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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凤凰号航海日记-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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裆肀哂星鼙槿嵌颊也坏揭患沂车昕牛植桓一匚堇镎摇M砩希500人就在沙堆上,碰肩接踵地瑟缩着、哭泣着、互相安慰着,等待着。    
    我们沿着大路走到海边,沿路的墙壁围栏都留下了昨天水淹的痕迹,越近海边,水位就越高。海边有几家木材作坊,全部被冲得七零八落,沿海马路旁有两排店铺,一名理发师说,地震后的那个早上,他赶到店里查看,当时水深已经及膝。大水瞬间掩来,他只好向大路方向没命地狂奔,慌张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到大路上,逃避大海的吞噬,大水所到之处,连游乐场的混凝土墙也被扫平。    
    我们再到昨天Junglighat Harbour海边那老头的家,老头已经不在了,邻居说有4个人失踪了,那老头跟着别人去参加搜救了,留下妻子儿女,呆呆的坐在屋前,屋里还是空空洞洞的。面前最困难的还是吃喝住穿的问题,昨天到今天,他们一家人拿过政府两包配给粮食,被褥都没有了,晚上往山上跑,穿着白天的衣服睡在空地,就是怕海啸还会再来。我们车上带着一箱瓶装水,我袋里有件加细码凤凰卫视黄T恤衫,两包饼干,都给他们一家了。没想到一箱水刚送到手,围观的人就来抢,抢了好几瓶。    
    我这就走了,心里与昨天来时一样无奈。    
    那些抢水的人,我并不感到厌恶,只是爱莫能助,昨天下午在橡皮艇上,看着男女老幼拿着水罐,到布满柴油垃圾的港湾里,拿已经发臭的水来用,我一直很痛心。人没水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水车上山送水,村民将水车重重包围,不让走。车开走了,人也跟着走,拿着大罐小瓶,一边跑,一边抢水。那个在水车尾负责分水的工人,面对着一群群焦躁的灾民,一双双绝望的眼睛,不断地说不,不断地拒绝,不知有何感想。    
    绕过机场的后面,看到一辆民航机起飞了。看报纸说飞机是飞到岛上其他地方疏散被困旅客的。地震那天机场跑道也被淹了,原本11 000呎的跑道,只剩5 500呎。报纸上报的死伤情况比其他地方轻微,只有73人死亡,100人受伤。但这很可能只是来不及统计,实际死伤情况可能要两三天后才能知道。    
    我和葛哈尼在码头告别了,这位好心的灾民帮我做了一天的向导,看他还不过30岁,在国内读酒店管理,现在当上桑提内酒店(Hotel Sentinel)的总经理,他自己的房子变成危楼,酒店缺水缺电,经营困难,但仍调来了酒店的车和司机,陪我走了一天,当我的翻译,为我们开路,钻进人家屋顶找最佳拍摄位置,而我却对他什么也帮不上忙。


第二部分:香港……新加坡……斯里兰卡12月29日 多云

    我们今天要离开安达曼群岛了,去哪里呢?    
    “Port Of Destination?(目的港?)”移民局官员问。    
    “Sri Lanka。(斯里兰卡。)”船长说。    
    “That’S Not Possible, The Coastal Area Is Completely Destroyed And Damaged。(那不可能。海岸沿线已经全毁了。)”    
    我们有点左右为难,我们希望到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拍摄灾情,但是难以确定能否在这两个国家靠岸,斯里兰卡加利港已经被淹了,首都科伦坡情况未明,如果都不能靠岸的话,我和黄睿的一次性印度签证已经用了,要找个印度大使馆再次申请。船长说可能可以申请海员签证,但是也没有十足把握。    
    结果我们还是决定先到斯里兰卡再说,这次手续办得出奇得快,船长说这要归功于我──手上的摄像机。    
    船长还是担心我们的粮食补给不足,又到粮店买了20公斤米,三盘鸡蛋。其中有10公斤米是用来赈灾的。那天早上船长到港湾另一端的Viper Island看过,那岛有个红色塔楼,是英治时期用来对犯人执行绞刑的。岛上有个村,世代守着这个岛。船长将米交给村中长老后就走了。长老不讲英语,我们无法向他查询灾情,但从码头边搁浅的一条大船看来,这里损失非轻。    
    回到船上阿睿引述当地电台报道说,安达曼群岛部分海岸线移了约20米。从卫星图像发现,尼科巴岛有些岛屿从海面上消失了,一些岛从海底冒了上来。原来造成安达曼群岛的安达曼断层,在地震后裂开了1 000多公里,部分余震是断层受压后调整所造成的。怪不当局昨天还发出24小时内会有海啸的警报。    
    凤凰号沿着来时的路,绕出布莱尔港,转向南行,就关掉机器,扬帆前进了。布莱尔港慢慢从右舷后方消失了。那里的居民今天开始恢复供电,市区生活开始回复正常。塌了的屋还是塌了。淹了的房里还是一片泥泞,失踪的人还是没找到,已死的人不能复生,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幸存的人虽然活着,可是至亲已去,家园被毁,脚无立锥之地,现世也许比天堂地狱还要陌生,而我坐着一叶扁舟,飘摇而去,想到这里,幸存者的内疚挥之不去。    
    我们这次上路不知何时能登彼岸,我想起船长在香港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就算世界灭绝,我靠这艘船还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世界不至于灭绝,但印度洋沿岸很多地方,至少在短期内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船长的名言又要应验了。    
    我们设想到凤凰号这个仅供三人生存的“小岛”,要是遇上难民求援该怎么办。我们作为媒体的,最基本可以做的是报道。阿睿举了个例子,那张非洲秃鹰跟着垂死女孩的得奖照片,摄影师被人批评当时为何见死不救,几个月后他无法承受精神压力自杀身亡。但是这张照片却让无数的非洲儿童得救了。我们无法得知那记者自杀与照片有没有关系,但肯定的是凤凰号上的人不会自杀。船上有一个“生存主义者”,是船长,还有一个“自命生存主义者”,是我。船长有言在先,凤凰号与一个独身记者不同,有必要的话,凤凰号是有能力运送救灾物资,要把一吨大米塞进船舱里不是问题,但是首要的是,一旦难民有任何行动,可能威胁到凤凰号或船员,一定不救。对于他来说,“生存主义”必然优先于“人道主义”。我的定位没船长那么坚定,只能算是个“自命生存主义者”。    
    


第三部分:印度孟买——阿曼——肯尼亚3月9日 印度洋 晴 热

    早上才七点几,老天楞把我给热醒了。看了看我昨晚下的鱼钩,没动静。船长在一边嘲笑我说:    
    “那有大半夜下鱼钩的!”说完,他把那只昨天晚上打在他脸上的小飞鱼给炸了。一边吃,还一边得意地说:“这是上帝赐给我的恩物,对不起啦,我就不分享啦!”嗨,不就是一条中指长的飞鱼吗!    
    中午十二点刚过,鱼钩有了动静,而且还不小。船长立即飞身上前,猛拉渔绳(挺粗的,不是尼龙线)。看来,他还是想吃大鱼啊。不一会儿,不远处的海面上,一条大鱼扑腾乱翻,溅起一沱沱不小的浪花。我和船长加快拉绳的速度。我一边拽绳,一边大喊: “阿睿,快拿机器拍!”    
    没三分钟,一条长逾一尺,重达十五、六斤的大鬼头刀鱼,被我们连拉带扯地拽上了甲板。这家伙可真不认命,拼命地挣扎乱蹦,我们哪能让这到了嘴边的海鲜溜掉呀,我上去死命地按住又滑又粘的鱼头和鱼身,船长按住鱼尾,就这样死不撒手按了有几分钟。终于,这家伙总算是没了底气,挣扎一阵后慢慢地没了动静。看着这条大鱼,心里这个乐呦,就甭提了!在海上已经足足漂了16天了,今天终于可以一品这极品海鲜的味道了。    
    下午,一大锅清水煮鱼做好了,味道那个鲜啊,让人闻了口水猛喷。我们每人喝了至少三碗鱼汤,还把鱼骨肉肯了个精光(好肉都片下来留着慢慢享用呢)。别看阿睿是福建人,可这小子不会尝鲜,挺好的鱼汤里,楞加了很多日本酱黄瓜儿,弄得挺白挺清的鱼汤,到他碗里却黑混混黏乎乎的,泛着浓浓的酱油味儿。嗨,也别管别人了,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    
    


第四部分:南中国海……新加坡……科钦10月3日  晴

    凤凰号继续在波荡的南海上南行。由于一夜的波折和早晨持续的大风大浪,我没有正规地记笔记,下午渐趋正常后才能静下心来写些东西。    
    凌晨3点领队起来伴我守夜算是一惊喜,我本以为他怯阵给他留了台阶,可他还是来了。他一定是很疲惫,蹲坐着就睡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干脆躺平。领队十分敬业,有空就想做段子、采镜头。昨夜我换衣服那么晃荡,他还是打开了摄像机。明礼的热忱也累晕了胖阿睿,经过几天的磨合已有好转。    
    天大亮之后,领队看到风和浪,还有那世界知名帆船手风雨衣,情绪又来了,马上下去拿机器。一会儿阿睿也全副武装地爬出来而且来回挪地方,找视角,俨然以摄影第一把交椅自居。大家兴致都很高。这是我的第二个惊喜。    
    午前,天晴了,风浪也小了。大家继续留在驾驶舱里换新鲜空气、晒太阳、休闲。我先拔掉那身“羊皮”,站在船上让强劲的海风抚摸我的皮肉,把我身上的腥臭酸粘一扫而尽。    
    阿睿脱下上装,露出新换的洁白的衬衣,叫我俩吃惊。他享受惯了而且有洁癖,可他过去的土少爷(洋少爷得受洋罪:寄宿学校、军旅生活、还有“桅杆前”的跨洋过海)生活把他的胃搞得十分娇气,刚吃了块巧克力就吐了。由于来得快、躲不及,正喷在我的绞盘上,阿睿非常难为情。他提起手边的桶就从海里打水清洗。阿睿到底是好样的,自己的担子自己挑。    
    就在阿睿擦船时,一个浪峰涌过来碎在船上,把他打了个落汤鸡。这下可乐坏了领队和“破船王老五”(我的外号),对着阿睿干净舒适的衬衫,我俩实在嫉妒。    
    下午3点,我们开始做饭,这是一天多后的第一顿饭。领队忙着写东西,阿睿不敢吃,和我诉苦,说这是他一生中最苦的日子了。我俩“忆甜忘苦”起来,聊我们过去的好日子,还打趣地说,到了文莱,也许那的国王喜欢胖子,招嘚嘚做驸马爷,我们就放弃航行去享受别墅豪宅、菲佣、洋教儿。其实,说两声苦和打退堂鼓是两回事,阿睿真正的苦恐怕是担心别人把他换下去。    
    


第四部分:南中国海……新加坡……科钦凤凰号航海大事记(1)

    (2004年7月22日…2005年3月26日)    
    2004年    
    7月24日    
    凤凰号由香港出发前往深圳。船员包括首任领队郑浩、船长翁以煊和摄像师王绥琛。    
    7月29日    
    在海上遇8级大风和暴雨。王绥琛因晕船不适;凤凰号在汕头广澳码头紧急停靠;送王下船。深圳浪骑游艇会帆船船长张庭辉;特意由深圳赶来;上船协助驾驶。    
    7月31日    
    一路遇酷热天气。晚10时许;在福建省长乐漳港附近海域;因马达突然故障拋锚。由“闽长渔6201”号渔船拖至漳港待修。    
    8月1日    
    因未向有关部门申报停靠;当地公安边防以“外籍船不得停靠未开放港口”为由;扣留凤凰号检查。在核对所有证件后;至8月2日凌晨一时才无条件放行。    
    8月5日    
    在长江入海口处;船底碰触江底的排淤导水暗堤;龙骨受损。    
    8月6日    
    安全抵达太仓刘河镇刘家港。    
    8月8日    
    凤凰卫视、太仓市政府及国务院新闻办五洲传播公司等多个单位和部门为“凤凰号下西洋”项目激活举行出发仪式。凤凰号从太仓扬帆启航,摄像师黄睿上船。    
    因强台风“云娜”登陆;在上海滞留7天。    
    8月18日    
    晚7时左右;在沉家门渔政码头;遭遇前来避台风的公安铁壳船猛烈挤撞;船梆受损严重;不得不进厂检修。在此期间;躲避“艾丽”和“鲶鱼”两个台风。    
    8月26日    
    因台风“艾丽”登陆;被迫改从陆路前往台州市拍摄。    
    8月28日    
    离开舟山往福建省福州市马尾港。    
    9月2日    
    下午2时许;安全抵达马尾港。    
    9月9日    
    早上6时离开马尾港。出海遭遇12级强风和暴雨。因情况危险;掉头折返。在闽江一处避风塘暂避。    
    9月10日    
    凌晨5点再次出发。出闽江后;海面风力达12级;并下暴雨。考虑到风向及潮水等因素后;决定不返航;继续前进。期间;由于遇狂风巨浪;船舱数次严重进水;卫星定位仪失灵;对讲机摔坏;两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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