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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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好奇地问道:“土星上还有国家么?”方天道:“自然有的,一共有七个国家
,而且情形比地球上还要复杂,七个国家之间,都存在著敌对的态度,谁都想消灭谁。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一直没有战争。”
方天道:“因为哪两个国家一发生战争,其余五国,一定联手来瓜分这两个国家了
!没有战争,所以我们的科学家,才远远地走在你们的前头。”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地球上,是不是看到太多的战争了?”
方天点头道:“自然,因为我的外形像中国人,所以我一直停留在中国。也因为我
未曾见过战争,我总是尽可能地接近战场,我见过的战争,实在太多了。”
这时,我们已走出了公园,我听得方天如此说法,忍不住停了下来,声音也几乎在
发颤,道:“你可知道,你所见过的那些……战争,大都已是记载在历史教科书中的了
?”
方天道:“自然知道,如果一个研究近代中国战争史的人和我详谈,我相信他一定
会发现他所研究的全是一些虚假的记载。”
我对他的话,感到了极大的兴趣,道:“你能举个例么?”
方天笑道:“你们的历史学家,对于太平天国名将,翼王石达开的下落,便语焉不
详,但石达开临死之际,却是握著我的手,请出了他最后的遗言的。”
我心中在叫道:“疯子,你这颠人。”然而我却不得不问道:“石达开,他……向
你说了甚么?”方天道:“他说,那是一场梦,梦做完,就醒了,他说,许多人都做了
一场梦。他又说,他是怎样进入那一场梦的都不知道,一切都太不可测了……我相信他
这样说,另有用意,可是我却并没有深究,一场梦,这种形容词,不是很特别么?”
我吞了一口口水道:“那是在甚么地方?”
方天道:“在四川油江口的一座庙中。”
我呆了半晌,道:“你能将你在地球上那么多年的所见所闻,全都讲给我听听么?
”
方天道:“要讲只怕没有时间了,我一直记载著地球所发生的事,准备回去时,向
我的星球上的人民发表的,我可以留给你一本副本。但是我用的却是我们的文字 那
是一种很简易易懂的文字,我相信你在极短的时间中,就可以看懂的。”
我连忙道:“好,我十分谢谢你。”
方天道:“在我离开地球之前,我一定连同我们文字的构成,学习的方法,一齐寄
给你,还有海水化黄金的那种触媒剂的化学合成法,我也一齐给你,作为我一个小小的
礼物。”
我笑了笑,道:“那倒不必了,一个人黄金太多了,结果黄金便成了他的棺材和坟
墓,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方天没有再表示甚么,又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会,才道:“你真的不讲给人听?
”我道:“自然是,你大可不必耽心。”
方天叹了一口气,道:“我耽心了二十年了!”
我纠正他,道:“在这里,你该说一百八十年了 ”我望著他,道:“你可知道
,木村信工程师曾向我说及他的理论,想不到他是正确的,他说你虽然在地球上,但仍
以土星的时间而生活著。”
方天面色一变,道:“这……这是甚么意思,他……他也知道我么?”
我忙解释道:“不是,他只不过是解释这一种时间的观念而已。”
方天皱起了眉头,道:“这是甚么样的一个人?”
我道:“就是我们去要他剖开那金属箱子的人。”
方天道:“不,不要他帮忙,我生命所系的太阳系导向仪不能给他看到。要知道那
仪器许多部份,都不是地球上所能制造的。”
我笑道:“你根本没有法子怀疑木村信的,因为井上次雄就是将这具导向仪交给他
,而放入那硬金属箱子中的。”
方天听了我的话,突然一呆。
我本来是和他一齐,在急步向前走去的,他突然一停,我便向前多冲出了两步。
等我转过身来之际,方天仍然站著不动,双眉紧锁,不知在想些甚么。
我走到了他的身边,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是方天却并不回答我,而他的面色,则在渐渐发青,我感到事情有甚么不对头的
地方,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
可是,他却不等我开口,便一反手,将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他抓得我如此之紧,像
是一个在大海波涛翻滚中,将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救生圈一样,我连忙道:“甚么事?”
他讲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我跺著脚道:“喂,你别讲土星话好么?”
方天喘著气,道:“木村信在哪里?快,我们快去见他。”我道:“他的工厂是开
夜工的,我们现在去,就可以见到他的。”
方天松开了我的手,急得团团乱转,道:“快!快!可有甚么法子么?”
我心知他突然之际,焦急成这副模样,一定是有道理的,我问他道:“究竟是为了
甚么?”方天却又重覆地讲了两遍我听不懂的那句话。
我气起来,几乎想打他两巴掌,但他却急得面色发青得近乎蓝色了。
我摇了摇头,道:“你要快些到他的工厂去么?”方天连忙道:“是!是!”
老实说,如果我不是听到有一阵摩托车声,向我们所在的方向驶来的话,我也想不
到有甚么主意,可以立即赶到木村信的工厂去的。
那一阵摩托车声,一听便知道是一辆品质低劣的摩托车,而在开足了马力行驶,那
一定是一个阿飞在骑著车子。
各地的阿飞都是差不多的,他们不学无术,自然不会有钱买好车子,于是就只好骑
著劣等车子,放屁似地招摇过市,还自以为荣。
我闪身站在马路中心,这条公园旁边的路,十分僻静,并没有行人,我才一站在路
中,摩托车车头的灯光,便已向前射了过来。方天吃惊地叫道:“你想作甚么?”我也
叫道:“用这辆车子到木村信的工厂去!”
我才讲了一句话,那辆摩托车已疾冲到了我面前的不远处,显然绝无停车之意。
我的估计没有错,车上是一个奇装异服的阿飞,但在尾座上还有一个,一共是两个
。我在车子向我疾冲而来之际,向旁一闪。
接著,那辆摩托车便已在我的身旁擦过,我双臂一振,一齐向前抓出,已将那两个
阿飞抓了起来,那辆车子还在向前冲去,我急叫道:“快扶住车子!”
方天向前奔去,将车子扶住,我双手一并,向那个阿飞的头“砰”地碰在一起,他
们连骂人的话都未曾出口,便被我撞昏了过去。
我将他们抱到了路边,方天已坐在车上,道:“快,坐在我的后面。”
我忙道:“由我来驾车。”方天道:“不,我来。”我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道:“
不,你的情绪不正常,在路上会出事的!”
方天急道:“要快,要快,你不知道事情糟到了甚么地步。”
我一面跨上车子,一面又问道:“究竟是甚么事?”
方天给了我回答,可是仍然是那句听不懂的话,七八个莫名其妙的字音,实不能使
我了解发生的事。方天坐到了我的后面,又道:“一时间也说不清,你快去吧。”
我脚一缩,车子如箭也似向前飞了开去。我尽我所知,拣交通不拥挤的地方驶去,
但仍然化了大半个小时,才到了工厂门口。
方天在一路上,急得几乎发疯了,我好几吹向他探询,究竟是在突然之间,他想到
了甚么事情,才这样发急起来的。
而方天则已近乎语无伦次,我一点也得不到正确的回答,而我则想来想去,不得要
领,因为木村信实在是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
好不容易车子到了工厂面前,方天跃下车来,拉著我的手就向厂中跑,工厂传达室
的人曾经见过我一次的,所以并不阻拦我们,倒省去了不少麻烦。我们来到了工厂办公
室大厦的门口,方天才喘了一口气,道:“卫斯理,小心些。”
我仍是不明白他所指何事,道:“小心甚么?木村信不是一个危险人物啊?”
方天的回答,使得我以为他是在发梦呓,他道:“木村信本人当然不是危险人物,
他早已死了,如今极其危险的是他脑中思想!”
这是甚么话?方天的神经一定大不正常了。
我还想进一步地向他问一些甚么,但是他却又喘起气来,道:“我又感到了,我又
感到了,可怕!可怕!”
我知道方天的脑电波比较地球人的脑电波强烈得多,他可以自己的思想,去影响别
人的思想,那当然也可以多少知道一些人家的思想,看他那样的情形,一定事出有因的
。
我向他望了一眼,他也向我望了一眼,喃喃道:“想不到,真想不到!”
他的语音之沮丧,当真使人有世界末日之感,不禁令我毛发直竖。
我不知道他在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些甚么,但事情的焦点则在木村信的身上,因为是
我提到了木村信对不同天体的不同时间观念之后,方天才突然发狂来的。
所以我想,只要方天见到了木村信,那么,他的神经激动的现象,应该可以平复下
来了。
我不再向他多说甚么,只是拉著他的手,向升降机走去,上了升降机,不一会,我
们便已在“总工程师室”门口,停了下来。
我向方天看去,只见方天的面色,更其发青。他突然从身上取出两张十分薄,几乎
看不见有甚么东西似的网来,交了一张给我,道:“罩在头上。”
我奇道:“这是甚么玩意儿?”
方天道:“别管,这是土星人类百年来拼命研究才发明的东西,我想不到地球上也
会用到它!”
他一面说,一面自己罩上了那张网,那张网一罩到他的头上,立即将他的头的上半
部,紧紧地罩住,鼻孔之下,则还露在外面,网本是透明的,一贴紧了皮肤,甚么也看
不出来。我也如法而为,只觉得那张网箍在我的头上,紧得出奇。而且那张网,像是通
上了电流一样,使我头上,有微微发麻的感觉。方天又道:“你尽量不要出声,由我来
应付他。”
第十七部:地球人的大危机
我举手敲门,木村信的声音,传了出来,道:“谁啊?”我道:“我,卫斯理。”
我一面和木村信隔门对答,一面向方天望去,只见方天的面色,像是一个蹩脚侦探
,将要冲进贼巢一样,又紧张,又可笑。
木村信道:“请进来。”
我一旋门柄,推开了门,只见木村信坐在桌旁,正在翻阅文件,我道:“木村先生
,我带了一个朋友来见你。”木村信抬起头来,道:“是么 ”
他才讲了两个字,我便觉出方天在我背后,突然跨前了一步,并且,粗暴地将我推
开。我向他看去,只见他面色蓝得像原子笔笔油一样,望著木村信。
而木村信也呆若木鸡地望著他。
他们两人,以这样的神态对望著,使我觉得事情大是有异,如果不是一个事先相识
的人,是绝不会第一次见面时,便这样对望著。
我忍不住道:“你们 ”
可是,我只讲了两个字,方天便已经向木村信讲了一连串的话来。
那一连串的话,全是我听不懂的,那时候,我心中真正地骇然了!
方天向木村信讲土星的语言,那么,难道他也是土星上来的么?这的确令人惊异之
极。但木村信的脸色,却并不发蓝,和方天又不一样。
那么,木村信究竟是甚么“东西”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望了望木村信,又望了望方天。只见方天不断地大声责骂
著,他在讲些甚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但是我从方天的神态中,可以看出方天正是毫不留情,以十分激烈的言语,在痛骂
著木村信。
我不知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但是我却怕方天再这样骂下去,得罪了木村信,事情
总是十分不妙。
因此,我踏前一步,想劝劝方天,不要再这样对待木村信。
然而,我才向前踏出了一步,便看出木村信的情形,大是不对,只见也身子摇摇欲
堕,像是要向下倒去,终于坐倒在椅子上,接著,只见他面上陡地变色。
就在刹间,我觉出似乎有甚么东西在我的额上,连撞了几下。
那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事实上我的额角上既不痛,也不痒,可以说是一点感觉
也没有,但是我却觉得似乎有甚么东西,想钻进我的脑子来,那情形和我在北海道,和
方天在大雪之中,面对面地僵持著,方天竭力地要以地强烈的脑电波,侵入我的脑中之
际,差不许多。
只见方天立即转过身,向我望来。
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