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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黑白地铁-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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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个星期三是我生日!要开派对,大家都要来!”陈强在寝室里用力地敲打着脸盆,将吴鸣吵醒了。陈强走到他的床边,轻轻地说:“睡吧,宝贝,安心睡吧。”然后便用毛巾蒙了自己的脸,端着脸盆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等到大家异口同声答应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之后,他就爬上床铺,响亮地打起呼噜了。    
    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像谜一样,仿佛一股翻腾着泥沼的旋涡,已经把我带进其中。小调该闪开还是该留下来,都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我去想。    
    迷糊中只见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醒来时天已大亮。小调的桌子上,所有书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列在一旁。许静正在阳台上晾晒衣服,这让我猛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此家非彼家,我对生我养我的家心存恐惧。只有和许静在一起,才让我对未来的家有一种期盼。洗脸的时候,才想起忘了早起去找工作。看着地上放着干净的水桶,小调愈发觉得幸福。尽管说我有点舍不得许静温柔的双手浸泡在肥皂水里,但是她都已经洗好了。    
    “今天在路上发生了一件很感人的事情。”陈强推门进来,将牛仔衣抛到床上,又转头进了洗手间说,“我在路上见一个乞丐,是个老婆婆,躺在人行道边上睡觉,一个路人走得太匆忙,竟然踩到她的头发,把那老婆婆生生地痛醒了。那路人还没事人似的继续走,我就追上去把他揍了一顿,还拉回来让他给老婆婆道歉,最后我又给了她十块钱。打那个人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手都打破了。你看!你说,我的行为多感人啊!”    
    我洗漱完毕,出来只见许静满脸通红地看着陈强,那眼神如同观看一位得胜归来的英雄。小调刚刚对于未来之家的幸福遐想也被打断了。    
    陈强这时才发现许静也在,一改昨天晚上不理睬她的态度,搓了搓手说:“许静啊,下个星期三是我生日,你也和小调一起来吧。”    
    “好的啊!”    
    我还来不及插嘴,许静已经高兴地答应了陈强,眼睛却是看起来甜蜜地对着我。    
    星期二,没课,晴,上午十一点半。    
    许静骑来一辆自行车,开始在公寓楼下大声呼喊小调的名字,而我正在桌子旁计算这个月的生活费。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月还多出一百来块,正好可以用这笔陈强借我的钱,给陈强他自己买生日礼物。而买什么我该去问许静。    
    许静对学校附近大街上的那些店,早就已经熟门熟路,而小调却很少出门。当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挽住我的腰,又将脸轻轻靠在我的后背上的时候,整个车子连同小调就一起被她所左右了。    
    在一个外头刷着白色涂料的温馨小店里,各种各样的精致的小摆饰品琳琅满目。许静轻轻地走过,从高到低逐个逐个观赏,我却在旁静静欣赏许静的脸。大部分小东西她都拿起又放下,足足选择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认定的是第一个看过的打火机。    
    我付了钱之后,许静才把它拿在手上。这个打火机做得很像一个微缩了的氧气瓶,端口的筏门就是喷火口,一按便蓝火升腾,样子小巧,相当可爱,精致得打破了小调一贯以为打火机就是塑料长方体的落后错觉。    
    我不禁满心欢喜地说:“这个陈强一定会喜欢。”    
    “小调,你抽不抽烟?”    
    “偶尔抽的。”小调突然冒冷汗,生怕因抽烟而断送这恋情,“你不喜欢抽烟的人,对不对?”    
    “谈不上喜不喜欢。不过,以后,要是被我闻到你身上有烟味,就给我自动就地做一百个俯卧撑。”    
    “是是是。”小调满头大汗,落得一身轻松。    
    “乖,咬一口。”许静站在店门口,旁若无人地与我亲吻,而整个人群在我们背后的流动瞬间静止,只有小调体内的热血在沸腾。直到她后退一步,整个世界才恢复了平静的运行,只有我风过无痕般呆若木鸡,不幸的是许静似乎遭受到我的传染,站在小调的对面同样呆若木鸡。    
    一片叶子前空翻转体七周半,在我与她之间缓缓飘落。    
    “看什么啊?”好一会儿,我才上前摇了摇她的肩膀。    
    许静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对面,仿佛着了魔,很久才回过神来:    
    “哇,夏装大减价耶!”    
    她拉着小调的手迫不及待地向前奔跑。    
    马路对面的那家店正在换季。那些五颜六色的夏装一从那些假人身上扒下,便立刻失了生气,萎靡成堆,连同着库存的过时套装一起,被堆积到一个大的木箱里,挂上了清仓削价的价目牌,由供人瞻仰沦落成任人挑拣。许静不停地快速地翻动着一件件衣服,突然,她把一件白色无袖汗衫往我身上一比,一边量一边不住地点头:    
    “嗯,不错!就这件了!老板娘,多少钱啊,这件?”    
    她打开随身小包,付了钱,把衣服拎到我面前说:“穿上!就在这里换!”    
    站在店里,小调把全部上衣都脱光了,飞快地换上那件汗衫。这衣服会将小调的两只手臂露在外面,我还来不及习惯,就被许静推到了镜子前:    
    “看看,已经很帅了!我的眼光不错吧!”    
    我又一次觉察到了幸福。    
    她挽住我的胳膊,在我身边笑着走着,整个人几乎就靠在了我的身上,而小调则在似乎突然猛烈起来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你看,没有人现在穿你这样的衣服,你这个样子很帅。我要和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情侣。”许静依偎着我说,“你不会冷的,下午就穿这个参加派对吧!就这么定了!”    
    小调有点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许静的孩子气真是让人没办法。不过从路人的目光中,我看出一点端倪——这样穿其实相当风光,真的是“风”而且“光”。直到我们一直只看不买地手牵手,逛了一家又一家,连以后家电要买哪种都讨论过了,许静才把挂在我衣服身后的商标给扯下来,松开小调的手跑远了,站在前面晃着衣服的商标,冲着我笑,像一个淘气的天使:“这就是你今天得的回头率比我还高的原因。”    
    走过一个垃圾堆的时候,我莫名奇妙地跑过去将她的双眼挡住了:    
    “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看见这个世界上肮脏的东西。”    
    


正文第十一章 假面一滴泪

    33    
    守着那爿小店,再多怂恿也激不起我攻城略地的野心。    
    每天早上,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打开店门,把那些懒洋洋的玉石唤醒。    
    我始终相信,玉是有生命的灵物,甚至还很情绪化,一不适心就会立马黯淡下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让人瞧着心疼。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宠着她,娇惯着她。然后,她就会显着玉性,散出最古雅的光。    
    然后,待到阳光渐暗,暮色渐起,展朔就会骑着他那辆乌黑铮亮的脚踏车到我这里,载上我四处去闲晃。从大街到小巷,从闹市到静野。    
    这一片山谷,是我们在无意之中闯入的。距离市区已经有好一段路程,所以可以只听得一阵阵的蛙叫与虫鸣,而再没有嘈杂喧扰的人声。    
    谷中有一道浅浅的小溪经过,溪底的小石被流水经年触抚,变得圆润光洁,反射着折射进溪涧的阳光。溪水淌得极缓,柔和的水声,在山谷半空环绕,一波波荡漾,惬意了双耳。小溪边伫立着一个不高的八角矮亭,漆着极雅致的红。笼在谷中的雾气之中,蒙纱一般。    
    我走到亭间凭栏眺望——    
    不知名的素淡小花开满了山涧,空气里弥漫着轻淡恬美的香气。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沉醉。    
    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我们结了仙缘,入了仙境?    
    我禁不住回头,对着展朔绽放最欣悦的笑脸。他一如既往般温柔地笑着,看着我的脸上一贯宠溺的表情。纯白色衣袂在风中游曳,整个人宛若羽化一般。    
    他伸出右手,轻轻贴上我的左颊——    
    只要你伴着我,到哪里,都是我的仙境。    
    他手心里的温度在一瞬间漫溢,炽热了面颊,温润着我的心扉。而后,他的吻落下来,轻覆在我的唇上。    
    我合上眼,听到幸福飞舞的声音。纤细的振翅声,环绕在四周。    
    绮罗,嫁给我。让我带你去南方,去茑萝生长得更繁茂的地方。    
    展朔掬起我的双手,眸中闪耀最坚定的光。旭阳一般。而后,缓缓地,他从心口的衣袋里掏出一枚指环——    
    戒面盘绕着纤小的羽叶茑萝。星状花蕊,在无名指间盛绽,与他指上的那枚相映成辉。伴着夕阳落晖那温暖的橘,擦撞出更亮眼的光芒。    
    我偎入他的怀中,紧紧、紧紧地拥抱,听到彼此的心跳,渐渐齐一。    
    他展开了手掌,将我的手包裹在手心,紧紧握牢。不放松。    
    太阳;撒下最后的一抹晖光,微笑着,沉入地平线。    
    下午一点。零角度酒吧。    
    整个大厅已经被陈强全部包下。三十多人中,除了六七个同学,其他的全不认识。当我的眼睛搜索到陈强的时候,他正西装笔挺地在一个角落里和几个女生说说笑笑。    
    经过一张宽大的红色沙发的时候,一道犀利的冷光射来。小调下意识地看了看光线的来源,那是一个目光细远,鼻子如勾,嘴形似雀的男子,有棱有角的面孔相当俊朗。我觉得他十分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去拉许静,她的手已经不知何时脱离小调的掌心,躲在我的身后外侧,仿佛怕被人发现似的跟着走。我觉得好奇怪,又看了一眼那男子,他正对着我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眼却转头跟别人聊起了天。    
    “就缺你们俩了!真是姗姗来迟,好了,我们的派对可以开始了。”陈强已经走到我们面前,笑容可掬地说,“请随便啊,小调。”    
    “生日快乐!”许静把生日礼物递给他。    
    “谢谢!”陈强瞅了许静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一切就像电影一样,我为陈强突然变得隆重而认真的样子,感到他有点特别。我和许静找了最后一张空着的桌前坐下。陈强返身走到舞池台上,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各位,很高兴今天你们能来参加我的聚会。有几位还是从我老家温州赶来的,谢谢。这次呢,家里正在为我办理去荷兰的护照。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家了,也许这次出国留学,我们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再见了。我会想念你们的,我为今天的聚会准备了几个节目,请大家尽兴地玩。伙伴们,现在,游戏开始了。”    
    那一刻我莫名感觉到,陈强和小调的距离变得有些远。在众人惊奇的目光里,一个服务生抱着一大堆发着声响的塑料面具走出来,双手一撤退,那些冷冰冰的面具纷纷撒落在一张红色沙发上。孙悟空和圣诞老人面对面。模仿明星脸的几张面具磕磕碰碰,暧昧地纠缠不清。只有猪八戒跌在一旁,远离缤纷,我仿佛听见它在说:“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好,在舞会正式开始之前——”陈强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纸团,“这些面具的橡皮筋上,都绑着一个号码。在我手上的每个纸团里,都有和面具对应的号码。请每一位朋友都来我手中抓一个,打开看看里面写的是几号。然后来找到相同号码的面具戴上。”    
    “好!非常好!有创意!”    
    几个人踊跃地鼓起掌来,急忙上前去拿号码,陈强却把手一收,说:“等等,等等。男生一队,女生一队。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我觉得这样的游戏无聊至极,看看许静,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按照性别排列成两队,分别从陈强摊开的双手上拿过纸团。小调和许静暂时分离,我却有种她已经再也回不到小调身边的预感。许静远远地在空气中对我划出两个数字,划了两次,我才明白她抽到的是十二号。这边,我也拿到了陈强手里最后一个号码,展开的纸团上写着“七”。    
    所有人挑选走面具之后,我看见只剩下猪八戒孤零零地躺着。小调将它拿来翻到背面,不出我所料,弹跳的橡皮筋上挂着一个纸牌,上面有一个简单的数字——七。    
    在我拽去纸牌戴上面具前,陈强又说:“大家先别急,这里男生和女生都各是十六位,请大家找到和自己手里号码一样的伙伴。”    
    那个我觉得十分面熟的男子已经礼貌地朝许静走去,并向她微笑了。许静看上去和他早已熟识,也对他一笑,二人同时戴上面具,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陈强继续宣布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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