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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天堂隔壁-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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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一天到晚没一句话,各忙各的。她在客厅,我就躺在房间看书。她在阳台,我就坐到客厅看碟。总有一个时刻,两人停下手里的事,默默发呆。彼此想说点什么{ txtsk },可又都懒得。房间里的空气被冻僵了似的,一点活力也没有。

房子像一辆公共汽车,我与她,像两个陌生乘客。

仅此而已。

“我叫管呆。你叫什么?”

本来懒得问,既然住在一起,应该彼此有个称呼?

“就叫睫毛吧。”

女孩认真盯着碟片,想了想回答我,似乎她的名字从来都是这般随机而定?

偷偷瞅几眼。眼睫毛果然长的出奇,象一对蝴蝶翅膀,简直可以做广告模特了,当然只是睫毛模特。这么一对好睫毛,长在这个邋踏女孩脸上,真是浪费!

一天晚上从酒吧回到家。

这个叫睫毛的女孩盘腿坐在地板上,瞅着一大堆拆散的望远镜零件发呆。看见我进来,眼睛一亮。

“能借点钱吗?”她垂着脑袋,叹着气说。

“干嘛?”

“最近晚上有彗星,要换一个更贵的镜片才看得见。”

“不看不就得了?”

“不成!我等彗星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她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又唬人!这年头,谁也不会为谁等待什么,更别说什么彗星了?

瞅着她一脸可怜相,心里一软,只好把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扔桌上。打着哈欠去冲澡,故意调侃:“盯紧了,及时报告气象局,千万别让彗星撞上地球”。冲到一半,打开浴室门,伸出半个脑袋大声补充:“会把酒吧撞坏的!咱们靠这个吃饭呢。”

冲完澡打算看碟片,沙发又被她霸占,不愿挤在一起,只好钻进自己房间,把折叠沙发打开放平,躺上面继续看《性面具》。睫毛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跟前,可怜巴巴地瞅我。我有点不耐烦。放下书,翘下眉毛,示意她说话。

“钱不够。”

“差多少?”

“五十四块三毛。”

她瞅着计算器上的数字认真说。

我差点崩溃。

走了个不不。

来了个睫毛。

不该走的走了。

不该来的却来了。

这混蛋日子过的?

《天堂隔壁》 冬天的夜晚

4

冬天的夜晚。

一场雨悄然而至。浇灌着城市,冲刷着肮脏。

雨水无声地打在窗户上,顺着大落地玻璃淆然滑下,留下一道道泪痕般形状各异的沟壑。

我脖子缩在大衣里,抖抖嗦嗦钻进酒吧。

扑面而来热闹气氛与温暖气息,交杂着威士忌味、爆米花味、现煮咖啡味、女孩子的暧昧香水味。

奶茶跟一群朋友陷在角落沙发里聊天。瞅见我,挥挥手。我脱下大衣交给罐头,要杯威士忌,凑过去坐下。沙发旁边有个大壁炉,暖烘烘的挺舒服。空气里若有若无飘浮着一丝懒洋洋的落漠。

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大帮朋友来酒吧,凑在一起,听音乐,看碟片,喝酒,抽烟,聊天,聊到没了话题,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发呆,直到犯困,各自回家。如此打发时间。

奶茶抱着一个女孩,长得挺有味道。禁不住偷偷打量,女孩也打量我。是奶茶同学,叫张薇,大四在读。

“生活真无聊!学习没意思,不学习也没意思。来酒吧没意思,不来酒吧也没意思。交朋友没意思,不交朋友更没意思。”张薇不停叹气。

“开酒吧无聊吗?”

她抬起脑袋问我。黑蓝色的大绒线帽把一头长发整个裹住,只露出一张白晰好看的小脸蛋。

“还成。”我喝口威士忌说。

“为什么想起来开酒吧?”

“开个酒吧,娶个美女,过着富有而且颓废的生活。”我想了想说。

这个话题又让我想到了不不。

当初因为她开了酒吧,现在曲终人散。不知她身处何方,这个雨夜是否有遮身之处?是否已经决定回程?不由叹气。

“有点意思!以后有了钱也开一个,娶个美男,过富有而且放荡的生活。”

张薇重复我的话,故意把颓废改成放荡,兴致勃勃地望着我,举起杯子跟我撞杯。她喝的是一种很烈的墨西哥酒。

“放荡其实也没多大意思。欲望就象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漫无边际,看不见尽头。”我叹气。

“颓废跟放荡有什么区别么?”

“颓废是精神上的,一种取舍自如的自由境界。放荡只是肉体上的消极防卫。颓废比放荡要深刻得多。”我如此解释。

“别听他瞎扯!他开酒吧就是冲着勾搭女孩,还在这儿假装高深?”

奶茶愤愤不平地打断我,好心劝张薇。

张薇笑笑。玩味地盯着我,表情暧昧,明显被我的话吸引住了。

我也笑笑,偷偷琢磨她的表情。慢慢的,欲望又开始抬头,自己的身体又开始渴望她的身体。可一想到“先言语勾搭,找个理由开房,装模作样调情,脱衣上床,完毕分手陌路”——千篇一律的类似流程,又觉的很无聊,懒得如此。

自己跟“自己”激烈斗争,不知应该听谁的,做何选择。最终还是突破道德边境,“自己”对自己缴械投降。

《天堂隔壁》 把玩那串钥匙

几小时后。

“这么大了,还挂把钥匙?”

高潮之后,张薇光着身子趴在我胸口上,轻轻把玩那串钥匙。

“小时候的习惯,一直改不了。”

我胳膊垫在脑后,靠在床头,想了想回答。

“就象改不了在酒吧勾搭女孩子的习惯?”

“偶一为之。”

其实想回答:女友突然不辞而别抛下我,寂寞难奈,肉体与精神全无着落,无事可做,只好靠这个解脱。又懒得说,怕人笑话。

一阵子沉默。

只听见酒店中央空调往外呼呼喷暖风的声音。两具湿乎乎的裸体,在暖风吹拂下逐渐干燥。来自两人身体的各种味道,蒸发开来,弥散在屋子里。

“生活太无聊,偶尔这样刺激一下也好。我是个特别没安全感的人,一定要被男人抱着才能睡着,否则会做恶梦。是不是特坏?坏女孩?问题女孩?”

我摇几下头,挺佩服她的坦率。

张薇不求答案地笑笑,点根烟,坐起来靠在床头。抓过遥控调到HBO频道。岩井俊二的《情书》。镜头里漫山遍野的大雪把世界渲染得清澈纯净,滋养衬托着男女主角真挚的爱情。跟眼前两人颓废的床上情景形成鲜明对比,莫名其妙地让我一下子惭愧起来。

两人出神地看了好久。彼此沉默。

故事情节引发起了张薇的往事回忆:

“我大一老老实实,认真上课,不与外界接触。大二课程不紧,经常跟同学出来转悠。第一次去的就是你们酒吧。那天一大帮子同学很热闹,拼命劝酒,我不会喝,不小心醉了。后来给一个男生扶到他宿舍,扔床上就脱我衣服。我醉得厉害,莫名其妙做了爱。他在上面耸动,我在下面流泪,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叶,感觉挺委屈。那是我第一次,傻乎乎地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还问他爱我吗?现在想想真没劲。我们女生第一次差不多都是一二年级,莫名其妙给了别人。后来他就算我的男朋友了,没想到他很花心,到处追女孩,没处多久就分手了。后来又谈了几个,同样分手。后来看破红尘,生活也就这样,没必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更没必要把男人当回事。后来经常去酒吧,很多男人勾搭我,他们以为在征服我,其实我也在征服他们,包括征服我自己。”

“我是不是特乱?”

张薇吐出几口烟,哼了几句《后来》,冲我笑笑。

“还成。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妨碍他人。”

我如此安慰她,其实也在安慰自己。

“其实也不想这样。可是精神与肉体就是没办法两全,不是吗?”

我沉默。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否则也不至于抱着陌生女孩躺这儿发呆了。

略感悲哀。

“你是个很棒的情人。”张薇笑着说。

“为什么不能是个很棒的恋人?”我半开玩笑地试探着问。

“做情人多好,恋人太累,况且现在谁也没能力负担谁什么,应该有这个自知之明,对吧?”

我苦笑,无奈地点下头,认真琢磨这句话。

“其实一直也想找个恋人,一个永远熟悉的怀抱,不再让身体这么流浪下去。可是不知为何,最后总是稀里糊涂变成一夜情?”

张薇叹了几声气,钻进被子,一会儿疲惫地睡着了。

我歇息片刻,强忍睡意,轻手轻脚下床穿衣,离开房间,开车回家。

《天堂隔壁》 走到楼洞口

车里飘起体液的味道。

我有个坏毛病,喜欢对比不同女孩的体液味道。

比如这次,张薇比前面那个矮个女孩清晰透明,但腥味略重。说明她年纪更小,但性经验更多。

体液的味道,就是一个女人私生活的味道。

走到楼洞口。

今晚没有月亮,一片漆黑。

隔壁邻居小女孩仍然坐在台阶上,默默抽烟,一幅很伤心的样子。手边放着一本《麦田守望者》。

“心情不好?”我坐下关心地问她。

“是呢。爸妈吵了一晚上了,烦呢。”

“为什么吵?”

“爸爸在外边鬼混呗。”

“妈妈怎么知道?”

“爸爸好多天不抱妈妈,回家身上还有其他女人的味儿呢。”

我下意识地嗅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悄悄挪动身子,尽量离她远点。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觉得妈妈不好,发那么大脾气干嘛?现在谁家爸爸不在外边鬼混?不出去鬼混的爸爸一般都是没本事的爸爸!”

我瞠目结舌,拍下她肩膀,深表折服。

进门。

瞅见睫毛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墙上一幅画发呆。

德拉克洛瓦的《自由引导人民》。

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倒杯威士忌,坐她旁边。

“看不懂吧?”我故意取笑她。

睫毛一下子省过神来。扭头瞅了我半分钟,视线若有若无,仿佛漂浮在我脸上的微弱的光影。她无奈地叹口气,垂下头去,脸整个被长发埋住。光着两只小脚,脚趾扣住沙发边,身子单薄,姿势落漠。

——让人看了心里不禁一疼的那种落漠。

我无趣地耸下肩膀,喝着威士忌,认真看碟片。

一会儿她想起什么,递给我一个字条,上面有个电话号码。打过去,是奶茶,怀疑我把张薇搞上床,打抱不平地瞒怨。我不喜欢撒谎,只好含乎其辞装傻。奶茶唠叨半天,气乎乎砸掉电话。

我委屈地挂上电话。扭头,睫毛目光盯着电话机,表情厌恶,似乎从我身上看到了所有的世态炎凉,对我的道德表现特别不屑,叹口气,继续看碟片。她看了一会儿,敏感地嗅几下鼻子。我这才意识到身上弥散开来的女人体液味道,脸一红。睫毛皱下眉头,站起来,光脚走到电脑跟前上网。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两人形同路人,想来也无所谓。双手抱着脑袋,靠在沙发上,认真琢磨这几天乱七八糟的混乱事。偶尔瞅瞅电脑屏幕,一个挺大的网上交易站,她好象在里面开了个小店,贩卖油画之类的艺术品。——什么都不懂,还倒卖油画?偷偷不屑地笑话她。自己过得再不好,也总比眼前这个女孩强?这样想着,似乎有了垫背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

瞅见她摆弄鼠标的手指上有血迹?本想问问情况,又实在懒的。起身钻进房间,打开折叠沙发,不停抱怨明天又要腰酸背疼了。

睫毛推门进来。

“请学会敲门!”我没好气地大声强调。

她想了想,重新敲门进来,扔下一个东西,关门出去。我一肚子抱怨,打开灯,竟然是不不那双袜子?脚趾位置的小洞被细密针线补得结结实实,针线过密,有点鼓。

心头一热,有点惭愧。

想起一件事,爬起来翻出伤口贴,出去给她贴上。睫毛不理我,面无表情盯着电脑。我出于好心,认真给她讲了半天油画知识,以及目前市面上哪些艺术品畅销。她低头摆弄鼠标,不答理我。我耸下肩膀,只好回去睡觉。

临走瞅见观察日记上摊开一句话:

“宇宙象鸭蛋,人生象鸡蛋,反正都是蛋。”

《天堂隔壁》 冷寂的夜晚

5

阴天。

冷寂的夜晚。

我钻进酒吧。

皮子正趴吧台上哗啦哗啦翻阅村上春树的《寻羊冒险记》,一会儿丢开,骂声无聊,继续大口灌伏特加,琢磨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我:

“人是猴子变的吗?”

“不是,是猴子进化来的。”

“为什么猴子不需要天天做爱,人却天天琢磨这个?”

“人进化的太过火了?”

两人每天对话从来都是这般驴头不对马嘴。

“有什么新消息?”皮子百无聊赖地叹口气,扭头问我。

我喝口威士忌,砸下嘴巴:“宇宙象鸭蛋,人生象鸡蛋。”

“反正都是瞎扯蛋!”

皮子听罢使劲骂道。

两人趴吧台上,沉默不语,闷头喝酒,偶尔抬头瞅下碟片《两支大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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