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 情空-第1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宫凌自然称是,我却差点让嘴里的水给呛着。看小说里面那些穿越时空的主角们借花献佛,在什么诗会之类的场合“技惊四座”是很爽啦,我也很想试试这样的滋味,可惜来的年代太近,唐宋八大家谁的作品不是耳熟能详?偏偏我对清朝的诗歌又不是很熟悉,难不成要把《红楼梦》诗词拿出来现吗?曹雪芹的出生就快了吧?到他写《红楼梦》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告我侵权?还是要我背一背毛泽东诗词?毛泽东离现在这个年代好像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万一留下个什么蛛丝马迹可就惨了!当下我笑道:“这吟诗作赋我可不擅长,别找我。”
郑元这才想起来我原来也是给人做下人的,不好意思地笑笑,南宫凌惯于察言观色,于是笑道:“既然如此,就让玉娘再唱个曲儿助兴吧。”
玉娘含笑执起琵琶弹唱,于是场面又见热络。
正说说笑笑间,一个小婢走过来为我斟水,我也不大在意,让她自己斟去。谁知就在下一瞬间,一把匕首就抵住了我的咽喉。
“什么人?!”郑元和南宫凌大吃一惊,跳起身来,南宫凌的妻妾和厅上的下人们吓得惊叫连连,四散逃窜,一时间场面混乱。
那小婢女却牢牢扣死了我的肩膀把我挡在身前,斥道:“站住!不然我要她小命!”
二人自是大惊,不敢再动,郑元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那小婢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目的,郑公子你最是清楚不是么?快放下兵刃!!”她厉声喝道。
我无奈苦笑,为什么?为什么被郑元牵连的总是我?!
我挣扎着开口道:“你……你以为制住我就能牵制郑公子么?我们又不熟……”
“少废话!”那小婢架在我颈上的匕首稍稍用点力,我觉得咽喉边一阵刺疼,肯定流血了,当下哪里还敢乱动。
那小婢冷笑道:“你如不是他的恋人,又怎会舍命救他?他若不在乎你又怎会如此紧张你?上回你受伤之后他的表现可是感人肺腑啊!”
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逃向郑元的方向?!
郑元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厉声道:“你若再敢伤了她,我定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那小婢却是毫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冷冷笑道:“若是郑公子心疼这位小姐,就不要反抗乖乖照我说的去做,这位小姐自可无恙。”
南宫凌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南宫府里闹事,当真是活腻了!”他说话间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霎时间变了个样子,再不是那圆滑得意的年轻富豪,竟然浑身上下凛冽得让人不敢靠近,便是我见过那些叱咤沙场的猛将也不过如此了。
原来这竟是他的真面目么?
那小婢却也非等闲之辈,丝毫不为所惧,虚笑道:“南宫公子,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不把这条命放在心上。南宫公子最好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说话间,又有两个作家丁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郑元和南宫凌见贼人猖狂,虽是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南宫凌拿眼看着郑元,见他真有弃剑之意,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眼看郑元就要放下手中软剑,我虽是感动却也没时间品味,急忙叫道:“你别听她胡说!你若活着,她要用我要挟你,我自然性命无虑。若你被他拿住,我没了利用价值则是必死无疑。”
郑元也是个明白人,只是关心则乱一下子没了主张,此时得我提醒哪里还不心领神会?他握紧了本要放下的软剑,眼神犹如利芒,杀气弥漫在空中。
那小婢见被我坏了他们的计划,恼羞成怒之下握紧了匕首就要抹过我的脖子。郑元心神俱裂大叫一声扑上前来,却被那两名家丁拦住。说时迟那时快,我右边的月梅突然趁着那小婢被郑元吓了一跳的当口飞快扑上前来,死死抓住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往外掰,我得以趁机摆脱了她的掌握。那小婢恼羞成怒,反手就像月梅身上劈去,我看到的小说里面写的内功都是厉害非常的,连忙也扑了上去,死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虽然我和月梅都不会武功,但我们两个的死缠烂打还是让那小婢猝不及防,此时南宫凌和元武已经替郑元迎战那两名家丁,郑元自己则一剑刺向那小婢。
两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我和月梅不敢碍事,忙退到一边躲起来,却也不敢离得太远。谁知道敌人有多少人,万一还有别的人趁机又把我抓去了怎么办?
郑元和南宫凌都是厉害的人,那三个刺客虽然也是不弱,但毕竟比两人差了一截,很快就被他们制服,着下人绑了起来。
南宫凌在自己府中被人要挟,自是面子上大大地难堪,又见我毕竟受了些伤,多少有些愧疚,当下雷厉风行,整顿起自己的下人来。郑元则心慌地一把抱起我,直接奔着许大夫的住处去了。
其实我不过是被匕首划破了点皮,留了点血,并不严重,许大夫上了点药,包扎好也就没事了。偏是郑元紧张得什么似的,不顾我的抗议又是一路抱着我回到房间。
他轻轻把我放到椅子上,然后就一直注视着我,心疼而又难过地。
我不得已只好反过来安慰他道:“郑公子,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他却不说话,半晌,才用手轻轻抚摸着我脖子上的伤布,涩涩地说:“对不起,终究还是让你受伤了。”
我有些承受不起地转头,不着痕迹地避过他的手,淡然说道:“不碍事的,小伤而已。”
郑元摇了摇头道:“两次了,静茹,你两次为我受伤,这份情,叫我怎么还才好?”
第三章执子之手
虽然已是早春,但南京的天气并不算温暖,所以也没什么春景看。
我带着月梅,跟郑元和元武在玄武湖边走着。原来这南宫府正在玄武湖边上,但我是昏迷中进的府,事先并不知道,再说如今这天气也确实不是观景的好时候,说是游玩倒有些过了。不过在房中闷久了,没病也要闷出病来,所以我说什么也要出来走走。郑元拗不过我,只得跟了出来。
天时尚寒,一路上行人稀稀落落,我们几个慢慢走着。
郑元笑道:“看你这专注的样子,静茹又体会出什么别人体会不出的韵味了?”他是用那天我们爬龙山时候我说的话来问我。
我淡淡笑了笑,说道:“这里本没什么特别的景致,若是再北方一些,河上的冰更厚了,便在上面滑冰也是颇有趣的。”
郑元笑道:“冬季的北方我只去过一次,不过给我的印象深刻。确实如你所言,北方的冬天真是别开生面,相较南方虽然四季如春,但毕竟少了一个季节,便也少了许多乐趣。”
我笑道:“这便也是见仁见智了。你说北方冬天好玩,北方人又何尝不觉得南方的冬季别有一番新意?”
一边说着,一边走着。迎面走来过来一对老年夫妇,携手并行,看上去竟是恩爱非常。
郑元一时间看得痴了,停下脚步注视着两人渐行渐远。
我奇怪地站在他旁边看过去,问道:“郑公子看什么呢?”
郑元沉默了一阵,忽然叹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是我一生向往的生活啊!!”
我心中重重一震,当下愣住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何尝不是我所向往的最终归宿?!不用太多的轰轰烈烈,不用太多的海誓山盟,一对眼波,一种默契,穿流的人群中,只要有一双手陪伴我走过人生的酸甜苦辣,我将什么也不怕。赵咏华那首《最浪漫的事》里面有几句歌词说得好:“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至此我痴迷这首歌,这么多年了从未忘记。
可是老天,为什么你要让我陷入爱情的泥沼,明知那人不能与我相伴白头,却仍这般执迷不悟……
觉得仿佛一把尖刀将我的心血淋淋剖开,我忍不住伸手紧紧抓住胸襟。
脸上痛苦的神情吓坏了周围的几人,他们以为我伤痛复发,忙慌手慌脚把我扶到河堤边坐下。我心痛得呼吸都困难了,任凭他们去猜测焦急,只是累,只是痛,哪里还有心思为他们开解。
眼泪终是忍不住潸然而下,吓坏了郑元,他顾不得许多把我抱进怀中,心疼而又无措地喃喃说着:“怎么了?伤口很疼吗?别哭,别哭啊……”
我拼命摇着头,想要告诉他我并不是伤口疼,告诉他不要抱着我,可心里却又仿佛明白这摇头并不是只为了这个理由,身体分明竟也不愿离开那缠绕在周身的温暖。我好苦,好累,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彷徨、失措、脆弱、痛苦,并不是没有,而是被我深藏在内心深处,不愿回想,不敢咀嚼,不料却被郑元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引发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等我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只剩下我和郑元。
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怀里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几乎让我眷恋就此不愿离开,但又突然想起此举实在太过暧昧,我急忙红着脸推开他,低声说道:“多谢郑公子挂心,我好多了。”
郑元并不勉强,松开了我。“你……”他凝视着我,“想必也吃了很多苦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料到他能看穿我心里的苦楚。
“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何会卖身作奴,但必定有着不得已的理由,如今你说是被亲人赎回,却不说为何孤身一人流浪在外。你不说,我便也不问,但心事闷久了终会闷出病来,又是发泄出来也未尝不好。”他慢慢地说。
我知道他误会了,却也并不解说,实也没那个必要。但他有一点说中了,我确实流浪在外,确实苦闷在心。
苦笑中,忽听郑元说道:“其实你可知道?我一直瞒着你,郑元并不是我的真名。”
我一听大惊失色,他竟是要向我坦白了吗?——向我坦白,那就意味着他向我打开心胸,然而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条件可以接受这一颗真心?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啊!!
心慌意乱,我站起来说道:“郑公子,我有些累了,还是快回去吧。”此刻我只想打断他的话,快快离开这个迷离的环境。
郑元拉住我的手,语音里有些苦涩,轻轻说道:“静茹,我知道你还在犹豫,我也并不想逼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我,让你在了解真正的我之后再下决断,那么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理由。”
我无奈,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竟然有着微微的颤抖,叹息了一声,只能重新坐下。
郑元似乎松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的本名乃是郑睿,是台湾郑成功的四子,字子元,所以我取字为名,在清廷的地盘上化名郑元。”说完,他注视着我,虽然强作镇定我却看得出他眼中的一丝紧张。
配合地露出吃惊的神色,虽然我早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只能苦笑着说:“你可知你的身份乃是朝廷钦犯,怎么会跑到内陆来?”
他看着我,叹道:“你可知父亲死前惟一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了想:“反清复明?”
他点了点头:“没错,父亲曾经嘱咐,凡郑氏子孙,皆必须以反清复明为毕生矢志,我多年来在内陆奔走,当然也是为的这个。”
我却是知道清朝的统治相当稳固,直到二百多年后才被西方列强轰开了闭关锁国的大门,反清复明不过是些迂腐的穷酸书生和一些不甘失败的前明遗老遗少的梦想罢了。既是相识一场,我自然不愿他枉送了性命,于是软言劝道:“如今大清江山稳固,民心思定,反清复明并不现实,你又何苦执著?”
他却傲然笑道:“大清入关不过几十年,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至今令天下百姓记忆犹新,权臣圈地乱国更是令民间民不聊生,民心向背,不言可喻。至于‘江山稳固’这四个字,哼,如今的康熙儿皇帝大权旁落,内有鳌拜等权臣专权乱政,狗咬狗自顾不暇,外有三藩虎视眈眈,伺机反扑,这大清江山何来‘稳固’之说?”
我不得不承认,以当朝之人的见识来说,郑睿确实是高明之至了。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康熙的本事,他隐忍不发只为了一击致命,鳌拜终究是要死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