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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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了耸肩,道:“简单得很,是甚么事?”
纳尔逊的神态,却一点也不轻松,道:“你别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你想,这个国
家的安全系统,可以称得上世界第一,但这件事尚且做不到,而要借重你的力量,这会
是简单的事么?”
纳尔逊这样一说,我的好胜心,更到了极点,道:“甚么事,快说!”
纳尔逊道:“这件事,是极度的机密的,我特地找到了你,要亲口向你说,也是为
了这个原因,当我向你说出之后,这件事,世界上知道的,也不会超过十二个人,你明
白么?”
我不禁有些不愉快,道:“如果有人以为我是快嘴的人,那就最好别对我说机密的
事情。”
纳尔逊笑了起来,道:“别发火,事情得从头说起!”他点著了烟斗,道:“那个
国家,有一项未为人所知的太空发展计划,那就是征服土星 ”
我不等纳尔逊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道:“那我能对之有甚么帮助?我对于太
空科学,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和一个小学生没有分别。”
纳尔逊道:“你听我讲完了再说可好。”
我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
纳尔逊道:“土星离开地球十分远,本来不是征服的好对象,但是科学家却认为土
星的那个光环,是一种金属的游离状态所构成的,利用这种金属的磁场特性,可以在相
隔远距离下,将太空船吸了过去,那就比探索其他离地球近的大行星,更其便利了。”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说,太空船的方向不会错,而且还可能节省大量的
燃料。”
纳尔逊道:“当然,大致来说是这样子,其中详细的有利与不利之处,只有主持这
个计划的科学家知道,我们也不必去深究他。”
我道:“当然不必深究,因为要深究也无从深究起,那么,要我做的事情是甚么呢
?”
纳尔逊敲著烟斗,望著田野,道:“主持这个计划的,是一个德国人,叫作佐斯,
连他的存在,也被认为是一项高度的机密。”
我道:“我明白了,两大强国的太空发展成就,大多数都是德国科学家的功劳。”
纳尔逊又道:“除了佐斯以外,还有一个人,叫作海文·方。”
纳尔逊口中的“海文”,乃是英文“ HEAVEN ”的译音,那个英文单字,是天,天
空的意思。我立即想起了方天来!
纳尔逊看到我神色有异,顿了一顿,道:“怎么,你不是认识这个人吧!”
我吸了一口气,道:“你且说下去。”
纳尔逊道:“这位方先生,据佐斯博士说,是一个奇材,那项计划,实际上是由海
文·方所主持,只不过因为方先生的来历十分可疑,所以才以佐斯为名义上的主持人,
关于决定性的计划,必需佐斯博士的签字,方能付诸实施。”
我已被纳尔逊的话引得十分入神了。我已经可以料定,那个神秘的“海文·方”,
一定是方天。这正是我所要追查的一个人。而纳尔逊所说的事,又显然和这个人有关,
自然不能不使我大感兴趣。
我催促道:“你快转入正题吧。”
纳尔逊先生道:“好,如今,那个国家所要求你做的事情,便是要你设法弄清楚,
这位海文·方,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道:“为甚么要弄清楚这个问题,我可以知道么?”
纳尔逊先生道:“可以的。这项计划,并不是幻想,而到了已将实现的阶段,一艘
巨大的太空船,已在某国的秘密基地,建造成功,准备升空。这是一艘无人的太空船,
准备在成功之后,再发射有人驾驶的太空船的。可是,却发现海文·方在这个太空船上
,加上了一个小小的船舱,可以使得他自己,容身在这个舱中,而不为人所觉。”
我道:“这个人的样子,你可以形容给我听么?”
纳尔逊先生自袋中取出一只信封,道:“这里是他的两帧照片。”
我连忙接了过来,抽出相片来一看。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那正是方天!
相片中的方天,和他的本人,完全一样,瘦削的脸,闪著异采的眼睛,甚至他那特
殊的苍白肤色,在照片上也可以看得出来。
我苦笑了一下,道:“这个人如今在日本。”
纳尔逊先生睁大了眼睛,面上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道:“你先说他来日本的理由。”
纳尔逊先生道:“因为发现了他在土星太空船中的秘密勾当,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假
期,将他支开那秘密基地,集中了科学家,来研究他这个行动的目的,研究的结果,却
证明他并没有破坏这个太空船,相反地,太空船上,还多了不少有利于远程太空飞行的
装置,这的确是莫名其妙的事,他为甚么不将这个行动,公开出来呢?所以,便怀疑他
可能是替另一个强国服务的。”
我苦笑道:“来一个太空倒戈么?”
纳尔逊道:“太空科学到如今为止,政治意义大过科学意义,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
他才讲到这里,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急骤的敲门声,不等我们答应,门便被撞了开来
。冲进来的是一位日本高级警官,和一个欧洲人。那个欧洲人一进来,便向纳尔逊道:
“他失踪了!”
纳尔逊从躺椅上直跳了起来!
纳尔逊给我的印象,一直是镇定、稳重的,我从来也未曾见到过他那样地激动过。
他几乎是在申斥那欧洲人,道:“失踪了,你们是在干甚么的?他是怎么失踪的?说,
说!”
那欧洲人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位日本警官道:“我看可能是被绑。”
纳尔逊呆了一呆,道:“被绑?”
警官道:“是,政治性的绑票。我们跟踪的人报告说,他今天早上在羽田机场,曾
被四个某国领事馆的人员所包围,但是他却巧妙地摆脱了他们的纠缠。而当他离开了羽
田机场之后,又有许多人跟踪著他。”
我碰了碰纳尔逊,纳尔逊道:“那是说海文·方。”
我早知道他们所说的是方天了。我不再出声,听那日本警官讲下去。
那警官道:“他本国的保安人员、日本警方、国际警方,再有一方面,便是某国大
使馆的人物,而结果 ”
他面上红了一红,道:“我们相继失去了他的踪迹,所以我们怀疑他可能遭到了某
国大使馆人员的绑架。”
纳尔逊先生团团乱转,道:“这就不是我们的力量所能达到的了,失败、可耻的失
败!”
那欧洲人的额上,沁出了汗珠。我到这时候,才开口道:“著急是没有用的。”
那日本警官向我望了一眼,他不知我是甚么人,但是他却以日本人固有的礼貌,向
我道:“是,我们已通知了东京所有的机场、火车站,大小通道,留意这样的一个人,
即使是大使馆的车辆,也不可错过。”
我道:“如果他被某国大使馆绑架了,那他一定还在大使馆内。”
我请到这里,向纳尔逊先生,使了一个眼色。
纳尔逊和我合作,已不止一次了,他立即会意,向那两人道:“你们继续以普通的
方法,去探索海文·方的下落?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你们一定要尽你们的全力!
”
那欧洲人抹著汗,和日本警官一齐退了出去。
我等他们两人走了之后,才低声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必须采取特殊的方法
,去看看方天是不是在某国大使馆内。”
纳尔逊望了我半晌,才道:“我不赞成。”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放心,如果我被捉住了,那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偷,
大使馆方面,一定会将我交给当地警局的。”
纳尔逊道:“你将在日间进行?”
我笑道:“偷偷摸摸的事,当然要到晚上。”
纳尔逊道:“好,我可能今天不再和你见面,你要小心些。”
他一说完,便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我知道他是去作进一步的布置,以防备某国特工
人员,将方天运出日本去的。
我独自一个人,仍坐在阳台上。我将这几天来的事情,大略地归纳了一下。从草田
芳子的意外,到某国探索土星的庞大太空发展计划,以致东方集团特工人员的斗争,这
些事,看来似乎是一点联系也没有的。
但是,深明底细的我,却知道其中大有联系。而联系著这些事的,便是方天,那神
秘、诡异的蓝血人!
根据纳尔逊先生所述,方天已经是一个十分杰出的科学家了。
这不禁令我感到十分惭愧。当年在学校中,大家同一宿舍,如今,我有甚么成就呢
?今天,轮到要我来弄清他的来历,这更是一个重大的难题。当然我知道,方天有著一
个十分犀利的秘密武器,他是不怕被人伤害,而只有他伤害人的,我对他的处境,一点
也不关心。
但是我却关心我自己,看来方天一直在想制我于死地,两次,我都侥幸地活了下来
,我不能让方天第三次得到成功,我要消除他第三次加害我的可能性!
那一天,我也被纳尔逊感染了 变得十分焦躁,午饭后,更感到时间过得太慢。
我驱车进市区,目的在消遣时间。到了下午两时,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那时,我
正在散步,看看橱窗。存著橱窗玻璃的反光,我看到在对面马路,有一个穿著和服的男
子,正在装著吸烟,但是却不断地在看我。
第五部:莫名其妙打一架
我不知道他是甚么人,然而在我走过了一条马路,从橱窗玻璃中看过去,仍然可以
看到他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跟踪我的了。
我又走了几条马路,到二点三十分,我仍然发现那个日本男子跟在我的后面。
而在这三十分钟之中,我竭力在想,为甚么在这里,竟会有人跟著我。
我准备在今晚,偷入某国大使馆去查究方天的下落,那自然使我值得被跟踪。然而
那计划却只有纳尔逊先生才知道。
那么,这日本男子又是为甚么跟踪我呢?
我来到了一条比较静僻的马路上,那男子仍亦步亦趋地跟了来。我站定身子,听得
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我心中暗暗好笑,立即转过身去,那穿和服的日本男子,俯下身去,弄著鞋子,我
向他笔直地走了过去,那男子看出瞄头不对,转过身向路口奔了过去。但是我早已向前
跑出了几步,拦在他的前面。
那男子还想转身再逃,我早已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那男子的态度,却立即镇
静了下来,反倒向我厉声喝道:“你干甚么?”
我冷冷地:“你干甚么?”
那男子道:“笑话,你现在在抓著我,你反而问我干甚么?”
我向那男子打量了几眼,只见他面上一面强悍之气,当然,要打架,我是绝不会怕
他的,但是在眼前这样的情形下,却被他恶人先告状,若是闹起来,我只怕要耽搁不少
时间。
我冷笑一声,道:“好,这一次我饶了你,但是下一次,我却不放过你了,你要小
心一点才好!”那男子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自然心知肚明,我一松开他,他便头也不
回地向前走了。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刚才,那日本男子还在跟踪著我。但是当他转过马路之后,
我便开始跟踪他了。我脱下了大衣,翻了过来穿著。
我的大衣是特制的,两面可穿,一面是蓝色,一面则是深棕色。同时,我自袋中摸
出了一顶便帽,戴在头上,以及取出一只尼龙面罩,罩在面上。
只不过大半分钟的时间,我在外表上看来,已完全是两个人了。我快步地向前,走
过了马路。
只见在电线杆下,那男子和另一个男子,正在交头接耳,向我走出来的方向指了指
。
那男子大概是在通如另一个人继续跟踪,我敢打赌,那家伙一定想不到我已经在向
他走来了。
我在他身近走了过去,走过他的身边之后,我便放慢了脚步,偷偷回头来看他。
只见他目送著另一人离去之后,也向著我走的方向走来,我让他近过了我,便远远
地跟在他的后面。我要弄清楚,在日本有谁在跟踪我!
那男子一直不停地向前走著,并没有搭车的意思,我在他的后面,足足跟了一个小
时,已经来到了东京最肮脏的一区。
在这样的区域中,要跟踪一个人而不被发觉,是十分困难的事,因为在两旁低陋的
房屋,当中狭小的街道中,全是满面污秽的小孩子,在喧闹追逐。你必需一面走,一面
大声呼喝,方能前进。
而你在大声呼喝,自然会引起前面的人注意的。所以,我走不几步,已想放弃跟踪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