是如何写我的一些作品的》]    
    于是,他在当年又写出另外两部戏剧《Cocus Solus》和《Blocus Solus或者les bons dans les Ruhrs》。    
    十个月之后,超现实派再次全力捍卫雷蒙•;鲁塞尔的《前线明星》。再次引起在场观众极大的公愤,以至于演到第三幕时只好收场。当一位气愤的观众向德斯诺斯喊叫说“你们都是被雇用来捧场的”的时候,罗伯特•;德斯诺斯反驳说:“我们是受雇用来捧场的,而您呢?”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位观众的脸上。    
    下一次活动于1923年7月6日在米歇尔剧场举办。这一天,查拉把他所有的朋友都拉来观看一场十分平静但混乱得离奇的节目。他们向观众表演了斯特拉文斯基和“六人团”的作品,朗诵科克托、苏波、艾吕雅和阿波利奈尔的诗,表演舞蹈,放映最新电影和演出特里斯坦•;查拉的三幕剧《气心》。    
    问题是在组织这次活动之前,没有任何人征求苏波和艾吕雅的意见。他们两人都没有预料到能将自己的诗作与科克托的诗作同时在这次活动中朗读。因此,他们出席表演活动时,都带着跟随他们的保镖。    
    演出开始时,一切正常,秩序井然。但在乐曲演奏结束之后,一个年轻的达达分子皮埃尔•;德•;马索走上舞台,开始宣读一篇攻击纪德、毕卡比亚、杜尚和毕加索的文章。恰好毕加索和布勒东当时也都在现场看演出。于是,布勒东上台为画家(毕加索)辩护,德斯诺斯和佩雷跟着布勒东也上了舞台。他们两位上前抓住马索,布勒东举起手中的手杖,打在了马索的手臂上,并且发生了骨折。全场向侵犯他人的那几个人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并且将反对的矛头一致转向布勒东。站在远处观战的查拉报了警。布勒东、德斯诺斯和佩雷被驱赶出剧场之后,剧场内才终于平静下来。遗憾的是在短暂的平静之后,查拉的戏剧刚刚开幕,一个与众不同、目光迷茫、金黄色头发的大个子年轻人站起来,点名要求查拉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他为何要把布勒东驱赶出剧场?    
    刚来的治安警察仍然在剧场内。他们立即向保尔•;艾吕雅冲过去,然而,艾吕雅的朋友们和保镖们马上在他的周围筑起一道铜墙铁壁。于是,诗人们和警察动手打起来了。此时,查拉跳上舞台,艾吕雅改变了他的进攻目标,转身扑向查拉,重重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全场群情激愤,斗殴很快扩展到了观众和剧场的工作人员当中,继而扩展到了剧场之外。剧场内外骤然变得一片混乱。第二天,剧场经理拒绝接受新的演出,理由是:搞艺术可以,打架,不行。


III 蒙巴那斯,开放的城市(一)第117节 保持警觉的瞌睡虫(3)

    布勒东对查拉请警察来帮助将他驱赶出米歇尔剧场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原谅。在他的作品《漫步》中,他写给达达运动之父查拉的题词如下:“赠给1924年的小说家、五毒俱全的骗子、警察的耳目特里斯坦•;查拉。”《漫步》中包括一篇题为《放弃一切》的文章,文章充分地表明作者与达达运动彻底决裂的决心:    
    放弃一切。    
    放弃达达。    
    放弃您的妻子和您的情妇。    
    放弃您的希望与恐惧。    
    到森林深处去重新播种。    
    放弃您的猎物,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放弃舒适生活和他人为您的未来提供的一切。    
    迈出坚实的步伐,走自己的路。    
    [摘自安德烈•;布勒东的《漫步》]    
    很长时间之后,布勒东和查拉这两位冤家对头还将见面,但这要等到《超现实主义宣言(二)》发表之时。    
    超现实主义运动在1924年发生了重大转折。布勒东并不满足于发表他的《漫步》,他也发表了《超现实主义宣言》。与此同时,阿拉贡发表了《放荡不羁》,佩雷发表了《永存的疾病》,艾吕雅发表了《永存的死亡》,布勒东当年结识的阿尔托Antonin Artaud(1896—1948),法国作家、戏剧家和戏剧演员。发表了《炼狱的中心》。    
    这个超现实主义小集团除发表了上述作品,在文人界获得一席之地之外,他们在格勒内尔街15号还有一个“超现实主义研究办”。这个办公室每天下午四点半至六点半开门办公。不久的将来,他们要在雅克…卡洛街开一个陈列室,由想像天才罗朗•;蒂阿尔主持领导,遗憾的是他从不写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即将创办一份杂志《超现实主义革命》。首期将在社长皮埃尔•;纳维尔和邦雅曼•;佩雷的主持下,于1924年12月份出版。    
    1924年也标志着安德烈•;布勒东生活的重大转折。这一转折与阿纳托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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