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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向梦葵续紫龙佩-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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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把惠元推醒,走到门如。把情形一看,陈惠元也只有流泪的份儿。
  公孙虚和铁蓑翁,都被老怪阴功震伤,只觉如置身冰窖,抖得牙齿打战不停,两人各就一人一板,跌坐行功,想用本身内力,却去寒毒。无如这种绝毒掌功,不与挣扎还罢,愈挣扎,竟是痛苦愈深,不由把两位武林绝顶高手,弄得啼笑皆非起来。
  这位苗疆异老,人最精灵,龙女和惠元,打从他身旁走过,即知出事,当下也不动声色,一俟他们计议转来,立把两人喊住,问明情由后,这位师执长辈,当时竟也难住了。不过公孙虚的为人,善于当机立断,忙走近玉英身前,探了一会脉,说道:“有些事丝毫不能勉强,为人宜从大处着眼,真正人事已尽,无愧于心,事情也就任它去罢!”
  这一说,无异把玉英的病状,明显地认为绝望了。两人自然无限伤心。
  第二天清晨,玉英病势,似乎已减轻不少,双颊竟略现红晕,朝着龙女惠元,絮语一阵,还强求龙女,把自己抱到师叔榻前,问候师太,又和琼娘云英,依恋了一阵,最后,星眸中才流出眼泪来。琼娘心细,仔细把师妹一看,不由恸哭失声。
  正是:
  自古伤心惟死别,
  今朝却到眼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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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血染绝谷
 
  原来玉英目光失神,瞳孔扩大,那红光并非好转,而是日落之前,必有迥光,也是人死先兆。
  琼娘失声恸哭。袁玉英也热泪双流,龙女原生就侠肝义胆;而且以她身份,她可以左右麟儿一切,为著挽救玉英性命,忙止住琼娘哭声,携著玉英的手,正容说道:“师妹,你我都是武林儿女,彼此有话,自然可以推心置腹,请恕我直言!”玉英含泪点头。
  龙女又继续说道:“你病势虽然沉重,但依我看,总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能挨过一两日,他必定可以赶来,而且,只要玉妹妹看得起我们,彼此都情若手足,什么事不可好好商量?不论有天大的困难,为著姊姊身体著想,我要代他答应一切!”
  惠元不由佩服霞妹妹凡事真能当机立断,云天厚谊,无以复加。
  玉女云英,也暗中称许不尽,但她和琼娘彼此都知道,袁玉英生机已断,无可挽回了。
  果然从袁玉英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意、也不过如浮光掠影,一显即逝,紧跟著,便是一阵急促的喘息,额角间,冷汗长流,手和脚,都显得冰冷。
  龙女忙就著榻上,跃坐行动,双掌一阵搓揉,其热如炽,立向玉英丹田,轻轻贴去,还沉声低喝道:“玉姊姊,速尽所知所能。利用本身元气,引发真火,我用乾元内力,助你一阵!”
  袁玉英的神智,几近昏迷,经龙女一提醒,虽然勉强振作了一下,但内家基础太嫩,竟然配合不来,只好苦笑一声悠悠说道:“霞妹妹,你这番心意,我在九泉,也得感恩图报了,无奈我生机已绝,纵有回天之力,也难管住我七魄三魂!”稍停,又叮嘱琼娘道:“师姊,回山之后,无论如何,请你到我家里来一趟,父母年老,下有弱弟,依闾之望,势所难免,他们谁又料到?养成这么一位女儿,会客死绝谷!”讲到此处,早已痰涌喉头,娇躯巳渐显抽搐。不用说玉英琼娘,这一干多情重义的武林儿女,弄得悲切欲绝,连青莲师太和苗疆公孙虚几位,也落下泪来。
  惠元把麟儿所赠的芝兰仙宝和灵芝天露,都拿了出来,强著玉英吞服。玉英目光已散,看人只觉一片模糊,但神智却还清晰,喉头痰涌,无法说话,只有把头摇摇。司马倩霞,却施展了全身功力,乾元内罡,已化无形为实质,从鼻中喷出两股白气,只朝玉英鼻内直钻。
  蓦地一声轻咳,玉英已吐出一口浓痰,却还强振作精神,哀哀泣道:“死后遗骸,请运回祖籍,别无他求了。”又唤了一声:“元弟!”惠元泣道:“姊姊还有何吩咐?”“请把他日常佩用的宝剑,给我看最后一眼。”元儿心似油煎,赶忙把轩辕剑解下,低头垂目,一片虔诚,递了过去,口中还 嚅道:“玉姊姊,霞姐姐的话,麟哥哥会言计听从,再说,只要能对你病体稍有补益,我们就是牺牲性命,也没有什么可以推辞!”
  此语一出,又引出一片悲声。
  公孙虚和铁蓑翁,泪洒罗衣,一同大叹道:“武林中有你们这班少年人物,如此多情重义,魔劫犹临,上苍也太无情了!”
  玉英把轩辕剑,放在胸上,摸摸剑柄,一双失神秀目,早已涕泪涟涟,大约为龙女真诚所感,带来一线希望,生机尚未全绝,故此时犹尚未咽咽气。忽有寒风一缕;激射而入,千丝白气,其凉透顶,朝著龙女玉英诸人头上一盖。云英惊叫一声。龙女项下神佩,突发出一蓬碧光,朝著那袭来寒气一挡,惠元打出太乙五灵掌,还随手拔出轩辕剑,对著门口一撩。
  来人冷笑连声,身子一翻,倒纵而出。惠元也追出室外,一见暗中突袭的人,正是武成林和拾得子冷浮生,不由怒火万丈,正待仗剑一拼。木屋之中,突传来一阵哀号,而且还夹著琵琶凄怨之曲,蓦地高音泛微,杀气天来,琵琶铮铮之声,声声入耳,只震得耳鸣心跳,意乱神烦,四面周围,压力骤增,浑身难受,一身真力,似已全失,软绵绵疲惫不堪。
  惠元知道袁玉英业已死亡,那哭声正是琼娘云英所发,云英怒恼交加,悲己怜人,正忘却自己也身在病中,手挥太阴勾魂七曲景厉害的煞著,五阴摄元之法。这类奇曲,系魔家最高伤人妙著,隐煞气于弦音,散人心神,生成幻觉,于是身受其害,五阴纷至沓来。待五阴医彼湛原,正如以沙土投诸净水,遂成为浊,真性蒙尘,邪念百出,安有不败?武成林和冷浮生,早已全身抖颤变颜变色。正待引身后退。突从洞口上飘落两人,一入低谷,即朝松林之内疾奔而来,双方一照面,藏匪如中蛇蝎。
  武成林铁青著脸,左有冷浮生,右有高天鹞,虽然被乐音震得人如大病,但不能不自装英雄,冷笑道:“临阵潜逃,武林颜面,已被你这昆仑败类丢尽,今日大约是恶贯满盈,有意叫你两人前来领诛!不必走,先吃我一掌!”“麟哥哥!”那是惠元的叫声!
  这一声,充满著血和泪!麟儿且不回答,他心里如五味瓶翻,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一双星眸,泪流不尽。群匪趁势进逼,首由冷浮生发难,雪琼珠散出一阵奇寒,白气弥漫,如风送轻云,往麟儿头上就罩。这孩子,正痴痴的静立著,也不回手,却一把拉著天山神丐,雪琼珠乃是玄冰之英,吹寒散雾,奇冷绝伦,一经袭人,即可使人冻僵。神丐本来无法抵御,但觉一股热流,扩及全身,而且热得浑身难耐,寒雾一罩,立觉热冷均消,一身舒畅无比,不由暗里称奇,他却未想到,麟儿此次身入星宿海,采觅雪藕冰莲,全仗天惠真人,赠灵药把他护住,而且还服食那天材地宝的莲藕,早已不畏严寒之气,并用本身元阳,连神丐也一齐护住。群匪一见冷浮生率先发动,不约而同的打出劈空掌风,风生百步,断枝飘扬,那轮旋罡风之中,还夹杂著一种奇特罡力,黄光微闪之下,锐啸惊人,锥心刺耳。
  惠元警告麟儿:“这是蚩尤掌,妥作预防!”麟儿立把右掌一翻,迎著掌风来势,轻轻一接,蓦地一翻腰,朝空一送。掌风如涛,势可排山,一撞之力,只觉山摇地动,隐隐雷鸣,谷顶上,一块径可逾丈的大岩头,立即击落。
  麟儿缓缓朝后一跃,群匪却趁势往前一冲,匆匆奔出绝谷。麟儿和惠元,四目交接,彼此都觉对方清瘦很多,不由握手无语,相对黯然。
  那琵琶之声,此时已突然中断,哭声不但未停,而且愈来愈厉,鲛人夜泣,巫峡猿啼,赚人落泪不过如此,“难道有人……”底下对话,麟儿不忍出口,但惶急之心,却现于辞色。惠元流著泪,默不搭腔,却紧握麟儿的手,匆匆朝木屋走去。
  三人一上树,屋里已走出白衣龙女,肩插金幢,手持宝剑,翠眉带煞,热泪盈眶,一眼见是麟儿,凄然地唤了一声“师兄”。双方如磁引针,彼此都忘却儿女习俗,情不自禁的拥抱起来。
  “袁妹妹伤重身死!”龙女一语道破,双眸凝注玉郎,怕他承受不起这种刺激。果然麟儿全身抖颤,步履踉跄入室。琼娘云英和死者同在一床,袁玉英气已全断,朱云英也命若游丝、琼娘则大烧太热,相去死亡,已只有一纸之隔,青莲师太人也昏去,公孙虚和铁蓑翁,垂首跌坐地上,如醉如痴。这种人间惨相,使人一进房,即有一种窒息感觉,麟儿扑近榻前,只觉一片模糊,长恸欲绝。龙女惠元,知道这种伤心之事,无法急劝,率性让他尽情一哭,但救人的解药,却不能不先取出来。打开未婚夫婿的革囊,里面除了一枝天狼钉和几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不少赤金,知道他家财富有,幼失慈母,严父却代替了萱庭,这些赤金,当然是他那老父留给爱儿之用,囊中还有一段藕,一瓶丸药。万里往返,志在求药,天材地宝,价可倾城,但丹丸雪藕,如何配合使用?却使龙女感到一阵迷惘,想问玉郎,他已伏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惠元悄立在他的身后,跟著流泪。正在无可如何之际,忽有一只红颈黑羽,浑身发亮的鸟儿,从门口一掠而入,见榻上玉女昏迷,那鸟儿以为她已身死,竟叫了一声“小姐”,双翅一敛落在玉女胸上,振翅悲鸣,吵叫一会,见麟儿犹伏榻长恸,似已触动他满怀怒火。
  “老祖母的话,你都敢违背,竟把小姐害死,她如知道,只一横心,不把你们统统杀光,决难消她心头之恨!”
  惠元知道,这种鸟可作人言,这等灵禽,久经训练,专能一心护主,遂也毫不为怪,反含悲问道:“适才小姐,扶病却敌,体力难支,乃至昏绝,如今灵药已来,雪藕和丸药,我们还不知它的用法,否则,你家小姐,早就生还了!”那小巧灵鸟竟锐声叫道:“不为此事,我还不来呢,绦雪丹和雪藕,可以同时吞服,不过藕需捣碎,和以清泉,但老祖母谓小姐伤势太重,绦雪丹须连服三次,澄心调息,三个对时即可复原,她这麻烦,惹的太大了,人好之后,还立需返山受罚……”龙女忙如泡制,将药调好,先与师执长辈,吞服之后,再服侍玉女琼娘,一同饮用。
  琼娘虽大烧大热,但还稍有知觉,司马倩霞,用手一探她前额,不由一阵伤心。
  又见玉女云英,一脸惨白,毫无血色,鼻息之间,仅存一息,不仔细,几乎察觉不出来,灵药虽奇,但伤重如此,是否三丸见效,毫无把握,此女如身有不测,不但惠元抱撼终身,连麟儿也遭波及。霞儿心细,这一想,不由当场怔住,暗道:“他功力见识,比我高出很多,为著袁师妹,已闹出偌大麻烦,无论如何,一错再错,先将他消杀悲恸,把人救活,而后动以柔情,慢慢化解便了。”想罢,忙将药物递与惠元,娇唤一声:“师兄,从速清醒,小妹有话和你细说!”轻轻一掌,击向命门,挽著麟儿的手,往上一带。小师妹正是麟儿心目中最爱的人物,两人合在一处,心灵彼此有感,一掌动心,片刻见性,虽然泪眼模糊,人却应手而起。龙女满怀悲恸。
  一脸庄严,用自己罗巾擦乾玉郎眼泪,拿了两颗绦雪丹,塞了一颗在他口里,又强迫惠元也吞了一九,稍候玉郎神定气爽,即柔声说道:“眼前已到严重关头,袁妹妹人死无救,你我心头上,已留下莫大创伤。琼姊云姐,你我怎能徒事悲痛,坐失良机,看绝代红 ,任其物化,掌门人如果责怪下来,那时你我将作如何交待?”这句话,入情入理,而且说得非常沉痛,把麟儿不由听得心头一檩。因为云英病情更为严重,麟儿先为她探了一会脉息,俊脸上竟然泛起一阵苍白,额角间也冷汗涔涔。
  龙女和惠元,也随著变颜变色,几番出口想问,话到口边又缩了回来。彼此沉默半晌,龙女终于开口了:“难道云姊姊可有什么危急么?”“真气涣散,一失难收,绦雪虽灵,纵好也恐难保住她一身功力!”惠元急道:“麟哥哥,她那性情,你不是不知道,叫她活著像一个平凡的人,她准会把自己折磨死。”
  “无论如何,且把她性命挽回再说!”龙女竟把她下额轻叩,服侍病人先把藕汁吞服,塞了一颗绦雪丹在她口内,著惠元用五灵掌力,从事推拿。麟儿把琼姐姐仔细看了又看,见她人已清瘦很多,左臂创伤,兀犹未愈,泪痕犹湿,宛如著露芙蓉,她和龙女,有若牡丹幽兰,各有独胜,不由情切意乱,那眼泪,有如点点明珠,洒落琼娘脸上,龙女怕他又牵动愁怀,悲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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