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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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像是未曾听到我的话一样,面上又充满了谄笑,道:“说起来,没有你,不
会有月神会!”
这时候,我真正开始怀疑这个人的神经,是不是正常的。
月神会之获得蓬勃的发展,乃是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事情,它像是茅草一样,
在战后的日本废墟上,拚命的生长著。但是,月神会的存在,虽未有确凿的考据,却也
有一二百年了。那胖子却说因为我才有月神会,那不是疯子么?我苦笑道:“那是甚么
话?”
那胖子站了起来,像是在朗诵诗歌一样,道:“我们的祖先说,他创立月神会,是
因为看到有人从月亮上下来,他相信人能上月亮,在月亮上生存,比在地球上更美满,
这就是月神会的宗旨。”
我相信月神会创立之际,可能真是有这样的宗旨的。但现在,月神会却是一个真正
的邪教,和以前的宗旨,完全变质了。
我道:“是啊,那和我有甚么关系呢?”
那胖子面上的谄笑更浓了,道:“方先生,那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人,就是你啊,是
你亲口对我们的祖先说的,你还在他的面前,表演了飞天的技能,月神会最初的十个信
徒,就是因此而来的,我们会中的经典中,有著详细的记载!”
我听他讲完之后,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最大限度了。我焂地站了起来,手按在桌上
,也俯过身去,道:“你听著!第一,我根本不是甚么方先生。第二,就算是方先生,
他也不会飞的,他不是妖怪,去你的吧!”
大概是我的话,使得他太过震惊了,所以,他在那一瞬间,完全呆住了。
这给了我以一个极佳的机会,我不给他以喘息的机会,右拳已在他下颚上,重重地
击了一下。
而几乎是立即地,我左拳又在他后颈上,重重地劈了下去。
那一击和一劈,便得那个胖子像一堆肥肉也似地软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早已看出那胖子的柔道十分精通,所以,他虽然倒地不起了,我仍然不放心,又
在他的后脑上,重重地踢了一脚,肯定他在短时间内,绝不会醒过来了,我才一闭身子
,到了那扇门旁。
我探头向外看去,只见门外,乃是一条极长的走廊。
第十一部:月神会
那走廊的两旁,全是房间,所有的房门都关著。走廊中并不是没有光亮,但光亮的
来源,却是每隔一步码,便有许多盏的油灯!
居然还点油灯,这是十分可笑而诡异的事情。我打开了门,轻轻地向外,走了几步
,又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候,我听到了距我不远之处,有另一扇门打开的声音,我贴墙
而立,只见一扇房门打开,一个穿和服的男子,匆匆走出,他并没有发现我。我见他向
走廊的尽头走去,到了尽头,推开了门,在门的开台间,我发现那是一度楼梯。我心中
这时所想的,只是想离开这儿。固然我这时所遭遇到的事情,复杂到了极点,而且都是
非解决不可的。但是先决条件,就是要离开这个月神会的巢穴!我一等那人下了楼梯,
立即向前奔去,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门来,一闪身,便已顺著那盘旋的楼梯,向下飞
奔而下。慺梯上十分沉静,也只有一盏一盏的油灯,在闪耀著昏黄的光芒。我这时才有
机会粗略地打量这一座建筑物,看来,这是一座古堡型的建筑。
我一口气奔到了楼下,但是我却没有再向下冲去,而是紧贴著栏杆而立,将自己的
身子隐藏得尽量不给下面的人看到。下面,楼梯的尽头处,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上
这时燃著五个火把,那三个火把之旁,各有一张椅子,椅子的背十分高,椅子上坐了人
,椅背还高出了一大截来。在每张椅子高出的那一截上,有著闪耀著月白光辉的贝壳所
砌成的一个圆月。
坐在椅上的三个人,全是五六十岁上下,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月白色的。
五个人坐著,一动不动,另外还有七八个人在一旁站著,也是一动不动。没有人说
话。大厅中不但燃著火把,而且还燃著一种香味十分异特的香,使得气氛更有一股说不
出的诡异之感!看这些人的情形,像是正在等待著甚么。
而我因为下楼梯时的脚步极轻,所以大厅中并没有人看到我,使我可以仔细打量下
面的情形。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是处身在月神会的巢穴中,那么我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一定会
疑心我是不是在梦中了。而如今我既然知道自己是在月神会的巢穴之中,这一切就不足
为怪了。
因为月神会本来就是一个以各种各样古怪的形式,来迷惑人的邪教。
只不过很奇怪,月神会的信徒,似乎并不限于下层没有知识的人,有许多有知识的
人也是月神会的信徒,我相信这是他们不知不觉,在宗教仪式中接受了长期催眠的结果
。
我打量了片刻,发现我绝无可能通过大厅出去而不被他们发觉。
我又轻轻地回到了楼上。刚才我记得我一共下了六层楼梯,这时候,我只是回上一
层。
我到了二楼,推开了走廊的门,发觉也是一条长走廊,两旁全是房门。我拣了最近
一个房门,推了一推,没有推开。我在门上敲了两下,只听得里面有人粗声道:“来了
。”
我握定了拳头等著,不到一分钟,房门打了开来,一个人探出头来,我深信那人根
本不及看清楚我是甚么人,就已经中了我的一拳,翻身“蓬”地一声向后倒了下去。我
连忙踏进了房间,房中原来只有那倒地的一个人,房中的陈设也很简单,像是一间单人
宿舍。
我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向外一看,不禁呆了一呆。我看了海涛、岩石,和生长在
岩石中的松树,这里绝不是东京。
我探头出去,可以看见建筑物的一部份。果然,那是一幢古堡式的建筑。
本来,我是准备从窗口缒下去,以避开那些在大厅中的人的。这时,我的计划仍没
有改变,但实行起来,却困难得多了。
因为那古堡也似的建筑,是建造在悬崖之上的,悬崖极高,下面便是不时涌起浪花
的海潮,并不是如我的想像那样,一下了窗口,便是通衢大道!
可是,我也没有考虑的余地,悬崖固然陡峭,但看来要攀援的话,也还不是甚么难
事。
我撕破了一张床单,结了起来,挂在窗子上,向下缒去,等我离海面接近,我双手
用力一拉,将挂在窗子上的床单拉断,人也跟著床单,跌了下来。
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动,因为建筑物是在悬崖边上,我可能就此跌下海中去的。
所以我在跌下去的时候,要将床单拉断,那样,不但可以暂时不被人发觉的行动,而且
,有一幅撕成长条的床单在手,就算我跌出了悬崖,求生的机会也多得多了。
幸运得很,我落下来之处,离悬崖还有一些的距离。我定了定神,抛了床单,在悬
崖上向下,慢慢地攀援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到了海浪可以扑击得到的一块大石之上。
我站在那块大石之上,不禁又呆了半晌。
在我的左、右和后面,全是峭壁,而且我就是从峭壁上攀下来的,当然不能再回去
,而在我前面的,却是茫茫大海。
这大海是我的出路,但是我应该如何在海上离开呢,靠游泳么?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的确是可以靠游泳的。
因为我可以沿著峭壁游,等到找到了通道,便立即上岸去。
但不到不得已的地步,我又不想游泳,我四面看著,可有小船可以供我利用。也就
在这时候,我听得了峭壁之上,传来了大叫之声。
我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那古堡型的建筑中,几乎每一个窗口中,都有人探头向下望来。而另有十来个
人,正沿著峭壁,向前奔了过来。
这当更合上了一句古语,叫作“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了。
我一时之间,想不出甚么办法来,眼看从那古堡形的建筑中奔出来的人,沿著峭壁
,向下面迅速地爬了下来,身手十分矫捷。
从这几个爬下来的人,能够这样圆熟地控制他们的肌肉,这一点看来,这几个人,
毫无疑问是柔道高手,而他们的腰际,还都佩著手枪。借著古老的传说做幌子的邪教,
再加上最现代的武器,我虽然被他们认为“会飞的人”,但也不敢再多逗留下去!
我不再犹豫,一涌身,便向海中跃下去!
在我跃下去之际,我听得峭壁之上,有人以绝望的声音叫道:“月神,不要降祸于
我们!”
我心中暗骂“他妈的”,这算是甚么玩意儿,我甚么时候成了“月神”了?如果我
有能力降祸于你们的话,你们这干邪教徒,早已被我咒死了!
我没有机会听到他们第二句话,“扑通”一声,人便沉入海中了。
不要忘记,那正是冬天,海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冷得实在可以,那滋味绝不好受
。
我在水中,潜泳出了十来公尺,又探出头来。我是沿著岸边的岩石游著的,并未曾
远去,探出头来之后,藉著一块大石,将我的头部遮住,我却可以偷眼看到站在岩石上
的那些人。
只见刚才和我谈话的那个胖子,这时也在,他的身子抖著,面上一块青一块肿,一
个长得十分凶恶的老人,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掴著他的耳光。
那老者是刚才我在大厅中见过的三个老者之一,他打著那胖子,那胖子一点也不敢
还手,只是哀求道:“二长老,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他埋怨我们不该将他
放在室底,用强光照射他。”
我心中暗忖,那正是在说我了。
那老者“哼”地一声,不再动手打那胖子,对四周的人道:“将他找到,要尽一切
可能,将他找到,我不相信地是已活了几百年,从月亮上下来的那人,但是他能使我们
的地位更巩固,蠢材,明白了么?”
他身边的人,一齐答应了一声,道:“明白了。”
我心中暗忖,那老者原来是月神会的“二长老”,难怪如此威风。只是他的话,我
却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看来,我在垂直的墙壁上,利用速度,纵身直上,这一件事也
被他们当作我能够“飞行”了。
然而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那胖子和二长老都曾提及数百年前月神会创立之际,
“一个自月亮上下来的人”。为甚么他们会以为我 不,以为“方先生”会是“月亮
中下来的人”呢?
方先生是不是方天,我还没有法子证实,但是他的可能却十分大。我不再看下去,
又浸入水中,向前潜泳出去。
我估计已潜出很远了,才又探头出来,果然,已经转过了那度峭壁,眼前是一片十
分荒凉的海滩,我跃离了海水,向前飞奔著,若不是我飞奔,那我可能全身都被冻僵了
!
我奔出了很远,才有一些简陋的房屋,我诡称驾艇钓鱼,落到了水中。虽然那一家
主人,对我的话十分怀疑,但是他仍然借给我衣服,生起了火,给我饮很热的日本米酒
,使我得到温暖。半小时后,我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向那家主人,道了衷心的感
谢,穿上了我自己刚被烘乾的暖烘烘的衣服,又走出了里许,我才知道自己是身在东京
以东两百公里处的海边。
那也就是说,从东京佐佐木博士家附近被击昏,到我在那堵直墙上,飞窜而上,被
重物击晕之后,一直到再度醒来,看到眼前有三个被催眠的少女在舞蹈,我已被搬离东
京,达二百公里之遥!
“月神会”的神通和势力之大,于此可见一斑了。
这里并没有火车可搭,在大路上站了一会,才拦住了一辆到东京去的货车,我答允
给司机一些好处,他便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在车上,我尽量保持沉默,不和司机交谈,那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我要思索。
我不但不能将我所遭遇的事,理出一个头绪来,而且,连我遭遇到的是甚么事,我
都说不出所以然来。那是我从来也未曾经历过的事。
“月神会”所要找的“方先生”,就算是方天吧,月神会找他作甚么?方天是一个
杰出的太空科学家,如果挖空心思要找他的,是某国大使馆的特务,那就不足为奇了,
月神会是一个导人迷信的邪教,和太空科学完全无关,但月神会却在找方天(那是我的
假设,我知道这个假设至少不会离事实太远)。
某国大使馆呢?他们亟亟于将一只神秘的金属箱子,运出东京去,而那只箱子,似
乎又和日本豪门,井上家族有关,箱子中是甚么,我没有法子知道,因为我们未能打开
那个箱子,便已为人所夺,最可悲的是,夺走箱子的是甚么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