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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留美幼童-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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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散乱着吃剩的食物。水兵语言不整,不绝于耳。而今,不整齐的想象已荡然全无:关羽的像已撤去,烧香的味道也无影无踪。军纪大为改观。水兵的体格也一望而知其强壮武勇。惟有服装仍保留着支那的风格,稍稍有点异样之感。军官依然穿着绸缎的支那服装,只是袖口像洋人一样饰有金色条纹。裤子不见裤缝。袴裆处露出缝线。看上去不见精神。尤其水兵的服装,穿着浅蓝色的斜纹布装,几乎无异于普通的支那人。只是在草帽和上衣上缝有舰名,才看出他的一个水兵。    

“广甲”舰“广甲”舰舰长吴敬荣(留美时)    

  曾留学英国,后来成为日本海军名将的东乡平八郎,当时是一个镇守府的参谋长,他发现“定远”和“镇远”有水兵在大炮上晾晒衣服。他说:“以此类巨舰,纪律尚如此,其海军实不足畏。无怪欧美喻为睡狮。”  十年前,也就是幼童被“召回”的1881年,中国人在欧洲定造“定远”和“镇远”两艘铁甲舰的消息,极大震动了日本朝野。1886年,“定远”、“镇远”访问日本,发生中国水兵和日本巡捕殴斗的血案——背后是日本对拥有亚洲最大军舰的中国人的恐惧和敌意。那时,日本弥漫“恐定远、镇远症”,军人的口头禅是“一定要打胜定远!”连玩耍的孩子,都做“捕捉定远、镇远”的游戏。当年,日本发行1700万日圆海军公债,年底就决定建造“严岛”、“松岛”、“桥立”三舰。1887年,日本秘密制定《征讨清国策》,主张在中国实现军事改革前完成对华作战准备。同年,天皇决定提取皇室经费的三分之一即30万元补助海防。全国华族和富豪也竟相捐款。  在中国,最能体察这种紧张气氛的人,莫过于李鸿章。他的得意之笔是海军,他的满腹苦水也在海军。中法战争期间,恭亲王突然被慈禧太后罢黜,光绪皇帝生父醇亲王出掌新设立的海军衙门。李鸿章在政治的夹缝中生存,动用一切手段,维持海军的发展。


第四章 大清之卒第43节 荔枝飘香的军舰(2)

  1886年,他为醇亲王组织了规模空前的“大阅海军”,接下来的两年中,他又费尽心机,以海军建设的名义向各地筹措巨款,将巨款的利息为慈禧太后修建颐和园。这都是政治。李鸿章洞若观火:修好颐和园关系到慈禧结束垂帘听政顺利引退;慈禧引退关系到光绪顺利“亲政”,执掌国家权力;而这一切,莫不与皇帝生父醇亲王有密切的关联。  李鸿章的惨淡经营,换来慈禧太后和醇亲王对海军建设的支持。1887年底,在欧洲订购的“致远”、“靖远”、“经远”、“来远”4艘巡洋舰回国服役。1888年,北洋海军正式成军。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支拥有西方装备、拥有一批“西学”人才、按照西方章程训练作战、甚至按照国际惯例使用英语发令的舰队。  1891年,据《万国公报》主办人林乐知编《各国新政治记》称,本年,中国海军占世界第8位,日本占第16位。  在表面上亲善平和,欢宴频频的同时,访问日本的中国海军军官也在对日本舰队进行观察。“定远”舰舰长(管带)刘步蟾忧心忡忡地报告提督丁汝昌,日本海军实力已经迅速提高,北洋海军添船换炮刻不容缓!  然而,也恰恰在这一年,清政府的户部奏准停止购买外洋军火两年。事实上,从1891年到甲午战争前的3年中,北洋海军没有增加一艘军舰。那正是世界海军装备更新换代的一个关键时期,军舰的主机、锅炉、装甲、火炮,种种技术都在迅速进步,但中国海军却开始了“冬眠”。  日本人紧追不舍。他们制造了“高千穗”、“千代田”等巡洋舰后,在1892年又从英国购买了当时世界上航速最快的巡洋舰“吉野”。  作为岛国的日本,有着强烈的危机感。“明治维新”的政治家们成功地利用了日本的民族性格,他们高举皇权的旗帜,维护中央集权,煽动国家至上的炽烈情绪,同时又“廓然更张”,“慕效西法”,从政府管理、经济运作到社会文化,进行了天翻地覆的改革。天皇率先脱下和服,穿上西服和军装;议会在声称“决万机于公论”;“文明开化”成为日本人的口头禅,到处有人在主张废除汉字,提倡喝牛奶、吃牛肉,和外国女子结婚以改良民族体质。消防局、新闻纸、邮政局……各种西方事物随处可见。    

“广甲”舰大副宋文翙    

  中国的先进的海军,就像矗立在荒漠上的一座华丽的宫殿。从曾国藩、李鸿章酝酿派遣幼童出洋,幼童十年后归来,直到此时,幼童们都已成为海军军官,有的甚至当了舰长,整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结构都没有发生变化,封闭守旧的势力依然强大,腐朽的空气令人窒息。  1894年初夏,广东水师的“广甲”舰奉命北上。“广甲”舰的舰长是曾就读瑞萨莱尔理工学院的第三批“留美幼童”吴敬荣,帮带大副是曾就读麻省理工学院的宋文翙——这是中国海军惟一一艘舰长和大副都是“留美幼童”的舰只。他们的特殊使命,是“遵例解运岁贡荔枝进御”,军舰成了为皇帝和太后运送贡品荔枝的运输船,仿佛从前“一骑红尘”的快马。  就在他们把贡品荔枝送到天津的时候,战争爆发了。


第四章 大清之卒第44节 留学生大战(1)

  无论日本还是中国,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这两个东方国家,有史以来第一次使用西方先进的军事装备、西方的军事战术和技术和西方式教育培养的一代军官,进行一次空前惨烈的战略决战。  在1894年甲午海战中,双方阵营中有数十位曾留学英美的高级和中级指挥官。日本大本营指挥海陆军作战的参谋部次长曾留学德国,海军舰队的高级指挥官和舰长多人留学欧美,陆军的多名将领曾留学法国和德国。中国海军参战舰只的几乎所有舰长(管带)都是留英学生,而“留美幼童”多为大副等中级军官;这些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耶鲁大学的学生们,并肩作战,鲜血流在一起。    

坪井航三林泰曾    

  1894年,朝鲜发生“东学党”农民起义,为“上国体面”,清廷应允朝鲜国王请求,派兵代剿。日本将此看作天赐良机,立刻宣布,不承认朝鲜是中国属邦,同时以“保护侨商”的名义,派兵进入朝鲜。清廷仓促决定,大举进兵——这正落入日本的陷阱。磨刀霍霍的日本渴盼已久,和中国一决胜负的机会终于降临。日本迅速把战事从陆地引向海洋,寻求和清国海军的决战。  7月25日清晨,日本不宣而战,在朝鲜丰岛附近海面向北洋舰队护送陆军的“济远”、“广乙”二舰发动突袭。日本军舰炮声一响,双方立刻展开激烈的炮战。  由“吉野”、“浪速”和“秋津洲”三艘高航速高射速军舰编成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在岛屿间已经隐伏了两天。它的司令官,51岁的坪井航三,在中国幼童到达美国的前一年即1871年,作为海军大尉,曾留学美国学习海军。“吉野”舰长河原要一,曾于1876年留学德国学习海军。“浪速”舰长东乡平八郎,曾于1871年留学英国学习海军。“秋津洲”舰长上村彦之丞,曾于1871年留学美国。中国军舰“济远”的舰长是36岁的方伯谦,他是福建船政学堂第一届学生,第一批留英,毕业于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曾在国外军舰实习,巡历大西洋、地中海、印度洋,到过美洲、非洲。29岁的“济远”的帮带大副沈寿昌,是第四批“留美幼童”。  沈寿昌是“留美幼童”中惟一的上海人,也是“留美幼童”中年龄最小的几个人之一。他在美国曾就读诺威奇自由学校(Norwich Free Academy);居住在诺威奇的罗杰斯太太(Miss C。E。Rogers)家;被“召回”时刚满17周岁,未及进入大学,回国后接受了北洋水师学堂的培训。  “留美幼童”沈寿昌,成为甲午海战中国海军牺牲的第一人。海战打响不久,“济远”舰驾驶台中弹,正在指挥发炮的沈寿昌头部被弹片击中,当即牺牲,脑浆和鲜血飞迸在舰长方伯谦的衣上。前炮台继而中弹,二副被弹片洞穿胸膛。  开战仅半小时,中国自制的“广乙”舰就负重伤退出战场,被大火焚毁。“济远”一以当三,抗击日舰围攻,舰炮命中日舰“吉野”舰艏,折断前桅桁索,又一炮命中“吉野”右舷,炮弹穿甲入舱,击毁发电机,可是竟没有爆炸,“吉野”逃过大劫。  在13人阵亡、40多人受伤后,舰体受伤的“济远”逃回旅顺军港。日本军舰击沉驶近朝鲜的中国运兵船“高升”,近千名陆军官兵死亡。


第四章 大清之卒第45节 留学生大战(2)

  1894年9月17日,更大规模的海战爆发。在靠近鸭绿江口的黄海海面,中日海军最精锐力量进行了殊死搏斗。中日各有12艘军舰参战,中国拥有“定远”、“镇远”等亚洲最大的铁甲舰和多于日方的大口径炮,日本则航速和射速略胜中国。激战进行了5个小时,从午后直到黄昏,这是世界海战史上罕见的恶战。  交战刚刚开始,曾在丰岛海面突袭“济远”等舰的日本“第一游击队”(增加了“高千穗”舰)便猛扑过来,由中国留学生最早驾驶回国的“超勇”、“扬威”两艘“碰快船”,因为航速慢,成为日舰最早的猎物。号称“帝国精锐”的日本“第一游击队”向“超勇”、“扬威”作低弹道抵近射击,两艘中国军舰在奋力还击时中弹起火,“超勇”舰长黄建勋(第一届船政学堂学生,曾留学在法国、英国)在船沉时落水,鱼雷艇赶来援救,他“不就而没”,与军舰共亡。“扬威”舰长林履中(第三届船政学堂学生,曾赴德国协驾“定远”铁甲舰,后赴英留学,毕业于高士堡大学)指挥起火的军舰驶向浅海扑救,后被仓促退出战场的受伤的“济远”舰撞沉,林履中落水身亡。  然而日本军舰很快也进入恐怖时刻。北洋舰队插入敌阵,日本航速较慢的“比睿”、“赤城”和“西京丸”正落入中国的火力网。“比睿”多处遭受重创,“十数人被击成碎粉”,喷出浓烟,奋力突围。中国军舰“来远”(舰长邱宝仁,船政学堂第一届学生,曾赴欧洲接船)、“致远”(舰长邓世昌,船政学堂第一届学生,曾两次赴欧洲接船;帮带大副陈金揆,“留美幼童”)和“广甲”(舰长吴敬荣,“留美幼童”,瑞萨莱尔理工学院学生;帮带大副宋文翙,“留美幼童”,麻省理工学院学生)一起猛攻日本的弱舰“赤城”,在距离800米处对“赤城”组成交叉炮火。“赤城”舰上传来高亢而嘶哑的军歌声,那是舰长阪元八郎太(曾去英国接船,曾任日本驻俄国武官)在讴歌鼓舞士气。突然,中国铁甲舰“定远”的重炮命中“赤城”,阪元八郎太立时毙命。这时,中国军舰“平远”(舰长李和,第一届船政学堂学生,曾去英国接船)、“广丙”(舰长程璧光,在美国檀香山长大,船政学堂第五届学生;帮带大副黄祖莲,“留美幼童”)正向乘坐着日本军令部长桦山资纪的“西京丸”发起攻击,舰炮轰断其舵。飞速逼近的中国鱼雷艇向“西京丸”发射鱼雷,一枚鱼雷从“西京丸”底部穿过,从右舷逸出,日方惊呼“天佑神助”!  危急时刻,日本“第一游击队”保持着18节航速,队形始终不变,在毁伤“超勇”、“扬威”后,再次对中国舰队形成包抄之势,直接威胁旗舰“定远”。  当“吉野”等四舰逼近“定远”时,中国海军阵中忽然有一艘军舰开足马力,驶到“定远”之前。那是舰长邓世昌指挥的“定远”。  邓世昌两度出洋,但不曾留学,他童年即跟一位西方人学英语和算术,在船政学堂各科都是优秀,因此“西学甚深”,超出一般同僚。  然而邓世昌这一被称为“勇者过勇”的决定,在战术上却弊大于利。日舰火炮射速优于中国,“致远”暴露在炮口下,连续受到日舰重炮打击,水线下受伤。“致远”弹药将尽,舰身倾斜,海水汹涌灌入军舰。看到官兵出现混乱,邓世昌在驾驶台上大声喝道:  “我们从军卫国,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今天不过就是一死,用不着纷纷乱乱!”  日舰“吉野”距“致远”越来越近。邓世昌对帮带大副陈金揆说:“日本舰队专靠吉野,要是沉了它,我们就能打败日本人了!”  30岁的陈金揆是第四批“留美幼童”,曾就读美国麻省菲力普学校(Phillips Exeter Academy),曾在北哈德利(North Hadley)拉姆森太太(Miss M。E。Lamson)家居住。被清廷“召回”后,陈金揆就读北洋水师学堂,毕业后,是加入海军的“幼童”中提升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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