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先声:半个世纪前的承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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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先看看其中一些文章的標睿�：《“中國的缺點就是缺乏民主，應在所有領域貫徹民主”——1944年6月12日毛澤枺�答中外記者團》、《實現自由是“不切實際”的嗎？》、《應用民主政治教育人民》、《我們並不害怕民主美國的影響，我們歡迎它——1944年毛澤枺�與謝偉思等人的談話》、《反對國民黨反動的新聞政策——爲紀念第十屆“九一”記者節而作》、《只有民主才能保證創作自由》、《新聞自由——民主的基礎》、《人民文化水平低就不能實行民選嗎？》、《“中囯共產黨只有與黨外各民主黨派合作的義務，而無排斥一切壟斷一切的權利”》、《“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1945年毛澤枺�與黃炎培的談話》、《一黨專制是反民主的，共產黨絕不搞一黨專制》、《政黨本身不是權力機關，不能淩瘢�於群泻驼�府之上》、《結束一党治國才有民主可言》、《民主的正軌：毫無保留條件地還政於民》……之所以用一定的篇幅列舉書中一些文章的標睿�，是因爲我一直有個判斷：對政論和雜文一類的文章，標睿�就是主睿�的精煉概括，就是畫龍後的那一筆精彩的點睛，通過標睿�往往就可以“管中窺貂，略見一斑”。比如，20多年前的那篇呼籲思想解放的宏文《實邸�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就是這樣，甚至若干年後，人們記住的往往是這篇文章的標睿�。《歷史的先聲》中的一些文章標睿�本身就是今天還很令人振奮的思想資源。
事實也正是這樣。今天我們圍繞民主自由精神的不少爭論，其實當年就進行過，而且中共已經作出了很好的回答，只不過，現在的好多情況並洠в谐�越當年，這些問睿�不得不再次提出。《歷史的先聲》開篇就是毛澤枺�於1944年6月12日答中外記者團的談話，第一句話就很振奮人心：“中國是有缺點，而且是很大的缺點，這種缺點，一言以蔽之，就是缺乏民主。”多麽意氣風發，多麽直接了當，全洠в挟斚乱恍╊I導對著公泄獯蚬�哈，顧左右而言它的油滑。也許正是在毛澤枺�、周恩來等領導人的倡導下，好多人在談民主和自由的時候都談得很到位，對國民黨的獨裁也批得入木三分。1946年，在全國政治協商會議召開前夕，《新華日報》向社會知名人士公開徵答，主睿�是怎樣才能使人民獲得自由權利，實現民主政治化。茅盾在應答中寫道：“……20年來，尤其是最近幾年　，我們天天見的是‘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政府所頒佈的法令，其是否爲人民所想，姑置不論。最使人憤慨的人連這樣的法，政府並未遵守。政府天天要人民守法，而政府自己卻天天摺�法，這樣的作風，和民主二字相距十萬八千里！所以民主云云者是真是假，我們卑之無甚高論，第一步先看政府所發的那些空頭民主支票究竟兌現了百分之幾？如果已經寫在白紙上的漢字尚不能兌現，還有什麽話可說？”
當時，中囯共產黨和其他的民主黨派要求實現民主政治，還老百姓以真正民主選舉的權利，而國民黨方面稱：中國人民文化水平低，尚不具備實現民主的條件。針對國民黨的論眨�，《新華日報》早在1939年就發表社論《民主政治問睿�》，提出：“不能因國民程度不搞而拒絕民主，應用民主政治教育人民”的觀點。毛澤枺�1944年與謝偉思等人的談話中更以延安民主政權建設的經驗再次反駁國民黨的論眨�。他說：“中國人民是瞭解民主和需要民主的，並不需要什麽長期體驗、教育或‘訓政’。中國農民不是傻瓜，他們是聰明的，像別人一樣關心自己的權利和利益。”聯繫到現實，我國的《村民選舉法》才剛剛頒佈幾年？可就是這樣一部法律，在實施的過程中不還是阻力重重嗎？一些人阻止《村民選舉法》順利實施的理由和當年國民黨提出的理由是何等相似：農民文化水平不高，不能給農民以民主權利。歷史往往驚人地相似，真的不錯。
當然，中共對國民黨的新聞檢查也是深惡痛絕的，爲了爭取言論自由，中囯共產黨人在系統地闡述了自己的新聞自由理論。這樣僅舉前中宣部部長陸定一的一篇文字爲證，睿隣憽秷蠹垜�革除專制主義不許人民說話和造郑�欺騙人民的歪風》，在這篇文章中，陸定一除批駁國民黨的專制制度對新聞事業的壓制外，還有理論性的發摚В�他說：“所以有兩種報紙。一種是人們大械膱蠹垼�告訴人民以真實的消息，啓發人民民主思想，叫人民聰明起來。另一種是新專制主義者的報紙，告訴人民以郑�言，椋�塞人民的思想，使人民變得愚蠢。前者，對於社會，對於國家民族是有好處的，洠в兴�，所謂文明，是不能設想的。後者，則與此相反，它對於社會，對於人類，對於國家民族，是一種毒藥，是殺人不見血的鋼刀。所以也有兩種記者。一種是爲人民服務的，他把人民大兴�必須知道的消息，告訴人民大校�把人民大械囊庖姡�提出來作爲輿論。另一種記者，是爲專制主義者服務的，其任務就是造郑�，造郑�，再造郑�。中國有少數人，集合新舊專制主義者的大成，他們一面辦報造郑�，一面又禁止另一些報紙透露真實消息。他們很害怕真正的記者，因爲他們有不可告人之耄В�所以喜歡鬼鬼祟祟，喜歡人不知鬼不覺，如果有人知道他幹的什麽，公開發表出來，或者說，把他所要幹的事情老老實實地‘暴露’出來，那他就會大怒，跟著就會不擇手段。把外國記者放上黑名單，時時刻刻以有形無形的手段恐嚇著中國記者……”這樣的文字，我看是有著哲學高度的，時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誰會說它對今天失去了意義？
不用再舉例，我們就可以對《歷史的先聲》這本書予以如下的概括：所謂歷史的先聲，是中囯共產黨在未奪取全國政權前就民主自由精神所進行的先期闡釋，也是中囯共產黨人早在半個多世紀前對全國人民的一次莊嚴承諾。承諾是需要兌現的，半個世紀過去了，這些承諾到底兌現了洠в校績冬F了多少？相信讀過本書的人自會有自己的判斷，不必我在這裏饒舌。我要說的是，既然這是中囯共產黨歷史上一筆“豐厚的精神資源”，我們就不應該輕易地丟棄，過去不應該，現在更不應該。尤其是在我黨提出了要大力加強民主與法治建設的今天，我們更應對半個世紀前的承諾備加珍視。


郭樹榮：何等慘痛的教訓

在書店的新書架上，偶然看到汕頭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一本書：《歷史的先聲——半個世紀前的莊嚴承諾》。“承諾”而且“　莊嚴”，還是“先聲”，單就這幾個不凡的詞，便吸引了我，尤其是封面上那幅著名的有歷史意義的照片，更給了我以時代的滄桑感。
這是一本什麽書呢？
書前的“編者的話”，道出了原委：“本書大多選自40年代周恩來在國統區領導的《新華日報》，部分選自延安中共中央機關報《解放日報》。當時發表時多爲兩報社論和評論，有些出自毛澤枺�、周恩來、劉少奇、董必武我黨領袖人物筆下……從這些文字可以看出，50年前發生在中國大地上的國共決戰，是兩種前途，兩種命咧疇帲褐袊�是走民主光明之路還是走獨裁的黑暗之路？”
總之，此書內容，可用四個字概括：民主自由。正如此書《切實保障人民權利》一文開宗明義寫的：“從來的革命邉樱�都是人民爭取民主的偉大邉樱�革命與反革命的分野，只在於要不要民校�給不給民幸悦裰髯杂伞！薄∵@本書的內容豐富，論述精闢，涉及面廣，舉凡與民主自由有關的問睿�，皆有論述，都能從中找到答案，放射著真理的光輝，因而便有了永恒的價值，值得人們認真讀一讀，好好想一想。因爲偉人有言：“歷史的經驗值得注意。”值得注意到了什麽呢？筆者讀後“注意”到了兩點：
一、在中國歷史的緊要關頭的40年代，中共領袖們高舉起了民主自由的大旗，向中國人民做出了莊嚴的承諾，乃是順乎時代潮流，合乎人心所向之舉，因而獲得了人民的擁護，贏得了革命在全國的勝利。而國民黨反動派，也正因爲他們的專制獨裁而敗亡。
二、事實已經證明的是，建國後，隨著這些主張和承諾的淡化，便犯起了錯铡�，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直至發生了連黨內也洠в忻裰鞯姆饨ǚㄎ魉箤Ｕ�，給黨和人民都帶來了空前災難的文化大革命，這教訓是何等的慘痛！　值得慶倖的是，這些抨擊當時不民主、不自由的文章，都能夠自由地發表。不但當時人們能讀到，也給後人留下了這些光輝奪目的篇章。

——選自《雜文報》


包遵信：步履艱難的中國民主邉印�—讀《歷史的先聲》

歷史有時真像一個萬花筒，讓人眼花繚亂。特別是當權的執政者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讓人們瞭解歷史真相的時候。四十年代中國有一場歷時數年、波瀾叠起的民主邉樱瑩�說是由中囯共產黨領導的。奇怪的是，一向以給自己評功敚Ш么�替歷史研究的中共當局，近年來對此卻三荆�其口，好象壓根兒就洠в羞@件事似的。例如一本最具“權威”的，1991年7月出版，爲紀念中共成立七十周年，由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著的《中囯共產黨歷史》（上卷），就洠в刑峒斑@件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每個有天良的中國人，都有權瞭解這段歷史，歷史的真相理應公諸於小＿@倒不是爲了“揭老底”，更不是爲了“獵奇”，而是爲著認識中國民主邉拥钠D辛歷程，總結有益的經驗教訓，從而有助於推進當前的中國民主化。正是從這一意義上，我覺得不久前出版的這本《歷史的先聲——半個世紀前的莊嚴承諾》（笑蜀編·汕頭大學出版社一九九九年九月出版，以下簡稱《先聲》），值得每個關心中國命吲c中國前途的人認真一讀。

是莊嚴的承諾，還是歷史的謊言？

四十年代的民主邉樱瑢嶋H是與抗戰同時起步的。還在一九三七年五月，毛澤枺�在延安召開的中共全國代表會議上，作了一篇睿隣憽吨袊牍伯a黨在抗日時期的任務》的報告。這個報告講了三個問睿�：（一）民族矛盾和國內矛盾的目前發展階段；（二）爲民主和自由而鬥爭；（三）我們的領導責任。關於民主和自由，毛提出了兩項具體的奮鬥目標：一是“將政治制度上國民黨一黨派一階級的反動獨裁政體，改變爲各黨派各階級合作的民主政體”；二是實現“人民的言論、集會、結社自由。洠в羞@種自由，就不能實現政治制度的民主改革，就不能動員人民進入抗戰。”（《毛澤枺�選集》第一卷第二五六——二五七頁）。通讀這個報告，我們有理由這樣認爲，毛是把抗日的任務歸結爲“爲民主和自由而鬥爭”的，因此可以這麽說，中共是扛著“民主和自由”的大旗，投入抗日戰爭的行列的。毛的這一說法和戰略部署，連中共內部都有人不贊成（參見《毛澤枺�文集》第三卷第二七二頁），一般人更難理解。
毛澤枺�這麽說這麽做也有他的理由，正象他所說的：“中國是有缺點的，而且是很大的缺點，這種缺點，一言以蔽之，就是缺乏民主。中國人民非常需要民主”！這是一九四四年六月，他對到延安訪問的中外記者團講的。《歷史的先聲》開卷第一篇收錄的，就是這個講話的摘錄。當時已到了抗日戰爭的後期，在毛看來，中國的頭等大事不是發展國民經濟，不是穩定後方大局，甚而也不是軍事戰略部署，而是實現民主，惟有實現民主才是爭取抗戰勝利的前提。“因爲只有民主，抗戰才有力量，中國內部關係與對外關係，才能走上軌道，才能取得抗戰的勝利，才能建設一個好的國家。”
從毛在抗戰開始前夕，就強眨麪懨裰髋c自由而鬥爭，這時又把民主視爲抗戰勝利的前提，可見在整個抗日戰爭時期，中共一直高舉著兩面大旗，一面是抗日，一面是民主。四十年代前期可以這麽說，把民主的旗幟舉得最高的，口號喊得最起勁，步驟設想得最具體的，就數毛澤枺�和中囯共產黨了。這本《歷史的先聲》就是最好的說明。它收錄了一九四零到一九四六年《新華日報》、《解放日報》的社論、社評，以及毛澤枺�、劉少奇等人的講話、文章，總共九十餘篇。內容都是反對國民黨“一黨專制”的獨裁統治，要求保障人權，實行民主的。諸如民主的目標與原則，公民的言論、結社、集會的自由與保障，實現民主的條件與方法……方方面面，都有極其精彩的論述。對於健忘的中國人，如果有機會讀一讀這些文字，那是大有裨益的。　
一九四一年五月，《解放日報》有篇睿隣憽肚袑嵄Ｕ先嗣竦臋嗬�》的社論，以摘引邊區施政綱領的內容，說明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