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长卷-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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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来。”胤祥宠溺地笑着。
我点点头,趴在他背上:“谢谢你。”
温暖的背让我觉得无比的安心,静静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忽然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很奇妙。
“你受伤了?”我忽然看到他破碎的衣角上面斑斑血迹,大惊失色。
“没事。”胤祥掩住伤口:“只是刚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蹭着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竟然还是有人会为了我涉嫌。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骤然天空雷雨大作。
十三低咒了一句,然后四下张望:“我们先去那边避雨。”
在山崖下唯一一处可以避雨的石头下面,我们两个团成一团,紧紧地贴着,胤祥伸出一只手来,搂住我的腰。我身子一僵。他随即说:“这样会暖和些,你有些低烧,我怕你会病的更厉害。”
我脸上微微一红,靠在他坚实的肩上,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风也吹得呼呼作响,山上本就比山下更冷,更何况这样的天气!?
我又开始有些头晕,昏昏沉沉竟靠着胤祥的肩膀睡了过去。
醒来,雨已经停了。
我身上裹着一件外套躺在他怀里,而胤祥仅仅是过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昨夜那么冷,他居然只穿了这么少的衣服!这样会生病的!
“十三阿哥醒醒!”我推了推他。
“嗯……”他微微呻吟一声,却没有动弹。
我心下一凉,发现他手冰凉,但头上却滚烫的。糟了!他发高烧了。再看向他的伤口,我心里顿时又是凉了半截,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看上去分外可怖。
“冷……”我刚刚要起身,忽然听见他低吟:“呃……”
我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抱住他,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才会病倒。如今这样我该怎么办?心突然歉疚地痛苦。似乎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就是一直是他在不断地帮我。明明那么开朗的一个大男孩,如今却蹙眉倒在我怀中,心疼地无以复加。
一直抱着他,一直到了夕阳出现,我不敢松手,只是希望自己身体的温度能够温暖他,你醒醒好不好?我好怕!
“唔……”我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低吟,顿时清醒过来。
“你怎么样?”
胤祥张开眼,望了我良久,突然脸颊上浮现出和夕阳一般的红晕。
“怎么了?还在烧?”我握紧他的手:“还很难受吗?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一直这么抱着……我?”胤祥有些结巴。
我一怔,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顿时脸上大红:“我……你……发烧了……我担心……”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了。一天的担心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紧紧抱着他拼命地哭着,仿佛要哭尽所有的眼泪。他终于醒了,仿佛我的守护神又回来了!
“别哭……”胤祥心疼地声音传入耳中,只能增加我的恐惧和发泄,哭得更加厉害。
“唔……”哭声骤然停止,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面闪着眸中情动的光芒,温暖宠溺地望着我。我错愕地想要开口,却被他有机可乘,深深探入了唇齿之间,吮吸着挑逗着。我青涩而又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和纠缠,甜蜜地令人心跳加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重重喘息着放开了彼此,我脸上热的发烫,低头不敢看他。
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很认真地看着我,轻轻一啄,目光流转柔情肆意:“袖儿,我喜欢你很久了。”
第十九章 南巡(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别扭。一帮人围在我的周围莺莺燕燕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山下的,一直都意识模模糊糊的。据说我回来就昏迷了三天,一直发着高烧。太医们忙着开药方抓药,采心、溪水、小六子还有凝湘都一个接一个的来探望过我。听他们说我昏迷的日子里,几乎所有阿哥都来了个遍。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夸张的也太过了吧!我突然就想起‘招蜂引蝶’这个词,自顾自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词似乎现在用在我身上很合适嘛!我自嘲。
反而把一旁的采心给吓了一跳,赶紧摸我额头。我苦笑着挡开了。难道我真的就是个祸水?不过,记得有人曾将说过‘只有女人是成不了祸水的’。
“我没事了。你快去佟主子那里伺候着吧!这次主子就带了咱们两个丫头过来,你难不成要主子自个儿动手?”我无力地挣扎着起身,虽然不发烧了,但是全身都软软的。
采心撇撇嘴,摇摇头,故作叹息状说:“唉,主子不要我了。你一病了主子可是整天忧心忡忡的,直接就免了我的职务,让我专心当袖蕊主子的奴婢。”
我笑着瞪她一眼,这丫头就是贫!
“我说的可是真的。”她见我不信,耸耸肩说:“皇上把身边的一个宫女调过来了。说主子这里人手肯定不够,所以让她来伺候佟主子,所以我就沾你的光,可以享福几天了。”
我隐隐觉得不妥,却一时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哎呀!”采心忽然叫着跳起来,着急地说:“爷们可嘱咐过我,让我见你醒了就赶紧去通报。”
我一怔,嘴角有些抽搐。我还真成了传说中的万人迷啊!?众星捧月呢!
“先去哪个阿哥那里好呢?!”采心也不再管我难看的脸色,径自咕噜道:“十三阿哥是最早吩咐的,可是十四爷那边也嘱咐了好几遍,九阿哥也派小卓子过来看了好几回了,还有五阿哥十阿哥都交代过呢!姐姐,你说该去哪个主子那里呢?”
我垂头丧气地倒回床上,冷笑道:“哪个的那里都不用去。你倒是好,阿哥们吩咐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都快忘记了自个儿的主子是谁了。”
采心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其实我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采心也是这宫里除了凝湘之外对我最真心的人,我刚才生气,竟然就把气撒她身上了,口不择言地就一副冷嘲热讽的口气。我懊恼地咬着下唇,我这个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呢!在现代也是,每次生气肯定都发到身边关心我的人身上,结果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就如同自己一直拿着一把双刃剑,先自伤三分,再伤人七分。
“对。。。对不起。”看着采心垂头不语,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了。七手八脚地爬下床,拉住她的手说:“采心,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心情不好,结果就胡乱发到你身上了。真的对不起啊!”
采心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久久才叹口气说:“我明白的。姐姐本来也说得对,我竟然忘记给主子上报这件事了,是我的疏忽,你快回榻上休息。我去告诉主子就回来陪你。”
我无力地躺回床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眼泪又流了下来。不知道十三好不好,可是我竟然不敢问!他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我突然好想见他。
我发现我到古代之后越来越容易流眼泪了。我不想,可是,这接踵而来的混乱竟然由不得我有片刻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思。
忽然觉得自己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给十三阿哥道谢,向九阿哥道歉,而十四,我想,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再面对他了。
好想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个坚实的肩膀可以让我放心的依靠。突然想起十三温暖的怀抱和那日的那个淡淡的吻,脸上一热,十三的心思我其实隐隐约约早就明白一点点,可是他不挑明,我也就当一直都不知道,把他当哥们儿,因为和十三在一起永远是那么轻松愉悦,可是,他那天算是变相的表白了,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泯泯嘴,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窃喜,不由脸上又是一阵红。
至于十四和我,也许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徒留一身的无奈。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像弟弟,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爱上他,虽然未来将成为大将军王的他,必然会成长为一个坚韧的大男人,可以有宽广的胸怀,可以成长到足够让我依靠、给我安全感。只是,我无法保证我不会在此之前就已经爱上别人。或许晚几年我们相遇,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只是现在,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我胡思乱想了多久,有人进了屋子我也一直不知道。
第一个来的却是九阿哥。他脸色依旧阴沉沉的,只是这回多了点苍白。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对不起他的,误待了他这么些日子。我只敢掐着被子,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睛只是盯着指甲尖儿。
“怎么,一向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袖蕊姑娘也有不敢抬头的时候?”九阿哥略带尖酸的声音冷冷地想起:“还是你很不希望看见我呢?”
我咬咬牙,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幽幽的眼眸,浑身一颤。
“像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丫头,我是不是就不该这么心软,应该让你尝尝苦头才行啊!”九阿哥一步步逼近:“你说你凭哪一点值得我牵挂着?!姿色?哼哼,你的姿色即使神似敏妃却也不过是还算标致,只可惜皇家最不缺美人。品性?就你这样顶撞主子,不识好歹的丫头,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才华?就你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出众的能耐,不过作过一首破诗!”
听着他的冷嘲,我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我是一无是处,姑奶奶也没请你牵挂着!刚想出口反驳,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有些自嘲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就是你这样什么都不出众,还成天的弄些是是非非出来的丫头,偏偏爷竟然就这么挂记着你,你病了爷整天担心着,让小卓子来来回回地跑来看。为什么!?”他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当初你入宫,我和八哥一早就打探到了你的特殊之处,我以为自己可以把你当作一枚棋子,让额娘讨了你去。结果反而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当看出你的乖巧和顺从都是装出来的,我就忍不住想拆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你。可是偏偏每次却又舍不得真的伤了你!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打了个寒颤,往被子里缩了缩。这是我最不希望看见的场景,一旦感情变了质,彼此之间的关系和交流就会不一样了。
“你就那么怕我?”他本来伸出来想拉我出来的手在半途就颓然放下了,苦笑道:“为什么!?你可以和五哥谈天说地,可以和十三十四喜笑颜开,唯独是我,对我若即若离的!我和额娘为了你,几乎惹恼了皇阿玛,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处处躲着我、防备我!萧袖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方面的事情,对于这些都是一知半解,大多还是电视和小说的熏陶。九阿哥这么优秀的人,相貌家世无一不是绝无仅有的,我对于他除了恐惧,也本能的有一些心动,可仅仅浅止于淡淡的心动和艳羡。更何况如今我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那里了,本能地想要拒绝九阿哥。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时,我才蓦然惊觉我竟然又哭了。我苦笑。为什么每次在人前哭的时候他都偏偏在场。
九阿哥阴厉的眼神微微缓和了一些,看得出他尽力的压抑了自己的情绪,低低地说:“爷看中的东西,一定要定了。”
肩头一痛,竟然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右肩,如此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纠缠着,缭绕着,我不自觉地竟然脸上已经一片飞红了。他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中竟然有几丝血丝,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好。我不敢问为什么,因为答案是昭然若揭的。
我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心头有些酸涩。九阿哥,风华绝代的胤禟啊!你的骄傲,你的倔强,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痛!你为何要卷入夺嫡的是是非非之中?为什么雍正要用‘塞其黑’这样肮脏的名字中伤你的骄傲?我第一次真正害怕面对未来的九子夺嫡了!如果现在可以回家该多好,我什么都不用在在乎、再难过了。知道未来的我,真的很难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还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后的结果,我承受不起,到如今,他们都是我在乎的人了。原来有时候,先知不是一种幸运,而是深入骨髓之中无法摆脱的煎熬。
“答应我,答应我,以后你这样伤痛和迷离的眼神只能给我。以后,叫我胤禟、胤禟!”九阿哥摇晃着我的肩膀,嘶哑着声音,不眨眼地盯着我。
我知道自己无法承诺什么,可是,可是,胤禟啊!你这样的对待我,让我如何拒绝啊!可是我注定会让你们都伤心的。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谁在外面?!”九阿哥忽然冷喝了一声,迅速回头,门帘似乎动了动,又似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