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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2316-复活节岛的秘密-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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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皮特克恩岛出航到曼加雷瓦后,停泊在一个怪石嶙峋、群山环绕的环礁湖里。湖水清澈见底,下面是一个五色斑斓的珊瑚礁园,点缀着珍珠贝,还有种类繁多的奇异鱼群。我们在这个遍布椰子树的南太平洋乐园里所见到的惟一雕像,是画在教堂里的一幅油画上。油画的雕像碎成两半,被踩在一个得意洋洋的传教士脚下。岛上的法国行政长官不在家,但那位能干的妻子却以击鼓为号,把当地人召集起来开了个盛大的欢迎会,会上还跳起纪念传说中的图帕国王的舞蹈。“图帕国王”头戴挖空了的椰子树干制成的奇特面具,踏着舞步走在侍从行列的最前面。根据传说,他率领一支由木筏组成的船队从东方来到本岛,逗留数月后,又返回他东方的强大王国,再也没来过曼加雷瓦。从时间和地点上来判断,这个传说与印加人关于他们伟大统治者图帕克的传说极其吻合。图帕克命令其部下建造了一支庞大的木筏航船队,然后动身去那些遥远的有人定居的岛屿,那些岛屿是他们从远航的商人口中听说的。根据印加历史学家的说法,图帕克在太平洋航行一年左右,到过两个有人定居的海岛后,从那里满载俘虏和战利品返回秘鲁。根据我们继“康提基”号木筏航海探险后所做的试验,我认为乘坐这种船只进行远航是完全可能的,因为我们终于发现了业已失传的、驾驶木筏的印加航海术。船上只要备有他们叫做古阿拉的东西,即船底中心垂直升降板(遇大风时,可降入水中,以防船只漂流或倾覆),就可以使木筏像其他航船那样毫无困难地逆风行驶。因此,在曼加雷瓦受到尊敬和纪念的图帕很可能就是印加图帕克。    
    站在曼加雷瓦岛上,我们看见拉帕依蒂岛时隐时现于西南方向的云雾之中,宛若海上游走的梦境仙岛。通过望远镜,我们从远处就可以看到它那非同寻常的最高峰,它们既像墨西哥长满青草的金字塔,又像秘鲁荒山中印加人造的台阶形城堡。这个岛屿的确值得细加考察。    
    我们提心吊胆地站在驾驶台上。商船船长以超群的绝技驾着船,从活珊瑚礁的缝隙间摸索前进,驶进了由下沉火山湖形成的平静环礁湖,周围峰峦起伏,犹如锯齿。小安奈特站在船长身边,入迷似地看着他。商船船长不断地来回转动轮机舱传令钟的摇把,一忽儿转到“停”、“慢行”的位置,一忽儿又转到“倒”的位置,我们的船在珊瑚礁之间平静地向前滑行,人们几乎察觉不到船在开动。突然,小安奈特踮起脚,紧紧抓住摇把,猛拉到“全速前进”的位置上,于是轮机舱回答说:“全速前进。”要不是商船船长急忙倒转摇把,我们就会像破冰船那样向礁石猛冲过去。    
    我们安全地驶近一个风景如画的小村落,停泊在村外宁静的水面上。村里人划着小船出来,惊奇地望着我们,这时,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爬山梁,穿深谷,终于登上了群山的顶峰。    
    “莫朗戈尤塔!”替我们当向导的一个当地人喃喃地说。    
    “是谁建造的?”    
    他耸了一下肩膀说:“或许是一位国王,谁说得上呢。”    
    我们走了过去,在繁茂的草木中四处察看。精心修建的突兀墙壁随地可见。我听到埃德一声呼唤,他正在考察一座陡峭的高台,部分台阶已经陷塌下去,形成了一道泥沟,里面堆满贝壳和鱼骨。瓦砾堆中露出一个纤小雅致的铃形研钵,是由坚如燧石的玄武岩刻制成的,其研磨制作可谓精细绝伦,巧夺天工。我在整个波利尼西亚,还没发现一件比这个更为完美的石刻品。    
    比尔也爬到了顶峰。他惊奇地望着我们前面这座巨大的建筑物,激动地说:“真是够大的。我们得在这里发掘!”    
    我们回到船上开会商量了一下。我们的某些生活用品马上就要用完了。人数众多的当地人组成的劳动大军和我们那些住在复活节岛洞穴里的朋友,已经消耗掉我们船上所有用做交易的物品和绝大部分给养,确实把我们今后几个月里必需的物资几乎用光了。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起锚开航去塔希提岛补充给养,然后再径直回到这里,着手考察山上的城堡。    
    一路上我们不断与狂风暴雨搏斗,塔希提的熟悉轮廓终于出现在海面上了。我那位年迈的义父台里也鲁酋长已经去世。他那所位于高大椰树间的房屋也空荡荡无人居住。但在塔希提岛,我有很多老朋友。在那里停留的日日夜夜中,直到我们启锚返航,径直回到烟雾弥漫地区附近的海岛之前,谁也不感到寂寞心烦。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恼怒的妇女

    我们再次小心翼翼地穿过拉帕依蒂危险的暗礁时,阿恩和冈萨罗已不在船上了。我们从塔希提返航途中,曾在莱瓦瓦逗留,并把他们送上岸去考察野草丛生的禁庙废墟,因为我们曾在庙里发现不少小型石雕。由于我们从塔希提又带上几个乘客,所以船上没有空余地方。其中一个乘客是我们的老朋友亨利杰奎伊,他是帕皮提博物馆馆长和大洋洲研究会理事长,是应我的邀请参加考察队的。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家当地人。塔希提当局曾问我是否愿意把他们带回拉帕依蒂,因为那里是他们的故乡。杰奎伊上船时只带了一只手提箱,为了捎带当地乘客,我们不得不动用船上装卸货物的吊杆。他们的行李物品不计其数:箱子、盒子、包裹、袋子、桌椅、五斗橱、餐具橱、两张双人床、大批的木板和横梁、一捆捆的波纹铁、牲畜、大串大串的香蕉,弄得船上都没转身余地。一星期后,我们到达拉帕依蒂,把这些东西全弄上岸,真可谓是一场大规模的搬运。由于这一带运输向来是免费的,货主认为送他们回老家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连一句表示谢意的话都没说,就同家人一道喜气洋洋地划着独木舟上岸去了,而卸货事宜还得由我们这些人负责。    
    我们在岸上已经遇见过一对夫妇,他们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女的叫琼,是个性格开朗、幽默诙谐的妇女,是塔希提人和科西嘉人的混血儿。她被派到岛上做教师,教成人和孩子识字。男的叫莫尼,身材高大,总是咧着嘴笑。他是塔希提人,但是眼角上略带中国人的特征。他在塔希提是个汽车驾驶员,只是为了陪伴妻子,才来到没有公路的拉帕依蒂。在这里,他无事可干,到处闲逛。    
    由于琼能说法语,也能用法语书写,所以是老酋长的得力助手,碰到什么问题,总要征求她的意见。她处理问题异常果断迅速,是本岛居民心目中的灵魂。我们上岸后,她翘着辫子,双手叉腰,敦实地站在那里向我们报到。饱食无忧、眉开眼笑的莫尼羞怯地站在她身后。    
    我问琼是否能给我找到二十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到山里挖掘。    
    “你们什么时候需要?”她问道。    
    “明晨七点。”我说,但心里暗想,最多有十来个人,于下星期慢腾腾地到这里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早晨,我走上甲板,伸个懒腰,看看日出。不料,只见琼已经站在岸边,二十名男子列队站在她身旁。于是,我急匆匆地喝下一杯果汁,往嘴里塞了一片面包,就急忙驾着小艇上岸去了。我们商定沿用塔希提的劳动报酬和工作时间。莫尼和那二十名男子在陡坡上披荆斩棘,开凿台阶。这样我们每天将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也不用付出巨大劳力,便可顺利地登上莫朗戈尤塔。正午时分,我们已经高高地在群山中干起来了。    
    莫尼在前引路,有时格格地傻笑,有时放声大笑,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感染着众人。他们边唱歌边呼叫,干得非常起劲,因为这是新鲜事儿。在本岛,男子汉没有劳动的习惯。他们能为谁干活呢?当然不用为自己的家人劳动,干活全是妇女的事。她们在田间种植塔罗,把塔罗收回家中,揉成发面团,男人们可吃上一个星期。当他们吃腻了波波伊稀粥,就每周到环礁湖钓一次鱼,下星期的食谱中就有生鱼和波波伊了。他们吃饱肚子后,走进阴凉处休息、睡觉、求爱。由于塔希提的纵帆船每年来本岛一次,一些男子就花上几天工夫,去捡落在地上的咖啡豆,到纵帆船上换些小商品。    
    在我们这个欢乐的劳动队伍中,只有一个人总是落在最后面,他竭力磨洋工,还煽动其他人学他的样子。莫尼指责他时,这个懒汉吃惊地询问莫尼,又不让莫尼掏腰包,干什么操这份闲心。落在最后的这个人,就是那位搭我们的船从塔希提返回老家的人。是我们把他和他的全家的行李免费运送到这里来的。    
    陡峭的山脊高高在上,形成了一个分水岭。山脊上,有一块马鞍形洼地,灌木林从山脊的那边爬了上来,在此地蔓延生长。我们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开辟了一块营地,刚好能支起一座双人帐篷,宿营者坐在那里,吐出的橘子核可顺着两边的斜坡落入本岛两边的深谷中。比尔准备把这里当做他的基地,因为分配给他的任务是指导莫朗戈尤塔的发掘工作。    
    第二天,我们准备上山时,那些快活的劳工,竟无一人露面。莫尼垂头丧气地站在岸上,尽量抿着嘴,不让他习惯性的微笑从嘴角流露出来。琼从村中一个大竹房里飞快地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前的乌云。    
    “要是我有挺机关枪就好了!”琼怒不可遏地叫嚷道。她急转过身来,伸出手臂,一个指弯成钩子,放在眼睛下面,装着射击的样子向竹房瞄准。    
    “出了什么事?”我惊恐地问。幸亏这位恼怒的妇女没有武器,谢天谢地。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临战的武士

    “他们正在那里密谋反对我们的计划。”琼解释说,“你们从塔希提带来的那个人说,仅仅挑选出二十个人参加发掘工作,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公平的。现在他们想自己决定参加发掘工作的人数,谁愿意干活,就得让谁来干。他还说,他们不屈服于任何专制手段。如果你们不让他们自己决定谁应该参加发掘工作,他们就要阻止你们上山,并且要把你们从岛上驱逐出去。目前希望参加这项工作的人共有五十个人。”    
    琼真是愤怒极了。她又说,当地人曾郑重其事地邀我们日落后到那个大屋里开会。眼下,我们必须回到船上去。    
    6点,太阳已经落山,我们处于一片漆黑中,又因为是在村后直冲云霄的悬崖峭壁下,峭壁环绕着这个年代久远的火山口湖,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的船就抛锚停泊在火山口湖里,周围都是暗礁。商船船长独自把我和杰奎伊送上岸。我们借助手电筒向黑洞洞的村庄走去。黑暗中走出三个当地人,他们连个招呼也没打,光着脚板不声不响地跟在我们身后。    
    村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椭圆形芦苇屋顶的小竹房门口,偶尔闪烁着余烬的微弱火光,这是证明还有生命存在的惟一标志。一盏煤油灯的闪光指引着我们走向开会的棚舍。棚舍的屋顶是茅草盖的。我们弯着腰走了进去,走在用露兜树叶编成的松软席垫上。屋内靠三面墙的地上,蹲着三十位当地男子,面容都像临战的武士一样严峻。中间孤零零地坐着一位又胖又大的妇女,两条光腿之间,平整地放着一张地图。    
    我们进门后直起身来,用听了使人欢快的“亚—欧拉—纳”向众人问候,所有席地而坐的人都轻声回了礼。琼和一位当地牧师正站在旁边无人的那面墙的地方,琼双手交叉站着,像雷雨乌云那样阴沉可怕。但是我们走进屋时,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以示欢迎。莫尼没在那里。琼指了一指四把空椅子,那是她为杰奎伊、牧师、她自己和我准备的。    
    她要求杰奎伊以法国殖民部官方代表的身份首先讲话。于是,杰奎伊站起身来,缓缓而轻声地用法语宣读了一篇演讲稿。有一两个当地人似乎听懂了,因为他们不时点头,流露出高兴的神情。其他人好奇地观望着,眼睛直愣愣盯着我们,很明显,他们连一个字也听不懂。    
    杰奎伊对他们说,他是大洋洲研究会的理事长。坐在地板中央的胖大妇女点着头,并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大洋洲,显然引起了她的重视。杰奎伊又接着说,他是受大洋洲总督的派遣而来的,惟一的目的是协助我们。正因为如此,他才离开了塔希提的家眷和博物馆。而我—他指着我说—也不是旅游者。我就是那个同朋友们一道乘坐帕埃—帕埃到过拉罗亚的人。现在我同几位学者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考察本岛的古老建筑物。很多国家的人曾来过这里,同拉帕依蒂的居民和睦共事—有挪威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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