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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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
话未说完,汤丽珠已娇哼一声,轻蔑的说:“哼,你不说小妹也知道!”
黄剑云误以为汤丽珠知道了‘追风虎’等人的事,不由惊得急声问:“你知道?”
汤丽珠有些得意的点点头,满含妒意的撇着小嘴说:“还不是被那些多情的少女们,缠
得无法应付了,才来这里求教气神妪前辈!”
黄剑云一听,不由笑了,为了避免汤丽珠追究原因,索性默然不语。
汤丽珠一看黄剑云的神色,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妒火,恨不得‘千面神妪’
马上把黄剑云弄成一个丑八怪才好!
于是游目一看,这才发现天色早巳暗下来,在东北麓的山下,那些朝山香客的帐幕中,
早巳燃起了点点灯火。
汤丽珠看了这情形,不由关切的说:“剑云哥,天都黑了我看‘神妪’刚辈一定不会回
来了!”
黄剑云立即摇摇头说:“不,神妪前辈根本没出去,正在家中打坐……”
汤丽珠一听,不由惊异的说:“什么时候了还打坐?天都黑啦!”
黄剑云急忙解释说:“在下正午到达的时候,‘神妪’前辈刚刚入定,这时也许快完毕
了!”
汤丽珠一听黄剑云由正午一直等到现在,芳心顿时大怒,立即忿忿的怒声说:“哼,这
分明是有意刁难搭架子,我不相信我汤丽珠来了她还敢不出来!”
说话之间,一面伸手去掏镳囊,一面向篱院的右角走去。
黄剑云一见,不由迷惑的问:“喂,汤姑娘你要去那里?”
汤丽珠身形不停,回头忿忿的说:“哼,我去屋后放把火,如果她还不出来,那才真算
她入了定呢!”
黄剑云一听,大吃一惊,他已看出汤丽珠的个性,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不由慌得飞步
追了过去,同时,急声说:“喂喂,汤姑娘,使不得,你不是还要请教‘神妪’前辈吗?”
汤丽珠一晃黄剑云追来,步法奔得更快了,同时大声嚷着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话声甫落,蓬檐下的两扇朱门,呀的一声,突然启开了,同时,传来那位中年妇人的急
急招呼声:“喂喂,那位穿黄衫的相公,神妪老人家请你进去!”
黄剑云闻声止步,同头一看,只见方才喝叱他的那个中年妇人,正站在门阶上向他连连
招手。
刁钻的汤丽珠一见,“噗哧”笑了,有得意的笑着说:“怎么样?小妹还没放火,她们
就沉不住气了!”
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折身向门前走去。
汤丽珠知道‘千面神妪’决不会再接见她汤丽珠了,索性急步奔至马匹处,同时凿着黄
剑云,轻松而愉快的说:“剑云哥,山下的客栈都住满了,小妹今晚在清光镇我表哥‘赛李
逵’家里等你,回头见,小妹先走一步了!”
说话之间,取起地上马鞭,也不待黄剑云解说,飞身纵落马上,一拨丝缰,银鬃红马,
昂首一声长嘶,迳向岭下如飞驰去。
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但汤丽珠的马速依然是快如疾雷奔电,眨眼已经不见。
黄剑云看得摇摇头,正待转身,门阶上的中年妇人,已不屑的轻哼一声,忿忿的说:
“道道地地的野丫头,比起我们家的晓燕姑娘来,差远了!”
说罢,又望着黄剑云,谦和的一笑,肃手说:“相公您请!”
黄剑云见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人先倨而后恭,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急忙一拱手,含笑谦
和的说:“烦请在前引导!”
中年妇人笑一笑,当先走进门内,同时,笑着说:“我家姑娘都呼我李嫂,相公您随便
称呼好了。”
黄剑云一听‘称呼’,顿时想起‘神妪’的姓氏,于是谦和的低声问:“请问李嫂,
‘神妪’前辈的姓氏是……?”
话未说完,李嫂已笑着说:“神妪老人家姓晋,我家姑娘姓纪……”
黄剑云见李嫂三番两次的谈到她家姑娘,不由皱了皱眉头,断定她说的必是方才那位美
丽如仙的紫裳少女。
穿过院中的枫树,距离正中茅屋已经不远。
黄剑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茅屋的门前,尚有一道枯枝编成的迎壁,遮住了门内射出的
灯光。
到达迎壁前,李嫂郎向黄剑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在身后。
绕过迎壁,黄剑云的目光不由一亮,一蓬明亮灯光,迳由深垂的竹帘内射出来,八盏明
亮纱灯,整齐的悬在横梁上。
由于门内灯光明亮,虽然隔着竹帘,但屋内的情形,仍能清晰可见。
只见屋内的正后方,横置一张亮漆胡床,床上正闭目盘坐着一位白发霜眉,勾鼻薄唇,
穿着一身黑衣的老婆婆,显然是‘千面神妪’。
‘千面神妪’的身侧是一张汉玉床桌,桌上放着一个湘磁绘花盖碗和一炉檀香,除此,
屋内再没—有什么陈设了。
打量间,李嫂已将竹帘启开,同时,轻声说:“相公请进!”
黄剑云颔首示谢,迳自走进帘内。
就在他进入帘内的同时,盘坐在胡床上的‘千面神妪’,倏然睁开了眼睛,两道闪烁冷
芒,直向黄剑云的俊面上射来。
黄剑云看得心头一震,不自觉的刹住了脚步,‘千面神妪’的目光虽然威棱逼人,但他
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心中虽感迷惑,但却没忘了施礼,于是,就在原地,深躬一揖,正待恭声报名,蓦闻
‘千面神妪’怒声说:“且慢!”
黄剑云惊得一楞立即直起身来,茫然望着满面怒容的‘千面神妪’,他闹不清这位脾性
怪异的老婆婆为何生气,也许与汤丽珠要放火烧她的茅屋有关。
心念闾,已听‘千面神妪’怒声说:“你不必介绍家世,也不必说明来意,酒棚里的那
些大汉,已将老身的规矩告诉了你,明天绝早等在盘蛇岭上,胜过老身的轻功,掌法,和兵
器,老身自会将‘变相奇术’传给你,不必多说,滚出去吧!”
说罢,再度闭上了眼睛。
黄剑云一听,虽然十分生气,但他却恍然想起,酒棚同桌的那位龙钟老人,就是‘千面
神妪’,这可由她那两道熟悉眼神得知。
这一发现,同时也联想那那位蓬头醉汉,想必也早已看出龙钟老人的破绽,足见‘变相
奇术’仍非绝对的安全而不被对方发现。
心念闾,已听到身后的李嫂,将竹帘掀起来,同时谦和的轻声催促说:“相公,请退出
来吧!”
黄剑云知道苦求无益,只有等待明天绝早,凭自己十多年所学,与‘千面神妪’奋力一
战,而决定结果了。
于是,深躬一揖,也不发话,转身走出门外来,迳向院门走去。
李嫂轻轻放下竹帘,急步跟了上来,同时,同情的悄声说:“相公别灰心,俗语说得好:
‘苍天不负苦心人’,又说:‘吉人自有天桕’,只要您相公诚心,过往的神灵都会暗中助
您的!”
黄剑云虽然懊恼满怀,心中十分不快,但对好心安慰他的李嫂,却不便说什么,只得黯
然一笑,说:“在下虽然自知不是‘神妪’刚辈的对手,但在下明早仍要竭力以赴。”
说话之间,已到门下,李嫂一面抢先开门,一面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立即悄声说:
“相公千万可别明天早晨才去,最好是三更就到,您必须明白‘神妪’说的是绝早啊。”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知道其中另有文章,立即会意的点点头,感激的应了声是,同时
走出门外来。
李嫂立在门内,指着就近的一座矮峰,继续热心的说:“盘蛇岭上有一间茅棚,相公最
好现在就去那里等,这里有一包点心,饿了就拿来充充饥。”
饥字出口,右手一丢,一件东西,应手而出,直奔阶下的黄剑云,同时,“蓬”的一声,
将门关上了。
黄剑云右手一举,已将来物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油纸小包,由于丝丝卤肉香味透
出来,显然是吃的东西。
抬头再看,李嫂早已将门关上了,黄剑云这时才发现这位李嫂确是一个天下少有的大好
人。
至于李嫂怎的会早在事先便为他准备好了一个食包,由于内心的感激,这时他已不愿去
想了。
于是,拿着食包,展开轻功,迳向李嫂指给他的矮峰上,如飞驰去。
盘蛇岭就在枫林的外缘,斜斜上升,看来仅有二三十丈高,但是由岭巅至山麓,斜斜下
去,却有七八里地。
二三十丈高的小峰头,黄剑云眨眼已到。
只见岭巅上,生满了翠松碧竹,间而有几株枫树,游目一看,不远处的藤萝乱石间,果
然有一个茅棚。
走至近前一看,发现茅棚不大,一丈方圆,棚下三块青石,十分光滑,显然经常有人来
此观看景色。
举目一看山下,除了正东一片黑暗,东南和北麓,已是灯火点点,光亮烛天。
尤其那些烧夜香的善男信女们,焚香提灯,蠕蠕上行,将蜿蜒上升的山道,点缀得宛如
一条火龙,震荡夜空的钟声,不时由分别建在半山上的古刹寺院内传出来,满山都是“荒荒”
之声。
黄剑云一心想着明早较技的事,无心去看这难得一见的进香夜景,他盘膝坐在光石上,
立即将食包解开,低头一看,竟是一些豆干,卤肉和面馒。
黄剑云的确有些饿了,立即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但他的心里,仍一直想着那位热情好心
的李嫂。
为了迎接明天的较技,食罢立即闭目调息,他要养精蓄锐,奋力一拼。
至于明天能否获胜,他心中毫无把握,因为‘千面神妪’并非平庸之辈。因为她与黄剑
云的恩师‘逸尘仙长’均为昔年同一时代的成名人物。
不知过了多久,岭下突然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
假寐中的黄剑云,心中一惊,倏然睁了眼睛,他断定是‘千面神妪’来了。
于是,右掌一按石面,飞身纵出棚外,只见月白风清,夜凉如水,正是三更时分,半山
上的钟声早已停止,山下的点点灯火,也人部已熄。
黄剑云循着衣袂风响一看,只见岭下二三十丈外,正有一道快速人影,以轻灵的身法,
直向岭巅上如飞驰来。
一见来人登岭的方向,黄剑云便知来人不是‘千面神妪’。
因为‘千面神妪’来时,必由枫林方向登岭,而这人却是来自山麓。
由于皎月中天,因而极快的发现来人身上也穿着一袭黄缎公子衫,只是发髻上束着的,
却是一方粉蓝色的儒巾。
纫看来人的身材,较他黄剑云似乎略矮,但年龄可能比他黄剑云大两三岁,生得肤如温
玉,面若桃花,胆鼻朱唇,秀目有神,是位温雅中透着飘潇的俊美少年。
黄剑云看罢,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昨天午前,他不知道‘千面神妪’还接见了那些人,
这位黄衫少年,前来盘蛇岭,自然也是来等‘千面神妪’较技的。
人彤一闪,风声飒然,那位黄衫少年,已飘然纵至岭上,一见立在棚前的黄剑云,似是
感到有些愕然意外。
黄剑云一晃黄衫少年到达,首先谦和的拱手含笑说:“在下姓黄名剑云,敢问阁下尊姓
大名?”
黄衫少年定一定神,也拱手含笑说:“在下魏咸铭,世居清光镇,黄少侠一人孤立岭上,
敢莫是恭候‘神妪’前辈?”
黄剑云一心想着较技的事,早巳忘了汤丽珠走时说了些什么,是以,对黄衫少年魏咸铭
说的‘清光镇’也未注意。
这时见魏咸铭谈到‘神妪’前辈,立即颔首说:“不错,魏兄想必也是前来恭候‘神妪’
前辈了?”
魏咸铭见问,不由感慨的摇头一叹,说:“说来不怕黄少侠见笑,在下侥幸通过了轻功
和掌法,仅最后一项剑术没有通过,可谓功亏一篑,说来实在惭愧……”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赞声说:“神妪前辈乃多年前成名人物,武功自然高人一等,
魏兄能连胜两项,已是难得了,在下着实佩服!”
说此一顿,发现魏咸铭黯然无语,因而叹宽声安慰说:“魏兄此番前来,想是已参悟出
破解之策,在下预祝魏兄明日一战成功!”
魏咸铭黯然摇摇头说:“不瞒黄少侠说,在下确已悟出破解方法,只怕‘神妪’前辈不
肯答应罢了。”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不由迷惑的说:“在下不懂魏兄的意思?”
魏咸铭黯然一叹说:“黄少侠有所不知,在下此番前来,想趁‘神妪’前辈到达之初,
苦苦哀求,希望她老人家能破例给在下一次机会!”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中天明月,惊异的望着魏咸铭的雪肤俊面,迷
惑的问:“魏兄是说,‘神躯’前辈三更就会前来?”
魏咸铭秀眉一蹙,迟疑的说:“很多次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