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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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第二、那“天外来物”对井上次雄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他绝无必要为了这样一件
他不重要的东西,而来冒生命之险的。
而且,那张古老的遗嘱,也显然不是伪造之物,他将那“天外来物”装在那硬金属
之箱子中,也只不过为了完成先人的遗志而已。
我和井上次雄的谈话,到如今为止,仍未能使我对那箱子中的东西,有进一步的了
解。
如果我能见一见那“天外来物”,那我或许还可以对之说出一个概念来,但现在那
东西,连箱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沉默著,井上次雄望著我,约莫过了三分钟,他略欠了欠身子,道:“你还有甚
么要问的么?”
我道:“有,那么,这天外来物,连那只箱子,是怎样失去的呢?”
井上次雄搓了搓手,道:“这件事说来更奇怪了,那只硬金属箱子的体积很大,我
在那家仪器厂中见到过一次,便吩咐他们,运到机场,我有私人飞机,准备将箱子运到
我们井上家族的祖陵去,将之埋在地下的。怎知在机场中,那箱子却失踪了!”
我道:“你没有报警么?”
井上次雄道:“自然有,警局山下局长,是我的好友。”他在讲那句话的时候,特
别加强语气,像是在警告我,如果我得罪他的话,那是绝没有好处的。
我笑了一笑,跃下了桌子,来回踱了两步,道:“井上先生,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
井上次雄的面色,立即紧张起来,显然他不知道我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将准
备如何对付他。他舐了舐舌头,道:“请说。”
我道:“井上先生,我相信你对那‘天外来物’究竟是甚么,确不知道。但是你可
曾想到过,那可能是十分重要的物事,重要到了使国际特务有出乎劫夺的必要?”
井上次雄呆了几秒钟,才道:“我不明白你这样说法,是甚么意思。”
我沉声道:“我曾经见过那只硬金属箱子在某国大使馆中,但是如今,却已不知落
在甚么人手中了。”
井上次雄摇了摇头道:“那‘天外来物’究竟是甚么,没有人说得出来,那的确是
一件十分神秘的事情,但是我却不以为它是那样有价值的东西。”
我紧盯著问道:“为甚么?”
井上次雄道:“或许,那是我从小便见到这东西的缘故吧!”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恨不得能看到那‘天外来物’一眼。”井上次雄道:“
我曾经将这东西,拍成过照片,你可要看一看?”
我大喜道:“好!好!好极!快拿来看看。”
井上次雄道:“那我就要站起来走动一下。”我向后退出了一步,道:“只管请,
但是请你不要惊动别人,那对你没有好处。”
井上次雄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脱离了人家的保护,便不能过
日子了么?”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只文件柜前,翻了一阵,取出了两张
相当大的相片来,道:“这就是了。”
我接了过来,一扬手枪,道:“请你仍回到座位上去。”那时,我对井上次雄的戒
备,已不如一上来时那样紧张了,因为我相信井上次雄是聪明人,他也看出我此来的目
的,只不过为了弄清有关“天外来物”的一些事,并无意加害于他。
所以,我一面令他回到座位上,一面便去看那两张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全副注意
力,便都被照片上的东西所吸引了。
井上次雄的概括能力很强,他对那“天外来物”的形容,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正
确。那是一个六角形的立力体,有十二个平面。从照片上看来,那东西是银灰色的,像
是一种十分高级的合金。
有两个平面,是翠绿色的粒状凸起,看来有些像摄影机上的“电眼”。而更多的平
面,看来十足是仪表,有著细如蛛丝也似的许多刻度。
而更令得我震惊不已的,是在一个平面上,还有著文字,我之所以受震,只因为那
种文字,我没有一个字认识,但是我却曾经看到过,便是在方天的日记簿中!那种莫名
其妙的扭曲,有著许多相同的地方,显然那是同一的文字。
我全副精神,都被那两张照片所吸引。方天的那本日记簿,还在我的身边,我正想
取出来,和照片上那“天外来物”之上的文字对照一下之际,我猛地觉得,气氛彷彿有
所不同了。
这纯粹是多年冒险生活所养成的一种直觉。我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那张华贵之极的
写字台之后,并没有井上次雄在。
也就在这时候,井上次雄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我的腰眼中,也觉出有
硬物一顶,井上次雄道:“放下你的手枪,举起手来。”
在那瞬间,我的心中,实是沮丧之极!
我只得将手枪抛开,举起手来。
我心中暗吸了一口气,我费了那么多的精神,冒著那么大的险,刚得到一点点的结
果,那就是根据“天外来物”上的文字,和方天日记簿上的文字相同这一点来看,那“
天外来物”和方天,的确是有关系的。
但也正由于我发现了这一点,心情兴奋,注意力全部为之吸引过去之际,井上次雄
却已到了我的背后!
我竟没有想到,像井上次雄这样成功的人,是绝不容许失败的,他是可以有成功,
成功对他来说,便是乐趣,他一直想反抗我,不管我的目的何在,他绝不能居于人下,
听人发号施令!
而我竟忽略了他性格上这样重要的一面!以致被他完全扭转了局面!
我心中苦笑著,在那一瞬间,我实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我更不敢乱动,因为我
如果死在井上次雄的枪下,井上次雄毫无疑问是“自卫杀人”,他是一点罪名也没有的
!
也正因为他杀了我可以绝无罪名,他也可以随时杀我,所以我更要战战兢兢,使他
不下手!
我举著手,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镇定,道:“井上先生,局面变得好快啊!”
井上次雄大声纵笑了起来,道:“向前走,站到墙角前去,举高手!”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除了听他的话之外,绝无办法可想。等我到了墙角上,井上次
雄又道:“你可曾想到我这时如果将你杀了,一点罪名也没有的么?”
我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想了一想,道:“自然想到过,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怕
。”井上次雄道:“你不怕死?”
我耸了耸肩,道:“不怕死的人是没有的,我是说,你绝不会向我动手的。”
井上次雄道:“你竟敢这样轻信?”
我道:“我深信你已经知我来见你,绝没有恶意,只不个是想弄清楚一些疑问而已
,你可知道,我如果不用这个法子,可能一年半载,也难以见得到你?而你如果将我杀
了,在法律上固然一点责任也没有,但是在良心上,你能安宁么?”
井上次雄半晌不语,道:“看来你不是普通的歹徒。”我立即道:“我根本不是歹
徒!”
井上次雄道:“好,你转过身来。”
我不明白他叫我转过身来,是甚么意思,但也只得依命而为,我一转过身来时,他
便摆了摆手,在那一瞬间,我不禁啼笑皆非。
原来,井上次雄手中所握的,并不是手枪,而是一只烟斗!刚才,我竟是被一只烟
斗制服了,这实在令我啼笑皆非的事。
井上次雄看到我定住了不动,他又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我放下了手,道:“井上先
生,虽然是戏剧性的失败,但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失败。”
当然,我一生中失败的事极多,绝对不止这一件。但是我这种说法,却送了一顶“
高帽子”给井上次雄,使得他觉得骄傲。
果然,井上次雄又得意地笑了起来,道:“你是甚么人?”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实是没有再隐瞒身份的必要,我一伸手,拉下了蒙在面上的面
具,道:“我叫卫斯理,是中国人。”
我想不到自己居然是“名头响亮”的人物,我那句话才一出口,井上次雄的手一震
,手中的烟斗,竟落到了地上,他“啊”地一声,道:“卫斯理!如果早知是你的话,
我一定不敢对你玩这个把戏了!”
我笑了一笑,道:“为甚么?”
他摊了一摊手,道:“不为甚么,但是我很知道你的一些事迹,怎敢班门弄斧?”
这时,我已看出井上次雄成功的原因了,他的成功,不但是由家族的余荫,更由于
他本身为人的成功。我伸出手去,他和我握了一握,我立即又道:“对于刚才的事,我
愿意道歉。”
井上次雄道:“不必了,你是为‘天外来物’而来,这对我们井上家的兴旺之谜,
或则大有帮助,可是你怎会对这件事有兴趣的?”
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可以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
但是请你首先命人,去释放你的司机,我也愿向他道歉。”
井上次雄呵呵笑著,按铃命人进来,去放开那司机,又令人煮上两杯咖啡,在他的
书房中,我便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向他讲了出来。
这时,我自然也取出了方天的日记簿,和照片上“天外来物”上的文字对照了一下
,果然,那两种奇形扭曲的文字,显然是同一范畴的。
井上次雄听我讲完,站了起来,不住地踱步,道:“佐佐木博士被暗杀的新闻,已
轰动全国了,本来,佐佐木博士和井上家族是可以联姻的,但是我们却获知他的女儿,
行为十分不检。”
我为季子辩护,道:“她不是行为不检,而是她爱方天!”
井上次雄“哼”地一声,忽然及紧锁双眉,想了片刻,道:“你可曾想到这一点么
?”
我不禁摸著头脑,道:“哪一点?”
井上次雄又想了片刻,才道:“我们家中祖传的东西,是‘天外来物’,我觉得方
天似乎就是遗嘱上的‘天外来人’!”
我不禁笑了起来,道:“那么,你说方天已经有一百八十多岁了?”
井上次雄也不禁笑了起来,可是,在井上次雄笑的时候,我又觉得井上次雄的话,
不是全无道理的!井上次雄在听了我的叙述之后,认为方天就是他祖先遗嘱上的“天外
来人”,当然不是全无根据的。
他所根据的,就是方天的那本日记簿中,有著和确在“天外来物”上相同的文字。
然而,就是这一点,却也不能证明方天就是“天外来人”。
而且,井上四郎的遗嘱,到如今已有将近两百年了,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么?
所以,我和井上次雄大家,对于这个揣测,都一笑置之,没有再深究下去。井上次
雄道:“你下一步准备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道:“月神会误会我是会飞的人,某国大使馆又认为我是欺骗了他
们,看来,我是走投无路的了。”井上次雄向我打气,道:“你会走投无路?绝对不会
的!”
我道:“如今,我想去见一见那家精密仪器工厂的总工程师。”
井上次雄笑了起来,道:“怎么,你也以为那天外来物,可能是一具精密仪器么?
”
我耸了耸肩道:“到目前为止,我还只是在照片上见过那物事,难以下断论,我想
听一听他的意见。”
井上次雄道:“那也好,我先和他联络一下,说有人要去见他,他对这件东西,也
有著异常的兴趣,我相信他一定会向你详细谈一谈的。”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号码,和那位工程师交谈著。我则在软绵绵的地毡上踱来踱
去。半小时之前,这间华美的书房中,剑拔弩张,气氛何等紧张!但如今,却一点也没
有这种感觉,我自己也不禁好笑,想不到会由这种方式,而认识了日本第一富翁,井上
次雄。
没有多久,井上次雄便放下了电话,道:“我已经替你约好了,今天晚上十点钟,
在他的家中,我派车送你到东京去可好?”
我笑道:“不必了,你的司机,不将我弃在荒郊上泄恨才怪,刚才我在你的车房中
,看到一辆摩托车,能借我一用就十分感谢了。”
井上次雄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我向他伸出手来,道:“那么,我告辞了!”
井上次雄和我紧紧地握了握手,忽然之间,他道:“还有一件事,我经过考虑,还
是和你说的好,但是却要请你严守秘密。”
井上次雄在说那两句话的时候,神色十分严肃。我不禁愕然,道:“你只管说好了
。”
井上次雄压低了声音,在这里,显然是不怕有人偷听的,但井上次雄却压低了声音
,那自然说明了他要说的话,对他来讲,十分重要之故。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