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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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美。”
“娃儿,是小子不去那地方算男人吗?”众人说罢一阵放肆的狂笑。
霍文靖听听皱皱眉,板了脸借口把子卿叫到一边。就听身后有人啐口涂抹骂了说:“他霍鬼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小顺子耍脸色,给谁看呢?”
霍文靖回头瞪了那些营长、团长一眼,推推搡搡的把子卿拉到一边。
不等霍文靖开口,子卿就明白他要说什么:“霍哥,孝彦不过同他们应酬几句,也总不能太不给叔叔大爷们面子,毕竟是老人。孝彦不会乱来的。”霍文靖这才微露笑容骂了声:“知道就好,我还好说,就是你别去惹小七拾掇你才是。”
“遵命!”子卿立正敬礼调皮的模样,忽然又沉下脸正经的说:“今天孝彦下过命令了,军队进城秋毫无犯。若是发现谁奸淫掳掠或是醉酒闹事败坏奉军名声,就拿直属长官和营长试问,我只拿营长说话。”
“好呀!”霍文靖欣慰的说:“子卿动作麻利呢。我说你为什么忽然下令让军队在城外修整一天再入城,看来早有伏笔。依我看,还要发些安民告示。一来安定民心,二来树立东北军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那是。我那三天地禁闭不能白关。”子卿微抬下颌,骄傲的样子。
霍文靖知道子卿是指讲武堂毕业前被他老子胡大帅关禁闭的事,想想这不过不到一年地时间,子卿却如雨后笋芽一般飞长。。。
又听子卿说:“文告都贴出去。不过我贴的是奉军入城秋毫无犯;直隶荀世禹联军却贴地是重金悬赏于远骥的人头,开价十万大洋。孝彦早上还跟七爷说。也不知道小于叔躲起来没有?”
霍文靖心里暗叹,于远骥前番险些杀掉胡云彪,那夜把子卿急得痛不欲生的,如今事情没过多久,子卿居然心地宽恕的还为于远骥的安危着想。很多人面对背叛自己地人都是“杀无赦”,可子卿心里还始终有着这份纯真的情感,霍文靖也不由叹息了一声问:“小七呢?”
子卿撇撇嘴,促狭的说:“早上神神秘秘说进城去,不许我跟了去。霍先生为什么不查查。七爷他是不是去了八大胡同了?”文靖不屑道:“八大胡同那些货色能入小七的眼?”,话是这么说,霍文靖已经十分清楚小七去做什么了。怕小七弟也是个如子卿一样的“情种”。淮军全线溃败,兵败如山倒。直隶和奉系的军队大兵压境。兵临北平城下。
秦瑞林在东交民巷的公馆也是气氛紧张异常。仆人们神色慌张的打点着东西,只等了老爷一声令下就作鸟兽散状去逃命。秦瑞林在房间里咆哮着:“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看他陈震天、胡云彪还敢拿我怎么样!”
于远骥进门。立文、立峰兄弟跪在一边,恭敬的叫了声小叔,眼里是泪,似乎对老父地倔强毫无办法。
于远骥一身齐整的白色夏布长衫,来到秦瑞林总理身前跪倒:“大哥,淮军兵败,远骥百死莫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哥若是不肯避险离开,远骥只有以死明志。”
于远骥抬起眼,泪水凄楚滑下,秦瑞林看了他一怀苦涩:“黑虎,你起来,大哥不怨你。天意如此,怎么能怪你呢?你起来,你要快点离开这里,荀世禹这些小人是容不下你的。”
立文、立峰兄弟忙跪劝小叔于远骥速速离开,秦瑞林忽然一脚踢开秦立峰:“逆子,你滚,你还有何面目来面对你小叔,面对老父!”
秦立峰欲哭无泪,被大哥立文从屋里推出来:“二弟,你就回避一下,别让爹和小叔见了你烦心又责罚你。”
晌午,立峰落寞地来到屋外透气,却见小叔于远骥一袭长衫,坐了辆敞篷车要出门。
“小爷,这外面多乱,您还是别出去了。”管家慌忙阻拦。
连门口擦鞋的小童都知道,直隶兵已经部分开进了城门,各个城门和醒目地地方都贴满悬赏祸国殃民地战犯的榜文,首犯就是于远骥,悬赏十万大洋取于远骥项上人头。天价地赏金招来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秦府上下都是忧心忡忡,禁止于远骥随意外出。
“我去去就回。”于远骥气定神闲,如平日出去玩耍时一样的自然。
“小叔,请您在家候候吧,爹那边如果……”秦立峰一脸忧郁抓住车门,制止小叔胆大妄为的冒险举动。
于远骥一脸浅笑,瞥了一眼秦立峰,释然的说:“真能取我于远骥性命的怕不是敌人。”
推开立峰把住车门的手,于远骥的车从秦立峰身边擦过,立峰愣愣的立在门口,目送小叔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于远骥先去银行取钱,随即转去琉璃厂。一路上兵荒马乱的景象,有些店铺已经停业。
“哎呀,于司令,您怎么亲自来了?”汲古阁书店的老板惊愕的看着于远骥,手忙脚乱的忙吩咐伙计速速落门板停业,以免被人察觉伤及于远骥的性命。
“于司令,这,满大街的文告,您没见吗?这直隶那边在悬赏您的
“人头是吧?”于远骥泰然自若笑了说:“就是悬赏我于远骥的人头,我也总要来把赊欠的帐还上呀。这颗头若真被贼兵索了去,这帐可不成了倒帐了?老板总不能追了于某去阴曹地府讨债吧?”
见于远骥谈笑自如的样子,敌人的刀都要架到他脖子上了,他还坦然的在这小书店里徘徊。店老板即担心又佩服不已,于远骥又随便选了几本书,才悠然的坐车离去。
于远骥的车才到东华门,直隶大军就开进了城,司机丝毫不敢耽搁,加紧了开回东交民巷秦瑞林公馆。
“远骥!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秦瑞林一见于远骥归来,虽然悬着的心平静不少,脸色却是怒容不改,指了于远骥的鼻子就骂:“你知不知道荀世禹的队伍进了西直门了,你去哪里了?”
“呵呵,可惜没能跟他打个招呼,我去和平门买两本书,顺便给店老板还钱。”于远骥说得闲在,气得秦瑞林挥了手要打他,被于远骥调皮的一笑闪开。
“于叔,能否听汉辰一言,于叔还是去隔壁的日本公馆暂时避难吧?直隶的人进城,于叔无论如何要保存实力。”
于远骥挑眼看看立在书案旁的汉辰,手中的笔如走龙蛇般落在宣纸上落两句诗…“购我头颅十万金,真能忌我亦知音。”
“好诗句!好豪情!”杨汉辰心中暗叹,于远骥果然是豁达的英雄,却有吞吐包含宇宙的气魄。真正能忌惮他才华的人,不惜十万大洋的重金来索取他于远骥项上人头的人,怕也恰恰是天下的知音。
“明瀚,你走吧。不要再回外蒙,因为那边大势已去。于某敢断言,怕这片土地不久又要沦丧了。”
汉辰不喜不怒的表情:“司令,汉辰追随司令左右。”
“你回龙城,回龙城最安全,也对日后最有用。”于远骥坚持说。
第四卷 第156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小叔,小叔不好了。”秦立峰推门闯入,一脸惊慌:“小叔快跟立峰走,荀世禹带兵包围了公馆,华总统和段总理亲自带人来拿你。我爹在前厅应付呢,嘱咐立峰带小叔从密道快走。”
浅浅的笑意浮上于远骥面颊,他抿了嘴,手中那枚田黄石的引首章端端落在澄心堂宣纸上那首新题的诗篇上,抖抖墨香幽然的作品,端详一下说:“于远骥倒是想去会会这个荀世禹。”
“司令。”汉辰制止说:“这种情势下,小人得志,你何苦去自取其辱?就是赴死,也要重于泰山,司令此时慷慨赴义又不比昔日谭嗣同鲜血唤醒民众,多少有些不值得。”
“司令,望司令三思!”汉辰和立峰都在苦苦劝谏,立峰又说:“家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家父在北洋军中威望极高,怕陈震天、荀世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点小叔但放宽心。反是小叔要保重,为了淮军也为了家父的江山。”
于远骥咬咬牙,随立峰、汉辰下了密道。
等候的汽车将三人送到香山,幽静的山林枫叶还没挂红,葱翠蔽日。
于远骥恍然大悟,转身厉声质问汉辰:“汉辰,你们是不是有事瞒了小叔?”
“于哥,莫要怪两个孩子,是小七的意思请于哥前来。若不提是秦总理安排,于哥会轻易前来吗?”杨焕雄从亭子里后踱出。
于远骥哈哈大笑:“小七,你将于远骥送到断头台,又要从铡刀下救于某出来。我如今已经被你断了手臂,形同废人。你是可怜我,还是内心愧对我?”
“于哥,孰是孰非自有定论。小七不想同兄长在此辩驳。只是兄长雄才大略,毁于荀世禹武夫之流之手未免可惜。此话不是小七一人所说,而是南方孙先生颇有此感慨。自从收复外蒙,读到于哥拍去的电报,孙先生一直对兄长之才情极其仰慕。如今是个好时机,想约于哥过去一谈。”“小七。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果然是为南边做事。于哥不知道是该佩服你的胆识呢,还是该痛恨你的不忠不孝!”于远骥如剑的目光逼视杨焕雄:“杨小七,我一直觉得你是大忠大孝之人,离家出走也是出于对境遇地无奈,甚至我还曾帮你在令兄面前开脱。现在看来,我于远骥错看你了,这场战役将秦总理踢出了历史舞台,也将杨家至于险境。而幕后助纣为虐的是你杨小七。我们败在了自己人手里,败在了你杨小七手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已经彻底背叛了你地家族。背叛了秦大哥对你的信任和宠爱。”
“于哥,这都是后话。眼前南方地孙先生想约于哥一叙。。'奇4020书'。小七只想请于哥同孙先生谈完话再做定夺。比起秦大帅。孙先生或许没有秦大帅两造共和的:赫赫声望和卓越功勋,但南方政府民族、民权、民生的主张是得道的。道、天、地、将、法,其它方面且不评估,但是在道上,孙先生已经胜了一筹,占尽民
兄弟二人顺了蜿蜒的山道一路前行。两旁树木繁茂,不时雷声滚过,暴雨倾盆。小七拉了于远骥在山房躲雨,看了阴翳地天空说:“看来是场阵雨,怕这片云吹过天就会晴了。”
于远骥背了手立在廊亭边,任雨水飞溅在脸上,头也不回的对杨焕雄说:“小七,记得那年,你我也是在北平爬香山,夏日大雨,我们穿梭在山里,淋个精透。”
“是,当时无处避雨,就索性任雨淋风吹。于哥还一路吟唱苏子那阕《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
于远骥慨然喟叹:“是呀,时过境迁,匆匆数载,物是人非。”
眼前又出现他拉了小七的手,一路潇洒下山的景象。
那清冷的雨水、凛冽的山风、密布的阴云、雨过天霁时一抹绚丽的彩虹,与风雨中两位美少年及苏东坡那阕千古名句交相辉映。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小校场上,全场东北军兵士肃立,一片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声萦绕在操场上空,令人不寒而栗。
“出什么事了?”一位老兵偷声问:“怎么忽然集合“大少爷发威了,说是吕营长和丁团长地手下去抢老百姓的店面,还砸了八大胡同一家窑子。”
“这哪回不是这样呀?辛辛苦苦的攻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旗开得胜后快活几天。吕营长,那可是大帅身边地老人。丁团长,那当年枪林弹雨里救过大帅的命,大帅都让他三分,他胡小顺子长了几个脑袋敢胡来?”
“小点声,小心了。”
窃窃私语声还没停,就见执法队点名说:“六十八团一六五营营长吕凤翔,出列!赏二十军棍!”
“六十八团团长丁老根,罚关禁闭三天。”
“小顺子,你看清楚,是你大爷我,你还想打我地棍子,你老子都不敢动我。你个毛孩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逛妓院砸窑子。当年你吕大爷我跟了你老子钻山沟都是这么做地。”
任吕营长在狂呼大叫,执法队已经将他按在条凳上,扒了裤子一顿军棍雨点般飞下。稍时就皮开肉绽。
胡子卿沉了脸立在观操台上,大沿军帽遮挡了眉毛。神采奕奕的眼睛缺饱含坚定不屈地神色,一袭黑色丝绒披风一抖,朗声说:“东北军地弟兄听好了,你们很多人是孝彦的长辈,是随老帅当年白手起家立过赫赫战功的。既然是孝彦地长辈。就要拿出长辈的样子,而不是在北平城里撒野胡闹,给大帅脸上抹黑,令东北军蒙羞,让百姓骂胡家地祖宗八代。奉军是东北维持地方安定的军队,来北平是为了军事调停直隶和淮军的战乱,是为了救百姓于战火涂炭,不是来祸害人的土匪禽兽!今天的事,大家看清楚了。如果有人不服,尽管放马过来,找孝彦理论也好。找老帅去讨说法也好。不过一句话,军法无情。既然是法。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孝彦犯了军法。老帅也不会留情!”
下面低声嘈杂议论,胡孝彦一抖披风转身飘然离去。
“旅长,汤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