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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向梦葵续紫龙佩-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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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元一纵身,脚点枝梢,朝石后疾落,但见麟儿面石,悄然而立,近前一看,不由目定口呆。
  原来大石之上,却现著一双三尺方圆的手印,入石深有数寸,而且还是一双左手,一股檀香味笼罩四周,想是麟儿感到奇特,怔在当地。
  惠元愕然道:
  “谁有这么大的怪手?除非他不是人类?”麟儿摇头不语。
  宝琉龙女,也扑近身来,一见这等情景,龙女不免暗中惊奇,回顾宝琉,粉脸上业已变颜变色。惠元深觉纳闷,但—时却无法打开疑团。
  龙女突地冷笑道:
  “来人大约走开不久,看他这种排场,定是武林中极为成名的人物,石前留印,无殊威胁,但可吓不住我们?”
  惠元一怔神,正待动问,麟儿知他好奇之心特盛,一把拉住他的手,微笑道:
  “威胁之物,还不止此,稍加留神,不难察觉?”
  元儿往地下一瞧,星光之下,石地上,却留下不少足印。独看,这足迹竟比常人大上两三倍,一连五个,作梅花形,足印距离,总在一丈以上。更使元儿,如堕五里烟云,大惑不解。麟儿似怕他穷根究底,忙用语话岔开。
  宝琉与龙女,忙走近身来,招呼麟儿,立即返观。
  麟儿正色道:
  “观中的人,当不至无事,这一点,足可不忙,倒是地上尸骸累累,不能不予掩埋,而且死去的人,有两位于我们有恩,这一辈子,可无法报答,使人难于自己?”说著他已流下泪来。
  宝琉怕他伤心,忙道:
  “徐朱两女,迷途知返,但天不假年,令人惋惜,我们自得好好地将她两人埋葬,可是眼前强敌环伺,决不可再度涉险,速回清贞观,会合琼妹后,共图良策便了?”
  惠元突然惊叫道:
  “麟哥哥,观中起火?”一道红光,凌空而上,东北角火星冒起老高。
  龙女怒道:
  “这般恶魔,居心险恶,不可以常理猜忖。说不定,他们想把春儿琼妹,擒获之后,挟为人质!那一来,麻烦可就大了。”她迫不及待,一式飞燕掠翅朝东北冲去。
  山峦起伏,老树撑云,荒径狭隘,曲折无比。清贞观离此并不太远,但为树木所掩盖,除望见火光外,其余的一切,确实使人难于臆测。
  麟儿最初以为郭祥武属于峨嵋弟子,熊玉仪虽与师门交恶,但毕竟是峨嵋的人,如果是峨嵋出动包围,多少总得有顾忌。谁知事情却与他想像的大相径庭,连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他们全无顾忌,这不能不使麟儿愤怒了。
  他挫身拌臂,双臂一扬,纵身十余丈,如一只大鹰,睥睨空中。这一来,才把那起火之处,看得清楚。
  那确是清贞观,大约从后面起火直朝前烧,该观年久失修,屋顶门窗,异常干燥,火光竟越烧越大。
  龙女同宝琉惠元,彼此疾同飞扑,朝火场扑去。
  但闻劈啪之声震耳,火舌业已卷到前面,知道燎原之势已成,绝难扑灭。
  麟儿艺高胆大,双铙一扬,人已上屋,朝那火舌较高之处,拿铙往前一封,他内家掌力奇重,太清神功,天运掌力,均成江湖上罕见之艺。一阵寒风,随钹出之后竟朝烈火一罩,火花起处,虽然喷起老远,但仍被寒风打灭。
  惠元却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口木桶,满盛清水,跳上观,协同扑火。
  龙女却朝宝琉道:
  “闻家父传授江湖百艺时,谓救火宜采隔绝之法,避免火势扩展,火从后面扑向前烧,火势虽成,但总得为观中人留一栖身之地。顶住火势,我们何不将边缘削去,两旁松柏砍倒,上有惠元在屋顶动手,彼此协力营援,减少三清责怪,岂不也好。”
  霞儿拔取骊龙,火光下,卷成一道银光,如匹练横空,矫天无比,顶檐著火的木板,竟纷纷坠落。两旁松柏,在黄光闪烁之下,如同雷折一般,轰然倒地。
  火势一经隔断,立即小了很多,不到半时,终归寂灭,留下的虽是断壁颓垣,但前殿竟赖以保存不少。
  龙女关心琼娘,忙招呼宝琉道:
  “敌人纵火,是否有人受害,尚在未知之数,我们赶紧往后面察看?”
  宝琉也惦念诸人安全,一声不响,沿著右侧,朝殿后扑来。房间已是一片瓦砾,荡然无存,四周白烟弥漫。残余瓦砾中,不时发出劈啪之声,间或冒出几点火星,但余火中绝无尸体存在。
  龙女舒了口气,轻声叹息道:
  “只要他们能有命在,未受重伤,那我就放心多了?”
  东方已现曙光,晨曦一抹,从树梢之上直射而来。
  照得有点使人眼花,霞儿穿著一身白衣,和宝琉并立一处,两人秀发,略现蓬松,越显得娇姿欲滴。
  突闻麟儿在身后呼唤道:
  “琉姊,我有话问你?”
  宝琉一怔神,笑答:
  “有话请说?”
  “佛门灭魔宝录,是否载有大手印这类功夫?”
  宝琉愕然道:
  “你问这个干吗?”
  “石上手印,地下足痕,我怀疑是令师叔黄衣古佛故作獐智,而且那檀香味也是独有排场。玄门紫金钵,可以接人暗器,元弟的铁燕金钩,难免不是被他收去。觉净生性偏狭,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都能干得出来。果真如此,这实是佛门败类,我叫他们永坠犁锄,只要遇著,就得毁他。”
  宝琉知他动了真怒,只好据实告道:
  “黄衣师叔习娄掌,大手印这类功夫,似乎与他道路不对。至于此间放火的举动,是否觉明所为,则不得而知了?”
  元儿笑道:
  “想不到为求灵药,如此波折重重。据最近一连所发生的事件看来,武林各大邪派,均已发动,这对正教而论,无殊劫运当头。麟哥哥,你可拿走什么主意?”
  麟儿笑了一声道:
  “水到渠成,我们只好静以待时,纠合武林同道,为人类正义,作殊死之争。只要相信真理永存,邪道必灭,即使真正不敌,意志以殁,则有限之年华,存天地之正气,自也问心无愧了?”
  晨曦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无限光芒,如白玉中微透淡红,从侧身望去,宛如天上神童,谪降凡间,使人倍起敬念。
  惠元不觉暗中倾倒,心说:
  “这等资质,确不是烟火中人所有,而存心之厚,抱负之高,更使人望尘莫及?”这一想,不觉呆在一旁。
  突闻身后有人嗤的一笑。回顾间,霞儿和宝琉,正望著自己微笑,元儿不由跳了起来,笑道:
  “麟哥哥,两位嫂嫂专一使坏,常不断在身后盗听我们的话哩?”
  宝琉嗔道:
  “你疑神见鬼,难道有什么隐秘,怕人揭发么?”
  倩霞接口道:
  “有他在师兄身旁,绝对作不出好事。云英有病,元弟便没了管头,蘅春有时嘴不饶人,但毕竟还顾忌三分,我们只有别理他们,找个清静处所,烧茶品茗。运气好时能得上几件野味,除去内脏,敷上湿泥,往火里-丢,待肉熟油出,泥团已干,剥取外泥,剩下净肉,那白里透黄、油而不腻、芳香扑鼻的味道,使馋嘴的人遇上,包管口角流涎,干咽口沫。到时,讲尽好话,我也决不让他尝上半点,琉妹妹,我们走吧?”
  慌得元儿忙打拱作揖道:
  “好姊姊,算你顶行,我和麟哥哥熬了一夜,连水也没有沾上一口,照你这样一挑逗,肚子里面的馋虫,直欲爬出口来,而今这么办吧!你和琉姊,专作主妇,责在庖厨,我与麟哥,去找野味。这一来,职责分明,麟哥自得唱随之乐,我这做小叔子的,也可一解馋吻了?”
  霞儿笑骂道;
  “他愈来愈觉嘴贫,这都是师兄把他带坏了?”
  麟儿也笑道:
  “如果我也算坏,那只能算是师妹的魅力,把我引错方向了?”他笑著,携著元儿,拔腿便跑。
  深山里,一片凄清,除猎取了几支野鸽外,此处便一无所有。
  元儿气道:
  “麟哥哥,我们算是倒霉透顶,这几双野鸽,还不够我一顿吃的,拿给霞姊,包不笑掉她的大牙才怪?”
  麟儿笑道:
  “谁怪我们时运不佳呢!聊胜于无,总也不可厚非?”
  灌木丛里,茅草盈尺,突发出一阵蟋蟀之音。麟儿耳尖,忙朝元儿一使眼色,两人朝树上一跃,眼睛却注视草丛之中。惠元悄声道:
  “我想是蛇!”
  “是蛇也罢,毒蛇肉味极精美,我和你正可拿它饱餐一顿?”
  就在离树五丈左右,突然,草里钻出一物,形如小犊,后腿细长,两耳竖起很高,缓缓前移。不一会,即停了下来,两道目光,似乎含著畏惧一般,左顾右盼之后,才扭转头来,伏首地上,啃食嫩草,但举动轻微,丝毫不带声息。
  一见,几乎叫出声来,原来那是一只山獐,此物肉极鲜美,但登山如履平地,猎取很难。
  元儿性急,那肯错过机会,暗将真气一沉,点足之间,身子朝前一纵,如星驰电掣一般疾落而下。山獐受惊,四足飞扬,往前直窜,身子伏起间,已冲出六丈余远。惠元笑道:
  “到口美食,如被逃脱,岂不惹人耻笑?那怕上天入地,我也得把它捉拿到手?”人随身起,二度朝前扑去,并随手使出太乙五灵掌力,出手便是一股可柔可刚的无形劲风,朝山獐后身撞去。元儿以为这一掌,山獐即使不死,也得受伤。谁知这种野物,天生有护身本能,一闻风声袭来,突地往左折转,蛷松逾抱,被掌风一击,树皮碎落不算,连松树主干,也毁却不少。
  惠元大急,折转身,双臂一抖,从枝叶之中,斜跃而过,获取物离身前不过两三丈,正向一处横坡驰去。上山容易下坡难,但见它几个飞纵。轻巧如履平地,不但未曾接近,反觉越追越远。元儿无奈,只好随手打出无数松针。
  这是百衲禅师摘叶飞花之艺。千丝破空之声,从三面传来,往那獐身射去。元儿把真气上提,“拿云赶月”对空抓了一把,那山獐似乎受著吸力一般,前驱之势顿减。
  猛可里,一株碗口粗细的松干,突地折落,把那山獐吓了一跳,坚耳攒背,拟朝右边折转,但骤停之下,却仍有部分松针,射中它的身上。
  就在此时,竟从松叶里,飞落一条青影,朝山獐身后,扬手一拍,獐儿倒地,四足乱抖,立即死去。
  元儿大喜过望,笑道:
  “麟哥哥,还是你行,有了此物,我们这两日,不愁没得吃了,快找处泉水,去皮洗净之后,著霞妹烹调,那才吃得够味?”
  霞儿和宝琉,已在一处山洞之外,架石生火,獐肉由元儿提著,谈笑而回。两女不免问一阵,然后著手烤肉,山獐肉嫩香甜,烤吃犹美。二女本非烟火中人,浅尝即止,但元儿却是兴头十足,加以囊中尚有余酒,酒冽肴香,越吃越觉有趣。
  麟儿也被他引得豪兴大发,不觉和盟弟拇战起来,惠元连输,酒肉著实吃了不少。
  霞儿见两人脸泛红晕,但以惠元为最甚,但犹不愿歇手。
  元儿还擎著玉杯,极著霞儿代喝,龙女笑道:
  “惟酒无量不及乱,那能恣情纵饮?而且琼姊蘅春等人,行迹不明,如已陷敌,那正是天大麻烦。此处暴显行踪,有岷山峨嵋各派,互相携手,如今寸步难行,怎能这般乐法?”
  元儿大吃一惊,忙停酒不饮,正待谢罪,目视麟儿,似在变颜变色。惠元以为盟兄因倩霞语言说得太重,酒醉之间,冒起火来,忙大惊失色,一把拉他的手,颤声道:
  “麟哥哥,都是小弟不好,快莫生气?”
  嘉麟知道他会错意思,忙摇首笑道: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吱吱之声,出自麟儿革囊里,正是阴山天娱,振翅作响。
  龙女一听,惊道:
  “这事情,太以蹊跷?”
  宝琉皱著秀眉道:
  “此物感觉极灵,是否周围又有毒物?”
  麟儿额角上已沁出冷汗,忙叮嘱霞儿道:
  “你快去弄点水来,切莫慌张!”
  山泉就在附近,倩霞用剑断石挖钵,满盛清泉,石重不下百余斤。这俏丽妮子,拿手一托,肩不晃,身不摇,步伐如飞,瞬间即至。
  麟儿已放出天蜈,三线红光,离头顶不过两丈,盘旋飞舞。突间嘶的一声,蜈蚣正落在那獐肉之上。元儿急道:
  “这小东西,真是可恶,也不知它们毒有多重,食物给它爬过,还能吃么?”
  话声未落,那条最长的蜈蚣,突然振翅长鸣,凌空而起,嘴中喷出一团黄雾,山风吹来,正好拂向麟儿等人坐立之处。元儿正想纵身闪开,口中还不断喝骂道:
  “这无知蠢物,大约一点灵性全失,如今反伤起自己人来?”
  黄雾已离自己不远,麟儿却-把将他拉住,微笑道:
  “你不妨吸上一口,要死也在一处?”惠元一急,想张口回答,青烟已扑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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