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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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债一身轻,马德提前先恭喜一声魏大人了!”马德朝魏东亭拱手说道。
“多谢!”魏东亭也还抱了一拳。
……
“还请问魏大人您的第二件事!”顿了一下,马德又问道。
“魏某这第二件事,是奉的皇命,要向马大人您传几句口谕!”魏东亭整了整脸色,正色道。
“奴才恭聆圣训!”想不到魏东亭突然来这么一手,马德暗骂了一声,却也只得离座,甩甩衣袖就要跪倒。不过,正当他要下跪的时候,魏东亭却一个箭步拦住了他。
“马大人不必着急,皇上有命,这口谕不必跪听,只是让我转述!”
“啊?……那就请魏大人您宣示圣谕!”马德先愣了一下,又肃身朝魏东亭拱手道。
“嗯!”魏东亭稍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看了看,又朝马德说道:“皇上说了,马德此次与盐商斗法,总算没丢了朝廷的脸面,朝野虽有非议,却未曾闹出什么大事,理应嘉奖,只是朝中现在事情太多,而且漕运刚刚被废,百官难免有心中不服之人,若是现在就提此事,容易让你受百官之妒,所以,皇上暂时不会提及嘉奖之事。让你莫要往心里去,日后定有补偿。”
“奴才不敢。为皇上尽心尽力,是奴才本分应为,不敢邀功!”马德连忙答道。
“皇上还说了,安徽通省官员此次能齐心协力共襄一举,他圣心甚慰。所以,皇上决定,从安徽选拔一批官员。”魏东亭又接着说道。
“选拔官员?”
“不错。皇上让我告诉你,不日将有圣旨,安徽按察使施世纶将调任顺天府尹兼领刑部侍郎;安徽粮道刘应夏将调任贵州布政使;安庆知府张楷升任江南道御使;凤阳知府李鳞升任江苏通政使。着你早做准备,先行推举可接任之人,皇上会酌情照准。”魏东亭面无表情地说道。
“……”
“马大人,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皇上已经下旨,新任两淮盐运使玉恒升任江西巡抚!”看到马德愣怔的表情,魏东亭顿了顿,又对他说了一个消息。
“江西?”
“没错。是江西!”
“江西巡抚玉恒、江苏通政使李鳞、江南道御使张楷、……安徽布政使陆珑琪!”马德慢慢地咀嚼着这一个个名字和一个个官位,猛然间抬起头看向了魏东亭。
“你明白了?”魏东亭笑了:“没错。皇上已经决定了,过段时间,就任你为江南总督。安徽巡抚将由陆珑琪接任!”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打
在许多人看来,一下子把安徽的官员调走那么多,有很大的可能是康熙在看到这场安徽官员与两淮盐商的对战之后,担心马德聚党,削减他马大巡抚的臂助。可是,马德却十分地清楚,这些被调走的官员,虽然表面上都是他的属下,可绝大多数都是有着自己的“思想”,不会轻易受人摆布的人。就比如说施世纶吧,再给马德一万个信心,他也没自信能让这位老兄老老实实地听自己的话;还有玉恒,虽然也有些交情,可是,这位前任的顺天府尹自从索额图玩完之后,就再也没跟过谁,只会真正忠于康熙;陆珑琪就不要说了,这可是大清官,而这年头只要是清官,就不必说别的了!
而除了这三个地位较高的,刘应夏倒是比较听话的那种,也有可能成为马德的忠心下属,可他却被调到了贵州;张楷和李鳞虽然也有跟他结党的可能性,可是,这两位一位被调去当江南道御使,一位当了江苏通政使,在江苏那个大腕云集的地方,还稍嫌不足,顶多,也就是为马德日后出任江南总督在江苏省打一下基础,可是若想搅风搅雨,那可还差着一截子呢。
而亲近的官员一下子被调走那么多,人们在怀疑康熙这是在削减马德臂助的同时,自然也有人想到了这是康熙在为马德日后升为江南总督铺路。不过,这些人在盯着马德一段时间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马德依然还是当着他的安徽巡抚,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不少地方官员跟在他手下干活的力气更足了。因为,张楷、李鳞、刘应夏等人的例子已经充分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跟着马德升官快,而且升得高。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康熙四十二年。清代有一条规矩,地方官一般不得在地方上任期太久,以免盘踞而成势力,而这个任职的期限,一般为六年,也就是说,康熙四十二年的时候,距离马德在安徽的任期即将届满就只剩下一年了。就在这个时候,当大多数人还没有开始考虑如何应对马德即将调任或者升官的事情的时候,康熙终于下旨将马德任命为了江南总督。
而不等人们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康熙又颁布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了各项人事调整。
首先,四名上书房大臣没有什么变化,佟国维同时兼任兵部尚书,马齐则取代了他内务府总管一职,高士奇和张廷玉同列文渊阁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高士奇兼礼部尚书,张廷玉为吏部侍郎并掌南书房日常事务;除了这四大巨头之外,李光地原职不变,仍任直隶总督、吏部尚书兼大学士;户部尚书陈廷敬告老,康熙出人意料的没有任命朝中人,而是找了一个老臣吴佳谟,大大寒了一下户部侍郎陈锡嘉的心,不过,这还不算,康熙还重新任命了一位户部右侍郎尤明堂,使得陈锡嘉在户部的力量进一步缩水;除了这几项任命之外,阿灵阿被升为领侍卫内大臣并议政大臣之职,同时,恢复镶黄旗满洲都统职位;另外,刑部尚书依然是王渔洋,只是除了那个金玺之外,他身边又多了一个施世纶;工部尚书为王鸿绪;……完成册封朝鲜王储任务的揆叙被任命为了都察院右副都御使。
这些任命使得清廷内部又热闹了一阵子。不过,中央闹,地方上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陈潢被任命为河道总督的事情被马德升任江南总督的消息盖下去了不少,并没有惹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在这两年间,东北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白晋不愧是个神甫,与后世的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完全不一样。他大发“善心”,为费老头找来的,确实大部分都是难民。不过,在费老头面前,这些西洋来客依然被榨出了不少的剩余价值。
而这其中最有用的,莫过于一种栗色火药了。
栗色,顾名思义,就是火药的颜色不再是黑色,而是栗色。这种火药是由那位化学老师特纳和费老头手下的几位工匠一起制成的。当时,费老头为了加大火炮的射程,要求他们一起研制一种燃速较慢的火药。于是,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他们通过降低制造火药所用木材的焙烧温度制成棕色木炭来代替黑色木炭,同时,又将火药配方中的硫磺比例降低,然后,他们又用在费老头的诱导下利用连通管原理,制成的一种简易水压机将火药压成高密度、单孔或多孔的藕形火药饼,再经低温烘干,制成火药。这种火药,使得费老头制作大型长射程火炮的希望变成了现实。
而除了这些,在这康熙四十二年,费老头的对某些潜在敌人的阴谋也开始显效了。
首先是在朝鲜。
朝鲜国王李焞虽然请求清廷册封淑嫔之子为王储,可是,这回他的表章却并不像以往一样只是在清廷走了个过场,康熙也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指出“长幼有序,礼法不可废”,不同意他的请求,同时,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下旨册封张禧嫔之子李昀为朝鲜王储,这使得朝鲜内部产生了一次不小的乱局。
而趁着朝鲜君臣都把注意力放在清廷以及王储身上的时候,费老头在朝鲜找了一些商人为代理人,大肆低价朝朝鲜的那些粮商倾销奉天粮食,同时,又以比平价高出一点儿价格收购朝鲜百姓的自产粮。如此一来,虽然表面上赔了,可是,他却正在一步步的蚕食着朝鲜的粮食市场,到时候,只要他一句话,朝鲜将全国饿肚子。
同样的阴谋也正在日本进行着。
不过,相比较起来,在日本进行的“投资”可就大的多了。
因为打日本主意的并不只是费老头一个。
费老头玩的是粮食,莫睛则是玩的纺织品和其它各种商品。在建立了自己的纺织厂之后,莫睛并没有急着向关内开拓市场,而是首先把目光定在了日本。而且,她一边倾销着各种毛纺织用品,一边还手拉晋商和费老头,大肆朝日本贩卖奢侈品和生活用品,同时在日本疯狂的搜刮各种贵金属,金、银、铜,一样都没少弄。
而她的这种举动,也同样的不是自己出面,也是在日本找了代理人,有几个还是一些特权商人,这些人在大阪都有着不低的地位。而此时日本的情形,也大大有利于莫睛他们的这些动作。
德川幕府建立后经过这么多年,又经过了几十年前天草四郎领导的岛原之乱,幕藩财政极其困难,武士浪人的背离情况也十分严重。前些年,四代将军家纲在位时,为了解决这些情况,借口对各藩大名以及旗本整饬纪律,判处“改易”、减封、没收俸禄者达26件,节省俸粮80万石。而家纲去后,接位的五代将军纲吉老兄更狠,没收大名以及旗本等贵族俸禄四十六次,为幕府省了161万石禄米。
然而,在他们这种“武断政策”下,许多失去领主的陪臣武士生活无着,不得不沦为失籍浪人。不仅使得幕府所在的江户连续发生了数次由浪人主导的反幕事件,而且,江户城内各处“游侠”(旗本奴、町奴)闹事也成为了让幕府头疼的一大问题。
而那位五代将军纲吉除了罢官、降职以节省钱粮之外,还采用了其他的政策。他罢免了贪污专权的大老酒井忠清,打击门阀势力,先后任命近侍牧野成贞、柳泽吉保为侧用人,整顿幕府机构,制订礼法,实行将军集权专制。而且,由于尊重儒学,纲吉还任用木下顺庵,获生沮株等儒者,表扬地方上的孝子节妇,罗致室町时代以来有名门家世的人世袭“高家”之职,企图用儒家思想和繁文缛节来纠正武家政治积弊。但是,他依靠三纲五常的说教、仪式、服制的文饰,却并不能解决这些政治经济问题,相反,由于形式化的礼仪需要庞大的耗费,反而使得幕府财政进一步困难起来。另外,纲吉不仅热中于朱子学,还迷信佛教,听信僧侣愚弄。由于僧侣说他没有子女是前世多杀的报应,须切戒杀生,尤其因纲吉生于戌年,所以要特别爱护狗。于是,纲吉为此颁发“爱护生类令”,百姓因杀伤狗及其他禽兽而被处死刑、流放的不断发生,终致大家不敢养狗。这还不算,纲吉还向百姓征税,建立大批狗舍来收容野狗,以致江户郊外的狗舍居然达到了四万多只。气得百姓纷纷在底下驾纲吉为“犬公方”(狗将军)。
这么多的问题,再加上幕府腐败,奢侈成风,财政失调进一步严重,德川纲吉只得任命“勘定奉行”(官职)获原重秀改革财政,可这个获原重秀却并非什么大才,他利用职权,听凭特权商人建议,居然在改铸货币时降低成色,虽然使幕府获利达500万两,暂得弥补财政。可是,这个做法却使得币价大跌,引起物价高涨,民不堪苦,幕藩财政更加困难。于是,纲吉不得不再次增税乃至以“征借”为名,减低陪臣武士俸禄。但这种做法也是有限度的,幕藩只得用贡米作抵当,向京、阪商人借款。家臣武士更艰苦,武士靠副业维生的愈多了。
如此这些,由上而下,经过各级贵族和商人的加压,又重重的扣在了日本各地农民、以及城市平民的头上。这些人的生活愈加艰苦。
而日本这种上下两极的严重分化,使得莫睛的廉价毛纺织品也十分畅销,各种走私活动在不少收入减少的大名私下支持下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问题”。日本真正的大问题是出在北方,北海道。
北海道在后世就是日本的农业中心,主要的粮食生产基地。松前恒介自从有了强大的靠山之后,按照于中的吩咐,开始派人在日本的其他地方大肆招收百姓到北海道开荒,同时还招收武士到松前藩效力。由于他的条件是提供一年的粮食和种子以及相应的土地,还有较低的税收,大批生活困苦的日本百姓顾不得关于虾夷地荒凉的传说,开始向北迁移。同时,失去武士地位的浪人,或者生活困苦无依的武士也开始朝着北海道进发。而这种事情在进行了一年之后,松前恒介又派遣一些原属本州以及其他各地的百姓或武士回到原地,将北海道的事情来了个现身说法,使得“北迁”的情况愈加热烈。
而这件事情在开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已经被幕府和各地贵族所察觉。不过,虽然怀疑松前藩为何突然有了这个本钱,可是,由于开始的时候这种情形只不过是几个,几十个的北迁,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