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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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黑带就是黑带,即使是床第之间,也不忘施展。
江上天激烈吻住我,舌与舌相缠,几乎不给呼吸留空隙,一只手温柔探下去,握住我的欲望。
我的身躯突然一僵。江上天立刻明显地觉出,将我搂得更紧:“浮生,害怕?”
“是。”我老老实实地承认。
过去的阴影仍压在心头,不是说解就能解开。我的体质依然特殊,正常的性事仍遥遥无期,同我无缘。
虽然没有说出,可是江上天却象是能奇妙地知道,这回换成他唇角挑起一抹笑:“浮生,信我,将你的感觉全交给我。”
看着他满布细汗却竭力隐忍欲望的神情,我心中莫名地一暖,缓缓一笑:“好,我试试。”
再没有多话。我几乎是立即地,眩晕地被卷入暴风雨的旋涡。
或是故意,江上天也同样仿照我先前的步骤,技巧却不知比我要高上多少。他的舌温腻有力,从我的口腔开始,一处处地占据夺取,火苗随着他的指尖抚弄,在我全身窜动,越来越高。我的胸前两点已被他揉得嫣红微肿,微带刺痛的快感却迫使我弓起胸膛,喘息着向他要求更多。他也不吝施舍他的热情,唇舌一路下移,最后停在我的欲望之前。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再没有理智,没有思考,我只想要他的给予,要他带来更猛烈摧毁一切的怒涛。
江上天顿了一顿,我清楚地听到他说出一句话:“浮生,我为爱你而作。”
下一刻,我的欲望被包入温热的口中,丝绸般的内壁紧紧裹住我,温柔的律动令我无可忍耐地呻吟出声,身体反弓,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更热,腰部却被他紧紧压住,一动也无法动,只能任焦躁在心头越燃越高。
我是个极有耐力的人,可这时我不想忍耐。那句话,爱。他爱我,他可以信任,他值得我将感觉全都交托。我不必再为阴影挣扎,这些,只要交付给他就好。
呻吟已不能表达出我的需要,我的双手紧紧揉住床单,语不成声地哀求:“……快……给我……求你……”
他的汗水,他肌肉的每次跃动,都令我清楚地感觉出他也有同样越升越高的欲火。
他突然放开我,我尚未从失落中醒来,腰已被他提起,紧紧扣住,双腿被分至极处,裸露出最隐密的处所。这是一个极羞窘的姿势,即使是在情欲迷乱中,我仍红了脸,意图合拢双腿:“不……不要……”
江上天却毫不容情,铁般的手腕牢牢定住我,头一低,湿热舌尖探入了我的私密处,嗡地一声,我脑中彻底失去了理智,身体里只剩下一股越燃越猛,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的大火,嚣叫着寻找出路。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千年的煎熬,江上天终于以他的欲望冲进我的体内,那一瞬间,两人都不自禁喘息出声……炙烫的触感……再没有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狂野地律动,我全身越来越绷紧……这次,已经没有什么再能阻挡我了,什么阴影,什么训练反射……都不能……他爱我,那句,为爱你而作,在我脑中盘旋周转,伴着他同样节律的呻吟,共同炽烈的欲望升高……
顶端。
尽情的渲泻释放。
多年,多年未曾有过的感受。不,似乎这一生都从未有过。压抑过久后的激|情,不再需要暴力为媒介。
以爱为名。
这个男人……我满足地叹息一声,任绝顶快感的余韵在四肢流窜,枕在他的胸怀,毫无防备地进入梦乡。
错相逢
世上有很多事,你未必了解,却会影响你的一生。
我记不得父亲的样貌,他在我两岁时便遇车祸身亡,剩下母亲带着我,孤零零地在茫茫都市里求生。有时我想,如果她没遇到那个后来成为我继父的男人,是否我的生命便会完全不同,是否我现在就会朝五晚九,跟许多小职员一样娶妻生子,忙忙碌碌。
——娶妻、生子。幸福的定义千种万种,而这种,显然我已今生无缘。
那个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一
初遇到他的时候,他象一只小猫,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抱着头,碧绿的眼眸因为害怕而睁大,满面惊恐。
屋外,雷声轰隆隆地一阵盖过一阵,伴着眩目的电光。
凌晨四点。一个怕雷雨的小孩。
我异父异母的弟弟。一个陌生人。
我端着从厨房里拿来的温牛奶,有心想不视而过,想了想,又走近。
电闪雷鸣夹着磅大雨的嘈杂,我的声音有些模糊,也许他听不见,可我不在乎。自从父亲死了,母亲再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和满屋子的仆人以及做不完的作业为伴之后,我就什么也不在乎。
这个小猫般的家伙该是叫格雷?
他此刻的神情让我想起我小时养过的一只流浪狗。
“给你。喝完以后去睡觉。明天早上,什么事都不会再有。”
我说得流利是因为以前妈妈也常这样安抚我。
格雷抬起头,空茫恐惧的眼神透过我,凝视空中的某一点:“魔鬼……地狱的魔鬼……要来抓我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过那时我只怕鬼,怕妖怪,对他嘴里说的魔鬼是什么,压根儿一无所知。
摸了摸胸口挂的护身符,这是我出生时,妈妈特意到寺庙里请回来的,有佛光,能镇压一切恶鬼妖物,百邪不侵。
我在格雷身边坐下,认真地看着他:“不要怕。我有符,什么鬼都不敢来。魔鬼为什么要来抓你?”
“露西说,魔鬼会来抓走不听话的小孩,雷就是它的声音,电是它的舌头。”
格雷犹豫地看看我,再看看我颈中的符,终于慢慢地开口。
露西是格雷房中负责他起居的侍女。我记不太清她长什么样。
我的继父很有钱,我们居住的房子很大,佣人很多,我和格雷都有专人侍候。继父和母亲时常不回来,我和格雷总是各在各的房里,连一起用餐都很少。
我不知道格雷的侍女会这样教他,我的侍女就不这样说。
“你有不听话吗?”
我下巴抵在膝盖上,侧着头问。
“我没有……我……”格雷想要哭的样子,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只是不想吃那些讨厌的蔬菜……露西就说我不听话,说魔鬼会来抓走我……”
“不想吃,那就不吃好了。”我将我知道的事严肃地告诉格雷,“魔鬼才不会管这种事,露西她说谎。”
“真的吗?”格雷显然迷惑了。
“真的。”我坚定地点头,又想起妈妈跟我说过的话,补充道,“如果不信,你盯着露西的眼睛看,然后提问,如果她说谎,她就会避开你的眼神,不看你。”
“哦。”格雷似懂非懂,害怕却已经减少很多,突然咕噜一声,什么东西叫了起来。
格雷脸红了一下。真的好象我那只丢失了的小狗。
我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我房里有吃的,你要不要去?”
那年,我六岁,他三岁半。
第二天,我听我的侍女玛利安说,露西被解雇了,原因是她竟然敢骗小少爷。听说还是小少爷自已对管家要求的。
听着玛利安敬畏的语气,我知道这件事跟我也有些关系,不过我没有想到更多。
格雷开始亲近我,和我一起用餐,每晚缠着我讲神秘的东方故事,遇上雷雨夜,一定会赖在我的怀里,要我紧紧抱住了才能入睡。
有了他,我不再那么思念我的母亲,我的朋友,和我被迫丢下的流浪狗。
孤独而庞大的庭院,象一座荒岛,我和格雷,象两只相互依偎,用体温取暖的雏鸟。
继父偶尔回来,看到这一切,总是若有所思地瞧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更好。
作者: 开罗之剑 2006…2…7 21:09 回复此发言
6 回复:'怎见浮生不若梦'番外合集 BY SEETER
直到十二岁那年,我要上学的前夕,继父找到我,跟我作了一次大人之间的谈话。
他用了一个时辰解释意大利基迪。伊波顿。克劳尔家族的古老,属于这家族名下商业帝国的庞大,以及深不可测黑社会的背景,再用了一个时辰让我明白做这家族族长所必需具有的素质:坚定,决绝,冷酷,毫不留情。
我那时已学了很多知识,也看过了很多书,继父说的,我慢慢也懂了。
“格雷将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他样样都令我很满意,唯有一件事,你。”
我静静地看着继父,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是他的弱点。你对他的影响,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家族不需要一个被操纵的首领,哪怕是无意的,你明白?”
我点了点头,猜到他底下要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阿倩的儿子,我会杀了你……幸好现在还来得及。你是聪明孩子,该知道怎么做,才对你,对他,对我们大家都最好吧?”
“当然……我知道。”我抬头,第一次凝视着继父的双眼,缓缓回答,“在格雷小的时候,给他你们没时间给的温暖,让他顺利成长;在他快要长大的时候,为他让路,无论是哪一方面……对么?”
继父在外面应该是个只手遮天,很多人惧怕的大人物,可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他眼中的慌乱。
还不懂什么叫做藏锋的我,日后为这句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退出门外,我去花园,格雷象往常一样向我奔来,笑着扑入我怀中。
我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给他讲了最后一个童话故事,好象是关于人鱼和王子,但结局让我改成了喜剧。
在他颊边落下柔柔的一吻,悼念我们彼此童年的结束。
二
那日之后,我便飞赴亚洲,白天上课,业余时间进入公司亚洲分部观摩学习。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大太子,也都知道我是没有继承权,不受重视的庶出——一头幼兽落入狼群中的景况,可比拟我的当初。
自然是继父的故意安排。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总算也对我有一份爱犊之情,否则,大可每月划钱给我就好,不会给我一个契机,让我有机会去经历天堂和地狱。
十二岁那年,我正式进入亚洲公司总部,从营销员做起,逐级上升,直到十八岁,成为亚洲公司第一执行总裁。
其中的苦与泪,血与汗,不必多说。
对格雷的牵念,被压在繁琐惊心,步步为营的商战背后,渐渐湮灭。
世界本就充满变化和无奈。活在今天,我没有闲暇想昨日。
同年,欧洲经济大幅下滑,市场萧条,危机四伏,家族最后无人可用,一纸手谕急召我回去灭火。
我只是懒懒一笑,今日装病,明日称忙,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回去。
我已非善类。
家族中的老狐狸们终于松口,要正式列我入家族门墙,冠姓克劳尔。又暗示说,如果表现优异,还可以获得家族第二顺位继承权。
我怎会将这些看在眼里。
不过,这本就是我的目的,既达到,那便无话。
我微笑踏上专机。突然想到小格雷。
我的弟弟,他还好吗?
事实证明,不好的人是我自已。
格雷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仍是吃了一惊。
这是个俊美宛如希腊神一般的少年,再不复当年怯生生小猫的影子。碧绿的眼眸如宝石一样璀璨,灯光下闪射着冰冷而高傲的光芒。
优雅,冷漠,气势十足。象太阳的存在一样,即使在衣香鬓影,人影绰绰的大厅,仍是一下就能定格住所有人的目光。
好一派完美家族接班人的形象。稍嫌锋芒太过了些,不过那只是羽翼未丰,假以时日,成就必无可限量。
我微笑,为他轻轻鼓掌。
声音虽轻,已吸引来格雷冷冷一瞥的目光。
他应该认出我了。因为那一刻,那双绿眸里迅速布满的是酷寒敌意,凛烈战芒。
格雷,你必是已知道我要胁家族长老,换来入族以及第二顺位继承权的事了罢?威胁到你地位的人出现,难怪你会恨我如眼中刺。
童年情份犹若一梦。果然只是一场不容于现实之世的幻梦。
唇边挑起一趣味的笑,我遥遥举杯,向我异父异母的弟弟。
弟弟,你还太小。
“醒醒……”
在办公室里被人喊醒,我惊觉抬头,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格雷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绿眸冷冰冰地看不出任何表情。
坐进总裁室也有两周,最得意是看见格雷不得不服的眼神,最烦的也是看见这付虽美却永远冷漠对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