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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蓝血人-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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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在大雪之中,面对面地僵持著,方天竭力地要以地强烈的脑电波,侵入我的脑中之
际,差不许多。
    只见方天立即转过身,向我望来。
    而我的那种感觉,也立即消失,方天又转向窗外,叹了一口气,道:“他走了!他
走了!我必须先对付他,必须先对付他!”
    方天将每一句话都重覆地说上两遍,可见他的心中,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
    我叹了一口气,方天一定是在发神经病了,想不到土星上的高级生物,也会发神经
病的。这间房间中,一共只有三个人,他、我、和木村信,如今三个人都在,他却怪叫
“他走了”,走的是谁?
    我正想责斥地,可是我一眼向木村信望去,却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木村信脸色发青
,看那情形分明已经死去了,我连忙向前走去,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气息全无,而且身
子也发冷了。
    我立即转过头来,向方天望去,我心知其中定有我所不知道的古怪在,我的目光十
分凌厉,但方天的神色,却十分沮丧。
    只见他摊了摊手,向木村信指了指,道:“他早已死了。”我不禁勃然大怒,厉声
道:“你这魔鬼,你以甚么方法弄死了他?你有甚么权利,可以在地球上随便杀人?”
    我一面怒吼,一面向他逼近了过去。
    方天连连后退,直到背靠住了墙壁,退无可退之际,才叫道:“他早已死了,他是
早已死了的!”
    我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喝道:“他死了,
那么,刚才和你讲话的人是谁?”
    方天的面色,蓝得可怕,道:“那不是他,是  ”他在“是”字之下,是那句我
听了许多遍的话,音语诘屈赘牙,硬要写成五个字音,乃是“获壳依毒间”。那究竟是
甚么玩意儿,除了方天之外,怕只有天才晓得了。我又问道:“那是甚么?”
    方天道:“那……不是甚么。”
    我越来越怒,道:“你究竟在捣甚么鬼?我告诉你,若是你不好好地讲了出来,你
所犯的罪行,我一定要你补偿的!”
    方天的面上,顿时如同泼泻了蓝墨水一样!
    他几乎是在呜咽著道:“你……不能怪我的,地球上的语音,不能表达‘获壳依毒
间’究竟是甚么?”
    我看他的神情,绝不像是在装疯作颠,而且,看这情形,他自己也像是受了极大的
打击。我呆望了他半分钟,道:“你总得和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他点了点头,道:“在这里?”
    我向已死了的木村信看上了一眼,也觉得再在这个工厂中耽下去,十分不妥,因为
只要一有人发现了木村信的死亡,我和方天两人,都脱不了关系。
    而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如同梦境一样,几乎令人怀疑那不是事实,如果我和方天两
人,落在日本警方手中,谋杀木村信的罪名,是一定难以逃得脱的了。
    我退到门旁,拉开门一看,走廊上并没有人,我向方天招了招手,我们两人一齐竖
起了大衣领子,向升降机走去。
    我们刚一到升降机门口,便看到升降机中,走出一个拿著一大叠文件的女职员,向
木村信的办公室走去。那女职员还十分奇怪地向我和方天两人,望了一眼,那大致是我
们两人是陌生人,而方天的面上,又泛著出奇的蓝色的缘故。
    我知道事情不妙了,连忙拉著方天,踏进了升降机。升降机向下落去之际,我和方
天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那位女士的尖叫之声。
    方天的面色更蓝了,我则安慰他,道:“不怕,我们可以及时脱身的。”
    方天叹著气,并不出声,要命的升降机,好像特别慢,好不容易到了楼下,为了避
免人起疑,我们又不能快步地跑出,只能尽快地走著,幸而出了工厂的大门,那辆摩托
车还在。
    我们两人一齐上了车,我打著了火,车子向外冲了出去,冲过了几条街,已经听得
警车的“呜呜”声,向工厂方面传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如今,我只能求暂时的脱身了。至于传达室的工作人员和那女职员
,可能认出我们,这件事,我们已没有耽心的余地了!
    车子一直向前驶著,方天的声音中仍含有十分恐怖的意味,道:“我们到哪里去?

    我反问道:“你说呢?”方天喘了一口气,道:“佐佐木博士,你说佐佐木博士是
怎么死的,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我道:“有,佐佐木博士是被凶徒杀死的。”
    方天“噢”地一声,道:“那和‘获壳依毒间’无关。”我紧盯著问道:“你那句
话,究竟是甚么意思?”
    方天道:“我们能找一个静一些的地方,仔细地向你谈一谈么?”
    我想了一想,道:“佐佐木博士死了,他的女儿失踪了,他家空著,我们上他家去
吧。”
    方天窒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也好。”
    我将摩托车转了一个弯,向佐佐木博士的家中,直驶而丢,不到半小时,已经到了
他家的门口,我想及上一次来的时候,佐佐木博土因为季子和方天之间的事,求助于我

    然而,事情未及等我插手,便已经急转直下,佐佐木博士为人所杀,季子失了踪,
我在博士生前,有负他所托,他不幸死了,季子的安全,是我一定要负责侦查的。我在
博士的住宅门口,一面跨下车来,一面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花园的铁门锁著,还有警方的封条,显然警方曾检查过的现象。
    我探头向园子内望了一望,一片漆黑,绝不像还有警员在留驻的模样。
    我跃进了围墙,又将方天拉了进来。
    我们并不向正屋走去,而来到了我作“园丁”时所住的那间小石屋。为了怕引人注
目,我弄开了锁后,和方天两人走了进去,并不著灯。
    石屋内一片漆黑,我摸到了一张椅子,给方天坐,自己则在床沿坐了下来。我松了
一口气,道:“你可以详细说一说。”
    可是方天却并不出声,我又催了一遍,他仍是不出声。在黑暗中,我看不出他在作
甚么,但我却隐隐听到了他的抽噎声。
    我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为甚么哭,但是在地球上,不论发生了甚么事,男子汉大
丈夫,是不作兴哭的。”方天又沉默了半晌,道:“就是在这里,季子曾经吻过我。”
我呆了一呆,道:“你不必难过,我相信掳走季子的人,一定是怀有某一种目的,他们
一定不会怎样难为季子的。”
    事实上,掳走季子的人,是不是会难为季子,连我也没有把握。但是在如今这样的
情形下,我却不能不这样这劝方天。
    方天叹了一口气,道:“卫斯理,地球人的心目中,来自其他星球的人,一定是科
学怪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事实上,我却比你们软弱得多。”
    我忙道:“你不必再说这些了,且说说那句话,究竟是甚么意思?”
    我和方天,是以纯正的中国国语交谈的,正当我讲完那句话之际,忽然,在屋角,
最黑暗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生硬的国语口音,道:“你那么多日不见我,又是甚么意思
?”
    我一听那句话,便知道是纳尔逊先生所发出来的,因此并不吃惊。
    可是方天一听得屋中发出了第三者的声音,却疾跳了起来,向外便逃,我疾欠身,
伸手将地拉住,道:“别走,自己人。”
    我的话才说完,“拍”的一声,电灯已著了。
    纳尔逊先生正笑嘻嘻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一面拉著方天,不让他挣扎著逃走,一面
道:“你出了医院之后,到哪里去了?”
    纳尔逊伸了伸双臂,道:“活动,我一直在活动著!这位先生,大约便是著名的太
空科学家海文·方先生了。”
    方天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却望著我,我脑中感到了他在向我不断地发问,那是谁
?那是谁?
    我并没有开口,但是却想著回答他:“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国际警察的高级干员,
虽然如此,我也绝不会向他透露你的秘密的。”
    方天的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
    天晓得,我绝未开口,但方天却显然已经知道我的思想了,由此可见,土星人不但
有著比地球人强烈许多倍的脑电波,而且还能截取地球人的确电波,不必交谈,就可以
明白地球人的思想!
    我向纳尔逊先生笑了笑,道:“你自然是在活动,但你的成绩是甚么?”
    纳尔逊先生笑道:“你这样问我,那么,你几天来一定是大有收获了?”我道:“
不错,抱歉得很,有许多事,我不能向你说。”
    纳尔逊先生摊了摊手,作出了一个十分遗憾的姿态来,道:“我的却可以毫无保留
地向你说,我已经知道在我们手中抢走箱子的是甚么人了。”
    我道:“我也知道了。”我一面说,一面心中对纳尔逊先生十分佩服。
    他是用甚么方法知道的,我不知道。但是“七君子党”行事何等缜密,他能够在那
座短的时间中侦知,自然是了不起的本领。他向我笑了一笑,道:“七。”我接上去道
:“君子。”纳尔逊的大手在我肩上拍了一拍,道:“抢回去的东西,也取回来了。”
    我几乎不能相信,只是以怀疑的目光望著地。方天也已经听我说起那只硬金属箱子
曾到过我和纳尔逊先生手中一事。他连忙焦急地问:“在哪里?在哪里?”
    纳尔逊先生道:“保管得很好,大约再也没有甚么人可以抢去的。”
    方天欲言又止,面上的神情,十分惶急。我试探著纳尔逊先生的口气,道:“那你
准备怎样处理这只箱子呢?”
    纳尔逊先生的态度,忽然变得十分严峻,道:“这是国际警方的东西,你为甚么要
过问?”我一听得纳尔逊先生的语气,严厉到这种地步,心中不禁一呆。但是我立即就
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回过头去,向纳尔逊先生作了一个鬼脸,又转头向方天,向他摊了摊手,表示无
可奈何。
    我是猜到了纳尔逊的心意,他不满意方天有事在瞒著他,所以才特意这样激他一激
的。我也感到,如果不让纳尔逊先生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的话,对于以后事情的进行,
一定会有许多阻难。
    所以,我也向方天施加“压力”。
    方天抹著额上的汗,道:“这……这是非要不可的……应该给回我的。”
    纳尔逊先生的语音,更其严厉,道:“方先生,你和国际警方的敌人,七君子党合
作,我们看在你科学上的成就份上,可以不如追问,但是你想硬要国际警方的东西,那
就  ”
    他讲到这里,并没有再讲下去,表示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方天更加焦急了,他求助地望著我,我叹了一口气,道:“方天,我老实和你说,
纳尔逊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向他保持秘密的话,那是最吃亏的事情,你看,你
要的东西,就取不到了。”
    方天哀求道:“你不能设法么?”
    我道:“如果是在七君子党的手中,我自然可以取得回来的。但是在国际警方的手
中,你说叫我用甚么方法取回来?”
    方天急得团团乱转,道:“你的意思是  ”
    我斩钉截铁地道:“将甚么都讲给他听。”
    方天失声道:“不能!”
    我道:“我曾经答应过帮助你,但是你不肯听我的话,我有甚么法子?”
    方天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在这种时候发出了大笑,当然是十分反
常的,但是他为甚么笑,我却莫名其妙。
    我和纳尔逊先生互望了一眼,我暗示他不要出声,由我来向方天继续施加压力,我
想了一想,道:“方天,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方天停住了笑声,道:“不!不!你觉得他是绝对可靠的人,将秘密讲给他听,是
不要紧的,他又会觉得另外有人是可靠的,这样下去,我的秘密,又何成其为秘密呢?

    方天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话去回答他。
    方天又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你们和我为难,绝没有好处。”
    我听出方天的话中有因,忙追问道:“为甚么?”
    方天向纳尔逊先生一指,道:“刚才若不是这个人出现,我已经向你说明了,地球
上的人类已经面临了一个空前的危机,你们不知道,除了我一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
个危机,更没有人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危机的方法!”
    我心中迅速地想著。方天刚才在说的,一定是那句古怪的话所代表的事了。
    那究竟是甚么事呢?方天是在虚言恫吓么?看来并不像。我一时之间,更是无话可
说。
    方天续道:“我会遇到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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