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隔壁-第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间爬起来跑了趟厕所。钻出来洗手的时候,一个女孩正对着大镜子描眼影,瞅了我几眼,表情熟练地冲我笑笑,我也拼命挤出点笑容奉献给她。
“我们以前应该见过?”女孩一边认真描画一边话不对题地问我。
“是的,在奔跑着恐龙的高原上。”我打了几个酒嗝,胡乱瞎扯。
女孩停了下来,看了我一会儿,笑了,继续对着镜子描画。
“你挺幽默的。”
“还成。”
“我喜欢幽默的男人。”
“恭喜。”
“你第一次来这儿?”
“是的。”
“这儿不好玩,有更好玩的地方,下次一起去?”
“好的。”
“那留个号码给你?”
“好的。”
女孩从旁边卷纸筒里抽出一大截擦手纸,取出口红,在上面认真写下一个电话号码,在我身上找了一会儿,准确地塞进我上衣口袋。
“下次记得打电话。”
“好的。”
我正打算离开,女孩突然喊住我。
“你有零钱么?我忘记带零钱了,回去要打车,或者除非你送我回家?”
“多少?”
“两三百吧,好象有点多?”女孩轻轻松松地说着,一边认真把口红眉笔塞进手提小包。听那语气,跟我欠她那么多钱似的?
“还成。”
“下次见面会还你的,一言为订。”
“好的,一言为订。”
我叹口气,找出钱给她,跌跌撞撞沿着墙壁爬出来。经过一个垃圾筒,酒气冲上来,一阵恶心,哇啦啦吐了好一会儿,把口袋里写有号码的擦手纸掏出来,抹几下嘴巴,随手丢进垃圾筒。
回去陷在沙发里继续大睡。直到被皮子他们叫醒,告别朋友回到酒店。或许被刚才糜烂气氛刺激,他俩进屋就脱衣上床抱在一起。我只好拉着长发女孩下楼,到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要了几串关东煮,叽里瓜啦吃完,坐在门口台阶上彼此靠着肩膀打盹儿。实在困的不行,折回房间,他俩还在惊天动地冲刺。我扯过被子给他们盖上,抱女孩躺另张床上倒头就睡,彼此相安无事。
《天堂隔壁》 回到城市又是深夜
长途跋涉回到城市又是深夜。
把女孩送回学校,跟皮子继续闲逛。累了停在一个公交站牌下,抽烟休息。
“昨晚让你陪我受罪了。”
皮子瞅我一脸沉默,以为在生气,抱歉地笑笑。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没关系。
作为好朋友,只要他开心,我无所谓。况且自己也没那么正经,只不过心情糟糕,碰巧女孩对我没兴趣,如此而已。不过经过这事,好象对跟陌生女孩鬼混一下子倒了胃口,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一下子看透什么似的,开始讨厌鬼混,渴望爱情。可能物极必反?无聊的颓废生活之后,只想爱一个女人,想把肉体与精神重新统一起来,重新组成严密的整体,不像现在莫名其妙分离彼此成为邻居。
“不知道为什么,再漂亮的女孩,做几次就没了想法,必须换新鲜的才有感觉,跟得了什么病似的?”皮子叹气。
“可能是审美疲劳。”我懒懒回答。
“现在真想把身上每个器官都搞坏!人太健全也没什么意思。以前上班工作辛苦,已经把胃搞坏。下个目标就是肺,所以拼命抽烟!最后一个目标是脑子,直到搞的自己彻底没心没肺为止。”
深有同感:生活到麻木处,很多时候真有想死的冲动,却总是被顽固不化的肉体欲望挽留。看来上帝设计肉体欲望自有道理。
对面候车亭走进一个女孩。
年纪挺小,最多刚上大学。一身运动装打扮,脚蹬休闲鞋,发型稀奇古怪,耳朵上挂满小饰物,鼻孔里也插着一个,眼神飘飘乎乎,不停哭泣,浓重眼影被泪水冲的一塌糊涂,象京剧油彩。
皮子盯了一会儿,忽然下车,走到女孩身边聊了起来,一会儿带女孩上车,挤在后排座位,神色暧昧地冲我笑,似乎今晚胜券在握。
我简直对皮子佩服的要死要活。人的性冲动可以如此无限?如果把世界上所有男人的性冲动聚在一个屋子里,能否产生类似一颗原子弹的威力?可以肯定的是,把所有女人的性冲动聚在一起,肯定能产生太空黑洞一样的无穷吸引力。
“都怪那个男孩,找了个比他大一倍的老女人,把我甩了。”女孩继续冲皮子一把鼻涕一边泪地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皮子把胳膊揽上女孩肩膀,装模作样地问。
“刚才去他家,洗手间挂着几件内衣,号码巨大!明摆着老女人穿的!那男孩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辆跑车,总不可能一夜暴富?”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各走各路呗。”
女孩说到这儿,哭声更大了。
好久才平静下来。
我打算把她送回家。皮子却似乎来了兴趣,拉拉扯扯,一个劲勾搭人家。
这次却意外遇到了麻烦。
“想带我去开房?”女孩冲皮子要了根烟,表情很不经意地问,似乎老于此道?
“对呀,这么晚了,一起聊聊天呗。”皮子哄小孩似地狡辩。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什么聊不聊天的?”
“好,一起开房间上床!”
“上床可以,但我要收钱。”
皮子愣了一下,瞅瞅我,表情莫名其妙,似乎没遇到过类似说法?
“你别误会,我不是三陪,我是学生,还在上学。现在什么都实际,上床也应该实际些,勾搭上床那一套太幼稚,早不玩了。我们穷学生最缺钱,什么都得跟经济挂钩,也好养活自己对吧?”
女孩说着,不屑地冲窗外吐着烟,不停唠叨什么,似乎还在诅咒那个刚刚抛弃她的男孩。
“我是喜欢你,才想跟你上床的!”皮子试图解释。
“喜欢有什么用?爸妈给我的零用钱舍不得用,全给他了,结果还不是被他甩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喜欢也得换成钱!”女孩一下来了气,如此发泄。
“现在女孩都这样吗?”我随便插了一句。
“清醒的都这样!傻里傻气的当然还有很多,真可怜她们。”女孩用力把烟头抛向窗外。
我烦的不行,干脆把女孩送回家。
“两个小气鬼!还想勾搭小女孩?”女孩下车时不停嘟嚷,使劲甩上车门。
我跟皮子都傻了。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人家女孩子,不好发作。
在城市里继续转悠。聊着刚才的女孩,不停感叹“午夜街头真是个大垃圾筒!”,感慨着身边奇形怪状的各色女人,感叹着生活的无聊没劲。整张披头士专辑从头听到尾,油表开始跳灯警报,找着一家加油站开进去。
《天堂隔壁》 人生就是一团欲望
8
“人生就是一团欲望。
欲望不满足便痛苦,
欲望满足就无聊。
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间摇摆,
如同一道与生俱来的枷锁,不得解脱。”
——我瞅着加油机跳动着的红色数字,想像着每个人只往上跳不往下减的年龄,感慨着最近莫名其妙的诸多肉体遭遇,痛恨着生活的颓废无聊,想到上面这句话,不停叹息。
“叹什么气?”皮子问。
我把刚才那句话告诉他。
“宁愿无聊死,也不愿痛苦死,不就得了?”
皮子从来都能把我的所谓难题轻松破解。
旁边一辆红色小跑车也在加油。
皮子下车,往里面瞅。
坐着两个女孩。很长的卷发,深更半夜戴着大墨镜,扣住半张脸,只露出两片腥红嘴唇。反复听着M2M的《Pretty Boy》,懒洋洋地打量着皮子,撅着嘴唇,表情暧昧。
皮子笑笑,她们也冲皮子笑笑。皮笑肉不笑。
皮子走回来,冲女孩使个眼色。我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女孩带给的茫然情绪中,懒得理谁。他瞅我无动于衷,只好作罢。
“喂!”女孩忽然叫他。
皮子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走过去。
“想不想飙车?”女孩子冲着车子上的小镜子涂着口红问。
“飙车?OK!”
皮子兴奋地走回来,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想想倒真是好久没飙车了。以前无聊,经常与不不皮子在环城公路上,跟别人发疯般飙车,用速度来刺激麻木的神经,与乏味的爱情。
我点头。
皮子走回去冲女孩约定好什么。回来告诉我飙车路线,以及不允许闯红灯但可以绕红灯等等老规矩。
两辆车加满油,缓缓启动,并列行驶到路口。
女孩车里换上了正流行的时髦乐队BLUE的《One Love》。
我们则换上了枪炮玫瑰的《Sweet Child O’ Mine》!开头的失真吉他之后,紧跟着节奏强劲的鼓声,以及Rose撕心扯肺的高音。血液开始在身体里沸腾。
血液的速度就是赛车的速度。
路口上方的交通灯跳动着数字“10,9,,,,,,3,2,1,0”
两车同时轰鸣,如同脱僵的野马,出堂炮弹,一冲而出。
女孩的跑车提速极快,如同野马,势不可挡。我们的老爷车提速太慢,感觉像一头野猪?皮子急得直跺脚,不过猪就是猪,没办法。
一会儿女孩的跑车已经驶过前方路口绿灯。绿灯跳到红灯时,我们疾驶而过。右侧正拐过一辆出租车,差点撞上,对方急停,破口大骂。
女孩跑车拐上环城公路时,我们勉强绕过一个红灯。我们冲上环城公路,女孩跑车只能隐约看见尾灯。
这时枪炮玫瑰唱起“Oh’ sweet child o’ mine’oh’ sweet love of mine”,血液再次熊熊燃烧。我用力压迫油门,车子开始提速,频繁打右侧灯,在狭窄的只容两车并行的环城公路上,十分危险地一辆一辆强行右侧超车。
前方的跑车似乎不大敢在右侧超车,一直在左侧犹犹豫豫躲躲闪闪,见机超车。这给了我们很大机会,我高鸣喇叭超过一辆超载大货车后,开始与跑车并肩。
皮子摇下车窗,用力向女孩挥着胳膊。女孩跑车是敞篷,从容地抽烟向皮子示意,长发飘扬,还轻松地做出一个飞吻的姿式。其中一个女孩掀起短裙故意露出雪白大腿刺激皮子。
前方又是一辆大货车。左侧留出空间,女孩提速,超出我们一肩。左侧没有机会了,右侧只有勉强一点空间。我瞅瞅皮子,皮子坚定地点头。我加速,车子冲着右侧空间挤进去。我盯住左后视镜,心跳到了嗓子眼,不停鸣笛,担心货车往右偏驶,如果这样我们肯定会被挤成陕西肉夹馍。
大货车挺为难,能感觉出司机的气急破坏:左侧是跑车,右侧是我们。货车只好无可奈何集中精力保持笔直路线。我们就要冲过去的瞬间,突然发生意外:前方路面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货车本能地右侧略打方向盘,我知道不好,拼命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一驶而过,只听“砰!”得一声,左后视镜被货车撞掉了!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天堂隔壁》 追上我们轻而易举
顾不上了,继续踩重油门,车子领先女孩跑车十几米,冲出环城公路,驶上盘山公路。
或许盘山公路上的坎坷不平帮了我们。反正老爷车一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油门往上窜。女孩好象很顾虑名贵跑车,有所收敛,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始加速,但追上我们似乎轻而易举。
这时皮子换上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我们大唱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在狭窄的盘山公路上左右封堵着女孩跑车的前进路线。女孩依仗车子好,强行超车,车头已经逼到我们后车窗位置,紧紧咬住我们,似乎一定要强行通过。皮子让我往左打方向盘拦住她们,仿佛这样做很重要。其实拦住她们很容易。可是瞅瞅左侧,密密丛林百丈深渊,赛车过程中已经感觉到女孩有限的驾驶技术,担心把她们逼出事来,想了想还是让步。让路到右侧,女孩跑车一驶而过。
从此我们再无机会。两辆车一前一后冲到山顶。
女孩跳下车,坐在车屁股上抽烟。瞅着我们呼哧呼哧拼命刹住车,沮丧地摇下车窗露出脸。一起哈哈大笑,抱到一起跟着Blue的《All Rise》扭了好一会儿屁股。
屁股挺大。
“打什么赌?”我长长吐口气问皮子。
“赢了一起去酒店开房,输了我们现场接吻给她俩看。”
“太可怕了!我F!”
我象只泄气的皮球,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给憋死。
下了车,我与皮子被迫莫名其妙接吻。女孩在旁边看着,指手划脚,笑弯了腰。我们则如同两只关在笼子里被人逗的红屁股猴子。没办法,谁叫自己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呢。如此安慰自己。
“你们俩倒挺可爱的。”女孩笑着说。
败军之将,不好逗嘴。我与皮子勉强点头。
女孩从跑车里取出一瓶法国香槟,四人分了干掉。
“你们做什么的?”女孩感兴趣地问。
“开酒吧的。”皮子抢在我前面回答。
“怪不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转悠。开酒吧?现在谁还去酒吧玩?”女孩一幅不屑的口气,好象见过多大世面似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