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只不祥的鸟 作者:王水-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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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你是说,为了一百万,你会做空行母?”她似乎不确定我的回答。
“是的。也许我会。”我说,眼泪流得更猛。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脸色悄悄地发生变化,但能感觉到她在慢慢地推开我,感觉到她的呼吸中杂夹了不愉快的味道。
“你果然是这样的人。”她的语气,好像有点儿愤?和不屑。
“为了你。”
“别说假话了。什么叫‘为了你’?”
“你不相信我?”我松开胳膊,平躺着。
她也躺在我身边:“珠珠,你为什么要?我呢?你喜欢撒谎是吗?你一定是在官场待久了,习惯撒谎了。”
“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些问题,说这些话?”我纳闷。
“你挺会装的。珠珠,我告诉你,在今天之前,我对上师充满尊重;可是从今天开始,我对他完全改变了看法,他连你这样的丑女人都想上,他简直就是一个淫棍。而你,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见我,而是为了见他,想成为他的空行母!”她情绪变化极快,在夜晚的暮色中,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悲戚。她说,“我的使命就是把你带到他身边。我的使命完成了。”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那么多人面前,他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当众伸手去摸你的脸。他说的没错,你是特殊的。因为,他希望你做空行母。而你,正期望着做他的空行母!”
她的思维,她的语言,我无法捉摸,也无法应对,更无法解释,除了委屈的流泪。
她误会我。我只有哭。在那个夜晚。
天亮了,我们走出房间。走过马的雕像,走过若干卖当地特产的小店,在香格里拉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还在不停地重复头一晚的话,说我卑鄙、无耻、欺诈。我戴着墨镜,一直流泪。我想弃她而去,回到以前的世界,可又对她充满留恋。
“快过年了,车票不好买。这两天没有回昆明的高客车票了,只有今天下午的机票,五百块一张票。我现在订票。”
“别,”泪眼模糊中,我打断她,“别这么急,还是等两天,买汽车票吧。”
“靠!你是不是没和他待够?是不是?还要等两天?”她怒气冲冲。
不是……我是觉得机票太贵了,两人,一千块,我一年也攒不了一千块钱啊!要是等两天,汽车票才几十块钱,顶多一百多块钱。我们何必要这么浪费呢?
但是这个理由,我讲不出口。我是穷人,穷光蛋,但是我讨厌做穷人,我很虚荣,尤其在她面前,我希望保留一点体面。这段时间的花销,基本上是AA制,现在,我身上的钱不多了,还要留出回北方的火车票钱……
“你说啊,为什么现在不走?还要等?啊,你说啊说啊!”
“……”我说不出口,为难地看着她,好久才说,“我恐高,晕机晕得厉害。还是等汽车票吧,这样还能看路边的风景,好吗?”
她“哼”了一声,不再坚持订机票,改订了两天后的汽车票。
那一整天,她一边羞辱我,一边又陪我逛当地的土特小店。先逼着我买了顶毡帽,藏族人常戴的那种。戴在头上,在街上走路,有几个当地人用藏语和我打招呼,我听不懂,只好看她,她嘲笑我,说:“他们以为你是当地人,问你给我当导游挣了多少钱——哎,还别说,你戴了这帽子,比藏族人还像藏族!”说完,又劝我买件合身的藏袍穿。
“我要送你件新藏袍,夏天穿的。”她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当然是蓝袍、白上衣的。”我墨镜后的眼睛中还有泪,见她此时又一脸春风,纳闷地问她,“为什么还和我一起逛街,还给我买东西?你不是认为我是坏人吗?”
“坏人?谁说的?我老婆是天下最好的老婆,刚才我只是逗逗你而已,瞧你哭的,小脸儿像花猫……好了,给你念首我六岁时候做的诗吧。”她环顾四周无人,大胆凑过来,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现在满意了?开心了?”
我停止哭泣:“你真可恨!害得人家哭了这么久!”
“谁知道你这么傻啊!嘿嘿,猪猪”
“你六岁时的诗呢?快点儿!”
“好,你听好啊!我六岁时的诗:鸭鸭鸭,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生气:“那是你的诗啊?!”
她故作心痛状:“是啊,那时我只有六岁,人们都说我是天才;可是,第二年,这首诗被骆宾王盗版了!我六岁时还写过许多诗,比如:鸡鸡鸡,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还有,猫猫猫,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被她逗笑。
看到我眼中夹着泪花,此刻却又开怀大笑,她得意地说:“我能让一个女人即刻哭,即刻笑。我喜欢这样折磨她,让她为情所困,受尽煎熬!看到她陷在感情陷阱中挣扎,我感觉……感觉很爽,很有快感!”说完,拉起我的手,放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你变态!”我气骂道。
“嘿,你身边正人君子太多了,只有变态的人才能吸引住你,不是吗?”
“……你确实做到变态和吸引,也确实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这样主宰我的情绪……”我承认自己败阵。
大街上,有几位几个年轻的藏族歌手在唱歌,更多的人围着他们观赏,后来大家集体跳起锅庄舞,郑风加入到他们行列,和他们手拉手旋转着,她开心地招呼我也加入。我举着相机,一张张地拍摄这的情景,心情慢慢地变好,站在一边,面带微笑地看他们歌舞。
歌酒正酣,忽然一个梳马尾辫的男青青拓我身边停下来,歪着头看我一会儿,旋即又转身对众人喊:“快来啊,格桑卓玛!格桑卓玛回来了!”
众人将我围起来。从他们不流利的汉语中,我知道,他们把我当成了活佛的妹妹“格桑卓玛”。而格桑卓玛几年前去美国读书了,并在美国时因车祸丧生。
“你们长得真像!”一个青年直感叹。
我扭头看郑风,委屈道:“你不要再误会活佛了好不好?你看,我长得像仁波切的妹妹。”
郑风不屑,恶狠狠道:“?知道他是等你当妹妹,还是当女人!”
我无言。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把人性想得这么坏。
6、归途的小老鼠
回昆明的前一天,我已整理好回程的行李,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她,她走过来,轻轻抱我一下,说:“珠珠,你怎么还不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他们了。”
“这段时间,感觉像一场梦,很奇特的梦。”
“不是梦啊,宝贝儿。如果这是你的梦,你醒过来,找不到我,你会哭吗?”
“会的。”
“我错怪你了。”她幽幽地说。
“什么?”
她脸色悲凄,忽又愤?:“珠珠,你知道吗,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有多么爱你。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竟爱你这么深——我决定离开他们,甚至不想要那个师父。其实自从他试图摸你,我就决定和他分道扬镳了!谁想动我的女人,只有死!”她摸着我的脸,眼睛熠熠生辉,“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弃,我甚至可以背叛整个世界!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
那宣言似的表白,隐隐有些不详的预兆,我内心一阵发冷,更紧地贴在她怀中:“不要,不要这样,我承受不起。”
“珠珠,其实,我早就厌世,我对一切都很失望……”
“郑风,你的世界,我不了解。可是我希望你能过阳光、灿烂、明媚的日子,和我们许多人一样。”我劝道,又明知这劝说对她无用。但是有一件事——郑风相信我不是为了勾引活佛而随她来到此地——这就够了。
“和我回家吧,我说你是我这次出差泰国的客人,因为脾气相投,特意到昆明玩几天的。我妈妈很势利,除了喜欢有钱人,就是喜欢你这种号称纯朴、善良、踏实的村姑。”
“哈哈那好啊,我一定和她友好相处,我想学学烧菜,你们这边的菜实在太好吃啦!当然,我也可以包饺子给你们吃。”
“好。不过,到了家里,我就不能抱你睡了。”她解释说,“我的卧室和佛堂挨着,我不能在佛前行不雅。”
“没关系啊,以前在网上读你的文字,你的思想和观点让我叹服。所以,我还想看看你读过的书,看看你的朋友们……”
次日晨向活佛及各位师兄告别。郑风让我站在寺门口,不许进去。许久她出来,我们一起转身下山。在离开寺门一段距离后,
我回望寺庙,发觉二层的檐下站着一个魁伟的身形,那服饰和身姿,恍然是活佛。
我知道,这一生被活佛当成妹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我也知道,这一生也许再也遇不到他了。而他还成了郑风心里的一根刺。
回返路上,大约走到维西,发现她转动着一串手珠,嘴里念念有词。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念经。我许过愿,念十万遍‘六字大明咒’的。将来我会变得很有钱势。”
“我也帮你念吧。”我取下自己腕上的手珠,帮她念。
念不到三分钟,我就昏昏欲睡。清醒了再念,还是念一小会儿就打开瞌睡。赔着笑脸劝她:“不念了吧,真没劲。别老想着钱啊,地位的,你瞧外面的风景多美,快多看几眼吧。天地山水,才是上天给我们的最直接、最美丽的恩赐!你看那边的河,就是金沙江吧,江水是绿色的,我第一次见到干净的绿色的水,我信了那句唐诗‘春来江水绿如蓝’,江水发绿不是因为长满绿毛垃圾藻,而是,山色映的……”
“闭住你的鸟嘴!”她打断我,“没有理想的蠢女人!你就一辈子在猪栏中生活吧。你别喋喋不休了,别念经了,看到你打瞌睡,我就生气。”
我笑,此时恰好有一棵挑了许多桔黄色果实的大树从车窗外掠过,我开始专心看路边风景,烟雨潆潆,景色比水墨画还迷人。干脆打开车窗,举着相机不停地拍摄。
过了大理,地势渐缓,满世界的嫩绿色,金黄的油菜花点缀在嫩绿的底图上,田间偶尔有农民在嫩绿的画中劳作,让我羡慕不已。“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能生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你是真幸福啊。”我对着窗外美景感叹,“我来你们这儿工作吧,我想在这儿当个农民,在山间搭间小屋,可以天天赏阅人间美景,可以汲取天地精华……哎呀,刚才路边趴着一头白猪,好安详的样子??可惜车开过去了,你看不到了……”
我自我陶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我身旁轻声说:“你真是单纯。有时你单纯得厉害,都让我以为你是装出来的。谁知道,你是真笨,真傻,事实上比你表现出的还要笨、傻——好好看风景吧。这风景我看过上百遍了,看厌了。我念经了。”
回到昆明的日子,每天除了逛古玩店、旧书摊,吃素食斋,就是去寺庙玩或者放生。去的最多的是圆通寺,据说是吴三桂时修建的。我在那寺庙中做了几天义工,帮忙干些……写写的活儿,接触到了更多的僧人。从圆通寺出来,不忘记在门口买了个香炉带回她家,准备拿回家送给她妈妈。果然如她所说,她妈妈特别喜欢我。我阿姨长、阿姨短地叫着,厨房内外紧忙活,把阿姨哄得心花怒放。
白天逛街时怀中抱着个浅绿的硕大的椰子,边走边吸着椰汁;又嘻嘻哈哈地尝了无数风味各异的民族小吃,傍晚又一人买一件牛仔衣,搭在肩上回家路上,走在春城的夜色中,感受清风习习轻吹,任路边的榕树高高低低垂下的叶子不时拂在脸上。不断经过小木桥或小溪的流水,在婆裟的树影间,天地间到处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到家后,郑风照例钻进房间褒电话粥,我和她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我剥桔子皮给阿姨,阿姨削梨皮儿给我,不断?些家常,聊得投机时,阿姨直叹:“哎呀,小萧啊,我家小风要是能和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